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連說的那樣,“愛就是想要觸碰卻又收迴手。”


    “……”穀遇東心如刀割,默默在原地站了一會,被拒絕了也沒有強求,李悅然不願意,他不會強行吻她,當初是他拒絕了她,現在被她推開,一人一次,也算是公平了。


    若有所失地歎息了聲,穀遇東牽起李悅然的手,“我們迴去吧,晚上的海風很涼,你穿的少,感冒就不好了。”


    “嗯。”李悅然微微動了動手指,本來是想要掙紮的,但是穀遇東太過溫柔了,她沒有舍得,便放棄了掙紮,任由穀遇東牽著。


    他牽著她的手,兩人慢慢地朝著原路走迴去。


    似是想到了什麽,穀遇東略一沉吟,約莫三秒唇瓣微動地道:“悅然。”


    “嗯?”


    “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很久了,隻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和你說,你總是在試圖躲避我,現在我們兩個有了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聽我的過去?”


    穀遇東的聲線比夜風還要低沉和煦,剛才一番淩亂的掙紮,李悅然的大腦已經清醒了很多,沉靜地點了點頭道:“嗯,請你說吧。”


    穀遇東聲語溫和地啟唇道:“我從小是個很聽話的孩子,出身大家族,每日功課纏人,我天資聰穎,學習得很快,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老師和家長眼中的優秀生,長輩眼中的乖孩子,也是外人口中的那個‘別人家的孩子’。”


    李悅然噗嗤笑了出聲,別人家的孩子?這是什麽形容詞?


    穀遇東淡淡一笑,繼續啟唇講述:“讀完中學六年後,父母送我去了國外,我在國外讀了幾年的大學,迴國之後,就從父母的手中接管了穀藥集團,做了穀藥集團ceo,成了席執行官,管理公司大小事務,幾年來一直忙於工作,身邊沒有一個女人,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婚事。”


    李悅然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這點她深有體會,她才二十幾歲,李母就擔心她嫁不出去了,三天兩頭地逼著他結婚,何況穀藥集團這麽大一個公司,穀遇東又是男人,沒有一個抱到孫子,長輩怎麽能安心。


    穀遇東繼續娓娓道來,“家裏人給我介紹了幾個世家千金,我都沒有什麽興趣,那些千金,嬌憨平庸,隻想找個有錢有顏的男人把自己嫁了,生個孩子做全職太太,每天購購物做做指甲,順便促成一段商業聯姻,他們會遇到貪慕他們美色的男人,但我不喜歡這種類型。”


    仿佛知道穀遇東接下來將會說什麽,李悅然心情有些緊張,淺聲問道:“後來呢?你是怎麽認識現在的妻子?”


    其實,當初有很多的疑惑纏綿在她的心裏,至今也沒有得到答案。


    穀遇東是一個好男人,這是有目共睹的,可是這樣的男人,理所應當深愛著自己的妻子。


    可是當初認識穀遇東的時候,他的手機沒有妻子的照片,家裏也沒有孩子和妻子的相框,生活幹幹淨淨,也不怪她會將他錯認為一個獨居的單身男性。


    為什麽呢?


    李悅然不下千百遍在心底頭,反複問著自己這個問題。為什麽穀遇東不將老婆和孩子接過來和他一起住?而是讓老婆孩子留在美國,這不符合穀遇東的人設。


    “事情說來話長,你願意聽麽?”穀遇東微微握緊了李悅然的手,暖意從這頭一直綿綿地流到了那頭。


    李悅然心底一暖,點點頭,“嗯。”


    ……


    他在一個宴會上認識了現在的妻子。


    他們兩家的父母是忘年之交,關係很好,那天是他的生日,在一個五星級酒店舉辦了盛大的派對,自然也少不了邀請她。


    他疲於此,卻還要笑臉相對歡迎來賓和朋友,這些過來的人無非是圖穀藥集團的名聲,真心實意祝賀他的又能有幾個?恍惚間他覺得他們才是壽星。


    一個接一個人過來給他敬酒,一杯接一杯酒下肚,喝到最後,胃裏像是喝下去了一團火,火辣辣地燒著胃,最後那團火燒到了身上,身體像是被扔進火堆裏一樣,熱得嚇人。


    穀遇東自認自己酒量不差,怎麽幾杯下肚,渾身就滾燙的厲害,還伴隨著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來。


    酒裏有問題?


    不會,酒水都是家裏的名貴酒水,在場來賓也沒有陷害他的理由。穀遇東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


    身體的感覺,一陣強烈過一陣,知道自己不行了,穀遇東笑著對父母道:“我累了,迴去房間休息一會。”


    “快去吧,別累壞了身子。”


    電梯抵達套房的樓層,穀遇東腳步有些不穩,穿過走廊,太醉了,看走廊的燈光也好似被白紗籠罩著似的霧蒙蒙。


    666,他的房間門牌號,刷了房卡,推門而入。


    房間,一片漆黑,關上門,插了房卡,他抬起手指扯了領帶,外套扔地上,搖搖晃晃地朝著床的位置走過去。


    倒在床上,他手邊摸到了一個溫暖纖細的身體……


    後麵的事情,穀遇東就記不太清了,那個時候記憶都是混沌的,隻記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灌入了熔漿一樣熱到快要炸裂,身子脹-痛,碰到那個涼涼軟軟的人,一下子身體就不是屬於自己的了。


    他隻清楚的記得,那天早上,他一如既往地睜開眼睛,蘇醒後看到雪白的天花板,身側便響起一陣窸窣的動靜。


    緊接著,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從床上爬起來,飛快地衝進了浴室,嘭地關上門,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穀遇東的身體狠狠一震。


    後一秒,他低頭看到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那一秒鍾,仿佛被人用遙控器按了暫停鍵,僵硬在了那裏。


    生了……什麽事情?


    掀開被子,赫然看到床單上一片殷紅,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麽?已昭然若揭。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後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驟然一停,一串窸窣的聲音過後,吱呀一聲,浴室的玻璃門被一個人拉開。


    一個女人走了出來,裹著浴巾,一臉驚恐和痛苦地凝望著他。


    穀遇東轉身,看到熟悉的麵孔,視線掃過她身上清晰的淡紅色吻痕,心動拂過一絲不可思議,“昨晚,我們做了什麽?”


    她睜著惶然紅的眼睛,梨花帶雨地看著他,“遇東,昨晚……我們什麽都做了。”


    仿佛被人打了一記悶頭棍,穀遇東抬起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在房間裏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背對著她。


    他昨晚都做了什麽?


    怎麽會生這樣的事情?


    穀遇東自認自己雖然從未沒有碰過女人,但是還沒有到這種難以控製的地步!


    看著床單上那一片鮮豔刺眼的血紅,穀遇東捏緊了拳頭,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無論這件事情是怎麽生了,現在已經生了,他睡了她,要對她負責。


    畢竟,這個女人不是風月酒場的女人,生了這樣的事,解決辦法隻有一個。


    所以,為了負責,他和她在民政局花了幾塊錢領了結婚證。


    自從那天以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麵。


    他仍然每天忙於工作,無暇分身,他們兩人自那一夕歡好以後,仿佛形同陌路。


    而兩家人,歡天喜地、緊鑼密鼓地安排結婚典禮的瑣事。


    去寺廟詢問僧人後,定了一個黃道吉日,距離婚期隻有三天,意外生了。


    她懷孕了。


    兩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後得出一致決定:送她去國外養胎,生完孩子以後再迴國。


    於是她就出了國,帶著他們的孩子。


    這個孩子的存在就像是他們的那一夜,還有白紙黑字紅皮的結婚證一樣,是一個錯誤。


    穀遇東對這個孩子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可言,盡管這是他的親生骨肉。


    曾今多少次穀遇東想象過自己未來的生活,娶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滿懷愛意生下一個漂亮的小寶寶。


    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可是他根本就不愛他們!連一點點的感情也沒有!


    錯了!一切都出錯了!


    他開始覺得自己的生活被人攪和得一團糟,而那個毀了他未來的人就是他現在的妻子。


    他對她不僅沒有感情,甚至有一種打心眼裏排斥的情緒。


    時間如流水一眨眼就過去了,很快,她生了孩子,要迴國,孩子過了滿月就迴來了,她迴國的那天,兩家人胃孩子包下了一個酒店為孩子慶祝滿月,請了很多親朋好友,為她和他們的孩子接風洗塵。


    他得知了她迴來的日期,故意安排了滿滿當當的日程,借口工作忙,飛去了別的城市,沒有出席。父母唉聲歎氣:“你這個當父親的,懷孕的時候不去照顧老婆也就算了,孩子迴國了也不出席,工作就有這麽重要嗎?比家人還重要?”


    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隻是那個流著他血液的小嬰兒,對於他而言就像是隔壁老王家的孩子,一個錯誤的結果。


    他連看一眼的衝動都沒有。


    她和那個孩子,不是他的家人,他們唯一的關係,隻是一本結婚證還有法律的關係。


    有句話叫眼不見心為淨,有時她過來公司找他,他就開會緊閉會議室大門,她去他公寓找他,他得知後轉身就走去住酒店,避開兩人一切見麵的機會。


    他不想看到她,哪怕是一眼都不想。


    後來孩子被送出國,放在美國家庭裏寄養,在美國生活,畢竟血濃於水,穀遇東無法避免去見孩子,但是見的次數屈指可數,平均每年一次,偶爾孩子迴來,才迴家一趟陪孩子一會。


    在穀遇東的眼中,這個孩子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身上流著自己的血液,僅此而已,還沒有視為自己寵愛的小可愛。


    因為這個孩子不是自己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


    像是有些事情也無法避免,比如說要去麵對父母,如果經常不見麵,恐怕會引起父母的懷疑,事情已經折騰到這種地步了,不能再惡化下去。


    有一天,他們終於見麵了,在雙方父母的麵前秀恩愛,用表象告訴父母他們有多麽和諧和恩愛,穀遇東盡量配合她的演出。


    晚上迴到公寓,洗完澡出來,他現秀了一天的恩愛,自己竟然連她的麵影和模樣也沒記得。


    有一次,需要去買一套西裝穿去開會秘書生病放假了,衣服全送去幹洗了,幹洗店又沒有開門,他打了方向盤,去百貨商城。


    他提著印著華倫天奴印花1ogo的紙袋走出店門,迎麵便遇到了過來取高訂禮服的她。


    如果不是她主動打了招唿,根本認不出來那是她。


    看到他遲疑、怔愣、猶豫、疑惑的表情,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受傷,幽怨地盯著他。


    那天之後,她仿佛知道了什麽一樣,不再找他。


    突然某一天,她忍無可忍,過來辦公室找他,穀遇東不想和她見麵,便要離開,誰知道她已經從電梯裏走出來,在辦公室門口堵住了他:“穀遇東,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給我十五分鍾的時間,我們的事情是該找個機會好好說清楚了。”


    她是過來找他攤牌的。


    穀遇東的臉上還是那副溫溫潤潤、彬彬有禮的模樣,可是笑意沒有直達眼底,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


    “抱歉,我還有一個會議,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等我開完會迴來以後再說,好嗎。”


    家教使然,穀遇東對任何人都是這個溫柔、禮貌的樣子,笑意讓人感覺聚集親和力又生疏客套保持距離。


    他們是夫妻,他竟然對她露出隻會對陌生人才有的客套。


    她暗暗捏緊了拳頭,“遇東,我隻要十五分鍾,如果你實在沒有空,十分鍾,五分鍾都行,隻要你坐下來,給我一個時間,讓我好好把這些話和你說完。”


    “……”穀遇東不置可否。


    她急了,又道:“是關於幾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情,怎麽,你不想知道嗎?”


    穀遇東略微一愣,垂眸看了她一眼,現她的表情很是焦灼,看上去真的有什麽要緊的急事的樣子。


    不妨聽她說說看,穀遇東也對幾年前的那天晚上,費解的很。


    略一沉吟,穀遇東轉身:“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秘書小姐關上,茶幾上的兩倍茶水溫熱,氤氳著繚繚霧氣。


    空氣安靜得讓人有些窒息,她坐在他對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緩緩地開口道:“幾年前的那天晚上,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你的房間嗎。”


    穀遇東下意識地就道:“你進錯房間?”


    後意識地一想,好像並不是這麽簡單,他的房間房卡隻有他自己手上有一張,剩下隻有酒店能夠進他房間。即便她進錯了房間,也不可能有房卡打開房間的門,更別談還很巧的睡到了他的床上。


    如果排除巧合,那麽就是她故意而為之了。


    思及此,穀遇東微微抬眸,眉心緊皺看著眼前的女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真不愧是穀藥集團的繼承人,一點就通,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今天來找您也是為了這件事的,我就不隱瞞了。”


    女人雙腿交迭盤起二郎腿而坐,手指微微撚緊杯子,直視穀遇東,開門見山地道:“那天,是我給你的下的藥,目的就是為了嫁給你。”


    他們兩家是世交,父母有所暗示,也默許了她的想法,事情也就水到成渠。


    “我暗中買通了侍從,在你喝酒的杯子裏麵加入了一些別的東西,你一杯接一杯,喝掉了那些藥,後來你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喝醉酒,迴了房間,我剛好在房間裏脫光了等著你……”


    難怪!


    他就奇怪了,一向自製力很好的他,怎麽會酒後亂xing?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即便喝得再醉,他也絕對不會不受控製做出這種荒謬的事情。


    如果是被人陷害,就說得通了。


    穀遇東的臉色倏地變得陰沉,“你想表達什麽?”


    世界上沒有人會做了錯事,隔了很長時間才過來承認錯誤。


    顯而易見,今天這個女人不是過來承認錯誤的,而是帶著其他的目的而來。


    “你說得不錯,我有別的目的。”她歎息了聲,道:“做這件事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極其溫柔的人,畢竟我們兩家人,認識了這麽多年。我本來想等到我們結婚以後,可以再好好培養感情,誰知道你根本就是一個外熱內冷的男人。”


    結婚後的事情展,遠遠乎了她的想象。


    她想要和他好好培養感情,可是終究在他的眼裏,她隻是一個陌生人,對他沒有任何感覺,也不想浪費時間和她建立感情。


    她那個時候就想,算了就這樣吧,反正商業聯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們這樣也挺好的,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懷孕了。


    這是他的孩子。


    這事當然沒有瞞得過家裏人,她隻能選擇留下這個孩子,心中想著:老話不是說,一個孩子頂的上十個老婆麽?


    是不是她生下這個孩子,就有機會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他們之間的關係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滿懷信心的生下了這個孩子。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高估了穀遇東這個男人外熱內冷的程度。


    他對她沒有感情,對這個孩子也是一樣。


    所以,即便孩子生下來了,還是什麽都沒有改變,她仍然見不到他一麵,仍然和以前一樣


    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孩子生下來也沒有改變什麽。


    直到那天,在店門口遇到穀遇東,他是那麽英俊帥氣,她一眼就看到了他,叫了他的名字,他看了過來,眼中滿滿的陌生和疏離,好想在問:“你是誰?”


    她是誰?


    那一瞬間,諷刺感,像是潮水一樣幾乎要將她吞沒了。


    迴去以後,她想了好幾天的時間,終於決定過來和他好好談談。


    “我這次來的目的不為別的,隻是想對你說一句話。”她挺直了腰板,即便做錯了事情仍然高高在上的姿態,自尊心極強,不想被穀遇東看輕了去。


    穀遇東原先對這個女人隻是陌生還有疏離,得知她親口承認陷害了他,心中沒由來升起來一股煩躁,但是習慣性臉上還是很禮貌:“請說?”


    她的下巴高高一抬,倨傲地微揚,“我知道你現在不愛我,但是,為了孩子,我不會和你離婚,永遠不會,你永遠也別想娶別的女人。”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說不定還能給他機會,可是現在有了這個孩子,即便穀遇東對這個孩子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她也不會和穀遇東離婚,她不想孩子以後問爸爸去哪兒了,不想孩子因為缺父愛,導致人格有缺陷……


    更不想,讓穀遇東幸福。


    因為,她已經……


    ……


    從迴憶中抽身出來,穀遇東抬頭看向前方的路,現他們已經走了路程的一半,東區別墅的熱鬧喧囂傳入了耳中,更顯得周遭靜謐。


    穀遇東歎息了聲開口:“我的感情很悲哀,從未主動過,卻輸得一塌糊塗。”


    李悅然心底一陣感慨,“竟然是這樣……”


    沒想到,穀遇東的婚姻竟然這麽奇妙和坎坷,更沒想到,原來他竟然是被人陷害,所以才娶了現在的老婆,沒有愛情的婚姻,娶一個陌生女人,光是想想,李悅然都覺得頭皮麻,打心底感到反感。


    好歹李母還是讓她去相親,有了感情再談婚論嫁,而這個女人的心機實在是太深沉,利用穀遇東的負責任,逼著他娶自己。


    不過,換個角度來看,穀遇東能夠在一夕歡好後,對這個女人負責,還給了這個女人名分,實在難得,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李悅然唿出口氣,微微一笑,聽了這些話,頓時覺得輕鬆不少,“遇東。”


    “嗯?”


    “所以,照你這麽說,我是你的初戀嗎?”


    穀遇東略一怔鬆,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你是我的初戀,或者說,見到你我就有種初戀的感覺,見到你的第一眼,便怦然心動,我在認清了自己對你的感情,一次一次想要拒絕,可是一次一次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靠近。”


    李悅然噗嗤一笑道:“看來你以前有過不少女人?情話說的一溜一溜的?”


    穀遇東握緊了李悅然的手,“悅然,你知道嗎,每次我看到你,腦子裏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四個字。”


    “是什麽?”


    李悅然仰頭看著穀遇東問的時候,穀遇東也就垂眸下來柔柔地凝視著她漂亮的眼睛,聲語低柔,仿佛潺潺流水:“每次看到你,我便會覺得,你是我的女孩。”


    他的女孩……


    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成為他的女孩了。


    李悅然微微歎了口氣,“遇東,我們彼此遇到的太晚了,如果早幾年,我們或許就能永遠幸福地在一起。”


    或許,這就是造化弄人吧,命運早已安排好的事情,無論他們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穀遇東頷道:“我對你說這些,並沒有什麽目的,隻是想要單純和你分享我以前的事情,如果這能解開以前你對我的疑惑,那是再好不過。”


    “嗯。”李悅然才一點頭,便感覺自己的兩雙手,同時間,被一雙溫暖的大掌,緊緊地握住了。


    穀遇東站定腳步,雖然心痛不舍,卻還是真誠地看著李悅然,開口道:“答應我,你以後一定要嫁給愛自己,自己也愛的人,你們彼此相愛,婚姻才能幸福。”


    聽到穀遇東說這席話,李悅然不由得自嘲地笑了出聲,“不會了。”


    穀遇東狠狠一愣。


    李悅然把自己的手從穀遇東的手中一點點抽出來,看著穀遇東的眼神慢慢變得冷靜和疏離,“我再也不會遇到那個人了。”


    轉身,離開。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唯獨你是我情之所鍾。


    穀遇東之後,再無深愛,又何談嫁給一個深愛的男人得到幸福?


    穀遇東手中空空如也,一片冰冷,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悅然抽出自己的手,眼睜睜地看著李悅然朝西區別墅的位置走去,然後慢慢地走遠,最後消失不見。


    直到李悅然的背影消失很久很久,穀遇東還是站在那個位置上,手臂微屈著保持著那個握著什麽的姿勢。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東區別墅裏的熱鬧慢慢沉靜下來,穀遇東才動了動僵硬的手指。


    好痛。


    刺痛刺痛的感覺手指一路而上,心髒仿佛被人撕裂,疼得好像被四分五裂。


    從未有過的心痛。


    .....


    慶功宴結束後,伊倩從東區別墅走出來,吃飽喝足,心情很好,隻是看著穀遇東追著李悅然出去以後,就一直沒有迴來,為了仆人知道李悅然迴去西區別墅休息了。


    那穀遇東呢?


    伊倩走出東區別墅,正想找找穀遇東在哪裏,誰知道走了沒有幾步,就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的穀遇東。


    路燈的光線,從頭頂一米多的上方打下來,將穀遇東的影子拉得老長,他的半邊身子現在黑暗裏,所以表情看得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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