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有錢就幫你看病
誰為誰流淚－－白衣天使 作者：天使姥姥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胡婷和李霞沒有再告訴周偉有關醫生收紅包和藥物迴扣的事，這事要是給人知道了是自己說出去的那還得了！李霞可不想象老鼠過街一樣給同事責罵指點，胡婷更不會說出事情的真象，這是她的飯碗啊！
流感終於告落一段，市領導為了表彰流感中奉獻的醫護人員特地在梅花醫院召開慶功會。慶功會的地點就在醫院一進門的大草坪，門診大樓的外牆高高掛著醒目的橫幅：熱烈歡迎市領導親臨指導工作。副市長和院長們就站在門診樓梯的盡頭，那大大的候診廳就象一個高高的舞台。
草坪上各科室人員醫生和護士各排一列，內一科就兩個女醫生，莫巧娥恰好休息，李霞就排在了最前麵。
張副院長發話了：“各位醫生和護士，下麵請周副市長講話！大家鼓掌！”
大家霹靂啪啦地拍了幾下。上班時間，也許是市長麵子大，竟然沒有一個病人敢加重病情。
周副市長清了一下嗓子：“尊敬的醫生和護士們，我代表市領導、代表全市人民對你們在這次流感爆發中無私的奉獻表示崇高的敬意！梅花醫院在流感爆發難以控製的時候，李邵光主任果斷采用中西醫結合，將祖國的中草藥發揚光大，使流感很快得到控製。。。。。。”
人群發出竊竊私語：
“中西醫結合的聽說不是李霞嗎？怎麽搞成李邵光？”
“這還不簡單，搶功唄。”
閃光燈對著張副市長快速閃下，然後又對著人群快速閃下。李霞！周偉異常興奮，沒錯，站在最前麵的就是李霞！正可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會議終於散了，李霞在同事的議論中迴到辦公室，她知道很多人為抱她不平，那又能如何？就連直接用藥病人也不會知道事情真相的，說不準還會認為是主任指點用的藥自己這個小醫生去爭功，算了吧，就當作是他的功勞，隻要病人好了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迴到辦公室低頭寫病曆，一瓶廣東涼茶忽然放在自己的案台，抬起頭，是周偉！那熾熱的眼神淩厲的注視著自己。
想躲避的心神慌亂地閃了一下，李霞臉紅起來，發覺自己的失態，手指不自主地捏轉著鋼筆。
“喝吧，我記得你說喜歡喝廣東涼茶。”周偉的聲音有點沙啞。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李霞輕描淡寫地問他，希望和他撇開關係。
“你別忘了我是記者，記者最大的特點就是嗅覺靈敏啊，我聞到你的氣味在這裏哦，所以就跟來了。”
“油腔滑調，怎麽老是改不了呢？”
“還好說，怎麽也不給我個聯係的方法，我原本想整個市的醫院逐一去找你，想不到還沒找上1/2，就讓我在今天的會場發現了你，還得感謝這閃光燈。告訴我，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想我？”周偉徑自在拉張椅子李霞身邊坐下。
“你坐遠些好嗎？別讓人誤會了。”
“誤會什麽？你本來就是我的。。。。。。”
“周偉！”李霞忽然打斷他的話不讓他說下去“這裏是上班的地方，嚴肅點。”
“遵命，我這就坐遠點，在這看著你等你下班。”周偉就是一副撒懶樣，總讓李霞拿他沒冊。
“拜托，你這樣看著我，我怎麽寫得下病曆。”李霞很無奈。
“那就別寫 ，看著我好了。”周偉嬉皮笑臉的，十足個十來歲的小無賴，還蹺起個二郎腿。
“白癡！”
“生氣的女人也這麽美麗？我就喜歡你這樣不造作。”周偉從挎包拿出相機對著李霞左右正側閃個不停。
“囈？李醫生你們在幹什麽？”張麗從醫生辦公室門口經過。
“哦， 他是報社的記者，來采訪今天的事。”
“哇！照我！照我！把我也弄上報紙，我從來沒上過報紙，這下可成名人了！”張麗興奮得語無倫次。
周偉馬上換了公式化的職場麵孔：“照是無所謂了，不過上不上報紙還是總編說了算的。”
張麗不由有些失望：“那樣啊，也無所謂了，要是上不了報紙你就把這相片給我可以不？”
“那當然可以啊，到時候你就問李醫生要就行了。”
“你為什麽不寫寫我們科室啊，治療流感的是我們科室哦，那不就可以把我的相片放進報紙了嗎？”張麗仍然不死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說不準以後一輩子也沒一次機會上報紙了。
“哈哈，那我試試，看看可以不，不過你別抱太大的希望。”這是李霞的同事，周偉不希望把李霞和同事的關係搞砸。
主管護士過來打招唿。“李醫生，李主任昨天就給你黃牌警告了，你的35床張成達昨天沒交錢，到現在為止已經欠費1367元，我已經和他說了幾次了，你自己去催催。”
“唉，這個35床是個麻煩，我昨天就和她老婆說了，叫她想辦法，她說迴家想辦法，一下又說去借錢，你看到現在迴去兩天了，病情那麽重，我昨天就給他先用上藥，哪裏知道他老婆到現在還沒弄到錢來，就連個人影也不見。”
“李醫生，今天要不先停下用藥，等錢到了再用藥好嗎？”主管護士有點擔心。
“主任迴來了，快跟去查房。”跟著主任進了35床病房，主任的記憶非常好。“張成達是嗎？感覺怎麽樣？”李霞遞上病曆夾，陳述化驗報告和體征變化，主任翻開病曆夾，看了一眼夾在第一頁的欠費通知，說：“昨天沒交錢嗎？”
“主任，我家經濟很困難，剛進院的3000塊也是東湊西借才籌得，昨天我老婆就迴去借錢了，能不能遲幾天？”
“遲幾天？昨天就沒交錢，沒錢住什麽院？出院！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不是收容所，沒錢占什麽床位，大把人等著住院，今天得把錢交了，沒交錢給他辦出院！”主任麵無表情地說完，轉身走出了35床病房。
這冷冰冰僵硬的聖旨，沒人敢啃一聲，當然了你見過有哪個不怕死的醫生護士敢和主任反口挑拌的嗎？看著一房子查房的人都跟著主任走光，李霞站在最後不知道是走還是和病人說什麽好，隻感覺35床病人張成達在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唉，這個主管醫生啊，李霞覺得渾身針紮一樣十分不自在，腳好沉重，沒辦法啊，還是走吧。
“李醫生！李醫生！”張成達在叫，聲音有點哀求的樣子。
李霞不敢抬眼看病人：“張成達，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我知道你病重需要治療，可是你要理解我這樣用藥醫院會讓我支付你的欠費，還會連累主管護士和主任，不是我一個人說話就算數的，我的收入也不高，我很想幫你可是我無能為力。”李霞把連臉轉象窗口不想看著他，不是因為自己心虛，是因為自己做為一個醫生卻無能為力治療病人，此時心不由己啊。
“李醫生，我老婆今天一定會借到錢來，你就先給我用上藥吧，求求你了，我感覺我很不舒服很累，我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醫院救了我的命，我們欠哪裏都不會欠醫院的。”
張成達的臉色不是很好，重病的人有幾個是好臉色的，主任那樣發話，自己更不敢用藥啊，醫院的規章製度是那樣，誰會以身試法？
張成達的老婆餘小紅迴到家後，跑遍了所有親戚，大家都知道她家窮，沒幾個願意借錢給她，就是看在親戚的麵子上也是50 、100的，就算以後她不還就當作是做好事施舍給她吧。餘小紅跑了一整天總算沒白跑，看著厚厚的一疊錢有點興奮，粗糙的手指在舌頭點了點口水，慢慢仔細10元10元一張地數著，一共560元。天啊，560元！這560元要是平時不知道要賣多少小菜了，也不知這560元可以頂上幾天呢？家裏唯一值錢的隻剩幾隻雞了。第二天一早餘小紅就提著幾隻雞到去賣，快響午了也沒賣出一個，急死人。
“本地雞喲正宗的本地雞。。。。。。”這一叫還真管用，馬上圍上好幾個人。
“多少錢一斤？”
“15塊！”
“你沒搞錯那麽貴？”
“我的雞好吃，玉米喂大的。”
“別人才賣10 塊，誰知道你是不是買了飼料雞迴家養一段時間的。”
人啊，與人的誠信就那麽的低，連賣本地雞也很多假的。
“絕對是本地雞，我家老頭子住院等著用錢，不然我還舍不得會養大一點才賣的。”
“15塊一斤，野雞都買得到，10 塊一斤我們那麽多人給你買了。”
“你們給高一點價錢吧，我老頭子住院等錢用。”
“10塊，不賣就拉倒。”
唉，賣了算了，現在心急死了，不知道老頭子現在在醫院怎麽了，自己迴家籌錢就迴個兩天。
一個買雞人在買了雞後咕嚕道：“什麽都編得出來，還不說在手術台上等著救命，你的錢就是錢別人的錢就不是錢，想錢還不如去打劫銀行來得快。”
“李醫生，35床病人臉色很差！”主管護士很緊張跑過來。
昨天才糾正的急性心功能衰竭，今天忽然停藥，唉，這下可怎麽辦好呢？李霞想著那欠費1367乘70%，下個月自己不用拿工資啊！難啊！做醫生真難！
“請示主任吧。”主管護士有點惱李霞，今天一早主任就發話，叫她給35床辦出院，她就是拖著，現在糟了，病人病情忽然變化你用不用藥？不用的話病人死了怎麽辦？用的話連累自己扣更多的錢。
電話裏李主任的意思是叫李霞自己看著辦。遇上這種事，一個字“煩”。用藥吧，總不能見死不救。
餘小紅心急如焚地趕到醫院，交了那幾百元。一進病房見老頭子又插上氧氣管，上著心電監護器一大堆儀器，趕忙衝上床前：“老頭子，我借到錢了，你又怎麽了？”
張成達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錢交了？”
“交了，你要撐著啊！”餘小紅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在醫院裏病人和家屬哭是很正常的事，一個人見上一兩次會覺得很可憐，很同情，詩人也許會寫上一大堆感慨，可是你天天見著，就見慣不怪了，連神經也麻木了。
張成達恩了一聲，眼睛轉過來看了眼李霞和護士，想必知道交了錢自己有希望了吧。
倒是終於交了錢，李霞和主管護士舒了一口氣。迴到辦公室在電腦中打開35床帳戶，餘額：負1275元！意思是才交幾百元！就是抵剛才的用藥和搶救費也不夠。暈死了，李霞和護士默默地對視著，心情都很沉重。你看他們穿著老土和幹癟的臉龐就知道他們是窮人，窮人！窮得連病也看不起的窮人！唉，看不起病，自己又有什麽辦法呢？這不是自己的職責所在，這應當是政府部門的事，政府把醫院推向社會，沒錢看不起病是必然的，自己的職責就是看病，或許主任說的是對的， 沒錢住什麽院啊？難道自己就下個月不用拿工資不用吃飯了嗎了嗎？你可憐病人誰又可憐你呢？還是去催催吧。
下班了，李霞無精打采地走出醫院門口。
“你怎麽那麽遲？臉色還那樣差？”周偉迎上來。
“沒事。”
“我，去你那玩玩。”周偉懇求道。
“沒必要，我們不可能的。”
“我去采訪你，在外麵不好說話。”
李霞想著這件事讓記者知道也許未必是壞事。
李霞的房子很簡潔，都可以用一來描述，廳裏一台電腦，一張沙發，一張台桌，房間一鋪床，一張寫字台，都是用藍色底調，簡單明朗。遞上一杯白開水，沒茶葉咖啡什麽的，周偉小喝了一口咽不下，：“你就不請我吃一頓飯嗎？我已經進了你的屋子就是客人。”竟自走進廚房動起手來，看他的樣子很熟練。
“你在外麵等吃就可以，不放心怕我煮焦是嗎？水炒油菜最簡單的，鍋熱下油放菜加水，你看上碟還是排列整齊菜頭菜尾各在一邊。”
“我是想告訴你今天我遇上的事，不說出來我心裏不好受。”
“不就是沒錢不給看病是嗎？”這是醫院通病，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周偉早就聽說了。
不過這事發生在李霞身上還是第一次，想起張成達蒼白的臉就心裏內疚，內疚又有什麽用啊？遇上病人欠費，主管醫生和護士隻有倒黴，主管醫生扣70%，主管護士扣10%，科主任扣10%，你說叫醫生怎麽辦？說實在的，醫生不可能給病人貼醫藥費吧？
“我就知道你腦瓜子想什麽，你這樣怎麽能做大事啊？以後怎麽可以做主任呢？國家把醫院推向社會，規定看病是要錢的，那就是說沒錢看什麽病啊？一間醫院那麽大，隻有多少的醫生？養一堆廢人，沒錢發什麽工資？我看不過眼的是藥物迴扣和紅包，最藥物迴扣厲害，這是吸血鬼！”周偉有些激動。
那也是的，你看糧食商店，它是提供糧食，不可能是免費送給你糧食吧？酒店它是提供飲食，會不會免費給你吃啊？菜心2塊一斤經煮熟後酒店賣10元一碟，廚師的工資幾千到上萬不等，服務生比廚師的工資低。賣衣服的商店更不會免費給你衣服，衣服出廠價100元的商店賣3-400元或更高都有，這利潤都是商家獨拿哦，商品的價格真的超市場化。價格法有沒這個法律呢？現在的醫院是自負盈虧自主經營的單位，買藥品通過診療賣給病人，是一種特殊的經商，隻不過他的職業多了服務性救死扶傷關乎人命，醫護人員是特殊的技術人員，不過在中國很怪護士比醫生工資高。也許有的人會說我講的很牽強，可我說的也是道理。
藥物迴扣和紅包是直接吸病人的血，成本6元的藥，出廠7元左右，經銷商轉幾轉就幾十元上百塊，頭孢噻虧鈉，我去一間批發藥店問了才賣5元一克，醫院陽光采購的是13元一克，這裏麵有什麽貓膩啊 ？複方氨基酸500毫升的針劑，批發藥店賣13元、15元、最貴的是綠十字20元一瓶，醫院的賣30元，有的時候賣30多元還不是綠十字複方氨基酸，這麽大的藥物利潤差價迴扣給誰吞了？
說一個笑話，有個年輕男人是醫學畢業，在醫院做普通的醫生，做了幾年的醫生發現這樣下去錢根本就不夠用，不說沒出息吧追女友還得向家伸手，看院長的小車他就流口水，他就向外傳話，要是誰可以讓他做上院長不論是死了老公還是離婚女人，就算是40歲的婆娘照娶！醜怪的女人滿臉芝麻大不了做愛的時候扭過頭，完事後她她的我睡我的。此男醫表人才，玉樹林風，一下消息傳開竟然有不少女人找上門，最後他決定和一個鎮副書記的妹妹同居，鎮副書記的妹妹很不爭氣，同居了半年也沒懷上孕，半年了鎮副書記也沒搞掂讓此男醫生做上院長，此男隻有和鎮副書記的妹妹88了，進行下一個目標。
為了做院長，一個20來歲的小夥子竟然說願意娶40多的婆娘，是為了什麽？院長的權力究竟有多大？一間醫院的財政支出，藥物進貨，人員調動，各種安排，在這一片醫院的範圍一手遮天，恐怕省長也沒那麽大的權力。。。。。。說簡單了就是財政權！
其實藥物的價格降下來很簡單，任何的藥物都有他的成本，有它的出廠價，國家搞個藥網，每一種藥物有各廠的審核後的出廠價格，這樣不就一目了然了嗎？任何的醫院用藥就直接網上廠家定貨，由配送公司送貨。這樣哪裏還有什麽藥物的迴扣幾倍上百倍的差價呢？醫藥代表就會成為過去名詞，醫生就不存在為了藥物迴扣亂開藥，院長就不會為了藥物迴扣隻要貴藥。。。。。。唉，什麽院長采購、陽光采購、政府采購。。。。。。為什麽不直接切斷藥物價格虛高的利益鏈？為什麽還要給藥物的貪汙受賄有形可遁？為什麽啊？這樣的采購來采購去的悠忽的是誰？很悲哀，為病人悲哀。我們政府人民的政府，我們的黨是人民的黨，我相信藥物價格一定會真正的降下來！
象張成達這樣的窮人啊，你什麽時候才可以看得起病！你的生老病死誰來關心？告訴你們，會有的， 你就慢慢的等吧。
對於李霞來說不幸的事馬上發生了，35床病人張成達乘中午沒人注意偷偷地沒交費逃跑了。李霞就象象老鼠屎一樣給主任恨恨批了一頓，不適合做住院醫師工作調往門診上班。
久違了，還是原來的診室。李霞在花瓶插上一支紅玫瑰，確切說是深紅色的玫瑰，紅色是熱烈奔放，不過李霞卻看著紅玫瑰心情往往會變得異常的冷靜深沉。
今天門診病人並不多，一個病人在門口徘徊，象是想進李霞的診室又不想進。“你怎麽了？是看病嗎？”李霞朝門口的她叫道。
病人慢吞吞的走了進來，好象有什麽難以啟口。
“哪裏不舒服嗎？”看她手裏拿著一疊紙，“是化驗單嗎？給我看看。”ct，血各種檢查。。。。。。還有處方單，原來已經看過病了。“從這走廊一直過到盡頭就是交錢打針拿藥。”
病人忽然失態地哭了。。。。。。“醫生，我看你是好人，能不能給我開一點藥？”
“你不是已經開了處方了嗎？這就是處方啊。從這走廊一直過到盡頭就是交錢打針拿藥。”
“醫生，我帶了1500塊來，現在就剩200塊了，開一周的藥我去劃過價說是400多，那個醫生說很嚴重，久了會引起腦萎縮癡呆，開一周的藥怎麽也要這個價。”
李霞看了一下各種檢查單，都用去了1300，檢查結果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一點頸椎增生，唉，“我給你開過一張處方吧。”李霞開了一些活血的血栓通，腦複康等藥，一周才用了幾十元。
“安雨露你又跑過來幹什麽？”
“我看病人走了才和你說，你怎麽那麽不開竅？主任看的病人你也敢改處方？你是不是沒死過啊？大不了就讓她明天有錢再來看！”安雨露氣急敗壞，手指用力敲擊台桌，“還有，總叫你小孩別開那麽多打點滴的，王瀾一打不著就罵人，你怎麽老是不聽？”
“她打不著，你是護士長， 你去打！”李霞不甘示弱，聲音有點衝。
“我操！”安雨露暴粗口，很生氣，“我問你王讕是誰？就是張主任的兒媳婦！你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張主任給每個小孩子都開打屁股針了嗎？就是因為王瀾打靜脈的技術差。”
“小孩子打屁股會引起臀肌粘連，梨狀肌炎，蛙形腿，這你不是不知道的。”“炎你的頭，蛙你的腦，個個醫生都那麽開打屁股管他什麽臀肌粘連什麽的，那是以後的事，反正又不止你一個醫生開！出了上次那樣的事你怎麽還那麽的不懂其中道理？就是不巴結主任也用不著和她兒媳婦過不去啊！我拜托你醒目點，別難為我了。”
李霞很煩！不知道為什麽現實是這個樣子，或許安雨露說的對，人活著就要圓滑一點，那樣會好過得多，或許真的該去院長那裏走動走動，說不準運氣會因此改變。
流感終於告落一段，市領導為了表彰流感中奉獻的醫護人員特地在梅花醫院召開慶功會。慶功會的地點就在醫院一進門的大草坪，門診大樓的外牆高高掛著醒目的橫幅：熱烈歡迎市領導親臨指導工作。副市長和院長們就站在門診樓梯的盡頭，那大大的候診廳就象一個高高的舞台。
草坪上各科室人員醫生和護士各排一列，內一科就兩個女醫生，莫巧娥恰好休息，李霞就排在了最前麵。
張副院長發話了：“各位醫生和護士，下麵請周副市長講話！大家鼓掌！”
大家霹靂啪啦地拍了幾下。上班時間，也許是市長麵子大，竟然沒有一個病人敢加重病情。
周副市長清了一下嗓子：“尊敬的醫生和護士們，我代表市領導、代表全市人民對你們在這次流感爆發中無私的奉獻表示崇高的敬意！梅花醫院在流感爆發難以控製的時候，李邵光主任果斷采用中西醫結合，將祖國的中草藥發揚光大，使流感很快得到控製。。。。。。”
人群發出竊竊私語：
“中西醫結合的聽說不是李霞嗎？怎麽搞成李邵光？”
“這還不簡單，搶功唄。”
閃光燈對著張副市長快速閃下，然後又對著人群快速閃下。李霞！周偉異常興奮，沒錯，站在最前麵的就是李霞！正可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會議終於散了，李霞在同事的議論中迴到辦公室，她知道很多人為抱她不平，那又能如何？就連直接用藥病人也不會知道事情真相的，說不準還會認為是主任指點用的藥自己這個小醫生去爭功，算了吧，就當作是他的功勞，隻要病人好了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迴到辦公室低頭寫病曆，一瓶廣東涼茶忽然放在自己的案台，抬起頭，是周偉！那熾熱的眼神淩厲的注視著自己。
想躲避的心神慌亂地閃了一下，李霞臉紅起來，發覺自己的失態，手指不自主地捏轉著鋼筆。
“喝吧，我記得你說喜歡喝廣東涼茶。”周偉的聲音有點沙啞。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李霞輕描淡寫地問他，希望和他撇開關係。
“你別忘了我是記者，記者最大的特點就是嗅覺靈敏啊，我聞到你的氣味在這裏哦，所以就跟來了。”
“油腔滑調，怎麽老是改不了呢？”
“還好說，怎麽也不給我個聯係的方法，我原本想整個市的醫院逐一去找你，想不到還沒找上1/2，就讓我在今天的會場發現了你，還得感謝這閃光燈。告訴我，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想我？”周偉徑自在拉張椅子李霞身邊坐下。
“你坐遠些好嗎？別讓人誤會了。”
“誤會什麽？你本來就是我的。。。。。。”
“周偉！”李霞忽然打斷他的話不讓他說下去“這裏是上班的地方，嚴肅點。”
“遵命，我這就坐遠點，在這看著你等你下班。”周偉就是一副撒懶樣，總讓李霞拿他沒冊。
“拜托，你這樣看著我，我怎麽寫得下病曆。”李霞很無奈。
“那就別寫 ，看著我好了。”周偉嬉皮笑臉的，十足個十來歲的小無賴，還蹺起個二郎腿。
“白癡！”
“生氣的女人也這麽美麗？我就喜歡你這樣不造作。”周偉從挎包拿出相機對著李霞左右正側閃個不停。
“囈？李醫生你們在幹什麽？”張麗從醫生辦公室門口經過。
“哦， 他是報社的記者，來采訪今天的事。”
“哇！照我！照我！把我也弄上報紙，我從來沒上過報紙，這下可成名人了！”張麗興奮得語無倫次。
周偉馬上換了公式化的職場麵孔：“照是無所謂了，不過上不上報紙還是總編說了算的。”
張麗不由有些失望：“那樣啊，也無所謂了，要是上不了報紙你就把這相片給我可以不？”
“那當然可以啊，到時候你就問李醫生要就行了。”
“你為什麽不寫寫我們科室啊，治療流感的是我們科室哦，那不就可以把我的相片放進報紙了嗎？”張麗仍然不死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說不準以後一輩子也沒一次機會上報紙了。
“哈哈，那我試試，看看可以不，不過你別抱太大的希望。”這是李霞的同事，周偉不希望把李霞和同事的關係搞砸。
主管護士過來打招唿。“李醫生，李主任昨天就給你黃牌警告了，你的35床張成達昨天沒交錢，到現在為止已經欠費1367元，我已經和他說了幾次了，你自己去催催。”
“唉，這個35床是個麻煩，我昨天就和她老婆說了，叫她想辦法，她說迴家想辦法，一下又說去借錢，你看到現在迴去兩天了，病情那麽重，我昨天就給他先用上藥，哪裏知道他老婆到現在還沒弄到錢來，就連個人影也不見。”
“李醫生，今天要不先停下用藥，等錢到了再用藥好嗎？”主管護士有點擔心。
“主任迴來了，快跟去查房。”跟著主任進了35床病房，主任的記憶非常好。“張成達是嗎？感覺怎麽樣？”李霞遞上病曆夾，陳述化驗報告和體征變化，主任翻開病曆夾，看了一眼夾在第一頁的欠費通知，說：“昨天沒交錢嗎？”
“主任，我家經濟很困難，剛進院的3000塊也是東湊西借才籌得，昨天我老婆就迴去借錢了，能不能遲幾天？”
“遲幾天？昨天就沒交錢，沒錢住什麽院？出院！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不是收容所，沒錢占什麽床位，大把人等著住院，今天得把錢交了，沒交錢給他辦出院！”主任麵無表情地說完，轉身走出了35床病房。
這冷冰冰僵硬的聖旨，沒人敢啃一聲，當然了你見過有哪個不怕死的醫生護士敢和主任反口挑拌的嗎？看著一房子查房的人都跟著主任走光，李霞站在最後不知道是走還是和病人說什麽好，隻感覺35床病人張成達在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唉，這個主管醫生啊，李霞覺得渾身針紮一樣十分不自在，腳好沉重，沒辦法啊，還是走吧。
“李醫生！李醫生！”張成達在叫，聲音有點哀求的樣子。
李霞不敢抬眼看病人：“張成達，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我知道你病重需要治療，可是你要理解我這樣用藥醫院會讓我支付你的欠費，還會連累主管護士和主任，不是我一個人說話就算數的，我的收入也不高，我很想幫你可是我無能為力。”李霞把連臉轉象窗口不想看著他，不是因為自己心虛，是因為自己做為一個醫生卻無能為力治療病人，此時心不由己啊。
“李醫生，我老婆今天一定會借到錢來，你就先給我用上藥吧，求求你了，我感覺我很不舒服很累，我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醫院救了我的命，我們欠哪裏都不會欠醫院的。”
張成達的臉色不是很好，重病的人有幾個是好臉色的，主任那樣發話，自己更不敢用藥啊，醫院的規章製度是那樣，誰會以身試法？
張成達的老婆餘小紅迴到家後，跑遍了所有親戚，大家都知道她家窮，沒幾個願意借錢給她，就是看在親戚的麵子上也是50 、100的，就算以後她不還就當作是做好事施舍給她吧。餘小紅跑了一整天總算沒白跑，看著厚厚的一疊錢有點興奮，粗糙的手指在舌頭點了點口水，慢慢仔細10元10元一張地數著，一共560元。天啊，560元！這560元要是平時不知道要賣多少小菜了，也不知這560元可以頂上幾天呢？家裏唯一值錢的隻剩幾隻雞了。第二天一早餘小紅就提著幾隻雞到去賣，快響午了也沒賣出一個，急死人。
“本地雞喲正宗的本地雞。。。。。。”這一叫還真管用，馬上圍上好幾個人。
“多少錢一斤？”
“15塊！”
“你沒搞錯那麽貴？”
“我的雞好吃，玉米喂大的。”
“別人才賣10 塊，誰知道你是不是買了飼料雞迴家養一段時間的。”
人啊，與人的誠信就那麽的低，連賣本地雞也很多假的。
“絕對是本地雞，我家老頭子住院等著用錢，不然我還舍不得會養大一點才賣的。”
“15塊一斤，野雞都買得到，10 塊一斤我們那麽多人給你買了。”
“你們給高一點價錢吧，我老頭子住院等錢用。”
“10塊，不賣就拉倒。”
唉，賣了算了，現在心急死了，不知道老頭子現在在醫院怎麽了，自己迴家籌錢就迴個兩天。
一個買雞人在買了雞後咕嚕道：“什麽都編得出來，還不說在手術台上等著救命，你的錢就是錢別人的錢就不是錢，想錢還不如去打劫銀行來得快。”
“李醫生，35床病人臉色很差！”主管護士很緊張跑過來。
昨天才糾正的急性心功能衰竭，今天忽然停藥，唉，這下可怎麽辦好呢？李霞想著那欠費1367乘70%，下個月自己不用拿工資啊！難啊！做醫生真難！
“請示主任吧。”主管護士有點惱李霞，今天一早主任就發話，叫她給35床辦出院，她就是拖著，現在糟了，病人病情忽然變化你用不用藥？不用的話病人死了怎麽辦？用的話連累自己扣更多的錢。
電話裏李主任的意思是叫李霞自己看著辦。遇上這種事，一個字“煩”。用藥吧，總不能見死不救。
餘小紅心急如焚地趕到醫院，交了那幾百元。一進病房見老頭子又插上氧氣管，上著心電監護器一大堆儀器，趕忙衝上床前：“老頭子，我借到錢了，你又怎麽了？”
張成達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錢交了？”
“交了，你要撐著啊！”餘小紅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在醫院裏病人和家屬哭是很正常的事，一個人見上一兩次會覺得很可憐，很同情，詩人也許會寫上一大堆感慨，可是你天天見著，就見慣不怪了，連神經也麻木了。
張成達恩了一聲，眼睛轉過來看了眼李霞和護士，想必知道交了錢自己有希望了吧。
倒是終於交了錢，李霞和主管護士舒了一口氣。迴到辦公室在電腦中打開35床帳戶，餘額：負1275元！意思是才交幾百元！就是抵剛才的用藥和搶救費也不夠。暈死了，李霞和護士默默地對視著，心情都很沉重。你看他們穿著老土和幹癟的臉龐就知道他們是窮人，窮人！窮得連病也看不起的窮人！唉，看不起病，自己又有什麽辦法呢？這不是自己的職責所在，這應當是政府部門的事，政府把醫院推向社會，沒錢看不起病是必然的，自己的職責就是看病，或許主任說的是對的， 沒錢住什麽院啊？難道自己就下個月不用拿工資不用吃飯了嗎了嗎？你可憐病人誰又可憐你呢？還是去催催吧。
下班了，李霞無精打采地走出醫院門口。
“你怎麽那麽遲？臉色還那樣差？”周偉迎上來。
“沒事。”
“我，去你那玩玩。”周偉懇求道。
“沒必要，我們不可能的。”
“我去采訪你，在外麵不好說話。”
李霞想著這件事讓記者知道也許未必是壞事。
李霞的房子很簡潔，都可以用一來描述，廳裏一台電腦，一張沙發，一張台桌，房間一鋪床，一張寫字台，都是用藍色底調，簡單明朗。遞上一杯白開水，沒茶葉咖啡什麽的，周偉小喝了一口咽不下，：“你就不請我吃一頓飯嗎？我已經進了你的屋子就是客人。”竟自走進廚房動起手來，看他的樣子很熟練。
“你在外麵等吃就可以，不放心怕我煮焦是嗎？水炒油菜最簡單的，鍋熱下油放菜加水，你看上碟還是排列整齊菜頭菜尾各在一邊。”
“我是想告訴你今天我遇上的事，不說出來我心裏不好受。”
“不就是沒錢不給看病是嗎？”這是醫院通病，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周偉早就聽說了。
不過這事發生在李霞身上還是第一次，想起張成達蒼白的臉就心裏內疚，內疚又有什麽用啊？遇上病人欠費，主管醫生和護士隻有倒黴，主管醫生扣70%，主管護士扣10%，科主任扣10%，你說叫醫生怎麽辦？說實在的，醫生不可能給病人貼醫藥費吧？
“我就知道你腦瓜子想什麽，你這樣怎麽能做大事啊？以後怎麽可以做主任呢？國家把醫院推向社會，規定看病是要錢的，那就是說沒錢看什麽病啊？一間醫院那麽大，隻有多少的醫生？養一堆廢人，沒錢發什麽工資？我看不過眼的是藥物迴扣和紅包，最藥物迴扣厲害，這是吸血鬼！”周偉有些激動。
那也是的，你看糧食商店，它是提供糧食，不可能是免費送給你糧食吧？酒店它是提供飲食，會不會免費給你吃啊？菜心2塊一斤經煮熟後酒店賣10元一碟，廚師的工資幾千到上萬不等，服務生比廚師的工資低。賣衣服的商店更不會免費給你衣服，衣服出廠價100元的商店賣3-400元或更高都有，這利潤都是商家獨拿哦，商品的價格真的超市場化。價格法有沒這個法律呢？現在的醫院是自負盈虧自主經營的單位，買藥品通過診療賣給病人，是一種特殊的經商，隻不過他的職業多了服務性救死扶傷關乎人命，醫護人員是特殊的技術人員，不過在中國很怪護士比醫生工資高。也許有的人會說我講的很牽強，可我說的也是道理。
藥物迴扣和紅包是直接吸病人的血，成本6元的藥，出廠7元左右，經銷商轉幾轉就幾十元上百塊，頭孢噻虧鈉，我去一間批發藥店問了才賣5元一克，醫院陽光采購的是13元一克，這裏麵有什麽貓膩啊 ？複方氨基酸500毫升的針劑，批發藥店賣13元、15元、最貴的是綠十字20元一瓶，醫院的賣30元，有的時候賣30多元還不是綠十字複方氨基酸，這麽大的藥物利潤差價迴扣給誰吞了？
說一個笑話，有個年輕男人是醫學畢業，在醫院做普通的醫生，做了幾年的醫生發現這樣下去錢根本就不夠用，不說沒出息吧追女友還得向家伸手，看院長的小車他就流口水，他就向外傳話，要是誰可以讓他做上院長不論是死了老公還是離婚女人，就算是40歲的婆娘照娶！醜怪的女人滿臉芝麻大不了做愛的時候扭過頭，完事後她她的我睡我的。此男醫表人才，玉樹林風，一下消息傳開竟然有不少女人找上門，最後他決定和一個鎮副書記的妹妹同居，鎮副書記的妹妹很不爭氣，同居了半年也沒懷上孕，半年了鎮副書記也沒搞掂讓此男醫生做上院長，此男隻有和鎮副書記的妹妹88了，進行下一個目標。
為了做院長，一個20來歲的小夥子竟然說願意娶40多的婆娘，是為了什麽？院長的權力究竟有多大？一間醫院的財政支出，藥物進貨，人員調動，各種安排，在這一片醫院的範圍一手遮天，恐怕省長也沒那麽大的權力。。。。。。說簡單了就是財政權！
其實藥物的價格降下來很簡單，任何的藥物都有他的成本，有它的出廠價，國家搞個藥網，每一種藥物有各廠的審核後的出廠價格，這樣不就一目了然了嗎？任何的醫院用藥就直接網上廠家定貨，由配送公司送貨。這樣哪裏還有什麽藥物的迴扣幾倍上百倍的差價呢？醫藥代表就會成為過去名詞，醫生就不存在為了藥物迴扣亂開藥，院長就不會為了藥物迴扣隻要貴藥。。。。。。唉，什麽院長采購、陽光采購、政府采購。。。。。。為什麽不直接切斷藥物價格虛高的利益鏈？為什麽還要給藥物的貪汙受賄有形可遁？為什麽啊？這樣的采購來采購去的悠忽的是誰？很悲哀，為病人悲哀。我們政府人民的政府，我們的黨是人民的黨，我相信藥物價格一定會真正的降下來！
象張成達這樣的窮人啊，你什麽時候才可以看得起病！你的生老病死誰來關心？告訴你們，會有的， 你就慢慢的等吧。
對於李霞來說不幸的事馬上發生了，35床病人張成達乘中午沒人注意偷偷地沒交費逃跑了。李霞就象象老鼠屎一樣給主任恨恨批了一頓，不適合做住院醫師工作調往門診上班。
久違了，還是原來的診室。李霞在花瓶插上一支紅玫瑰，確切說是深紅色的玫瑰，紅色是熱烈奔放，不過李霞卻看著紅玫瑰心情往往會變得異常的冷靜深沉。
今天門診病人並不多，一個病人在門口徘徊，象是想進李霞的診室又不想進。“你怎麽了？是看病嗎？”李霞朝門口的她叫道。
病人慢吞吞的走了進來，好象有什麽難以啟口。
“哪裏不舒服嗎？”看她手裏拿著一疊紙，“是化驗單嗎？給我看看。”ct，血各種檢查。。。。。。還有處方單，原來已經看過病了。“從這走廊一直過到盡頭就是交錢打針拿藥。”
病人忽然失態地哭了。。。。。。“醫生，我看你是好人，能不能給我開一點藥？”
“你不是已經開了處方了嗎？這就是處方啊。從這走廊一直過到盡頭就是交錢打針拿藥。”
“醫生，我帶了1500塊來，現在就剩200塊了，開一周的藥我去劃過價說是400多，那個醫生說很嚴重，久了會引起腦萎縮癡呆，開一周的藥怎麽也要這個價。”
李霞看了一下各種檢查單，都用去了1300，檢查結果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一點頸椎增生，唉，“我給你開過一張處方吧。”李霞開了一些活血的血栓通，腦複康等藥，一周才用了幾十元。
“安雨露你又跑過來幹什麽？”
“我看病人走了才和你說，你怎麽那麽不開竅？主任看的病人你也敢改處方？你是不是沒死過啊？大不了就讓她明天有錢再來看！”安雨露氣急敗壞，手指用力敲擊台桌，“還有，總叫你小孩別開那麽多打點滴的，王瀾一打不著就罵人，你怎麽老是不聽？”
“她打不著，你是護士長， 你去打！”李霞不甘示弱，聲音有點衝。
“我操！”安雨露暴粗口，很生氣，“我問你王讕是誰？就是張主任的兒媳婦！你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張主任給每個小孩子都開打屁股針了嗎？就是因為王瀾打靜脈的技術差。”
“小孩子打屁股會引起臀肌粘連，梨狀肌炎，蛙形腿，這你不是不知道的。”“炎你的頭，蛙你的腦，個個醫生都那麽開打屁股管他什麽臀肌粘連什麽的，那是以後的事，反正又不止你一個醫生開！出了上次那樣的事你怎麽還那麽的不懂其中道理？就是不巴結主任也用不著和她兒媳婦過不去啊！我拜托你醒目點，別難為我了。”
李霞很煩！不知道為什麽現實是這個樣子，或許安雨露說的對，人活著就要圓滑一點，那樣會好過得多，或許真的該去院長那裏走動走動，說不準運氣會因此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