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敢動我?”


    孟公府的人,都知道孟毓曉的身份,這些下人誰又有膽量對孟毓曉動手,不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推搡,又都不敢上前。


    “一群廢物,滾!”孟清遠大罵一聲,激動得自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走到孟毓曉麵前,“這裏不是西王府,不許你在這裏撒潑!”


    “撒潑?”孟毓曉輕笑,“如今蠻不講理的人是老爺你吧?就算如此,我還是不得不提醒老爺一句,隻要長姐一日沒有成為皇後,你便依舊不是國舅爺,以你的爵位,見了本宮,是要行跪禮的!”


    孟毓曉的一番話,好似叫孟清遠從國舅爺的美夢裏清醒了些許,腳步一顫,麵上露出幾分的愜意,卻還是故作堅強地抬手指著孟毓曉說:“這便是你為人子女的樣子?”


    “我什麽樣子無關緊要,反正不管您喜不喜歡,我如今都已經不再是孟公府的人了。”孟毓曉平靜地說著,又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間,“這孟公府,我願意幫誰,願意殺誰,從來看的不是血緣親情,所以也請老爺不要再攔我了,您不高興了,會叫人將二哥哥打一頓,我若不高興了,隻怕沒怎麽簡單!”


    “你……你若不高興了想怎樣!”孟清遠又氣又怕地說。


    “本王的王妃若是不高興了,本王可是會殺人的!”周牧澤帶著冷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眾人扭頭去看時,他已經跨進了門。


    周牧澤說話的聲音冰冷到了極致,極力克製的怒氣轉化為周身的寒氣,一進屋,便嚇得屋子裏的眾人顫栗不止,紛紛下跪行禮。


    周牧澤淺淺掃了一眼跪下的人,慢慢走到孟毓曉身旁,“本王聽說孟二爺受了傷,特來探望,你們不用鞠著,都起來吧。”


    眾人連忙起身,周牧澤輕輕握了握孟毓曉的手,柔聲說:“你不方便,我替你進去瞧瞧孟二爺的傷勢,這裏人多,小心撞著你,你便去小妹那裏坐坐。”


    孟毓曉本想拒絕的,抬頭看一眼孟毓嫻的模樣,怕是受了不少驚嚇,便點頭同意。


    屋子裏的鬧劇就這樣簡單的劃開,周牧澤要進孟銳的屋子,孟清遠連吭都沒敢吭一聲,倒也不敢擅自離去,便立在門口的位子。


    孟毓曉走到趙氏身邊寒暄了兩句,便將嚇得不輕的毓嫻帶了出去,才剛出惜墨堂,孟毓嫻便哇哇大哭起來。


    “三姐姐,你若不來,我當真要嚇死了,老爺今日下朝迴來便跟要吃人似的,直接在老夫人那裏便叫人將二哥哥綁起來打了一頓,隻打的皮開肉綻,任誰都攔不住。”


    孟毓曉連忙扶孟毓嫻找地方坐下,又將隨行的下人全部支開,輕聲安慰她道:“好了,別想那些了,有華神醫在,二哥哥不會有事的。”


    孟毓曉就著孟毓曉攬著自己的胳膊,往她懷裏靠了靠,“三姐姐,我好怕,這些日子,老爺就好似瘋了一般,不僅打太太,還打二哥哥,院子裏長得好看的丫鬟,不是叫他收了,便是讓她送了人,嚇得我都不敢帶春桃出門。”


    孟毓曉的手輕輕在孟毓嫻的後背上撫摸著,柔聲說:“老爺是真的瘋了,你躲著他些。”


    孟清遠跟孟毓嬈一樣,因為一個皇後之位魔怔了,這些年,孟公府雖在京中立足,卻沒有什麽權勢,先前朝臣上書要皇上立賢妃為後也是孟清遠一手推動,隻不過以他的能力,願意幫忙的都是些微不足道之人,故此,這次才會把主意打到付尚書身上去。


    孟毓曉事後打聽過這位付尚書,那可真是元老級人物,曾經是先皇的陪讀,後來又給皇上和靜西王做過太傅,在皇上麵前絕對是個說得上話的人,就因為這樣,孟毓嬈才會費盡心思想要攀上關係。


    孟銳為了擺脫這段婚姻,極力詆毀自己的形象,又在百草堂將前來看病的付小姐氣哭,肯定惹得付尚書不高興,這婚事自然就黃了,孟清遠想到自己的國舅爺要毀在孟銳手裏,隻怕殺了他的心都有。


    惜墨堂裏麵,周牧澤進屋看了一眼孟銳的傷,不禁想起自己給孟毓曉換藥的那個夜晚,後背之上血赤糊拉,遍布傷口。


    “外傷倒是好處理,隻不過拖了太久,人已經發熱了,又昏死過去,湯藥難進。”華佳南站起身,皺眉說道,“我怕也不方便日日都守在這裏。”


    因著周牧澤和孟毓曉的關係,孟清遠今日才沒能攔住華佳南,但孟毓曉和周牧澤不可能也總是守在這裏。


    “你且替他將傷口處理了,一會兒叫人將他接到我府上去,你且把百草堂放幾日,住到府裏來,不管怎樣,定要將人救醒。”周牧澤神情認真地說。


    如果孟銳就這樣死了,毓曉一定會十分傷心,周牧澤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對了,你跟毓曉說的時候不要將他的傷勢說得這麽重,別嚇到他了。”周牧澤又補上一句。


    華佳南點點頭,隨即打開藥箱,吩咐屋子裏的五月和夏桑二人幫忙打水,清理孟銳的傷口。


    周牧澤退出屋子,瞥見站在門口的孟清遠,冷著臉走了過去。


    “孟老爺隨本王來。”周牧澤說。


    孟清遠點點頭,趕緊跟上去,二人就在廊下停了腳步,並沒有人敢上前打擾。


    “本王打算將孟二爺接迴府裏調養。”周牧澤平淡地告知孟清遠,想著他也沒膽量反駁,“還請孟老爺給貴妃娘娘帶句話,若再有此事,本王定叫她萬劫不複。”


    孟清遠聽著周牧澤齒間咬出來的那幾個字,嚇得兩腿發軟,往後退了幾步,靠著牆才站穩身子。


    “她若真要跟本王鬥,本王必定奉陪到底!”


    “臣……不敢……”孟清遠早就嚇得口齒不清。


    周牧澤掃了他一眼,便拂袖離去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說親


    周牧澤與孟毓曉說了他的打算,孟毓嫻一聽要將孟銳接到西王府去,便眼巴巴地望著孟毓曉,孟毓曉想著將她留在府裏也不安全,便點頭同意,將她一道帶迴了西王府。


    西王府一下子多出好幾個人,熱鬧不少。


    因著孟銳和孟毓嫻都在這裏,趙氏也悄悄來看過兩次,不過她到底忌憚孟清遠,每次都不敢多待。


    孟銳有華佳南的悉心照顧,恢複的比較快,隻過了五六日,便能下床活動,不過他和孟毓嫻都不願意再迴孟公府,又知道周牧澤不會趕他們迴去,便心安理得地厚著臉皮在西王府住了下來。


    “太太今日既然來了,便不著急迴去吧。”孟毓曉見趙氏似乎要起身,連忙出聲想留,“正巧今日府裏有位客人,也想請太太認識下。”


    趙氏茫然地看向孟毓曉,不明白西王府的客人為何要自己見麵,但是聽孟毓曉留了,還是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外麵宮人傳“鬱小姐到”,孟毓曉連忙叫人將她引進來。


    這幾日,鬱青鸞每日也會抽些時間來瞧上孟銳一會兒,送些點心之類的,倒是叫孟銳心花怒放了好些時候,對他的傷也有好處。


    “鬱小姐,這位是我娘親。”孟毓曉拉了鬱青鸞的手與她介紹,又對趙氏說:“這位便是鬱小姐。”


    因著孟毓曉遇刺的事情,趙氏早就知道鬱青鸞,如今瞧見眼前的女子施施然有禮,又模樣生的好看,不免笑著說:“當初多虧鬱小姐相救,王妃才得以保全性命。”


    “太太多禮,這些本是我該做的。”玉青鸞說完忍不住迴頭掃了一眼孟毓曉,平日她來的時候趙氏多半已經迴去了,今日怎麽還叫自己碰上了?


    趙氏心裏更是疑惑,暗自揣測孟毓曉要自己見的是不是眼前的女子,又是何用意。


    二人是第一次相見,又見得如此唐突,孟毓曉不過是想叫二人打個照麵,認個臉,見二人都疑惑,便淺笑著對鬱青鸞說:“我這還有客人,你今兒便自個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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