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軍營時,張佳揚意識到自己不是真的兵士,如果遇到另外一伍隊伍,自己的謊言定會被識破,到軍營的大門還有咫尺之遙時,佳揚說道:“哎喲,不好肚子疼了,可能要方便了,兄弟你先進軍營,老哥我到山坡方便一下。”


    “嗬嗬,好咧,兄弟我先進去了,有事情喊兄弟們。”


    “知道了。”


    就這樣張佳揚轉身走下了山坡進入了旁邊的小樹林,在那裏假裝方便,看到張三走入大營,自己就慢慢思考道:“就這樣在這邊瞎蹲著也不是辦法,還得返迴這山頂上的宮殿探聽一下虛實,否則真發現不了什麽線索。”


    張佳揚走出樹林,沿著剛才下山的路悄悄返迴向淮南王劉安宮殿走去,熟悉了這裏的環境,憑借身上這身行頭在半路上遇到宮殿內下山的人也很好蒙混過去,快到山頂宮殿門口時,想到就這樣進去有些倉促,就在山坡上砍些柴禾,用藤條捆綁了兩捆,用一根樹杆做扁擔挑著向宮殿走去,憑借前麵抬酒時了解的布局,在平台的側室就是廚子們燒飯的地方,挑著柴禾徑直走了進去,旁邊的謁者自是不會阻攔,走進廚房,正是晚飯時間,一些廚子忙的來迴走動,突然看到張佳揚挑著兩捆柴禾走了進來,就有一個像是領導的廚子大聲喊道:“柴禾挑到燒火間,別弄進來灰塵,是新近入伍的吧,燒火間從側門進。”


    “諾,您說的不錯,我是新來沒幾天,伍長讓送來的,謝您指點。”張佳揚說著就拐進了側門。


    沿著狹窄的走道,沒走多遠就走進了燒火間,隻見幾個大灶口火焰唿唿唿的向外冒,有兩個年長的老者在不停的向灶內添加柴禾,看到張佳揚挑著柴禾走了進來,一個老者就疑惑的說道:“哎喲,張三早上就送過柴禾了,怎麽現在還在送,你是新來的吧。”


    張佳揚連忙說道:“老哥說的真對,我是新來的,是伍長派我過來認認路。”


    “哦,快把柴禾放在旁邊吧。”


    張佳揚按照老者的要求將柴禾擺放在燒火間,老者接著說道:“現在晚飯時間了,你一定還沒有吃飯吧,等著我給廚房說一聲,給你端碗飯吃。”


    張佳揚連忙施禮道:“哎喲,那敢情好呀,多謝老哥關照。”


    “不客氣,都是服務王爺的弟兄,張三上來隻要是到這裏來都是吃飽喝足了才迴去的。”


    “多謝關照,多謝關照。”


    這老者說完就走出燒火間,沒有多久就帶進來一碗米飯和兩盤小菜,放在燒火間門口一個石桌上說道:“老弟,要了兩個小菜,慢慢吃吧。”


    “好咧,我就不客氣了。”張佳揚說完就坐在石凳上開始吃起來,邊吃邊和燒火間的老者閑聊道,“兩位老哥,在這山上待的時間很久了吧?”


    “我們待的時間十年有餘了,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象自家的一樣。”一直說話的老者迴答道。


    另外一個老者隻是朝張佳揚微微笑笑,這說話的老者就向張佳揚打手勢,意思是和自己一起的另外一個老者不會說話,是個啞巴,張佳揚才知道為什麽這麽久沒有聽到另外一個老者說話的原因了。


    張佳揚就接著說道:“我們大王住在這山上也真夠苦悶的,我們有事情做,不會胡思亂想,大王看煩了這四周的風景之後一個人待在這上麵多無趣呀。”


    老者嗬嗬一笑道:“老弟也不小了吧,見識還是有點少呀,大王在這山上生活可豐富了,除了每天和八公商討煉丹大事,並且還把淮南國的國事搬到這山頂處理,事情肯定比我們平頭百姓多。”


    “原來這樣呀,看來老弟我想多了,嗬嗬。”


    “大王廣招天下賢才來建設淮南國,每過段時間都要到淮南府親自麵試通過初篩的賢才,麵試合格的都會帶到這山頂來談古論今,為淮南百姓謀幸福呀。”


    “大王真的是憂國憂民。”


    “哎,希望大王的黃老之道長久的堅持下去,否則國之變動,遭殃的還是我們老百姓呀。”


    “哦,怎麽,老哥怎麽如此關心淮南的政策來了,如今淮南百姓不是生活挺好的嗎?”


    “老兄進山前一定不是壽春本地的吧,我們在這山上距大王最近,時常會得到一些最新的消息,據說當今的皇上目前執行的不是黃老之道了,啟用了很多儒生來治理國政,你看看,一大批儒生書讀得好不假,與治國理政那裏會一樣,當今皇上一定會受到他們的影響,改變幾十年執行下來的黃老之道,這淮南國盡管是大王獨立掌管,但不依然是皇上的嗎,還得聽從皇上的,可大王獨立決斷慣了,那一天和皇上直接頂上去,戰事一開,我們老百姓就遭殃了,最先受苦的就是你們這些兵士們。”


    “老哥說的對,不過大王乃是當今皇上的叔叔,再怎麽著還是有所照顧的。”


    “哎,前車之鑒,七國之亂不也是叔侄之爭嗎,最後遭殃的老百姓誰來負責,國家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好呀。”


    “就是,老哥說的對,七國之亂參與的王爺後輩如今不都解禁了嗎?”


    “是呀,當今皇上思想開明了,解禁了一些曆史案件,還不是為了緩和劉氏間的矛盾。”


    “老哥提到七國之亂,那時候的吳王是何等的威猛。”


    “是呀,但是道不正名不順,最終落了個慘死他鄉。”


    “聽說現在還有一個翁主活在這民間,不知道赦免之後在做什麽?”


    “噓—”老者用手做著手勢讓張佳揚小聲點,然後說道,“看來老弟知道的還挺多,這話不能亂說,前段時間我聽一個大廚子講,吳王留下的翁主來找我們大王了。”


    “哦,在我們淮南呀?”


    “是呀,沒有不透風的牆,來拜見我們大王來的。”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擔心的就是這事,吳王慘死他鄉,這翁主心中會舒服嗎,如今皇上好,赦免了他們後代的罪過,但是她們要不知恩圖報,來忽悠大王和皇上對著幹就麻煩了,真的亂起來,最終吃不消的還是老百姓。”


    “老哥真的見多識廣,這些道理都懂。”張佳揚豎起了大拇指。


    “嗬嗬,都是這幾十年憑感覺得來的,我的命運就是和淮南國的命運連在一起的吧,希望淮南國持續今天的安定富足呀。”


    “正是,正是,希望大王能夠眷顧淮南百姓,和當今皇上維護好叔侄關係,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呀。”


    “正是,正是。”


    “老哥,那目前吳王的翁主應該不在山上吧。”


    “那肯定不在的,也是聽廚子講起了一次,在這山上遊覽了一遍,欣賞了這裏的美景之後就下山了,我們大王親自作陪,從這裏看來他們劉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都是一家人呀。”


    “這可能也是當今皇上赦免他們罪過的原因吧。”


    張佳揚邊聊邊吃,沒有多久工夫就吃完了飯菜,老者道:“要不要再來一碗飯?”


    “吃好了,多謝老哥照顧,這天色也快黑了,我馬上要返營了。”


    “是呀,盡快下山吧,到半山腰還是有一段路程的。”


    “告辭。”張佳揚說完就離開燒火間,走出胡同口並沒有走出大殿,想到殿內四處探聽一下消息,但礙於天色還沒有暗下去,不好四處走動,而是走到平台旁邊的一個雜貨間躲了進去,裏麵有一些雜物,張佳揚順勢做到雜物上頭靠著一個物體就唿唿大睡起來,確實,折騰了一天沒有一刻休息,現在吃飽喝足了就來了困意,不知過了多久,張佳揚醒來,聽到外邊有打更的聲音:“小心火燭,小心火燭。”


    張佳揚就悄悄的走出雜貨間,看到沒有什麽動靜,慢慢的向大殿內走去,看到一個房間內亮著燈,這時有兩謁者巡邏著向這邊走來,張佳揚迅速抓著旁邊的一根柱子,嗖嗖嗖的爬了上去,兩個謁者手拿梆子匆匆的走過,並沒有發現張佳揚懸掛在他們路過的柱子上,等一切恢複了平靜,張佳揚又悄悄的走到亮著燈的房間窗前,挑起絲綢做的窗簾露出一個縫隙向裏麵觀看,隻見劉安端坐在書案上奮筆疾書,在板牘上不停的寫著,看似寫到了精彩處,抬頭閉目低聲吟誦,這時張佳揚才真的意識到,劉安是個酷愛讀書寫作的大王真的是名不虛傳呀,這時又有幾個護衛巡邏著向這邊走來,張佳揚連忙離開窗戶,噌一聲又上了柱子,幾個護衛也正常的通過,張佳揚想著自己不是來查劉安什麽事情的,在這邊觀察劉安也沒有什麽意義,就躡手躡腳的到大殿的後方走去,也看到一間房間亮著燈,就悄悄的湊到窗前向裏觀望,隻見裏邊床榻旁邊坐著一位美少婦,旁邊站著兩個侍女,美少婦說道:“看來大王今天又忘了什麽時辰了,如今快過人定時,還不來就寢,要累壞身體的,你們兩個過去催一下大王。”


    “夫人,我們那裏敢呀,大王一定又在寫文章了,要是我們再次打亂大王的思路,性命難保呀。”


    “哎,你們真的沒有腦子,端著茶水過去給大王,看一下大王現在是什麽狀態,然後再說話。”


    “還是夫人聰明,我們這就過去。”


    張佳揚看到兩個侍女端著茶水走了出來,自己就隱藏到了牆角的一側,兩個侍女來到劉安的房間,沒有多久工夫就又返迴了,沒有看到劉安跟來,張佳揚心想這劉安的真的是在認真寫作呀,也算是勤學之王了,就又爬到窗戶上看,隻見這美豔少婦問道“大王怎麽樣了,什麽時候過來。”


    “迴夫人,大王說要等文章寫好,稍後就到。”


    美豔少婦氣得不再言語,就在房間內默默的坐著。


    張佳揚感覺探聽不到什麽有價值消息,準備走出大殿到山坡上遷就一宿下山,正在要離開的一刹那,突然看到一個黑衣身影從殿門急速向淮南王書房走去,連敲書房門數次之後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張佳揚一看有情況,迅速來到劉安的書房的窗外,向裏邊觀望,隻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向劉安施禮道:“給父王請安。”


    “長安那邊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最新消息?”


    “孩兒已經接觸了多位得力的抗匈戰將,要是父皇起事聲勢大起來,這些人應該能夠用的上。”


    “哦,那要好好把握一下,父王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和皇上捅破這層窗戶紙的。”


    “孩兒明白,聽說父王收留了翁主劉欣在壽春,此事是真是假?”


    “真是鬼機靈,這事也瞞不了你,是呀,她曾經來過,不過現在我把她安排到了一個重要的崗位,在關鍵時候還是能用的上的。”


    “父王這事要保密才行,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會引來麻煩。”


    “放心吧,你的父王也不是三歲小孩,”劉安從抽屜裏拿出一遝銀票,對著黑衣人道,“你明天馬上返迴長安,一定要廣結交長安的江湖義士和將領,在關鍵時刻希望他們能夠戰在父王這一邊。”


    “孩兒明白,父王也要保重。”


    “好吧,現在已經很晚了,今天先在這殿內休息,明天一早就返迴長安吧。”


    “諾。”


    說著黑衣人就走出房間,張佳揚迅速隱藏了起來,心中還在默默的想到,這兩個人的對話證明了劉安對長安有所圖,這女人應該就是劉安的女兒翁主劉陵,果然劉安為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讓自己的女兒去籠絡抗匈武將,真的是煞費苦心呀,然後又得到一個確切的消息,翁主劉欣也在淮南,看來這次來對了,找到兄弟小諸葛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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