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當李秋麗將手中的燈紙展開鋪在桌子上,並準備在上麵寫字的時候,看著眼前這張明顯有別於其他人的燈紙,李秋麗一臉驚訝地抬頭看向千蕎。


    “咳,我見您很喜歡白瑞,便嚐試做了一個,不過做得不是很好…”


    千蕎從李秋麗打開燈紙時就已經開始緊張了,畢竟這張燈紙可是花了她不少心思的。


    “不,不,這樣就很好,真的很好,她肯定會喜歡的。”


    見千蕎這樣說,李秋麗趕緊搖頭,並一臉愛惜地撫摸著手中被做成狗狗形狀的燈紙,微笑著說道。


    饑荒那年,不隻家中一直陪伴她的白狗死了,連她唯一的女兒也沒能熬過去,而她女兒生前最喜歡的便是那隻小白狗了。


    “……”


    見李秋麗似是陷入了迴憶之中,千蕎放輕腳步退出了涼亭,並在離開前將同樣呆在涼亭裏的紀未曦也一起叫走了。


    雖然李嬸從未在她們麵前講過自己的事情,但千蕎曾聽白瑞提過。


    老人家一個人時,經常會看著天空發呆,那種孤獨感,哪怕是對人類的情緒還有幾分懵懂的白瑞都能感覺得到,而它這樣的形容也讓千蕎想到了齊叔。


    她當年還在南宮家時,就經常撞見齊叔看著後山發呆的樣子,後來她從三叔公那裏得知,齊叔是在看後山上的那座閉關塔,更準確地說,是塔中的人。


    千蕎猜想李嬸興許也像齊叔那樣,是透過天空在看某個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了。


    這也是她為何會特意為李嬸準備毛筆的原因,哪怕是在她前世的那個現代社會,人們也有將對某人的思念寫在孔明燈上的習慣。


    願李嬸思念之人在天上一切安好。


    帶頭將孔明燈放飛的千蕎,在心中這般許願道。


    *


    “他在那裏,快來!”


    強製打通體內經脈的痛苦幾乎去了魏淩安的半條命,可哪怕如此,這群人也沒有要給他喘息的機會。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魏淩安將喉間的那股腥甜強行咽下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撕碎了手中的千裏遁地符。


    一陣天旋地轉過後,魏淩安被傳送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裏。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放出的神識並沒有探查到什麽危險。


    所以他現在是暫時安全了嗎?


    看著被竹葉裁剪過的夜空,魏淩安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他現在這樣苟延殘喘,到底有何意義?憑一己之力,真的能替天魔宗上下數千餘人報仇嗎?


    他甚至連出麵領走他們屍首的勇氣都沒有…


    嗬嗬,他不過是個無能懦夫罷了。


    “安兒,一定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天魔宗才有未來!”


    腦中突然響起的聲音令魏淩安不禁出聲詢問道。


    “爹,您真的相信安兒能給天魔宗未來嗎?”


    然而這裏除了風吹過竹林時所發出的沙沙聲外,並沒有人能夠迴答他的這個問題。


    “爹,若您真覺得安兒還有點用,便給安兒一點迴應好不好…”


    明知哪怕這樣問了,也不會得到迴應的魏淩安,仍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迷茫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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