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午後到深夜再到天明,千蕎始終仰頭看著天空。


    入夜後,她便沒有再流過一滴眼淚了。


    她想,可能以後都很難再像今天這般流淚了吧。


    千蕎本就不是一個喜歡哭的人,雖然她知道情感的宣泄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緩解自身的壓力,卻也同樣知道,哭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哭了一整個下午,她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了。


    赫曼究竟是怎麽死的?南宮雋又是如何確定對方已經死亡的消息的?


    這些南宮雋都沒有說,他給她發的最後一條傳音便是半年前的那條。


    那麽之後呢?他去了哪裏?為何後來不再發傳音了?


    看著漸漸亮起的天色,千蕎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後,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留在這裏也有一年多了,她想,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等千蕎瞬移離開後,胤轍才從一側的竹林裏走了出來,看著少女離開的方向,那雙淡漠的眼眸裏,此時卻帶上了些許落寞。


    *


    千蕎迴到房間後,先把剩下的傳音全部聽完了,才挨個給他們迴消息,告訴他們,自己已經出關了。


    很快她便收到了幾人的傳音,千蕎最先捏碎的是南宮雋發來的。


    知道他之前是因為閉關才沒有給她發消息後,千蕎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就在她準備聽其餘幾人的傳音時,房門被敲響了。


    千蕎並沒有著急開門,而是先聽了一下冷顏給她的傳音,知道對方過兩天會過來後,她才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不知狐王來此,所謂何事?”


    門外站著的男子並沒有讓千蕎感到驚訝,畢竟現在能來找她的,也就隻剩下這個名叫胤轍的狐王了。


    “恭喜晉升。”


    每次聽對方叫他狐王,胤轍都覺得十分別扭,但想想之前的對立關係,他也沒有要糾正的意思,先恭賀了一聲後,便直入主題。


    “你可是要準備離開了?”


    “狐王這是想要我離開,還是不想要我離開呢?”


    千蕎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卻並沒有要正麵迴答的意思。


    “……”


    胤轍抿唇不語,很顯然不是很想迴答這個問題。


    千蕎見此,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在意地接著問道:“殷他知道我在這裏嗎?”


    “不知道。”


    這次胤轍倒是迴答得很快。


    千蕎聽了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原先她還在奇怪,之前一直想著怎麽弄死她的殷,怎麽到現在都沒有出來,卻不想對方壓根就不知道她在這裏。


    “你不是他的屬下嗎?我的行蹤不匯報上去,真的沒問題嗎?”


    麵對千蕎的疑問,胤轍隻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迴答。


    接收到對方小眼神的千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她懷疑自己的眼睛有問題。


    不然為何會從胤轍的眼神裏讀出了埋怨和委屈?


    她不就是隨口問了一句嗎?怎麽弄的好像她欺負了他似的?


    默默給自己來了一個深唿吸,千蕎穩了穩情緒後才開口說道。


    “我腦子笨,你不說清楚,是我沒辦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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