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走出長樂宮,滿腦子都是母親的憂鬱眼神,突然眼前出現了姐姐南宮公主啜泣著向一輛馬車走去,接著被人扶上了車,在眾多護衛的保護下馬車啟動了,南宮公主從車窗中探出頭向車後擺手,示意追趕馬車的一個孩童停下腳步,不必追趕了,這時劉徹不由的大喊一聲道:“姐姐不要離開我。”


    “陛下,有什麽吩咐。”劉徹身邊的謁者連忙攙住劉徹說道。


    這時劉徹才從幻覺中醒來,近三十年前姐姐嫁到匈奴的情景又出現在自己眼前,那時的自己是多麽的無助和彷徨,多麽希望父皇能夠下達一道命令不讓自己的姐姐遠嫁匈奴大單於,但是自己的想法在當時是多麽的幼稚可笑,一切都沒有按照自己的意誌而改變,如今迴想起來依舊思緒萬千,劉徹再抬頭觀看前方,在自己視線的遠方真有一輛馬車向前進,劉徹就大聲吩咐道:“截住前麵那輛馬車。”


    “諾。”


    馬車迅速被護衛們截停,劉徹走上前去掀開車簾,看到車內坐著一個老夫人,謁者大聲的喊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皇上駕到,還不快下車叩頭。”


    隻見車內老夫人連忙下車和車周圍的人一起跪地向劉徹叩頭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徹連忙攙扶起老夫人道:“老姐姐不必客套,這輛馬車讓朕想起了幾十年前的往事,謝謝老姐姐在這個時候能夠出現。”


    “小民有擋聖駕,請皇上恕罪。”


    劉徹大聲命令道:“前麵開道,送老夫人前行。”


    “諾。”


    老夫人一時弄不清楚這是什麽情況,就再次跪地激動的叩頭道:“謝皇上隆恩。”


    劉徹攙起老夫人將其扶上馬車,吩咐一聲,馬車啟動,老夫人的車輛在幾個護衛的護送下緩緩遠去,下麵的謁者沒有一個人能看明白劉徹為什麽會這樣做,但又有誰知道此時劉徹的心情呢,他兒時那次痛哭追趕姐姐遠嫁匈奴的馬車時的破碎心情又有誰能夠理解呢,這位老夫人的馬車激起了劉徹對往昔的迴憶,讓其想到了戰勝匈奴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否則自己兒時的悲劇還會不斷上演,接著會有無數的皇子因此而痛苦無助,想到這裏劉徹吩咐一聲道:“迴宮,即刻召衛青宣室殿見朕。”


    “諾。”


    衛青正在練兵場召集幾個將領開會,向他們傳達加緊訓練的命令,確保正常訓練的人馬成為下次戰爭的主力,要確保可以隨時拉上戰場,幾個將領皆俯首稱是,一謁者匆忙走進喊道:“皇上口喻,召長平侯衛青宣室殿覲見。”


    “諾。”衛青連忙站起深施一禮應道。


    謁者也不忘催促道:“侯爺就隨我進宮吧,皇上急著召見呢。”


    “好,前麵請。”


    衛青簡單的把訓練隊伍的任務向將領們交代後就跟隨謁者走出訓練場,騎上戰馬心中很是迷惑,皇上上午才和大家一起開過會,現在怎麽又這麽急切召見自己,難道又有什麽新的緊急情況。


    走進宣室殿,衛青看到劉徹坐在幾案的後方認真的觀看著幾案上的沙盤地圖,衛青輕聲的說道:“皇上萬歲,臣衛青拜見皇上。”


    此事劉徹抬起了頭深吸了一口氣道:“哦,仲卿快過來坐。”


    衛青鬧不明白就沒有挪動地方。


    “哎呀,現在就你我君臣二人,不必見外,過來和朕一起研究下這幾案上的地圖。”


    衛青這才明白劉徹的意思就走上前屈膝坐在了幾案的角落道:“臣失禮了。”


    “什麽禮不禮的,匈奴人可不給我們講道理,快看著雁門郡,上次多虧了這個地方的關隘,擋住了匈奴的幾萬精兵,要不然那新上任的伊稚斜大單於怎會善罷甘休。”


    “是呀,陛下說的有理。”


    “可是雁門這個關隘北方的百姓可就遭殃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樣的悲劇不發生自己身上不會覺得疼,但是朕能感覺的到,所以朕就要求漢軍殺出去,把戰火燃燒到匈奴人的地盤上,如同上次奪得河南地一樣把匈奴人趕出北方草原乃是今天的責任。”


    衛青斬釘截鐵道:“隻要陛下一聲令下,將士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匈奴人趕出北方大草原。”


    “好,讓仲卿帶兵朕放心,掃除匈奴的威脅必須一步步來實現才行,快來看,如果現在讓仲卿出兵,應該打擊匈奴的什麽地方?”


    衛青隨手拿了幾個標識物插到不同的區域道:“陛下,如今匈奴伊稚斜新奪得大單於,並且打敗了對手於丹,士氣正盛,臣以為段時間不應該和他們的王庭部落硬碰硬,我們可以先去掉其側翼右賢王部,右賢王盡管沒有受到過我們過多的攻擊,但今天比較起來,是最容易除去的部落,如果成功定然更加震懾所有匈奴人的心,他們的接連失敗會讓他們的銳氣接連受挫,士氣低到一定階段,就是再好的將領也無濟於事了。”


    “好,仲卿說的有理,下一步集中精力戰勝右賢王,仲卿需要多少人馬才能完成這個任務。”


    衛青略一思索道:“臣早就研究過了,右賢王的駐守兵力不過五萬,如果能夠奇襲右賢王部,摔三萬精兵足矣。”


    “嗯,好,現在仲卿就可以迴去挑選精兵了,凡是你看中的將領和士兵,朕皆照準,然後開始進入集訓,恐怕一月後朕就會下達出征的命令哦。”


    “諾,臣領旨。”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劉徹正要按計劃下旨讓衛青出征時,一個謁者哭哭啼啼的跑進大殿內報告道:“稟報陛下,皇太後崩了。”


    劉徹一聽雙眼發直,頭暈目眩,本來坐直的身體也癱軟了起來,這些表情就在一瞬間之後恢複了正常,站起來一句話不說匆忙跑出了大殿,一路小跑的向長樂宮奔跑,謁者在後麵追趕道:“陛下要去長樂宮等臣備好龍攆呀。”


    劉徹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隻顧自的向前奔跑,謁者隻有向路兩邊的侍衛道:“快為陛下備馬。”


    一個兵士急匆匆牽著馬匹追趕劉徹道:“陛下,可以乘馬去,別累壞了龍體。”


    劉徹就順手拉過馬韁繩順勢上馬,飛馳而去,護衛和謁者也匆忙尋找馬屁追趕而去,如風一樣到達長樂宮,劉徹在長壽殿內看到母親王娡安詳的躺在床榻上,就哇的一聲大哭道:“母後慢走,母後慢走。”


    謁者也哭著在一旁攙扶著劉徹不停的勸慰道:“陛下請珍惜龍體。”


    劉徹的痛哭再也喚不醒母親王娡,這個聰明的女人走完了她壯麗傳奇的一生,她的傳奇延續到了她的兒子劉徹的身上,劉徹何嚐不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母後是密不可分的,看著母親象睡著了一樣,就慢慢的止住了哭聲宣布道:“舉國大喪,為皇太後送行,與父皇合葬於陽陵。”


    “諾。”劉徹的一聲令下,大夥都忙開了,王娡就這樣風風光光的被安葬於劉啟所在的陽陵,綻放了她最後的輝煌,大漢前進的車輪依舊不停息的滾滾向前。


    這件事之後劉徹就再一次早朝想要把征討匈奴搬上日程,就大聲說道:“北方的邊關小股的匈奴騷擾不斷,上次伊稚斜大的侵擾殺我郡守,掠我財物,荼我漢民,此仇一定要報,丞相說下有什麽意見吧。”


    薛澤早已知道劉徹的心意,上次討論這種重大事情時已經定下主基調,誰要是反對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就略一思索道:“陛下所言極是,但鑒於皇太後駕崩時日不多,按照大漢祖製,在一年內還是少見兵刀的好。”


    “恩,”劉徹沒有表示反對接著問道,“禦史大夫公孫愛卿有何高見。”


    公孫弘是多麽的會順應時機,就抓住這個主基調道:“陛下,匈奴人該揍,這是天下盡知之事,但是近期國庫沒有多大緩解,一個是朔方的巨大投入,在一個是西南夷的持續開進,都花去了大半個國庫的錢財,臣認為還是等一年之後再議吧,老臣腦昏目花,有些不妥之處還請陛下見諒。”


    劉徹思索良久道:“是呀,愛卿說的有道理,自從上次司馬相如被免職後,西南夷的開發進度也就緩慢了,今天公孫愛卿提到這個事情,朕就停止開發西南夷,眾位認為如何?”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大漢的臣民也就福壽無邊了。”薛澤接過話茬道。


    “吾皇聖明。”大部分大臣附和道。


    “好,那就停止西南夷的開發,讓西南諸郡做好開發掃尾工作,安心理政,做好西南百姓的父母官。”


    “皇上聖明。”


    “北方邊疆之事等皇太後服喪期滿再議。”


    “皇上聖明。”


    接著劉徹拿出一份上書板牘道:“丞相看一下這份板牘內容,即可派人前去核實,報與朕知。”


    薛澤接過粗略看了一下,上書內容是梁國的事情,梁王劉襄與祖母爭奪酒樽之事,因此還氣死了梁王的祖母李太後,這是大不孝呀,薛澤立刻迴答道:“梁國丞相沒有迴報過此事,臣即刻派人前去梁國調查此事詳情。”


    “好的,此事盡快調查清楚,封國之事無論官職有多大,關係與朕多親密,隻要是有違漢律,違反祖製,一定要嚴格查辦。”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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