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劉安看著八公一個個都不說話,很是憂傷的說道:“難道號稱我淮南最睿智的八公變成聾子了嗎,本王無非就是要讓百姓過上幸福安穩的日子。”


    其中晉昌有些忍不住了,就站起來向劉安說道:“大王,臣認為皇上的聖旨不可違抗,既然皇上頒布了這樣的詔旨,一定經過了深思熟慮,如果我們舉起大旗反對,皇上定會將我們樹成反對詔旨的典型立刻消滅而後快,這樣對我們淮南國是滅頂之災呀。”


    “短視,真是短視,難道我們是手無寸鐵的婦孺嗎?”


    “大王,先帝時我們封國的兵權調遣就收歸皇上了。”


    “哼,淮南兵士大部分是土生土長的淮南人,基本上是本王的舊部,如果本王一聲令下,兵將們定會隨本王征討長安。”


    八公們聽到劉安此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啞口無言。


    劉安看出了大家的疑惑,就有些激動的說道:“難道諸位愛卿不相信嗎?”


    “大王,中尉皆是長安委派,恐怕大王有一絲風吹草動,消息就會迅速傳到長安。”


    “諸位放心,一但事起,中尉恐怕還沒有弄明白什麽情況就去找先帝了,淮南國各郡守皆受本王重恩,不敢不聽從本王調遣。”


    “我們相信大王所言,但臣認為這種計劃我們幾位私下說說就行了,千萬不要四處張揚。”伍被接著說道。


    “放心,你們幾個皆是本王心腹,今天本王就是讓諸位愛卿出一個預案,如果長安有進一步對我們有不利的動作,我們應該有應對之策才行。”


    “諾,大王放心,無論何時,我們都是大王您的忠實追隨者。”八公們齊聲喊道,從八公的內心深處是反對劉安有造反的意向的,但鑒於都是靠著劉安生存,不得不聽從劉安的吩咐。


    這時劉安心頭倒是輕鬆了不少,就沉思片刻道:“有你們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現在聖旨來了,本王命令你們迴去都好好思考一下,如何應對皇上進一步動作,把你們的智慧都拿出來以解本王之憂慮。”


    “諾。”


    “好了,都退下吧,本王需要休息片刻。”


    “諾,大王放寬心,臣等告退。”急於脫身的八公們依次告退。


    劉安坐在大殿內瞬間感到了些許的落寞,召集八公沒有商談出什麽結果,就閉上眼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突然看到一個白衣飄飄的老者出現在自己麵前,劉安定睛一看不由的痛哭起來道:“父王,是父王嗎?您怎麽都老成這樣子了。”


    隻見老者咧嘴一笑道:“傻孩子,本王如今已逾古稀之年,怎能不老。”


    也確實,劉長死時就是二十多歲,當時的劉安也才五歲左右,隻記得父王年輕時模樣,夢中的花白胡子老頭是憑借著感覺和父王聯係起來的,劉安可算是見到親人了,就激動的趴到地上叩頭痛哭道:“父王,您走後孩兒們過的好苦呀,這下父王迴來了,孩兒們可算有的救了。”


    白胡子老頭聽到劉安此言哈哈大笑道:“傻孩子,父王已經不參與政事日久矣,怎能替孩子們出頭,孩子們呀,政治上的事情還得靠你們自己,你們兄弟要聯起手來方能處於不敗之地,切記,切記。”話說完就幻化成一股青煙,消失在遠處的亮光中。


    劉安就拚命的向前伸開手臂扯著嗓子大喊:“父王,父王不要離開我,父王……”劉安自己的聲音把自己從睡夢中喊醒,睜開雙眼才發現剛才隻不過是一場夢,就揉了揉眼坐了起來,慢慢的思索道:“難道父王在上天已經看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了,哎呀,這明明是父王指點自己如何來應對如今的處境呀,對,對。”


    劉安想到這裏馬上跪在地上向天深施一禮道:“多謝父王,願父王在天之靈保佑淮南國興盛永昌。”


    然後劉安就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冠慢慢的走到大殿門口,左右看了看,謁者在一旁守候,就吩咐道:“快去備車,本王要去一趟衡山國。”


    “諾,大王。”


    劉安坐上馬車,風馳電掣般來到衡山國都城邾城,守門的衛士馬上向衡山王劉賜稟報,劉賜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興高采烈的來到城門迎接劉安,劉賜飛馬來到劉安麵前翻身下馬跪拜道:“王兄怎麽今天有空到邾城來了。”


    “哈哈哈,王弟好久不見,過來聚聚呀,敘敘兄弟情。”


    “哎呀,應該我去看王兄才對,王兄快城裏請。”


    劉賜是劉安的親兄弟,所以雙方都不陌生,在王府中落座,劉安就咧著嘴道:“王弟呀,我們好久不見了吧。”


    “是呀,是呀,上次見麵還是在前年的長安。”


    “今天哥哥過來一是說說親情,在我們還是幼兒時父王就憂憤而去,留下我們羸弱的兄弟三人,可惜後來我們兄弟夭折後就剩下你我相依為伴呀。”


    “是啊,王兄,在這世上就是我們最親了,延續父王的血脈還得靠我們。”


    “可如今皇上強勢,三天兩頭頒布新策,太皇太後崩後再無人製約皇上了,如今又頒布推恩令,表麵上是恩澤我們子孫,實際上是分散我們力量,最後各個擊破呀。”


    “呃,呃”劉賜猛然聽到劉安這樣講不知道如何應答,就吱吱唔唔後疑惑道,


    “王兄的意思是?”


    “如今皇上剛愎自用,沒有製約力量,我們可能最先成為皇上動刀子的那批人呀。”


    “王兄,我們大王的權力是皇上給的,做好大王的本分就好了,不要去憂慮其他未發生的事了吧。”


    “王弟差異,你我可是太祖高皇上的親孫子,這當今的皇上是我們的侄子,本來天下那裏有侄子絞殺叔叔的道理,可他們是做慣了這樣的事情的,我們的王叔吳王劉濞不是很好的例子嗎,再說我們父王也是被他們逼死的,這樣的仇恨難道王弟都忘了嗎?”


    “哎呀,王兄,我不敢忘,可是我們又能有什麽辦法。”劉賜聽到劉安這樣說就馬上痛哭流涕的握著劉安的手。


    “王弟莫憂慮,昨晚我夢到父王出現在夢中,提醒我們兄弟要一起麵對如今的困局,今天我就是來告訴王弟要做好準備呀,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旦天下有風吹草動,我們就可以帶甲北上也來一個清君側,說不定天下就是你我兄弟說了算呀。”


    劉賜猶豫好久慢慢迴答道:“事已至此,隻要王兄吩咐,王弟誓死跟隨王兄。”


    “好,我就是要王弟這句話。”劉安看到目的已達到就站起身來道,“王兄事情多,今天王弟就帶王兄在這邾城轉轉,然後就迴府安排起來了。”


    “好,好,順便王兄指點一下兄弟,看我邾城如何準備呀。”


    “好,請。”


    “王兄請。”


    劉安在邾城待了一整天,然後兩人灑淚而別,訂好了攻守盟約,以待天下有變。


    再說長安,衛青正在揮汗如雨的訓練人馬,手執佩劍,大聲指揮著建章軍的人馬,主父偃不知何時站在遠處向這邊瞭望,衛青一轉身看到了猶豫不決的主父偃,就停下來向主父偃揮了揮手,主父偃站在那裏伸手向衛青迴應了一下,衛青意識到主父偃可能有什麽事情,就示意兵士們自主訓練,轉身向主父偃近旁走去,主父偃看到衛青走過來,也慌忙迎了上來施禮道:“拜見侯爺。”


    “請問主父大人前來有何貴幹?”


    “哎呀,侯爺,剛才皇上接到邊關急報,說什麽匈奴又侵擾我們邊關了。”


    “啊,此事早有預料呀,現在皇上在做什麽?”


    “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牆壁上掛著了地圖,一言不發,當我湊上前去想問一下皇上的吩咐時,他隻是喊侯爺您呀,所以我就匆忙趕來讓侯爺盡快進宮看看。”


    “好,我們快去。”衛青脫下盔甲扔給一旁的兵士就跟著主父偃向外走。


    主父偃卻說道:“侯爺不安排一下這邊訓練的事情。”


    衛青一擺手道:“不用管了,張次公和公孫敖會做好這一切的。”


    “好,那我們就快點進宮。”


    兩個人急匆匆來到未央宮宣室殿,隻見劉徹還在對著牆壁上的地圖凝視,這下主父偃以為劉徹被匈奴人的武力嚇破了膽,就想上前勸慰幾句,誰知這時劉徹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扭過了頭,主父偃和衛青連忙跪地施禮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主父偃接著說道:“請陛下保重龍體,關於匈奴人侵擾邊關的事情,可以交給臣子們去做。”


    “哈哈哈,主父偃,你以為朕是被匈奴嚇破膽了嗎?”劉徹突然笑道。


    “臣不敢。”主父偃連忙彎腰施禮道。


    “那您說朕應該怎麽迴應匈奴?”劉徹接著問主父偃道。


    “陛下,如今到這份上,應該讓他們血債血還。”主父偃真的是已經完全了解劉徹的心思了,所以就順著劉徹的意思說了出來,但在自己內心也有幾分反擊匈奴的意願。


    “你們聽著,朕今生就是要和匈奴決個高低,先皇們的屈辱一定要在朕這裏解決掉,讓匈奴人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大漢。”劉徹說到這裏接著對衛青說道,“衛愛卿來的正好,來看這地圖,這次匈奴人偷襲了上穀和漁陽兩郡,邊關百姓死傷慘重,糧食和牲畜悉數被搶,所以這仇一定要報。”


    “陛下說的對,隻要陛下一聲令下,臣願意再披戰袍進攻匈奴。”


    “好,朕就是這個意思,”劉徹說著把眼光轉向了牆壁上的地圖,“兩位愛卿請看,“匈奴人這次進攻的是東北方,我們需要認真思考一下這次仇如何報了。”


    “臣早有一個主意,不知道可行否。”突然衛青說道。


    “哦,朕也有一個主意,不如我們都寫在桌上一起亮出來看一致否。”


    “既然陛下有如此雅興,那就開始吧。”衛青說道。


    兩個人在桌子上分別在桌子上寫了起來,等兩人同時寫好抬起頭來看到對方寫的內容時,都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兩人都寫了同樣的四個字‘聲東擊西’。


    兩人轉身緊盯著地圖看了又看,劉徹道:“好,那就聲東擊西,這次一定要把匈奴人打痛了,我們才會安全。”


    主父偃站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就默默的說道:“陛下和侯爺,你們說的是什麽呀?”言外意是一句都沒有聽懂。


    “主父愛卿就不用多想了,朕和衛愛卿已經有了主意。”


    “哎呀,看來臣是有些愚頓了,還是去給陛下和侯爺倒水過來吧。”主父偃說完就離開了。


    劉徹看看眼前的衛青道:“這次全靠衛愛卿您了,盡力一舉拿下,長安就安全了,大漢就穩固了。”


    衛青兩手一躬斬釘截鐵的說道:“陛下,臣這次不成功則成仁,長安這邊還要靠陛下的配合。”


    “朕今天就發布召旨,讓右北平太守李廣集合當地所有人馬萬人做出去漁陽和上穀的態勢,這些消息一定要大肆宣傳,讓天下都知道我大漢要從這兩處出兵反擊匈奴,然後愛卿就從長安悄悄出發,向目標前進。”


    “諾,臣這次率軍離開長安不誓師,不敲鑼打鼓,大軍分小股多批次從長安悄悄的離開,然後到雲中與李息的所部會合,快速向西向南清掃匈奴,這樣我們就會大獲全勝。”


    “好,朕馬上命令李息率所部向雲中悄悄靠攏,朕為愛卿準備了三萬人馬,加上李息所部一萬人馬,匯集後皆歸愛卿調遣,衛愛卿就即日動身出發吧,朕等著愛卿凱旋的消息。”


    “諾,臣遵命。”衛青領命後就要離開去準備。


    迎麵看到主父偃端著兩尊水向這邊走來,主父偃看到衛青要走的架勢,就說道:“陛下、侯爺還是先喝口水吧,再急不差這一刻。”


    “好,來,衛愛卿,我們以水帶酒先飲了,事成之後就在這大殿上,朕要宴飲群臣為愛卿慶功。”


    “諾。”兩人端起尊一飲而盡,衛青然後轉身大踏步而出宣室殿。


    留下主父偃看著劉徹得意的笑顏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道:“看來能解陛下心病的還得衛侯爺這粒心藥。”


    “主父愛卿。”劉徹突然說道。


    “臣在。”主父偃連忙躬身施禮道。


    “你也不要在這裏瞪著了,馬上傳朕旨意,讓右北平李廣集合附近人馬一萬人,做好出漁陽和上穀反擊匈奴的準備。”


    “諾。”


    劉徹接著叮囑道:“要在長安大街小巷鑼鼓喧天的宣揚,要讓長安的老百姓都知道朕要從上穀和漁陽出兵反擊匈奴。”


    “這,”主父偃有所疑惑,然後看到劉徹不容置疑的眼神,就應答一聲道:“諾,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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