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伴隨著元軍大敗,損傷了最為精銳的弓箭手,隻能退下,與城外安營紮寨。


    在城頭望著城外不遠處,那燈火通明的敵營,其中不時傳來幾聲犬吠,王猛搖搖頭。


    “也罷!看來時機未到。”


    看到燈火,聽到犬吠,王猛就知道這蒙古主將也是精通兵事之人。


    這是利用燈火和犬輔來避免敵軍夜襲。


    要知道夜晚的能見度可以說是相當的低,大多隻能隻有靠月光和火把照明,也往往給敵軍襲營提供了極大的隱蔽效果。


    因此優秀的哨兵顯得非常重要,但是比起普通士兵,軍犬嗅覺敏銳,而且更為警覺,犬輔堪稱是最好的探查夜襲的手段。


    讓哨兵們於軍營的東南西北四處,分別牽著數條巡夜犬,如此巡查四方,便能避免被夜襲。


    第二日,官軍最開始沒有攻城,也沒有修築工事。


    反而是分散開來在周圍很遠的地方砍伐樹木,不斷的拖迴來樹木,想要打造攻城的器械。


    王猛和胡惟庸相視一笑,這就能體會出來堅壁清野的優勢。


    要知道這清野一人清理城外的豪紳,二則是將濠州周圍的樹木砍光,山林燒毀。


    如此一來,敵軍想要打造軍械,甚至是燒火做飯,都隻能從十裏之外的地方獲取木材,又是一個巨大的消耗。


    等到午後,當官軍的戰鼓和牛角號響起,王猛知道真正的戰爭開始了。


    王猛一直守在城頭,等候著官軍的來襲,


    另一旁的樸德琢在自家大帥的鼓舞之下,帶著自己手下的一營三千人的高麗將士。


    手持盾牌,拿起火油,準備著朝著濠州城而去。


    城下官軍在號令結束的那刻,三千高麗軍傾巢而出。


    “盾陣攻城,這是敢死隊啊!”孫驍看著城下的盾陣開口道。


    王猛點點頭,同意了孫驍的看法。


    這是敵軍失去了精銳的弓箭手之後,準備硬攻了。


    “各隊整隊,在大營待命!”


    “大總管令,上城!”


    王猛揮動著令旗:“各營將士按照昨日的城防繼續守城。”


    “弓箭手分兩輪朝著城下的盾陣射箭!”


    “殺!”


    城外的樸德琢穿一身親衛的衣裳,隱蔽在盾陣之中,位置偏後。


    親衛們都是身披鐵甲,一手持盾遮護軀幹、頭部,跟在樸德琢周圍,保護起來自己的主將。


    樸德琢大喝一聲:“拔營!”


    “進軍!”


    攻堅戰時,隊形間距齊整,持盾緩行,絕不可能發起衝鋒。


    一旦盾陣出現漏洞、破開,城上一輪又一輪的箭雨就會順著破綻,直接會將盾陣吞沒。


    關於自己身家性命之事,樸德琢自然是早有準備,營下的高麗將士他也是許諾下來重賞。


    伴隨著城頭下的箭矢成百上千射擊,不時有腿部、腳掌中箭的高麗人悶哼倒地,發出哭天喊地的慘叫。


    樸德琢卻不為所動,隻是繞過他們,不行救助。


    按照昨夜那幾個漢軍千戶給他的警告,絕對不能為這些傷兵擾亂盾陣。


    王猛也是手執弓箭,狠狠的一箭直接射穿了其中的一麵盾牌,射倒一人。


    大多數箭矢哚哚釘在城外高麗人手中大盾上,感受到這盾陣難破,王猛輕輕皺眉,揮動著手上的令旗。


    “弓箭手聽我號令,拋射!”


    “拋射!”


    有經驗的老軍頓時點頭,拋射可以改變角度,從天而降的箭,防不勝防啊。


    一輪老軍頓時稍稍揚起身子,將手上的彎弓朝著天上一拋射。


    緊接著,換下一輪的弓箭手,繼續拋射!


    無數的箭矢角度不同,有些直接避過大盾,直接射殺持盾者。


    一時之間,盾陣有些搖搖晃晃,不斷有高麗人倒下。


    樸德琢感受到周圍的族人的驚慌,連忙大聲使用高麗語鼓舞。


    翻譯過來其中大概的意思。


    “大帥有令,後退者斬首,退後者必死,攻城倒是有一線生機。”


    “而且攻下城池之後,女人,黃金都不會缺少,諸位將士還是要想清楚!”


    “我乃是高麗貴族,千戶之尊,我都不惜以死博富貴,諸位為何擔心?”


    蠱惑人心的能力樸德琢還是有的。


    實際上,樸德琢自然是不必擔心,身上衣服下披了數層盔甲,手上有厚重鐵盾,更是有一隊親衛保護。


    就是這三千人都死了,他也不會死。


    伴隨著樸德琢這一席話,想起後麵還有蒙古人的屠刀,周圍的高麗人隻得硬起頭皮,繼續朝著城門而去。


    伴隨著一輪輪的箭雨,不斷有高麗人倒下。


    到了城頭,隻剩下一半的高麗人,這些人緊緊的貼在一起,形成盾陣,抵禦拋射下來的箭矢。


    遠處的主帥吉仁泰倒是哈哈一笑:“樸千戶當真是我大元的精銳。”


    周圍的將領都是滿臉的笑容,口稱:“大帥眼光深遠,有識人之功。”


    聽到周圍人的稱頌,吉仁泰更是滿意。


    雖然在心中,吉仁泰絲毫不看好這些高麗人,隻是將這些高麗豬當做是消耗反賊、南蠻子的箭矢的工具。


    但是樸德琢能將這些高麗人帶到城前,當真是讓他大為驚喜。


    “李將軍,準備好你營下的鐵騎,等會兒待到樸德琢將軍火油燒城,破開城門,一定要快速騎兵壓上。”


    “末將領命!”


    樸德琢從隙縫中見距離關牆不足二十步,爆喝一聲。


    “左右!立陣!”


    身側親衛齊聲唿喝:“立!”


    兩翼軍士紛紛立盾,結成盾牆。


    盾牆臨近關牆,牆上守軍弩弓齊發,盾牆哚哚作響。


    樸德琢大喊一聲:“火油準備,燒城!”


    數十個高麗將士,頓時靠近城門,將火油澆上,準備大火燒城。


    胡惟庸頓時主持著後勤:“原木滾石、火油金汁,快!”


    王猛連忙帶著人使用守城的軍械朝著盾陣攻擊。


    敵軍想要大火燒開城門。


    王猛也是一笑:“看誰燒的快!”


    說著,頓時讓城上的將士們將準備好的火油朝著盾陣攻擊。


    城上傾泄著火油熱湯,朝著盾陣而去,一桶木炭倒下去,一片火海。


    不時有原木增添火勢!


    隻是瞬間,盾陣頓時破開!


    樸德琢連忙在數十個親衛的庇護下,逃離火海。


    於此同時,城頭上不斷有滾石、金汁落下,城下的高麗人頓時死傷慘重。


    遠處的吉仁泰看到城門未曾破開,不由得大罵。


    這時候騎兵肯定是不敢壓上的,但是步卒衝鋒卻是可以,而且機不可失。


    “羅將軍、韓將軍、圖克爾、拉克申,機不可失,乘此機會,你們四營將士壓上,衝鋒!”


    四個身披重甲的千戶頓時跪倒抱拳行禮:“末將遵命!”


    於此時機,高麗人垂死掙紮,拖住了城頭上的將士。


    四營軍隊,萬餘人,頓時黑壓壓一片的壓上。


    王猛看著城外的軍隊,不斷的揮動令旗,頓時大喝一聲:“箭陣,射擊!”


    弓箭手們頓時反應,開始朝著衝鋒的步卒射擊。


    但是這些步卒都是極其的分散,走位風騷,有著高麗人之前造成的幹擾。


    一時之間未能形成大規模阻擾的箭陣難以造成巨大的損傷。


    數輪射箭,隻是數百人倒下之後,頓時有官軍靠近了牆頭。


    “官軍有長梯!”突然一聲暴喝。


    按理說,濠州的城牆高大,不應當使用長梯的,最好是直接攻破城門。


    使用長梯就是送死!


    但是打仗從來就是送死,懷著敢死之心,才能取勝,


    無論是之前的高麗人,或者是現在的四營敵軍都是送死。


    第一輪純屬消耗,為這第二輪的送死增加可行性。


    王猛還能想到第三輪的鐵騎衝鋒,三輪攻勢,皆是敢死之士,更是難以抵擋。


    聯想到昨日看到敵軍的行兵布陣,王猛不得不感歎,蒙古軍中不乏優秀的將領。


    同時,這種木梯為送死提供了強大的生存勝率!


    官軍分成三路齊頭並進,在攻擊馬麵的步卒最前端,是長長的梯子。


    木頭打造的梯子粗實寬大,可以供兩人並排攀爬。


    而且木梯的頂端幫著鐵鉤,一旦掛在城牆上,一時之間守軍根本抬不起來,更別說將木梯推下去。


    木梯斜著掛到城牆上,除非有專門的推杆,才能推開,然而推杆隻在沒掛上之前有用。


    木梯掛到城牆之後,地麵上馬上就會用重物壓住,還有士卒蟻附上來。


    如此的重量!


    怎麽推?


    根本推不動。


    而且現在的木梯上還有鐵鉤子,掛在牆上除非中途木梯自己斷裂,不然就隻能等著和官軍臉貼臉。


    最致命的是,木梯不隻是一個,有斜掛在城頭的,還有比城牆矮一截的。


    有士卒用來爬的,還有攀登的,防不勝防。


    古代的戰爭兵器當真是一種巔峰的藝術!


    近二千年前,墨子在城守諸篇中,光是守城的方法器械就寫了十二篇。


    更別說這兩千年過去,技藝又是幾次升華達到了巔峰!


    “雲德、雲山,朝著長梯射!”


    王猛的令旗指向指著長梯的方向。


    砰!


    霹靂炮朝著長梯的方向射去,第一次沒能估算好距離,隻是將周圍的幾個官軍掀飛。


    王猛連忙主持弓箭手:“諸君,射長梯!”


    一個個老軍聞言,頓時將手上的弓箭,朝著長梯的方向壓去。


    城下的官軍盾牌頂著城上的弓箭,在官軍的帶領下算好距離,長長的木梯被拉起來,眼看就要掛過來。


    而此時衝擊城門的官軍也到了城門下,搏殺一觸即發。


    嘡啷!


    王猛抽出腰間長刀。


    “孫驍隨我堵住城頭,周勇主持其他兄弟上城,隨時準備上城換防!”


    “王德貴、周仁才,你們讓弟兄們朝城下拋滾石、原木、火油、金汁……”


    官軍的長梯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梯子上鐵鉤的寒光。


    終於,哐當一聲,木梯掛在的城頭。


    城下的官軍一聲,數位健卒叼著刀,手腳並用的往上爬!


    王猛砍倒一人,覺得有些不夠迅猛。


    頓時扔下刀,抽出來一杆長矛,不懼官軍的箭矢,嘶吼著喊道:“弟兄們,殺賊!”


    “隨著大總管殺賊!”身旁的親衛齊聲嘶吼。


    木梯上的官軍爬得極快,數輪反擊的弓箭射倒了百餘個倒黴鬼,但是朝上爬的人越來越多。


    一個批著半身甲的官軍,在離城頭還有半米左右距離的時候,突然腰腹發力,踩著木梯淩空跳了過來。


    “送死!”


    官軍淩空而下,王猛長矛一捅,正中他的心口,直接將其捅了下去,


    隨後另一個官軍爬了上來。


    王猛哈哈一笑:“送死也來得這般快!”


    王猛腰腹合一,趁著那人立足未穩,一長矛捅出去,快若閃電,直接將這些貫穿!


    好似是串葫蘆一般,長矛之上掛著這一人,頓時猛然朝著周圍一掃。


    矛刃伴隨著這橫掃的大力,頓時抽打爬上城的一員健卒之頸項。


    哢嚓!


    一顆人頭飛天,一具無頭身體倒地噴湧的鮮血,淋了王猛滿頭滿臉。


    “淮西之地的男兒,隨咱殺敵!”


    身後一大群兄弟頂了上來,野獸一樣嘶吼著撲向城牆。


    “淮西的爺們,跟著俺!”


    孫驍那邊也已經接敵,他雙手之中,一錘一斧,幾個剛攀到城頭的官軍,馬上被他砍倒剁翻。


    城上城下殺聲震天,猶如修羅戰場滿是血色。


    為了活著,人激發了心裏的獸性,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懦弱,想活著隻有殺了眼前的敵人。


    此時此刻,一個勇猛的主將更是能激發血氣!


    王猛也殺瘋了,他就在第一線,守住這周圍的幾架長梯,上來的人沒有一個能擋住他一擊。


    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此時的王猛渾身盡是鮮血,身上的亮甲也被染紅,整個人好似是戰神一般。


    周圍的牆頭下數百具屍體,大多是王猛的手筆。


    隻見得他手上的長矛之上貫穿了三個敵卒的屍體,一杆長矛在他手裏好似是長棍一般,每一次的抽打、橫掃,總是能掀翻兩三個敵軍。


    他的身邊兄弟看到自己大總管這般威猛,每個人都是麵色崢嶸,不斷的發出興奮的嚎叫。


    王猛的鐵甲上漸漸有了斑駁,但是裏麵還有一層內甲,更有刀槍不入的大成銅像之法,絲毫無懼。


    鐺!


    一柄直刀正砍在王猛的脖頸。


    王猛身形絲毫不動,這人刀刃更是難進半寸,隻留下一道白印子。


    在這人難以置信的表情之中,王猛不退反進,朝著偷襲自己的人猛然一撞,直接將之撞飛城頭。


    人聲鼎沸的戰場上,似乎都能聽見金屬和骨頭摩擦的聲音。


    城下,蒙古大將吉仁泰輕輕的在戰馬脖頸間摩擦,安撫這匹戰馬。


    旁邊,漢軍千戶張順元冷眼看著城頭,每當有士卒從城頭跌落,眼角都會不自覺的抽動。


    尤其是看見那一個渾身血紅,周圍堆滿了屍體的身影,更是眼睛瞪大。


    心中猛然歎息:“莫非當真是霸王在世?”


    “本以為是不經打的泥腿子,沒想到竟然是硬骨頭。”吉仁泰眯著眼睛,看著王猛那一旁。


    “不過,再硬的骨頭也硬不過牙齒。”


    “大人說的是!”張順元迴道。


    “末將看,現在火候就差不多了。”


    吉仁泰笑著點點頭,傳令道,“讓兒郎們加把勁,主攻左麵!”


    說著,吉仁泰又看了看左麵那個渾身鮮紅的身影。


    “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塊骨頭有多硬!”


    令下之後,兩隻生力軍抬著長梯加入戰場。


    王猛的兄弟們在城頭不停廝殺,官軍的人似乎沒那麽快那麽多了。


    可是剛喘了兩口氣兒,幾張長梯又馬上搭在了側麵,緊接著明顯是敢死之士的官軍,鬼叫著繼續爬。


    王猛稍稍喘息,扔下長矛,這東西有些消耗力氣。


    直接從一具屍體上抽出一柄長刀。


    一刀在手,縱橫無敵,直接砍翻兩人!


    “殺敵,咱要殺的他們膽寒!”


    王猛吼著撲過去,孫驍等人跟著他,馬上和官軍戰做一團。


    苦戰了許久,城牆上的人早就疲憊不堪。


    養精蓄銳的官軍敢死精銳,身披雙層鐵甲,一上來就打了王猛方向措手不及。


    雙層鐵甲一般的兵器根本沒用,刀砍不進去,槍紮不穿,隻能攻擊要害!


    “呸!”


    王猛吐出口血沫子,又是一刀將一顆大好的頭顱削去!


    孫驍也是大笑著,砍翻幾個敵軍。


    無數的將士都是緊跟其後,和衝上來的敵軍戰作一團!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裏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隻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裏征途不迴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王猛每一刀便是一句,城頭上身旁堆滿了屍體,莫約上百,盡是無頭屍體!


    上百顆大好頭顱不知朝何處飛去。


    周圍的敵軍看到這個好似魔神男子,皆是膽寒。


    王猛哈哈一笑:“淮西濠州之男兒,隨咱殺盡敵寇!”


    “殺!”


    ……


    王猛滿頭是血,勢若瘋魔。


    他之所在,周圍的官軍盡是膽寒,根本不敢迎接,隻能退逃。


    王猛好似是追逐牛羊一般,大笑著收割人頭。


    到不是王猛對於人頭有什麽執念,隻是這這些敢死之士都是身披重甲,唯有脖頸算是一個薄弱。


    城下吉仁泰的麵色陰冷起來,原以為一鼓作氣拿下城牆,卻不想被硬生生擋住了。


    “大帥,收兵吧!”漢軍千戶張順元說道。


    “再打下去不過是白白折了弟兄們的性命,不如從長計議!”


    吉仁泰冷冷的看著張順元,隨後笑笑:“好,依你,收兵!”


    說完,笑容收斂,又是看了一眼城頭上的血影。


    心中暗道:“世上如何能有這般悍勇之人,莫非是天……”


    想了想,吉仁泰猛然搖搖頭:“不!我乃是黃金家族的血脈,我的祖先是成吉思汗大帝,是拖雷,是拔都,世上沒有我們征服不了的土地,種族。”


    “下一次,我會征服這裏的,親手砍下那王猛的頭顱!”


    官軍退了,潮水一樣。


    城牆上遍地屍體,血把地麵染成黑褐色。


    沒死的兄弟們,相互攙扶掙紮著站起來,擦一把臉上的血,罵一聲官軍的娘。


    “他奶奶的!”


    豁然之間,不知哪個漢子帶頭,城牆上的士卒,齊口同聲的唱起來。


    “雲從龍,風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死的、傷的兄弟抬下去。”


    城牆上的人,在發泄之後,癱著休息。


    王猛叫過胡惟庸,“傷亡的兄弟抬下去,能救的,必須救!”


    胡惟庸答應之後,卻沒有跑下去,隻是滿臉擔心的看著渾身是血的王猛。


    “主公可有大礙?”


    王猛爽朗一笑:“無事,這些人連我的內甲都沒有破開,都是敵人的血!”


    “等會兒,洗個澡就好了!”


    看著胡惟庸這一張臉上,盡是小兒女姿態。


    王猛沒來由的大笑:“好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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