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蝶戀花,倒隻是一時的貪戀罷了,毓曉妹妹這詩,當真是好!”唐婉玲聽了連連點頭,“隻怕又要奪魁了。”


    “怕是三小姐要失望了。”坐在一旁的何雪忽然站起身來,笑著打斷了唐婉玲的話,隨即朝著孟毓曉淺淺一笑,“我原想著這樣的景致不是人人能夠遇到的,所以才看了好一會兒風景才走迴來,竟沒想到和三小姐想到一塊去了。”


    孟毓曉心裏也是一愣,這碟戲花的景致,自己也不過是路上偶爾一瞥注意到了才想到能夠對上,便選了這一首,完全沒有想到還會有人跟自己一樣。


    畢竟如今已經初夏了,許多春日裏才會開的花都開敗了,蝴蝶也少了很多,孟毓曉不過是偶然一瞥,看到了一直停在草葉子上的蝴蝶罷了,怎麽何雪竟也碰上了呢?


    “難道何小姐也寫了這個?”孟毓曉保持淡定,輕聲問。


    “可不是嘛,原本以為是獨一無二的,這下可好了,不僅重了,還遇到了三小姐,就我這詩作同三小姐的比起來,簡直是自取其辱!”何雪一麵說著一麵揭開詩卷上的紅緞子,低頭將紙上的內容讀了出來。


    也是絕句,簡單的四句,就寫了蝴蝶繞著花朵飛舞的精致,詩句也著實不優美,在座的一聽便能分出高低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孟毓曉同何雪的一樣,那二人便都要接受懲罰。


    原本有些失落的焦芙蓉和齊安沁二人,頓時亮了眼神,兩人對視一眼,立馬將目光投到了孟毓曉的身上。


    “那可真是可惜了。”唐婉玲惋惜地看了一眼孟毓曉,輕聲安慰了一句,便又對坐在何雪和孟毓曉中間的鬱青鸞說:“繼續讀詩吧。”


    孟毓曉此時已經無心去聽大家的詩作,她瞟了一眼齊安沁和焦芙蓉躍躍欲試的神情,便知道自己一會兒怕是免不了一難,隻是她心裏更是好奇,為什麽自己和何雪會撞題?


    難道真的隻是巧合麽?


    一桌子的人很快都讀完了詩,到最後出除焦芙蓉與齊安沁,孟毓曉與何雪,再沒有其他人重複了。


    “婉玲姐姐如今可以公布懲罰是什麽了!”頤和郡主微微有些興奮地說,在座的其他人也好奇,就連即將要接受懲罰的孟毓曉都有些好奇,畢竟唐婉玲總是能想出一些特別的事情來。


    唐婉玲微微一笑,隨即側身,抬手指了指亭子外麵,“你們都注意到那半湖的荷葉了吧,如今還是初夏,蓮花未完全盛開,但是湖心倒是有不少花苞了,便懲罰重複的人自己劃著小木船到那荷葉深處為眾人采些蓮花迴來,這懲罰應該不為難吧?”


    “這倒是十分簡單的。”眾人連忙附和道。


    “隻要不翻船就沒事了,就算是翻了船,如今天氣也不涼,出不了事的。”劉釧笑著說。


    孟毓嫻立馬緊張地抓了一把孟毓曉的胳膊,“那可不行,我三姐姐最是怕水,若是落了水,隻怕起不來!”


    正文 第兩百七十三章采蓮


    眾人的目光立馬隨著孟毓嫻的聲音望了過來。


    “毓曉妹妹,你可以麽?若實在不行便算了。”唐婉玲柔聲問,“原本不過是想給大家助助興罷了,說是懲罰倒也說不上,何況毓曉妹妹詩寫的這麽好,本就該免了懲罰的。”


    “那怎麽行,既然定了規則就該遵守才是!”齊安沁立馬搶著唐婉玲的話開了口,“隻不過是劃船進去摘一朵花罷了,也不一定就會翻船,這跟怕不怕水有什麽關係?”


    孟毓曉輕輕一笑,伸手慢慢扶下孟毓曉的手,隨即笑著而說:“齊小姐說的對,想來隻要掌穩槳,應該不會輕易翻船的,毓曉雖然怕水,但船還是敢坐,既然是懲罰,毓曉自然也不能獨善其身,還是依著規矩辦吧。”


    “既然如此,那便依舊是重複的二人一艘船,你們一起往荷花深處去摘了蓮花出來。”唐婉玲發了話,隨即叫人去準備小船。


    孟毓曉幾人趕緊起了身,跟著侍女走到湖邊的短木跳板上,由侍女扶著上了船。


    按著身份高低先後上的船,孟毓曉自然是最後一個,上去的時候船微微晃動了一下,坐在船另一端的何雪便連忙說:“三小姐,你趕緊坐下吧,否則這小船晃動的越發厲害!”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孟毓曉連忙慌張地說了句,趕緊坐到船舷上。


    何雪似乎在不經意間白了一眼孟毓曉,隨即將手握到船槳上說:“想著三小姐也不會,我便先劃一會兒,一會兒若是我累了,我們再換一換位子,可以麽?”


    “那最好不過了。”孟毓曉連忙笑著說,“毓曉一定仔細看著何小姐的動作,爭取早點學會,不叫何小姐一人受累。”


    何雪倒是沒有再理會孟毓曉,用力搖了一下漿,船便往前劃出了一段距離。


    跟在二人身後的齊安沁和焦芙蓉,兩人因為誰劃槳的事情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竟然選擇了二人都坐在船尾,一人掌一隻漿。


    焦芙蓉是麵向著船頭坐的,可以看到前麵船上的動作,齊安沁是麵向船尾坐的,背對著孟毓曉的船,時不時的迴頭去看。


    “現在怎麽辦?”齊安沁壓低聲音,看向焦芙蓉問。


    焦芙蓉方才在園中,不過是隨意找了一個丫頭問,那丫頭便說出了唐婉玲的打算,二人立馬就猜到了懲罰跟劃船有關係,知道孟毓曉怕水,焦芙蓉原本打算三人一起寫錯,然後趁著劃船的時候和齊安沁合力,將孟毓曉推下水的,竟沒想到又被孟毓曉耍了一遭,竟然隻有她們二人一樣。


    “好在那個傻子跟她寫了一樣的!”焦芙蓉咬咬牙,鄙夷地看了一眼何雪,想起方才在桌上她竟然敢挖苦自己,便氣不過來,“反正那兩個人我都不喜歡,一會兒我們便靠上去,找機會直接將她們的船給撞翻了!”


    “那三小姐不是怕水麽?這樣不會鬧出人命來吧?”齊安沁有些遲疑,雖然她樂於整人,但是還不敢殺人。


    “哼,一個庶女的命,淹死在國舅府都算是她的福氣!”焦芙蓉又不屑地說了一句,“再說了,這裏是國舅府,就算是真的淹死了那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


    齊安沁一聽,覺得她說的句句在理,便趕緊點了點頭,“那我們什麽時候撞上去?”


    “不急,等船再往裏麵走一點,別讓亭子裏的人瞧出破綻來,我們且用點力氣,先靠到他們邊上再說。”焦芙蓉說著,手上便加重了一絲力道,齊安沁立馬配合著,船前行的速度頓時就快許多。


    孟毓曉一直留意著身後的船隻,迴頭見焦芙蓉的船慢慢靠上來的時候,便知道這二人大概是準備對自己動手,便迴頭對何雪說:“何小姐,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我們換一下吧。”


    孟毓曉不知道焦芙蓉她們打的什麽主意,隻是覺得自己若是掌了船槳,不管她們做什麽,自己也好應對一些。


    何雪正在心裏盤算著在哪個地方提出與孟毓曉交換比較合適,聽到孟毓曉主動開了口,立馬笑著說:“也好,且先讓毓曉姑娘試一會兒,若是不行我們再換迴來。”


    “嗯,好。”孟毓曉點點頭,“那何小姐便慢慢讓船停下來吧,然後我們換個位子。”


    何雪點點頭,便鬆開了船槳上的手,船沒了動力,又稍稍往前滑了一段,便完全停下來。


    “好了,停穩了,孟三小姐可以朝我這邊走了,我也往你那邊去!”何雪說著起了身,慢慢地抬了腳。


    孟毓曉又迴頭看了一眼焦芙蓉的船,還隔著兩個船身的位子,便趕緊起身,提了裙擺,抬腳跨過一個個的隔板,朝著何雪走去。


    二人在中間相遇的時候何雪忽然踉蹌了一下,整個身子往孟毓曉的身上撲了過去,好在孟毓曉反應夠快,雙手拽緊何雪的胳膊,將整個身子往下蹲了蹲,船劇烈搖晃了幾下,便又慢慢地趨於平靜。


    孟毓曉的心慌了一下,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掉入湖水裏了。


    “何小姐,您沒事吧?”孟毓曉抬頭問整個撲倒在自己身上的何雪。


    “沒,沒有。”何雪趕緊從孟毓曉身上爬起來,神色竟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剛才踩到自己的裙擺了,好在孟三小姐反應夠快,否則,我們兩怕是要落水。”


    “沒事沒事,隻是虛驚一場!”孟毓曉扶著何雪起了身,慢慢地鬆開扶在她胳膊上的手,抬腳又往前邁了一步,跨過了一道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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