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些!”孟毓曉緊緊拽著麗娟的手說,“迴去之後你便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裏!”


    麗娟一愣,呆呆地看向孟毓曉,“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


    孟毓曉轉頭看向麗娟,急躁地兇了她一句:“我說離開便是離開,你怎麽話這麽多!”


    麗娟這是第一次見孟毓曉發這麽大的脾氣,嚇得不敢吱聲,趕緊將頭埋了下去。


    孟毓曉一向不喜歡侍女在自己麵前唯唯諾諾的,太過拘謹,所以一向對他們很是縱容,見到麗娟低下頭去,孟毓曉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失控了,連忙收了脾氣,握著麗娟的手繼續往荷香庭走去。


    周府,是斷然不能再住下去了,也不知道這周牧澤到底是怎麽了,動不動就發情,跟吃錯了藥似的。


    孟毓曉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裏還會發生什麽,他那麽主動,又那麽迷人,自己好似會被他勾的失了魂一般,孟毓曉害怕,倒不是害怕周牧澤,而是害怕自己,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進而做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麗娟被孟毓曉訓斥了一聲,這會子一聲都不敢吭,扶了孟毓曉進屋之後,便趕緊收拾起二人的東西來。


    好在二人東西並不多,就是幾套換洗衣物,和孟毓曉的一個錢袋子,裏麵放了不少銀票。


    “姑娘,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這件沒有做完的衣服,奴婢不知道要不要帶走?”麗娟捧著衣服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捧著衣服過來問一問孟毓曉。


    孟毓曉一直在椅子上走神,聽到麗娟的聲音才稍稍迴神,抬頭看了一眼麗娟手裏的衣服,內心又波動了一些。


    “就放這吧。”孟毓曉下定決心,既然都要躲著這人了,還給他做什麽衣服,免得叫他再誤會了。


    “是。”麗娟答應著將手裏的衣服又重新捧迴去放下,然後背了收拾好的包袱,走到孟毓曉麵前,“奴婢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就這兩個包袱,我們是現在就要走麽?”


    麗娟不明白孟毓曉為什麽突然間就要離開周府,相對於她自己來說,她倒是不願意走的,這裏是泰州,她和孟毓曉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如若離開了周府,也不知道哪裏能夠落腳。


    但是孟毓曉是主子,主子堅持要走,麗娟也無話可說。


    孟毓曉瞥了一眼麗娟背在身上的包袱,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吧。”


    麗娟稍稍點頭,伸手扶了孟毓曉慢慢往外走去。


    離開屋子的那一刻,孟毓曉隻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麽東西牽扯了一下,但她就是沒有停下來,倔強地瘸著腿下了台階。


    麗娟一路扶著孟毓曉出了周府,也不見周府有人出來相送,麗娟便暗暗猜測到定是孟毓曉與周公子間出了什麽事,所以聰明地沒有再問,扶著孟毓曉繼續往外走去。


    齊然一路暗暗跟著孟毓曉出了府門,看著她們主仆二人朝著西王府的方向走去,擰了擰眉,趕緊返身跑向了周牧澤的院子。


    周牧澤已經下了榻,靜靜地站在窗邊。


    齊然自小跟著周牧澤,自然明白他何為生氣,何為嚴肅,一進屋便感覺到屋子裏的氛圍不一般了,再加上孟毓曉剛走,他在門口略站了站,才慢慢地走到周牧澤身後,“主子,三小姐她出府了。”


    “嗯,讓人暗中跟著。”周牧澤極其平靜地迴答,然後轉身過來,目光隻是往齊然身上一帶而過,“準備馬車,我們現在迴府。”


    “是!”齊然答應著,卻沒有立馬離開,遲疑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您明知道會氣走三小姐,何必要如此著急呢?”


    “三小姐在泰州無親無故的,這會子也不知道會去什麽地方。”齊然這些日子跟孟毓曉相處之後,倒是越發的喜歡孟毓曉了,見自家主子心裏難受卻倔強地不肯說出來,齊然便又自作聰明地替他開了口。


    “我不這樣做,難道要帶著她去驪山嗎?”周牧澤白了一眼齊然,慢慢挪向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後麵色平靜地說:“她身上有西王府的玉佩,又有瑾軒的玉章,如果她能選擇來王府,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她也會去趙府,不至於無處可去,你隻要派人暗中保護她就好。”


    這下,齊然算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良苦用心了,心中不由得再次責怪起文宣世子來。


    “我這就去準備馬車!”齊然知道周牧澤現在心裏肯定也不好受,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便趕緊退下準備馬車去了。


    “姑娘,若不然您在這裏等等,奴婢去找輛馬車來?”麗娟看著孟毓曉一瘸一拐的樣子,極其心疼地說。


    孟毓曉停下腳步,轉頭四處望了望,旁邊不遠便是西王府街的門樓,門樓上已經點上了燈,門樓下還有侍衛在守衛。


    “你去吧,我在這裏等著。”孟毓曉輕聲說著,轉身直直地看著西王府街。


    夜色已經淺淺蓋下來,昏暗的視線叫人看不清侍衛的五官,卻能清晰地看見那幾個燙金的大字。


    穿過這條街便是西王府了,自己如果去求王爺,王爺應該也會收留我。


    孟毓曉想著,忍不住從手裏掏出靜西王的玉佩來,看了看,又緊緊地握進手裏。


    周牧澤的馬車從周府的巷子裏朝著西王府街開去,眼尖的齊然一眼便注意到了路邊站著的孟毓曉,連忙對周牧澤說:“主子,是三爺!”


    周牧澤自然也早就看到了孟毓曉,不僅注意到了孟毓曉,還看到了她手裏握著的玉牌,不禁又燃起了一些希望。


    “你小心別被看到了!”周牧澤提醒著,伸手將車窗簾打下了一般,將齊然的五官遮去,自己卻仗著臉上有麵具,肆無忌憚地打量起孟毓曉來。


    你到底還在遲疑什麽?既然都已經握著玉佩了,為什麽不鼓起勇氣往前走幾步呢?


    周牧澤急切地望著孟毓曉,恨不得飛下馬車,直接拉了她去王府!


    正文 第兩百二十五章麵具


    這條街上一向沒什麽行人的馬車,所以周牧澤的馬車聲音格外的明顯,孟毓曉抬頭望去,看不清馬車裏的情形,卻清晰的看到了那張麵具。


    王爺!而且他還在看我!


    孟毓曉當下一驚,趕緊背過身去,雙手緊緊地握著手裏的玉佩,緊張地摩挲著,眼睛想要迴頭看一眼,卻又不敢,隻敢用耳朵努力地去聽馬車的聲音。


    馬車並沒有停下來,這讓孟毓曉輕唿了一口氣。


    王爺為什麽要看著我呢?難道是認出了我?又或者,有一個人站在他家門口,所以很奇怪?


    孟毓曉心裏無厘頭地盤算著各種可能,心下卻期待麗娟能夠快點找到馬車迴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能去找王爺,一來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泰州,二來,文宣世子還在西王府,若是被他知道了,頤和郡主怕也就知道了,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自己這次潛逃出來的事情,定是會叫所有人知曉了。


    周牧澤見孟毓曉轉過身去,便明白了她的決定,眼眸子裏閃過一陣失落,便慢慢地將挑起的半邊車窗布給放了下來。


    “主子,三小姐她……”齊然欲言又止的,看著比周牧澤還要緊張,“她腳上還有傷。”


    周牧澤抬頭,黑暗中眼眸子帶了點光,“她做事一向謹慎,是不會來王府的,一會兒下了馬車,你再悄悄過來,跟上他。”


    周牧澤說著,心下輕歎了一口氣,他是了解孟毓曉的,她的謹慎和自強,使得她都不會來西王府找自己,所以方才自己明知道那是奢望,還是小小期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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