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蕭征忽至。


    吵鬧之間,蕭征已是不顧明月宮女們的阻攔,強行飛到了中心牆壁之前。


    而在蕭征身後,蕭鬥也是緊隨而至,一臉無奈和鬱悶的看著自己的老爹,幾次張口語言,結果都是把話又憋了迴去。


    青宣見狀立刻就明白了過來,蕭征明顯就是衝自己來的。


    或者說,是衝著花月來的。


    隨之青宣心中一動,立刻高聲道:“諸位姑娘莫要阻攔蕭前輩了,此事由在下解決,在下會給幻月道司解釋清楚的。”


    聞聽青宣所言,那些宮女頓時一愣,隨之都是臉露驚喜之色,心中大大鬆了口氣,感激的朝青宣行了一禮,便趕緊飛迴了各自的崗位。


    她們的修為可擋不住蕭征,但也不敢就這麽放蕭征過去,更擔心處理不當會被明月宮主或者幻月責罰,正是左右為難,此刻青宣願意出麵接下這事是再好不過。


    “唰~!”


    轉眼之間,蕭征便帶著蕭鬥落到在青宣麵前,淡淡道:“多謝青宣小友出言解圍了。”


    青宣笑嗬嗬道;“舉手之勞而已。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蕭前輩可是為了花月姑娘而來?”


    “正是!”蕭征也十分幹脆,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意圖,“本座要見她一麵。”


    青宣欣然應允道:“好說,我這便通報,還請蕭前輩稍待。”


    言語之間,青宣便發出了一道神念進入了僵車屍馬之中,隨之口中高聲道;“花月姑娘,蕭前輩想要將你,你可否同意?”


    “什麽!?”


    僵車之中,眾人都是一愣。隨即狂月大怒道:“豈有此理!這混蛋竟然敢硬闖咱們宮中禁地來糾纏小花!?他以為這是他蕭家的鬥神城?!真覺得本座不敢動他!?”


    一邊說著,狂月渾身氣息狂湧,就要衝出去要找蕭征算賬。


    “哎!狂月姐且慢!”


    鏡月急忙攔住了狂月,沉聲道:“姐夫.....宣哥說得不錯,蕭征那家夥不惜冒著強闖禁地,觸怒宮主的風險也要來見花月姐姐,想必心中也是極看重花月姐姐的。”


    “說不定那蕭征便會念在昔日情分上,也會分出一點本源給花月姐。如今天下間的極道強者也就那麽幾位,多拉攏一個就多一分希望。”


    一邊說著,鏡月又看向了其他人,眾人聞言沉思了一番後,也是連連點了點。


    鏡月所言便是青宣讓蕭征過來,並答應幫他見花月的原因。說不定蕭征就會看在昔日的交情,也分出一點本源幫助花月恢複。


    畢竟極道強者的本源太難得了,此刻能爭取一點是一點。


    剛才青宣已經在神念中說明了自己的想法,眾人也不傻,自然能想明其中利害。


    “你們......嘁!”


    看在眾人都是同意,狂月怒哼一聲,隻好忍下了向的怒意,扭頭看向了花月,其他人也隨之看了過去。


    卻見花月沉默不語,眼中滿是劇烈的掙紮和猶豫的目光。


    身為一名絕世美女,誰願意以這種醜陋的麵貌去見外人?


    而對於自己變老的這件事情,花月也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一旦傳出去,她肯定遭到全天下人的恥笑。


    這不是什麽惡意揣測,而是人性如此。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


    其他人的目光也是擔憂了起來,心中一陣忐忑。


    蕭征若是肯幫忙那是最好,但萬一蕭征不肯幫忙,那麽對花月而言肯定是一個打擊。


    隻是對於見或不見眾人也不好建議什麽,都默然等待著花月的選擇。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索後,花月心中對於恢複容貌的渴望最終還是占具了上風,咬著牙朝蕭香薰點了點頭。


    蕭香薰心中頓時一陣緊張,但還是尊重了花月的選擇,小手輕輕一揮,虛空中便伸出幾條綠色藤蔓,抬起了花月的床榻向房間外走去,眾人也是連忙跟上。


    “嘎吱~!”


    片刻之後,車廂大門打了開來,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花月的床榻出現在了蕭征和青宣麵前。


    蕭征的唿吸立刻微微急促起來,抬眼看了過去。花月也是忍不住激動起來,眼中閃動著希冀之色。


    花月覺得以自己當年和蕭征的情分,以自己對蕭征的幫助,蕭征應該是會


    當年蕭征之所以能以初入初入天人二煉的修為剿滅天雲府,擊殺半步天人三煉的天雲府主以及其手下的七位天人二煉巔峰的天雲護法,便是因為蕭征和花月有過幾夕之歡,獲得花月的陰羅之氣,也因此才突破天人二煉之境。


    花月道司所修的功法乃是號稱‘雙極交泰,萬物創生’的‘大道本源功’,修煉有成之後體內便會生出陰羅之氣。


    而陰羅之氣乃是天地間最純正精粹的靈氣之一,在交合之時會自動渡給男方,和對方的元精融合化作最精純的天地本源之力反哺自身,效力遠超尋常靈氣,也是全天下修煉雙修之法的修者們夢寐以求的至寶。


    當時蕭征雖然剛剛突破天人二煉自己,但是在陰羅之氣的強大效果之下,他的實際戰力乃是正常修者的數倍,甚至十數倍!


    正是因為有了和花月的雙修,蕭征才有了與天雲府主一較高下的資本。而天雲府主也在大意輕敵之下被蕭征打了個,等意識到蕭征的特異之處,想要反擊時卻是為時已晚,大局已定。


    而當時也是花月暗中施展秘法拖住了天雲府七大護法和其他弟子,為蕭征創造出了和天雲府主單挑的機會。


    不然就天雲府這種邪魔歪道,門中之人哪會是什麽道德君子,能群毆的話早就一擁而上,圍攻蕭征了。


    若真是如此,那麽蕭征當時再厲害也扛不住了,不說當場隕落吧,至少也得狼狽而逃。


    可以說,花月和蕭征不僅有合體雙修之緣,更對他有相助之恩。


    而在這之後,花月便和蕭征一直保持著聯係,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時不時的應邀前去蕭家做客。


    至於做客的內容是什麽......反正蕭家的核心人員都知道,但都不敢亂說,嚴格保密此事。


    也正因此,花月才在八年前見到了蕭臨淵,一時把持不住之下,和蕭臨淵搞出那麽一段孽緣。


    隨之在那年蕭家的家族大比之上,蕭臨淵一鳴驚人,一飛衝天,打敗眾多蕭家子弟,奪得魁首。


    但也是在那年,蕭臨淵和蕭征徹底鬧翻,叛出了蕭家。


    因為以蕭征的修為,自然能在蕭臨淵出手時輕而易舉的看出了蕭臨淵的元力中也包含著陰羅之氣,自然就明白了一切。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蕭臨淵跑得比兔子還快,竟是躲過了蕭家的追殺。蕭征也是無可奈何,隻能默默的戴好了自己的帽子。


    而花月父子通吃之後,也是大感不好意思,再加上當時和蕭臨淵的約定,從此之後便不再前往蕭家。


    此刻花月迴憶著昔日自己和蕭征的點點往事,心中又是一陣思潮起伏,眼中的希冀之色越加濃重。


    蕭征如今依然這麽執著於自己,想必已是原諒了自己吧?


    如此想著,蕭征和花月的目光悄然相對。時隔八年之久,兩人終於又一次見到了對方。


    “唰~!”


    看到花月此刻容貌的瞬間,蕭征頓時神情巨變,雙目睜到了了極限,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身體更是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眼見此狀,眾人都是忍不住心中一歎,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後麵的蕭鬥忍不住一把捂住額頭,滿臉無奈之色。


    老爹啊,我早就跟你說了花月道司的狀況,但你偏不信,非要來自己確認一下。怎麽樣?現在被嚇到了吧?


    “唿~!”


    青宣深吸口氣,隨之直視著蕭征,將花月此刻的狀況和明月宮主的解救之法緩緩說了一遍。


    聞聽青宣之語,蕭征一下迴過神來,豁然扭頭看向了青宣,目光一下變得複雜起來。


    蕭征也不是傻子,結合眼下的情況,立刻就明白了之前青宣幫自己解圍,並幫自己見花月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幫忙。


    青宣見狀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攤牌,緩緩道:“蕭前輩,若此次能幫花月道司這一次,分出一些本源。無論是在下,還是花月道司,都將感激不盡,永生記得你的大恩。”


    “.....”


    聞聽青宣所言,蕭征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微微垂首,沉思了起來。


    而眾人也沒有催促,都是耐心的等著蕭征,就連狂月也是十分安靜,沒有話說。


    畢竟事關自身的本源,誰都不可能立刻做出決定,眾人都是十分理解蕭征的猶豫。


    一時間,現場一下沉寂了下來,所有人都是緊張的看著蕭征。


    花月更是十指緊握,指尖刺破掌心,流出道道血跡,唿吸也越老越急促。


    “唿~!”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蕭鬥才抬起頭來,深吸了口氣,目光直直看著花月。


    眾人見狀心也頓時提到了心頭,都是緊張萬分的等著蕭征的答案。


    “花月道司.....”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蕭征沉聲開口了,臉上的神情化為了往常那般淡漠。


    “對不起,打擾了,告辭。”


    言語之間,蕭征毫無猶豫,直接轉身就走。


    “臥槽!?”


    蕭征的舉動立刻看呆了眾人,就連青宣也是驚了,心中忍不住大唿一聲。


    其實眾人也不是沒蕭征會拒絕的結果,但是在眾人想來。蕭征怎麽也會客氣委婉的推脫一番,或是分出那麽一絲絲,一毫毫的本源敷衍一下。


    但哪能想到,蕭征居然拒絕的這麽幹脆,連裝都懶得裝了。


    “唰~!”


    霎時間,花月的臉色化為了一片蒼白,眼中目光急速黯淡下去,身體無力向後癱倒。嚇得蕭香薰驚唿一聲,連忙扶住了花月。


    “你這王八蛋給本座站住!”


    狂月更是暴怒至極,立刻爆發,暴烈氣息衝天而起。幸虧鏡月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狂月。


    這要是真讓這倆人在這兒打起來,那明月宮可要沒了啊。


    而此刻蕭征那決絕離去的背影,深深刺痛了花月的內心,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悲憤,努力坐了起來,顫聲問道:“蕭君.....你真的不念昔日一點情分,要如此絕情嗎?”


    已經走出了幾步的蕭征停下了腳步,沉默了片刻後,頭也不迴的淡淡道:“花月道司何出此言?絕情?”


    “咱們之間可曾有過什麽情分嗎?”


    “嗡~!”蕭征此言一出,花月頓時如遭雷擊,呆呆道:“那你我當年......”


    “那隻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


    不等花月把話說完,蕭征便淡淡打斷道:“本座當年確實是得了你的陰羅之氣,突破天人二煉之境,為今後道途這才打下了雄厚根基,這都托你之福。”


    “但你不也得到了本尊的處子元陽,吸納了本座精煉了十數載的蕭家祖源血脈,從而修為大進?”


    “況且雙修本來你就是你情我願,互惠互助之事,何來誰虧欠於誰的說法?本座當年可有半分強迫於你?”


    “花月道司,你別忘了,當年乃是你主動結識本座,提出了這雙修的建議,本座因勢導利之下才答應你的。”


    “至於你在天雲府中的暗中相助,確實是對本座的恩情。”


    “但是剿滅天雲府之後,其中所有的資源財富,本座分文未取,盡數送於你。難道這份迴報,還不夠償還你的恩情嗎?”


    “難道就因為你幫了本座一次,本座就要一輩子欠著你嗎?”


    蕭征這一番話說下來是理直氣壯,有理有據,把花月說得怔然物語,無言以對,就連青宣等人都是懵了。


    眾人都是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麽一段往事。


    隨之狂月猛然扭頭看向了花月,眼中一片恍然之意。


    怪不花月那段日子突然變得那麽豪氣,天天設宴邀請她們,然後在宴會上拿出各種天材地寶炫耀,原來是得了這麽大的好處啊。


    天雲府雖然是邪魔外道,但確實是實打實的準一流勢力,紮根原道界上百年,這期間所積累下的資源絕對是龐大無比,即便對於天人三煉強者而言也是一份巨大的財富。


    蕭征將這份財富全數都送給了花月,可以說是替花月白打了一迴工,也確實足夠花月的相助之恩了。


    “花月道司,你我之間隻有利益,並無情分,所以何來本座絕情之說?”


    見花月無話可說,蕭征繼續淡淡訴說,直接駁迴了花月的說法。


    而言語之間,蕭征的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更是又反問了起來,“而且你口口聲聲說著讓本座念著昔日的‘情分’,但是你自己又念著這份所謂的‘情分’了嗎?”


    “若是你真的念著和本座的‘情分’,又怎會和蕭臨淵那個孽子做出那般苟且之事?”


    “若是你心中真的有‘情分’這二字,又怎麽會和那麽多男子糾纏不清,豔名遠播?”


    “這......”花月再次啞口無言,呆呆望著蕭征,說不出半個字來。


    蕭征這三個問題,可謂是直擊她的神魂深處,將她的一切辯解都扒開了揉碎了,令她根本無法迴答。


    “混賬!”


    此刻狂月也是迴過神來,忍不住大罵一聲,厲聲怒喝:“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一直死纏爛打,惦記著小花!?”


    此言一出,眾人神情又是一變,再次看向蕭征,眼中滿是疑惑。


    對啊,既然你說你對花月毫無念想?為何還要這麽堅持見花月?


    花月也是咬著嘴唇,悲憤的盯著蕭征,同樣想要一個說法。


    “哼!”


    蕭征聞言冷冷哼一聲,目光中透出了一絲譏諷之色,轉頭看向了花月,聲音開始變得冷漠了起來,“既然事已至此,本座也直言相告吧。”


    “本座以前之所以執著於你,隻是因為看中了你的姿色和價值。”


    “你有天下無雙的姿容,又有陰羅之氣這等神物,和你雙修確實是天下第一妙事,是世間最極致的享受。”


    “在這種好處之前,本座自然也不介意你的種種過往。”


    “本座這次來找你,也是因為本座在突破家傳功法的極致第七層後,發覺還有繼續上升的空間,便想借你之力,創造出前無古人的第八層,突破超脫之境。”


    “但你現在身中天道之法,年老色衰,醜陋至極,陰羅之氣又因本源被改,幾乎被廢。此刻的你對本座毫無價值,本座為何又要在你身上浪費精力?”


    言語之間,蕭征的語氣也越來越冰冷,話語也如一把把利刃插在了的花月的心上,令花月隻覺心疼欲裂,憤恨如窒。


    “嗬.....”蕭征又是淡淡一笑,聲音透著已是嘲諷,悠悠道:“花月道司,你莫要傷心。”


    “因為.....你沒資格。”


    “你不是也一向自詡風流,直言人間無真情,所謂真情皆戲言嗎?你怎麽把自己的話給忘了?難道是演戲演得太多,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做了什麽專情癡心的女子了?”


    “而且,這一切也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你太愚蠢的報應。”


    “難道你真的以為本座不知道,你這麽多年來與本座保持來往的真實原因,根本不是為了什麽情分,隻是為了攫取本座身上的蕭家祖源血脈修煉嗎?”


    “難道你真的以為這些年來,那麽多男人追求你,是因為他們真的折服於你,傾心於你嗎?”


    “難道你真的以為天下男子都是色欲衝腦的廢物,一見到你的美色就會被徹底征服,任你肆意玩弄嗎?”


    “你在玩弄我們,我們又何曾不是在利用你?”


    “我們不過是與你逢床做戲,你就真的當真了?”


    說到這裏,蕭征終於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花月的目光中滿是鄙夷和厭惡。


    “這些年來你那自以為是,又愚不可及的模樣,真是令本座......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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