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看著頤和郡主眨了眨眼睛,心中腹誹:郡主,實在是這孩子來的太突然,我先前也不知道!


    周牧澤見孟毓曉不在狀態,便伸手攬住她,然後又對頤和郡主說:“方才的事情本王就不怪罪你,接下來你好好替王妃招待好客人,迴頭本王賞你!”


    “是,是,是!王爺趕緊陪王妃休息去吧。”頤和郡主連連點頭。


    周牧澤這才擁著孟毓曉,在眾人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出了出雲閣。


    二人身後,跟著於嬤嬤、巧雲和一眾宮女,除了於嬤嬤,這些皆是不知道二人假婚的人,自然也不會懷疑孟毓曉是假孕,故此孟毓曉雖然心中疑惑,也不敢在路上提出質疑,便隻管低頭順從地跟著周牧澤迴到二人的住處。


    周牧澤靜靜地看著宮女們伺候孟毓曉躺下,才溫聲遣散屋子裏的所有人。


    孟毓曉見屋子裏沒人了,趕緊從美人榻上坐起身來,正要下榻,被走到身邊的靜西王伸手攔住。


    “不用起來了。”靜西王說話間在榻邊坐下,還伸手為孟毓曉掖了掖身上的毯子,“屋子裏暖氣還沒起來,你別著涼了。”


    孟毓曉抿抿嘴,便又慢慢地靠迴去,平靜地看向靜西王道:“王爺為何挑今日公布懷孕的事情?”


    孟毓曉心裏以為,像懷孕這麽大的事情,多少要在一個重要的場合公布,也能起點作用,而且,假孕這件事是用來對付太後的,今天來的這些人,除了頤和郡主有著皇室血統,其他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告訴她們這麽大一個消息,不過淪為談資罷了。


    “不是你說若是本王對唐小姐無意,便徹底叫她死心也好,本王今日便是按你說的做啊。”靜西王扭頭過來,朝著孟毓曉溫柔一笑。


    “我?”孟毓曉怔了一下,這話確實是自己說的不錯,可是……


    “臣女還以為王爺今日和婉玲姐姐相談甚歡呢。”孟毓曉也不再隱瞞,索性這裏也沒有別人,不怕王爺尷尬,便不再隱瞞自己看到他二人一處飲茶的事實。


    周牧澤忽地有起了壞心思,稍稍揚起嘴角,“誠如你所說,唐小姐知書達禮、溫婉可人,本王與她確實相談甚歡。”


    周牧澤的目光一直都是柔柔地打在孟毓曉的臉上,他連眼都不敢眨一下,就盼著孟毓曉聽到這話的時候臉上可以露出些許醋意,然而孟毓曉終究是叫他失望了。


    “當真如此,臣女到該恭喜王爺了!”孟毓曉笑笑,忙又坐起了身子,“王爺若是當真覺得婉玲姐姐好,便就不用苦惱選妃一事了,婉玲姐姐乃此次秀女之首,不論是家世地位還是容貌才學都算上乘,若是她來做王妃,太後定無挑剔之處!”


    “這樣說來,王爺今天當真不該說臣女有喜一事!”孟毓曉又繼續說,“臣女的名譽倒是無所謂,隻怕婉玲姐姐誤會,不過王爺放心,臣女定找機會同婉玲姐姐說明,待你二人定下時,臣女便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你就這麽著急離開?”靜西王擰眉問。


    孟毓曉愣了一晌,忽地又將前後的話連起來細思了遍,才發現話題好似被自己帶偏了,於是小聲問:“王爺今日該不會是沒有看上婉玲姐姐吧?”


    明明見你二人在涼亭裏說的很開心啊,畫麵那麽和諧,那麽美,居然沒成,當真是浪費!


    “本王七歲便認識她了,若真看上也就沒你的事了。”靜西王這般說,語氣中隱隱裹了些怒氣。


    孟毓曉微微仰頭一想,自己當真是糊塗了,唐婉玲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跟自己一樣現如今才認識王爺?


    “那真是可惜了。”孟毓曉輕歎一口氣說,又看了一眼靜西王,淡笑著說:“王爺也不用氣餒,緣分這東西說來就來了,指不定哪日您的心上人就出現在你麵前了呢!”


    “嗯,本王已經找到了。”靜西王順從地點點頭。


    “這麽快!”孟毓曉再次一驚,瞪大眼睛看向靜西王,“什麽時候的事情,臣女怎麽絲毫沒有察覺,難道是在今天的賓客中嗎?”


    “不是賓客,是主人。”靜西王壞壞地扯起嘴角,整個身子也往孟毓曉麵前湊了湊。


    孟毓曉原本坐起的身子,為了躲避靜西王再次躺迴了榻上,“臣女知道今天在眾人麵前表現不好,可王爺當真沒必要同臣女開這樣的玩笑!”


    “你何時見過本王開玩笑?”周牧澤說著壓下身子,戴著麵具的臉湊到孟毓曉跟前,手還不知什麽時候纏上了孟毓曉的手指。


    孟毓曉慌張地想要抽迴自己的手,卻發現手指早已經被他扣緊。


    “你今日不是問本王到底是什麽時候注意到你的麽?”周牧澤就這般抵在孟毓曉麵前說,唿出的熱氣淺淺地蓋在孟毓曉的臉上,惹得她臉頰和耳垂漸漸染紅。


    “其實,本王很早就注意到你了,在詩社之前,也在賞梅宴之前,除了你的大膽和堅強,你的每一處都吸引著本王,本王要你做王妃並不隻是因為太後,而是因為本王心裏有你,除了你,沒人可以做本王的王妃,你知道嗎?”


    周牧澤今日也受了不少刺激,一方麵是來自唐婉玲的,她竟說自己不了解毓曉,然而更多的是來自於孟毓曉的,她忽然間的大度叫自己覺得緊張,覺得壓抑,叫自己著急向她表明心意!


    孟毓曉完全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幕,她敬佩靜西王,尊重靜西王,願意跟他一起演戲,卻從未想過要假戲真做。


    周牧澤看著身下驚訝到走神的孟毓曉,覺得自己若是不做些什麽當真有些對不起自己今天的主動,掃一眼她近在咫尺的紅唇,便低頭吻了上去。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噩夢


    換作任何一個女人,若是有一個你不排斥,而且對你有恩,又品行端莊的男子同你說上這麽一段,大概都要像孟毓曉這般短路一陣,又或者說是有一點點的沉淪。


    故此,在周牧澤的唇落下來的時候孟毓曉也沒推辭,她還沒完全迴過神來,隻是隨著嘴唇上溫潤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眼前的人臉卻越來越模糊起來,模糊成另一張臉。


    “滾開!”孟毓曉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靜西王。


    她慌張地坐起,目光死死盯著靜西王臉上的麵具,好吧,又是同樣的夢,恐怖的夢,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麽總要在自己的夢裏重疊呢?


    周牧澤剛才以為自己成功了,卻不想會這般狼狽地被孟毓曉推開,還用了個極其嚴重的詞。


    滾開!


    這樣的字眼,她何曾對“周老板”說過?


    周牧澤又開始吃自己的醋了。


    孟毓曉的漸漸平靜下來,看著同樣尷尬的靜西王,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孟毓曉從榻上下來,慌張間連鞋都沒穿便躲過靜西王鑽進了更衣的屏風之後,躲在屏風後麵小聲說:“妾身方才做了噩夢,驚出一身汗來,想要換身衣裳,還請王爺迴避。”


    周牧澤迴過神來,慢慢彎腰,拾起榻邊的鞋,轉身走到屏風邊上將鞋放到地上,站在屏風外沉聲說:“地上涼,把鞋穿上,小心染了寒氣。”


    孟毓曉掃了一眼放在屏風邊上的鞋,稍作遲疑,便伸手將鞋拿進來穿上,然後才輕聲說:“好了。”


    “嗯,本王一會兒要同追風一起處理一些事情,宴會那邊就不去了,你就讓高樂和頤和招唿就行,切莫太累。”周牧澤又說。


    “嗯。”孟毓曉輕輕應聲。


    屏風那邊的人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去,聽那腳步聲,一點都不幹脆。


    周牧澤根本就不想離開,腳步聲怎麽會幹脆,可他又深知自己站在這裏隻會叫二人更尷尬,叫孟毓曉更加躲著自己,所以他隻能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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