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傷的?該不會遇到刺客了吧?”文宣世子湊到周牧澤麵前,擔憂地問。


    “摔了,從馬上摔下來的。”周牧澤平靜地說著,見著禦醫已經包紮好,便趕緊伸手提了提衣擺,遮住傷口。


    “哦。”文宣世子輕輕點頭,對於周牧澤的話他一向都是深信不疑,隨即目光轉向周牧澤的臉上,又大吃了一驚,“王爺,您嘴唇怎麽也破了?”


    周牧澤心虛的抿了一下嘴唇,被孟毓曉咬過的地方還有些微腫,離得近了一下就能看出來。


    “也是摔的,從馬背上落下來,臉先著了地。”周牧澤麵不改色地說著,便起了身,雖然小腿肚上有傷,但一點不影響他高大的身形,“你若是都準備好了,咱們就出發吧!”


    “哦哦,”文宣世子連忙追上,目光打在周牧澤的身後,忍不住往追風身邊挪了挪,小聲問:“王爺也會犯這種錯誤?”


    在文宣世子眼裏,舅舅周牧澤可以說是神一般的存在,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幾歲就能在馬背上射箭的人,如今竟然會從馬背上掉下來,還是臉先著地,著實叫人意外。


    “昨日主子自己出去的,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情。”追風淡然迴答。


    文宣世子鄙夷地看了一眼追風,對於他這種官方的迴答很是不滿意,於是扭頭看了看四周,疑惑地說:“齊然呢?怎麽沒見到他的身影?”


    “主子安排了他其他的事情,他不去驪山。”追風依舊語氣平淡地說。


    文宣世子看了看追風,覺得他沒有齊然好玩,抿抿嘴,便不再與他多言,上前追周牧澤去了。


    孟毓曉是被清晨集市上的吆喝聲給吵醒的,醒來之後孟毓曉也沒著急打扮,隻是稍作梳洗,便坐在窗邊打量起街上的情形來。


    “讓開啦,讓開啦,官兵來了!”忽然有人群上來清道,孟毓曉尋著聲音去看,看到一隊侍衛跑上前來,將人群分撥到左右,隊伍前麵有人舉著警示的牌子,大大的“西王府”,一眼就能認出身份。


    麗娟也尋著聲音探頭看了一眼,隨即說:“好像是靜西王的隊伍?”


    “嗯,應該是出城賑災去了。”孟毓曉盯著周牧澤的馬車,淡聲說,昨晚,好像也是這輛馬車,“後麵跟著的應該是文宣世子。”


    因為孟毓曉探的比較明顯,騎馬走在隊伍前麵注意戒備的追風自然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目光直直地看了過去。


    孟毓曉這才想起,自己如今沒有作男子打扮,頓時驚了一下,從窗邊躲開去了。


    追風見窗邊已經沒了人影,便慢慢地收迴了目光,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神情淡然地繼續驅馬往前。


    正文 第兩百二十七章瑾軒


    “姑娘怎麽了?”麗娟見孟毓曉好似被嚇了一遭,趕緊上前詢問。


    “沒事。”孟毓曉搖搖頭,做了自我平複,又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窗戶,隨即對麗娟說:“先幫我換上衣服,想必掌櫃的一會兒就該來了。”


    過了一會兒,掌櫃的果然來了,隻是來的不止掌櫃的一人,還有一個讓孟毓曉驚訝萬分的人。


    “瑾軒大哥,你怎麽在泰州?”孟毓曉驚訝地看著瑾軒說。


    不及瑾軒迴答,一旁的掌櫃的先笑著說了話:“我今兒一早便叫人去府裏送信,這才知道東家昨日夜間到的,東家知道您住在這裏的消息之後,便跟我一起過來了。”


    孟毓曉輕輕點頭,隨即淡笑著看向瑾軒。


    瑾軒稍稍挪了挪步子,示意孟毓曉往外走,與她並肩下了樓。


    “驪山今年大旱,隻怕今年的春茶會受影響,所以我特意趕迴泰州。”瑾軒說著看了一眼孟毓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問周牧澤的事情。


    瑾軒在路上的時候便問過了掌櫃,關於孟毓曉昨日是如何來到茶樓的,已經知曉的差不多,他隱隱猜到,定是孟毓曉和周牧澤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瑾軒聰明地沒有主動去問。


    反正孟毓曉現在不在那個周牧澤身邊,瑾軒便放心了。


    “對了,驪山大旱。”孟毓曉輕聲接了話,“一早靜西王和文宣世子的儀仗還經過了這裏,應該也是往驪山去了。”


    “嗯,皇上派了文宣世子為欽差,前往泰州救災。”瑾軒點點頭,二人這時候已經走到了茶館門口,瑾軒抬抬手,讓孟毓曉先上了馬車,隨後自己才鑽進馬車,接著之前的話題說:“不過這次救災應該會側重水田,我那些茶園都在山坡上,也不知道會怎樣,我心裏放心不下,便迴來了。”


    孟毓曉點頭,忽又想起瑾軒迴了泰州,孟公府裏的先生便又空下來了,連忙又問:“那你孟公府的差事怎麽樣了?”


    “已經向大太太請辭了。”瑾軒淡笑著說,“上一次驚動府裏之後,如今府中守衛更加的森嚴,一時半會兒我大概是找不到機會接近了,索性辭了,如今府裏好似沒有再請先生了,據說表小姐和四小姐六月初便要入秀女坊學習了。”


    “嗯,差不多,往年都是這個時候。”孟毓曉點頭,這才意識到時間過的有些快,焦芙蓉和孟毓嫻明年春上要入宮選秀,為了不讓這些名門小姐入宮的時候殿前失儀,會提前半年將她們送去秀女坊,在那裏學習宮中的禮儀、規矩。


    雖說是去學習的,但是這也是一次暗暗比較的機會,想必趙氏定會提前請那些從宮裏退下的嬤嬤入府給孟毓嫻教授禮儀,也難怪這麽些日子了,流雲一直沒有穿幫,看來太太壓根就沒有時間搭理翠竹園,隻要流雲和巧雲不在彩雲麵前露出破綻,應該出不了大事。


    “我二哥哥還好吧。”孟毓曉如今就想關心一下孟銳,“我前日還收到了他的信,一直未來得及給他迴。”


    “生意上的事情,他都解決的差不多了,不過是停了一家酒樓,聽他的意思好似是要留給你做什麽。”瑾軒說著看了一眼孟毓曉,“或許是想等你迴去之後給他出點主意吧?”


    “我能給他什麽主意?”孟毓曉詫異地說,“不過那條街上,已經有了鳳來儀,又叫唐家分了些客人走,再繼續酒樓的生意似乎也沒必要了,這些事,等迴京了再與他說吧。”


    瑾軒輕輕點頭,然後繼續說:“孟老爺似乎最近總是叫他去書房,所以他也煩得很!”


    “哈哈哈……”孟毓曉聽說孟銳被老爺查功課,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活該,平日裏叫他多讀些詩書,有備無患,他總是不聽,這下被老爺抓了,有他煩的!”


    孟毓曉說完便又冷靜下來,遲疑地嘀咕了一句:“如今也沒到春闈,好端端的老爺為什麽要查他的功課?”


    “似乎是因為孟府的大少爺最近又提了職吧。”瑾軒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再加之府裏的三少爺似乎也在軍營裏提了職。”


    孟毓曉頓時神色一頓。


    孟鈞已經從官幾年了,這磨著年限,也該提職了,倒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隻是孟輝在軍營裏提了職,倒是讓孟毓曉驚著。


    軍營裏職位不多,但凡能夠被叫做提職,便真的是有些地位的職位了。


    “可知道是什麽職位?”孟毓曉看向瑾軒,微微有些慌張。


    肖姨娘和孟輝,都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整個孟公府他們也就隻敢欺負自己和那些丫鬟們,如今若是孟輝能夠出人頭地,倒黴的定然是自己。


    孟毓曉想起之前說孟輝去參軍的事情,後來忙著裝啞,倒是忘了叫孟銳去查這件事。


    瑾軒淺笑著搖搖頭,“這我倒是沒有細問,你若是想知道,我著人去打聽一下。”


    “不用了!”孟毓曉連忙說,隨即朝瑾軒抿嘴一笑,“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待迴了京,我再去打聽吧,倒是瑾軒大哥你的事要緊,你準備什麽時候去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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