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其樂融融。


    隨著寶兒的耍寶,蕭臨淵等人都是被逗得歡笑不止,心情大好,之前壓抑緊張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可是寶兒今天雖然玩得開心,但是差點就迴不來了呢。”


    然而就在蕭臨淵準備哄寶兒去睡覺時,寶兒忽然看向蕭臨淵抱怨起來,小臉上滿是幽怨之色。


    “唰~!”


    寶兒此言一出,頓時就如一大盆冷水對著蕭臨淵等人兜頭澆下,所有人的神情都是瞬間凝固在臉上,房間立刻安靜了下來。


    林九陵和牧盛歌眼角狠狠一抽,臉上都是一片無奈和驚恐之意。


    完了!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看來寶兒對於蕭臨淵失約的事情果然十分介意!


    隨即眾人便反應了過來,皆是大驚失色。蕭臨淵更是驚怒萬分,急聲問道:“寶兒,這到底怎麽迴事?”


    寶兒噘了噘嘴,將自己險些被古雲誌劫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轟轟~!”


    聽完寶兒所言,在場眾人頓時怒不可遏,眼中閃動著淩烈的殺意。蕭臨淵和道仙兒身上隨之爆發出道道淩烈的氣息,整個驛館在兩人的氣息衝擊下跟著顫動不止。


    驛館中仆人侍女頓時都是驚駭莫名,慌亂不已,心驚膽戰的看著蕭臨淵的房間。其中幾人見狀眼中精光一閃,急忙溜了出去。


    足足過了好幾息的功夫,驛館才穩定了下來。房間之中,蕭臨淵咬牙切齒的低吼起來,“古家!天國寺!你們欺人太甚!”


    言語之間,蕭臨淵心中便湧起一股打上古家,活捉古雲誌,拆毀天國寺,滅了那幫禿驢的衝動,下意識的就要站起身來。


    道仙兒見狀一驚,連忙驚唿道:“臨淵!不可!”


    雖然道仙兒此刻也很憤怒,但仍保持著冷靜,立刻就判斷清了眼下的形勢。


    這裏可是上都,乃是古家的地盤,天國寺也是這裏的地頭蛇,再加之兩者本身勢力雄厚,蕭臨淵就這麽打上門去完全就是自尋死路。


    就算古家不是蕭臨淵的對手,眾生聖皇又豈能容許蕭臨淵這麽亂來?


    其他人也是擔憂不已,紛紛出言阻止蕭臨淵。


    “唿~!”


    蕭臨淵聞言身體一顫,隨即也是反應了過來,深深吸了口氣,克製住了怒火。


    道仙兒和眾人見狀暗暗鬆了口氣,心中不禁又是強烈的好奇起來。


    按照寶兒的描述,古雲誌手下的人馬可不是林九陵和牧盛歌能擋得住。


    然而寶兒不禁安然歸來,還開心的玩了整整一天,看來其中是另有緣由。


    眾人也是意識到這一點,都是好奇的看了過來。蕭臨淵急忙問道:“寶兒,你到底是怎麽迴來的?”


    “哼~。”寶兒又是一哼,就要說出被青宣所救的事情。


    “砰!砰!”


    隻是還不等寶兒開口,林九陵和牧盛歌便猛然單膝跪倒,滿臉慚愧之色的沉聲大喝起來,“我等保護二嫂不力,使二嫂險些受辱,還請大哥大嫂責罰!”


    “呃?”


    在場眾人頓時都是被林九陵和牧盛歌突然的舉動給驚住了,愕然的望著他們。蕭臨淵驚問道:“九陵,盛歌,你們這是幹什麽?”


    道仙兒也是無比不解的看著兩人,勸道:“二叔三叔,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出來便是,何必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一邊說著,蕭臨淵和道仙兒便站起身來,欲要上前攙扶兩人。


    寶兒此刻也是反應了過來,焦急無比道:“二叔三叔,今天的事情又不怪你們,你們快起來啊!”


    隨之寶兒便急忙上前,抓住林九陵和牧盛歌的衣服,想要將兩人拽起來。


    然而兩人聞言臉色愧疚之色更濃,不管寶兒怎麽拽都拽不動。


    林九陵咬牙道:“今日所經之事,實在太過屈辱,還請大哥大嫂聽完我等講述再做定奪!不然我等無顏再見大哥大嫂!”


    言語之間,林九陵和牧盛歌更是直接雙膝跪地,叩首不語。


    “這.....”


    眼看兩人如此反應,眾人更加驚詫,滿心疑惑。蕭臨淵也隻好止下腳步,安慰道:“好,九陵,盛歌,你們不要激動,有什麽事情你們說出來便是。”


    林九陵和牧盛歌聞言對視一眼,都是微微一點頭,將青宣救下他們的過程如實說了一遍。


    “唰~!”


    聽完兩人講述,蕭臨淵等人皆是臉色劇變,神情各異。


    葉無晴等人麵麵相覷,都是滿心糾結之感,默然不語。


    道仙兒驚詫莫名,隻覺匪夷所思,隨之皺眉沉思起來。


    而蕭臨淵臉色鐵青,雙目發紅,額角崩起道道青筋,身體無法控製的微微顫抖。


    此刻蕭臨淵心中的感覺隻有一個,就如林九陵所說的那樣,屈辱!


    自己的女人竟然被自己最恨的敵人給救了,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自從經過蕭香薰的事情後,蕭臨淵在感情方麵就變得十分敏感,對於自己這些紅顏知己們的動向和接觸的對象極為在意,處處留心。


    尤其是青宣這個“綠”了他“罪魁禍首”,更是蕭臨淵極力防範的對象。


    在蕭臨淵看來,一旦青宣和自己的女人們沾上關係,那就絕對沒有好事。


    而最重要的是,寶兒明知道青宣和自己有仇,雙方居然還在一起玩了一整天,更是莫名其妙的和摩若成了朋友,這讓蕭臨淵心中無比的惡心和憤怒。


    此刻蕭臨淵是腦海激湧,各種念頭無可遏製的不斷浮現,猜測連連。


    青宣明知道自己和他是生死仇敵,為什麽還要就救寶兒?


    難道青宣這是在嘲笑自己無能?嘲笑自己的連女人都保護不好?


    難道青宣是想以此來顯示他比自己更有能力,自己不如他?


    難道青宣難道對寶兒也有什麽企圖,故意用這麽做以博取寶兒的好感和信任,從而搶走寶兒?


    在種種念頭的幹擾之下,蕭臨淵是越亂想越火大,越火大越是亂想。


    此刻蕭臨淵隻覺得寶兒比起被青宣所救,還不如直接被古雲誌劫走!


    他寧願自己以身犯險,甚至背負著失去寶兒的風險,親自去古家救寶兒,也不願意承青宣的這個人情,讓青宣和寶兒扯上關係。


    但偏偏事情已成定局,令他不接受也得接受!


    霎時間,蕭臨淵怒火上腦,指著林九陵和牧盛歌,咬牙道:“你們.....你們.....為什麽......哼!”


    此刻蕭臨淵很想說“你們為什麽不和古雲誌玉決一死戰,玉石俱焚,要讓青宣來救你們?”


    但蕭臨淵終歸還是沒有失去理智,心中十分清楚這話可千萬不能說出口,不然傳出去他的人設就徹底崩了,最終將話語隻能化為一聲怒哼。


    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語,他們都清楚,現在這情況不是他們能插上嘴的。


    唯獨寶兒不解的看著蕭臨淵,不明白蕭臨淵為何如此生氣。


    以她現在的心智還不能完全理解此刻蕭臨淵的心情和想法,更不知道墨雲域之後青宣和蕭臨淵又發生了什麽恩怨糾葛。


    在寶兒看來青宣雖然不是好人,指使天羽君打傷了蕭臨淵。但那是奪寶之戰,衝突在所難免,這種恩怨在修道界實在太常見了,並非什麽無法化解的血海深仇。


    況且青宣還救了自己,更同意自己去見薰兒姐姐,也不是完全的壞人。恩仇相抵之下,青宣也並非無可原諒。


    而林九陵和牧盛歌一直都在努力保護自己,更是一點都沒做錯。


    反倒是蕭臨淵失約在先,致使古雲誌有機可乘。若是蕭臨淵遵守諾言,陪她出來,不就沒有今天這麽多麻煩了嗎?


    說起來,今天所有麻煩的起因,還都要怪蕭臨淵啊!


    此刻蕭臨淵對林九陵和牧盛歌如此憤怒,完全就是在無端責怪他們。


    一念至此,寶兒也是有些生氣,哼道:“蕭哥哥,你不要責怪二叔三叔,他們又沒有做錯!”


    “這事兒說起來還都怪蕭哥哥你,誰讓你食言呢!”


    “唰~!”


    聞聽此言,在場眾人不禁神色大變,一個個驚駭萬分,看著寶兒的目光立刻變得焦急擔憂起來。


    寶兒此言無異是火上澆油啊!


    而蕭臨淵腦海頓時就炸了,隻覺得胸口血氣翻騰,直欲破口而出,死死瞪著寶兒,眼中一片血絲,一股暴烈的氣息夾雜著滔天怒意無法克製的席卷而出。


    自己平日那麽疼愛寶兒,對她百依百順,如今寶兒竟然這麽一點小事反過來怪自己,簡直豈有此理!


    此念一起,蕭臨淵便怒火暴漲,竟是一時無法控製自己。


    “啊!”


    寶兒見狀頓時被嚇得驚叫一聲,更是被蕭臨淵身上爆發的怒氣壓迫得連連後退,隨之腳下一軟,一屁股就要跌坐在地。


    在場眾人見狀頓時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發展,猝不及防下都是手足無措。還好林九陵和牧盛歌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扶住了寶兒。


    隨即此刻便反應了過來,連忙起身上前查看。隻見寶兒臉色蒼白,眼眶發紅,淚水不住的在眼睛裏打轉,瑟瑟發抖的看著蕭臨淵。


    此刻寶兒心中滿是驚懼之感,因為這還是蕭臨淵第一次對她露出這種目光。與之同時,這也讓她更加茫然不解,想不明白蕭臨淵為何這麽生氣。


    眼見此狀,眾人頓感一陣揪心和沉重。道仙兒更是無比心疼,隨之怒火滔天湧起,轉過身對蕭臨淵暴怒的大吼道:“蕭臨淵,你瘋了!?”


    蕭臨淵被道仙兒這麽一吼,立刻迴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多麽失態,瞬間追悔莫及,再一看寶兒那驚恐的神情心頭更是嚇出了一頭冷汗。


    隨即蕭臨淵也來不及向道仙兒解釋,裂開快步上前,急切無比的道歉道:“寶兒,對不起!剛才我隻是一時激動,沒有控製好自己,我完全沒有怪你的意思!”


    “是的!都怪我!一切都怪我!剛才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一邊說著,蕭臨淵便要伸手去抓寶兒的手。


    寶兒頓時又是一陣驚恐,就要下意識的躲避。不過看著蕭臨淵那誠懇後悔的神情,寶兒還是鎮靜了下來,強忍著恐懼等待著,被蕭臨淵握住了雙手。


    蕭臨淵見狀心中頓時暗暗鬆了口氣,立刻如往常那般柔聲說道:“寶兒,剛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麽看你,你懲罰我吧。”


    寶兒立刻搖了搖頭,怯懦的問道:“蕭哥哥,你不生寶兒的氣了嗎?”


    蕭臨淵頓時笑得更加溫柔起來,伸手撫摸著寶兒的臉頰,“寶兒你在說什麽傻話?我怎麽會寶兒你的氣呢?”


    “隻要寶兒你開心,你做什麽都是對的。”


    “來!你不懲罰我,我就自己懲罰自己!”


    一邊說著,蕭臨淵就抬起手,朝自己的嘴巴抽了過去。


    眼見蕭臨淵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寶兒不禁心中大定,連忙阻止道;“哎!蕭哥哥,不要啊!寶兒不怪你了!”


    蕭臨淵順勢停下了手,無比自責的歎息道:“但是寶兒你不懲罰我,我心裏難安,要不還是寶兒你來動手吧。”


    言語間,蕭臨淵就抓著寶兒的手想著自己臉頰拍去,還裝著害怕的樣子躲閃,那滑稽的神態立刻把寶兒給逗得笑了起來。


    “唿~!”


    在場眾人看到寶兒被蕭臨淵成功哄了迴來,總算是放下心來,長長出了口氣,道仙兒的怒火也是消散了幾分。


    而林九陵和牧盛歌暗中對視一眼,眼底都是閃過一絲似是驚訝,似是佩服的詭異目光。


    果然,事情的發展都如那青宣所預料啊!


    隨之兩人眼中又是精光一閃,微微點頭,立刻鬆開寶兒,跪在地上後退了幾步,再次伏地叩首,無比愧疚道;“今日之禍都是我等修為卑微所致,才讓二嫂造此冤屈,一切過錯皆由我等承擔,還請大哥大嫂責罰!”


    蕭臨淵連忙順勢抱住了寶兒,目光複雜看著兩人,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其實蕭臨淵心中也清楚,這事兒確實不能怪林九陵和牧盛歌。恰恰相反,今天這事還真的有自己一部分責任。


    但是一想起青宣,蕭臨淵就是無名火起,心中怎麽想都不爽,特別想把這火發出去。


    而在場眾看著林九陵和牧盛歌都是暗暗佩服,道仙兒更是覺得十分愧疚。


    她們哪能不知道這事誰對輸錯,但是也都明白絕不能把這話說得太清楚。


    老實講,今天這事蕭臨淵和寶兒其實都是有責任的。


    蕭臨淵固然失約在先,但畢竟是有正當理由的。而事情的根源都在寶兒身上,非得在今天吵著鬧著出來玩兒,誰哄都不聽,確實是任性了。


    要是全都怪蕭臨淵,那也不公平。


    但難道要全怪寶兒嗎?她不過一個八歲的小孩子,真要和她較真嗎?這更不可能了。


    最重要的是,誰都沒料到會半路殺出古雲誌這個愣頭青。


    所以,這就是筆糊塗賬。真要責怪的話,那隻能怪古雲誌了。但問題是,他現在也不在這兒啊。


    而這件事情中,誰都可以責怪,但唯獨不能怪林九陵和牧盛歌。因為這事兒本來就和他們無關,是蕭臨淵指使他們的,他們之後的應對更是一點沒錯。


    在眾人看來,林九陵和牧盛歌乃是為了不讓蕭臨淵和寶兒鬧出矛盾,維護兩人大哥關係才主動背這個鍋的。道仙兒看來,兩人更是在替寶兒承擔過錯。


    一時間,眾人都被林九陵和牧盛歌的義氣所感動。


    見蕭臨淵不說話,道仙兒心中頓時冷哼一聲,立刻道:“二叔三叔,今日之事並不怪你你們,要怪隻能怪那個古雲誌。”


    “你們沒有絲毫過錯,快快請起吧。”


    林九陵和牧盛哥聞言頓時一臉感動之色,感激看著道仙兒。但隨後兩人還是略顯糾結的搖了搖頭,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林九陵歎息道:“因為今天隻是,使我等平白受了那青宣的恩情,讓大哥陷入兩難之境,實乃罪無可恕。若果大哥大嫂不做懲處,我等實在難以安心。”


    牧盛歌也似是無意的接口道:“而且上次四嫂的事情,我等也處理不力,行動太慢,致使大哥和四嫂.....”


    隻是牧盛歌還未說完,林九陵便神情一變,連忙冷喝道:“閉嘴!別說了!”


    牧盛歌聞言也似是意識到了什麽,登時滿臉驚慌,連忙垂頭不語


    在場眾人同樣心中一抽,緊張不已,齊齊的看向了蕭臨淵和寶兒。


    蕭香薰的事情對於蕭臨淵而言乃是禁忌,更是不能再寶兒麵前提!


    果不其然,一提起蕭香薰,蕭臨淵的神情就僵在了臉上,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眼中無可遏製的浮現出一絲恨意和怒火。


    不過蕭臨淵此還是及時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也是緊張的看向寶兒。


    “哎~!?”


    然而令蕭臨淵等人驚訝是,寶兒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追問蕭香薰的事情,隻是愣了一下後,似是想起了什麽,神情一下興奮了起來。


    隨之在蕭臨淵等人不解的目光中,寶兒激動的說道:“蕭哥哥,寶兒現在已經知道薰兒姐姐在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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