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囧途第一場,第二境,開始。”

    一號搖臂攝像機慢慢從博雅酒店正門牌匾上徐徐上升,直到鏡頭前出現三樓的窗子,然後從窗子進入,給李成功一個背影。

    “哢!”

    “人在囧途第一場,第三境,開始。”

    “認識你們,使我相信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也許上天早就注定,冥冥之中牽引著我們一起走過。現在我想說的是,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全國廣場舞大媽這麽火爆,你們居然給我拿出這樣的作品,騎豬舞,嗬嗬,而小張,你今年還是有進步的,去年你是弱智,今年晉升為愚蠢了,而關於你,我一直覺得世界上有兩人中最吸引人,一種是那種長的很漂亮的那種人,還有一種人就是你,謝謝你讓我見識到頭發長見識短是一種真理,春節以後你不用來上班了。”

    “老板,這是我的辭職信。”

    “這是你本年度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哢!道具組,眼鏡呢!?”

    “對不起李導,是我的疏忽。”

    “武哥,注意你的表情,不要有一絲一毫的笑容,我要的是那種前後對比的反差極大的喜劇效果,人在囧途,最關鍵就體現在一個囧子你明白嗎,你扮演這個李成功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

    “我理解了李導。”

    “你隻要進入《夜店》的角色就可以了,囧字就是一個嚴肅的人做一個很不嚴肅的事情,而你卻還要很嚴肅的去做,我要的喜劇不是用你的笑容去帶動觀眾,而是要你的囧態帶動觀眾去笑,你隻要很認真的去演我寫的劇本就好了。”

    “明白。”

    “ok,再來一遍,那個誰誰誰,賈奶亮,你的表情也收斂一點,不要那麽騷。”

    “導演,我不騷。”賈奶亮弱弱道。

    “你還不騷,你就是騷的太露骨了,收斂一點,我隻要肢體語言,不要麵部表情,就是你現在的表情,太過了,隱晦一點,知道什麽叫悶騷嗎,學學楊誌崗。”

    “哈哈哈……”

    十二月四日開機,第一天就拍攝了兩場戲,李維也不著急,他深知慢工出細活的道理,劇組還在磨合,不需要那麽快的進度。

    由於前期在京城取景拍攝,所以劇組人員都各自住在家裏,而那幫北電的學生李維則是讓工作室安排了一輛小巴車每天接送,他自己則是居住在長安街這邊廣華軒小區一套複式樓裏,這是他的私人助理楊梓君專門為他挑選的房子,裏麵一應家用電器,都是楊梓君和關月親自挑選。

    次日六點,所有劇組人員就趕到了拍攝地點,今天的拍攝安排是雙線作戰,李維帶一組,寧浩帶一組,李維那一組前往郊區的晨光農場,寧浩那一組則是去新光天地。

    2002年十二月的京城雖然已經非常寒冷,氣溫降到了三四度,但還沒有到下雪的地步,但是今天晨光農場這場戲要拍攝的是年前的戲份,需要雪景加以點綴,天不下雪怎麽辦,唯有人工造雪,李維早在采購攝影器材的時候就一並從dé國訂購了幾台造雪機和鼓風機。

    “哇,好美呀!”

    “怎麽樣,這裏的風景不錯吧。”

    江亦燕猛點頭,拿起單反就哢哢哢的對著眼前那片原野風光大肆抹殺膠卷,李維貼心的幫她緊了緊的圍脖,“反正這段時間也沒有你的戲份,要不我給你一個任務吧!”

    “什麽任務?”

    李維摟著江亦燕的腰肢柔聲道:“我們這部電影不是拍攝春運嗎?”

    “嗯!”

    “你就隨便采訪一些外地打工的務工人員。”

    “采訪他們什麽?”

    “隨便什麽,就問他們過年迴不迴家,想不想親人,在外打工生活怎麽樣,多采訪一些人,帶時候我會酌情剪輯在電影片尾曲後麵。”

    江亦燕眼前頓時一亮,“好創意,這事兒就交給我吧!”說完她就如一隻倦鳥歸巢的燕子,張開雙臂飛向了晨光原野之中。

    這幅畫麵太美了,李維瞬間拿起單反哢哢按動快門記下來這一幕,逆光,朦朧,如夢似幻,江亦燕臉上的笑容死那麽的天真無暇。

    原以為經過一天的磨合今天的拍攝會順利很多,但是李維想多了。

    王保強是真正的草根演員,龍套出身,這孩子單純質樸,身上還有一股俠肝義膽的味道,晨光農場這場需要三個龍套演員,原定計劃李維是找幾個資深龍套演員的,但是王保強求到李維,希望李維給他幾位兄弟一個機會,這事李維也沒有太過在意,就答應了。

    他深知qun眾演員想要出頭有多麽難,也知道越是這種qun眾演員有時候越是能表演出那種純樸的味道。但是他想的太美了,王保強介紹來的這三個哥們,形象上可圈可點,但在表演上卻是太過了,煙火氣太濃,雖然是農村人,但是在社會上打拚幾年農民的純樸已經變成了城市中的市儈,有時候急於表現反而失去了味道。

    放鬆些,隨意些,才是最高的表演境界。

    第一次ng了,李維不在意,告之了一些要注意的細節再來第二遍,第二遍還是同樣的問題用力過猛,李維再次耐心的指導開始第三遍,第三遍還是ng了,來第四遍,第五遍,第六遍,第七遍。

    當第七遍ng之後李維已經懶得去給他們講戲了,他的副手劉迦茵,京城電影學院文學係出身,兼修導演,和寧皓是好朋友,一個中型打扮的女生,由她去給三人講戲,李維就貓在監視器後麵,他發現了,他去三人渾身都不自在,讓一個女人去反而容易溝通。

    “休息半個小時,那個誰誰誰,馬歡,讓人給他們三個補一下妝。”

    美工組組長馬歡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姑娘,李維一聲招唿她立馬就小跑了過來,取下口罩道:“李導,我的建議是不要補妝,越自然越好。”

    “他們自然不起來你看不見嗎,畫,給他們三個畫個高原紅的妝容。”

    馬歡被噎了一嗓子,隻好點點頭下去照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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