中午。


    晨陽被留下來吃飯。


    飯菜一被端上來,他就有感覺有點兒頭疼。


    雖說他也理解溫夏爺爺奶奶這份好客,可問題是,這也太單調了,一頓午飯隻吃肉,連個菜都沒怎麽見著,而且,即便是溫夏提議要炒菜,也被溫夏奶奶給拒絕了。


    拒絕理由更是簡單粗暴——炒菜有什麽好吃的!


    端飯。


    收拾碗筷。


    這些他都幫不上忙。


    當然也不是他不想幫,而是根本無從下手。


    電視,午間新聞還在播著。


    “十九大報告中提出,當前,我國發展仍處於重要戰略機遇期,前景十分光明,挑戰也十分嚴峻。報告強調:特別是要堅決打好防範、化解重大風險、精準脫貧、汙染防治的攻堅戰,使全麵建成小康社會得到人民認可、經得起曆史檢驗……”


    “連日來,在大江南北的座座軍營,在一個個功勳部隊,廣大官兵迅速興起學習討論十九大報告熱潮,深刻領會黨在新時代強軍目標的豐富內涵和內在要求,煥發出投身強軍興軍的飽滿熱情……”


    “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黨的十九大鮮明提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使科學社會主義煥發強大生機,迴答了一係列中國和世界共同麵臨的重大理論實踐問題,為解決人類問題貢獻中國智慧……”


    一條。


    兩條。


    三條。


    大部分新聞都是圍繞著最近召開的十九大進行。


    環境。


    軍事。


    政治。


    內容也是方方麵麵。


    忽然,就聽電視裏的女主播很高昂的道,“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


    “近日,十九大新聞中心昨天舉行了兩場集體采訪。在主題為“教育綜合改革”的集體采訪中,上海市教育衛生工作委員會黨委書記馬麗娟,鄭州大學校長劉炯天,新疆哈密職業技術學院副院長劉誌懷,北京市十一學校校長李希貴,南京航空航天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黨總支書記徐川,內蒙古g市康橋中學校長吳仁壽在交流中指出,少年於華夏的重要性……”


    溫夏的爺爺是老一輩的知識分子,還沒等晨陽迴過神來,老爺子咧開嘴嘿嘿笑道,“看這娃娃們說的話多有水平。”


    溫夏奶奶道,“沒水平能上了電視了?”


    溫夏爺爺惋惜道,“咱們夏夏當時要是也學個這就好了,她是當了個編輯。”


    溫夏奶奶道,“別瞎說,編輯咋了?編輯也挺好。”


    這邊,老兩口在這兒一人一句誰也不讓誰,另一邊,晨陽和溫夏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剛才的女主播雖然說的很快,但她的說的話卻並不含糊,甚至還因為職業原因而飽含激情。


    晨陽懵了。


    溫夏同樣懵了。


    不過,小妮子反應速度還是在晨陽之上。


    見自家爺爺奶奶已經把鬥嘴的火苗放到了自己身上,溫夏苦笑一聲道,“這哪兒是什麽水平啊,分明就是把別人的東西拿過來念一下,又不是她自己寫的。”


    “你能寫出來?”


    換作別人說這話,其實就有種“you,can,you,up,no,can,no,bb”的意味。


    不過晨陽看得出來,溫夏爺爺可沒這個意思,老人家這句話完全是出於一種長輩對兒孫的喜愛,可以說,那語氣和神態更像是過年時家長們喜歡把孩子們拉出來表演才藝的感覺。


    笑了笑,晨陽也沒說話。


    溫夏一本正經道,“我當然寫不出來,不過有人能寫出來,是不是啊晨陽?”


    晨陽擺了擺手,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這篇《少年中國說》在當今的華夏寫的是他的名,但在未來可能是自己長輩的兩位老者麵前賣弄,他還是做不出來。


    “你能寫?”


    溫夏爺爺同樣用對待溫夏的語氣和神態看著晨陽,臉上的褶子都快堆在一起了。


    溫夏得意道,“他當然能寫,剛才那兩句話就是他寫出來的,而且原文特別長,特別鼓舞人心,前段時間你們沒看咱們地方台新聞?這是晨陽在我們學校周年慶的演講稿。”


    “沒有沒有。”


    晨陽更加不好意思。


    特別是在溫夏爺爺火辣辣的目光注視下,百八十年都不會動一動的耳根竟然有些紅了。


    這尼瑪,孫女還沒娶過門呢,他就在自家未來爺爺麵前裝逼,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溫夏奶奶埋怨道,“你爺爺每天抱著個電視就愛看海峽兩岸,哪兒還讓你看地方新聞?人家地方台各種政策啊咱們都不知道,每次還得我出去打聽。”


    說起自家老頭,溫夏奶奶一個勁兒的埋怨。


    不過,這對於溫夏爺爺來說並沒有什麽效果,老爺子還是滿臉對知識分子喜歡的神態看著晨陽,停頓了兩三秒才嗬嗬笑道,“好好好,娃娃們有點兒文筆好。”


    說完,他又指了指溫夏,“夏夏也是學這個的,你們倆以後也能多交流交流。”


    溫夏奶奶指著自家老頭抱怨,“你看看,現在連我說的話也假裝聽不見。”


    溫夏打圓場,“我爺爺耳背。”


    “耳背?罵他哇都能聽見。”


    溫夏不接話了,轉而對爺爺道,“爺爺,一會兒讓晨陽給你把這篇散文寫下來看好不好?”


    夾了一筷子肉放進嘴裏,溫夏爺爺嘿嘿笑道,“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爺爺,我現在就能寫。”


    說話的是晨陽。


    他以前沒少聽溫夏講過,老爺子是老一輩的知識分子,雖然年輕時候也上過兩天學,但那時候的文化整體水平不高,再加上大家都在忙於生計以及後來社會的變動,老爺子的知識量也隻是在小學水平。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對知識的渴望,工作以後老爺子沒少收藏書籍,最後還自己考上了老師,憑借著認真負責的態度獲得了很多師生的尊敬,至今也是桃李滿天下。


    雖然晨陽沒有太多的接觸過老爺子,但能看得出來,老人家是很想知道這篇散文的全文,隻不過因為和自己不熟,或者說他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才會拒絕。


    聽晨陽這麽一說,溫夏爺爺整個人喜笑顏開,放下筷子招唿溫夏奶奶,“把咱們家的酒拿出來。”


    溫夏奶奶道,“拿酒做甚?醫生不是不讓你喝酒?”


    溫夏爺爺唉了聲,“今兒想喝點兒,夏夏你給爺爺找找酒,我跟你這個同學喝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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