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香薰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中,蕭香薰又迴到了自己的童年,曾經那些已經模糊的往事,都清晰無比的浮現在了眼前。


    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那一幕幕溫馨的場景,化為一道道暖流,溫暖著她的夢境。


    外表嚴厲,內裏溫和的父親;知書達理,溫柔賢淑的母親;英俊倜儻,文武雙全的兄長;青梅竹馬,忠心不二的侍女;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疼愛自己的奶娘.....


    在幼時的蕭香薰眼中,自己就是一輪耀眼的明月。所有人關愛著自己,都寵溺著自己,都追捧著自己。自己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一切都是那麽的隨心所欲,沒有任何煩惱和憂愁。


    蕭香薰就這樣自由自在的成長著,她覺得所有人都愛著自己,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隻是很快蕭香薰便覺得夢境開始變得壓抑起來,一陣悲涼之意湧上心頭。因為夢境仍在重現著過去,她那些不願想起的事情也接連出現。


    早已安排好的“宿命”進入了蕭香薰原本的世界,她的生活不再是以前那般無憂無慮了。


    自從自己八歲之後,蕭香薰便發現父母開始在自己的功課中加入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是家族的功法,關乎著自己以後的命運,一定要熟讀牢記。


    然而對於這些功法,蕭香薰卻十分討厭,這些功法是那麽的晦澀難懂,枯燥無聊,哪比得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那般優雅華美,輕鬆愉悅?


    但是父母之命,蕭香薰不敢違背。而且她也深知父母對自己的關愛,為了不讓父母失望和傷心,所以蕭香薰便咬牙苦讀,去學習那些自己並不喜歡的家族功法。


    蕭香薰以為這所謂的修道隻是一點額外的課程罷了,無非就是每天多花費一些時間而已。然而她萬萬沒想到,這才隻是自己痛苦的開始。


    自那天之後,蕭香薰每天功課中修煉的內容越來越多,最後直至完全取代了原本的課程,她所喜歡的詩詞歌賦完全看不見了。


    以往學習功課時,那是她心中的最快樂時光,然而下現在卻變成了度日如年的煎熬。


    終於有一天,蕭香薰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向父母提出自己的想法。結果往日裏對自己慈愛萬分父母卻立刻變得無比嚴厲,竟然有生以來第一次斥責了自己。


    到現在蕭香薰還忘不了那天父親斥責自己的話語,那聲聲厲喝仍猶在耳:


    “你是家族先祖之靈的轉世,生來便背負著我古家數千年的榮光,承擔著帶領家族更進一步的責任!怎可玩物喪誌,沉溺於那些膚淺的歌舞文墨之中!?”


    蕭香薰當時就被自己父親那憤怒的神態給嚇傻了,心中既恐懼又委屈,而更多的是茫然不解。


    自己是家族的先祖之靈轉世又怎樣?就一定要去修道嗎?


    大哥二哥那麽優秀,為什麽要由自己來領導家族?


    家族現在乃是大聖朝四大名門之一,權傾朝野,連聖皇陛下都要敬重父親,難道這還不夠嗎?為什麽還要再進一步?


    為什麽?為什麽要將這麽多自己完全不喜歡、不了解的東西強加在自己身上?


    這一切的問題對於當時年僅八歲的蕭香薰而言實在是太過深奧了,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而她又不敢開口詢問緣由,生怕再惹父母生氣,隻能將一切悶在心裏。


    就這樣帶著種種不解和委屈,蕭香薰日複一日重複著自己不喜歡的修煉,心情越來越煩惱和壓抑。尤其是對於自己周圍人們的變化,蕭香薰更是感到了心涼,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因為每當蕭香薰顯露懈怠之態或是表示不滿的時候,以往那些十分寵愛她的人就會化身為“監工”,對她進行“說教”。在扭曲的心理之下,無論他們再怎麽溫柔的鼓勵,在蕭香薰眼中都是一種變相的指責和催促,這讓她十分厭惡。


    直到十二歲那年,蕭香薰正式踏入修道之途。按照古家獨有的入道儀式,蕭香薰一個人被關進特殊的密室中,經過整整三天三夜的艱苦磨煉,成功覺醒了家族祖傳的“遺日古火”,順利脫困走出密室。


    而在密室之外,則是等候多時的一眾古家核心成員。看到蕭香薰的出來之後,都是大喜過望,各種歡喜之聲響起:


    “薰兒隻用了三天便覺醒了祖傳古火,不愧是先祖轉世!”


    “我古家出了薰兒這等天才,興旺可期啊!”


    “家族未來,全係於薰兒啦。”


    種種極高的誇讚如潮湧來,蕭香薰在古家地位急速攀升。然而對於這些讚譽,蕭香薰卻是沒有感到半點欣喜,反而在心中嘲諷的冷笑起來。


    因為在這三天的壓迫之下,蕭香薰不僅入了道,還悟出了“事實”,看清楚了“真相”。


    果然,沒有人在意自己經曆了什麽,也沒有人關心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在他們眼中,所看到的隻有自己的成就和將來的價值。他們現在也並不是為了自己而高興,而是在為家族又多了一個天才,可以更好的發展而慶賀。


    如果別的家族成員也能做到這點,無論是誰,哪怕是個掃地的,他們同樣也會這般毫不吝嗇的誇獎。


    這些人之前那麽重視自己,並不是因為自己多招人愛,隻是因為自己是家族先祖之靈的轉世,擁有極高的修道天賦。


    他們隻是將自己視為一個工具!


    之前那些所謂的愛啊、關心啊、嗬護啊,全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和哄騙自己的手段,目的隻是為了讓自己心甘情願的去修道,振興他們口中的家族。


    而所謂的家族,也隻不過是一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利益聚合體而已。族人與族人之間的關係全靠利益維持著,根本沒有所謂的親情,隻有欺騙和利用。


    家族,隻是一個冰冷的牢籠。


    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人真正的愛過自己!


    蕭香薰早已在入道的那一刻,在心中就做出了決定:自己的未來絕不能束縛在這裏,她要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找到一個真正愛自己的人。


    終於在三年前,蕭香薰借口外出遊玩,卻在半途偷偷溜走,混入了聖朝上都的青樓“忘我天”中,沒多久後就靠著自己一曲《自在歌》一夜爆火,成為了頭牌。而且憑借她那一身修為,也沒人敢對她亂來。


    這一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記憶,沒有煩人的修煉,沒有家族的約束,沒有所謂的責任,自己可以肆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仿佛又迴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直至蕭臨淵出現,蕭香薰覺得自己的人生出現了曙光,自己終於找到了“真愛”!


    蕭臨淵在素未謀麵的情況下,竟然不嫌棄她“青樓女子”的身份,不惜得罪同為聖朝名門的塵家來幫助她,這讓她心中十分中意。之後蕭臨淵更是為了她做出那首首足可流傳千古的詩詞,這讓酷愛詩詞的她更是傾心不已。


    最終,在蕭臨淵幫助下,蕭香薰力壓群芳,取得了三年一次“花魁夜”的花魁稱號之後,蕭香薰終於芳心定下,在當夜獻出了自己。


    而後來蕭臨淵也沒有辜負蕭香薰的期望,孤身一人夜闖古家,將蕭香薰救走,從此讓她更加死心塌地。


    蕭香薰本以為自己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不僅和家族撇清關係,擺脫了所有束縛,還能與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一次墨雲域之行,徹底打破了她的美夢!


    蕭香薰進入了魘龍夢境,進入了江畔霜給她弄出來的幻境,來到了蕭臨淵的前世,被強製進行九年義務教育,看到了蕭臨淵過去的種種。


    蕭香薰驚愕的發現,自己那文采驚世絕豔的蕭哥哥所做的詩詞竟然全都是抄襲的!而且還都是人人皆知的那種,連幾歲的幼童都會背誦!


    而且她的蕭哥哥也不是什麽頂天立地,無所畏懼的大英雄,他以前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還是一個隻是遭受了點情感挫折就一蹶不振,想著以跳樓自殺來逃避現實懦夫!


    看到這一切的蕭香薰被驚呆了,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隻感覺荒謬無比。


    她的蕭哥哥怎麽可能是這種人!?


    最開始的時候,蕭香薰是完全不相信幻境中所顯示的一切,並且極為惱怒,認為這是敵人在故意抹黑她心目中那完美的蕭哥哥,她才不會中了這麽明顯的挑撥離間之計。


    然而當蕭臨淵等人從墨雲域逃走,迴到玄盟之後,蕭香薰在養傷期間,卻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心神難以平靜,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不由自主的迴想起自己在幻境所看到的景象,生出了很多讓自己覺得恐懼的念頭,比如:


    萬一......萬一她之前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蕭哥哥就如同幻境所示那樣虛偽無恥,剽竊他人的作品欺騙了她,那該怎麽辦?


    蕭香薰知道這個想法是多麽“恐怖”,往往類似的念頭剛出現就被她壓製住了。但她越是壓製,這種想法就出現得越頻繁,將她折磨的痛苦不堪。


    起先蕭香薰還以為自己的神魂出了問題,但是蕭香薰仔仔細細的檢查了自己的神魂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無奈之下,她隻能認為是自己傷勢太重產生了錯覺,隻好服藥鎮壓。


    然而服用藥物還是無濟於事,蕭香薰依然思緒紛雜,異念叢生。直到半個月前這種感覺達到了極致,甚至蕭香薰在修煉的時候都會分心走神,這令她痛苦不堪。


    就在這痛苦之中,蕭香薰猛然想起了之前在魘龍幻境中,自己逃脫了蕭臨淵的前世幻境之後,打敗了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摸一樣,好似孿生姐妹的“幻象”時,那個幻象在臨死前所說的話語:


    “你看到的一切就是真實的嗎?那個人真的就如你想象中的那樣完美嗎?你真的去了解過他嗎?”


    蕭香薰十分清楚的記得,那個幻象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痛苦怨恨,反而是一片同情、憐憫、悲傷和自責。就仿佛自己才是深陷困境之中的弱者,她卻無力拯救自己一樣。


    一想到那幻象的表情,蕭香薰就更加心潮激蕩,難以克製自己的念頭。


    難道,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不!這怎麽可能!?


    蕭香薰再也顧不得什麽忌諱,毅然做出決定。


    既然自己胡思亂想得不到答案,那就去求證!


    她要去親口問問她的蕭哥哥,那些詩詞到底是不是他自己作的!


    在蕭香薰的預想中,那些詩詞當然都是蕭臨淵自己作的。蕭臨淵麵對自己的“無理取鬧”,肯定會問心無愧,然後耐心的給她解釋,甚至還會和她開玩笑,故意調侃她。


    哪怕蕭臨淵真的因此而生氣發火,她也甘願受罰。


    一開始的情況也確如蕭香薰所想,蕭臨淵麵對她的質問十分錯愕和意外,還有些生氣,不過這些都是正常反應。然後蕭臨淵也意料之中的如同往常那樣安慰她,這讓她安心不少。


    然而,當蕭香薰說出了那些古詩詞的原作者和他們的來曆,以及蕭臨淵的前世經曆時,蕭臨淵卻直接愣住了,目光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眼見此狀,蕭香薰頓時如遭雷擊,差點昏了過去。


    因為,蕭香薰在那一瞬間清楚的看到了蕭臨淵眼中那震驚、慌亂和心虛的目光!


    雖然蕭臨淵的這個反應很短暫,神態立刻就恢複了過來,那種種目光隻是一閃而逝,但是......足夠了!


    一個目光,就足夠了!


    雖然蕭臨淵之後極力裝出鎮定的模樣安慰著蕭香薰,但是蕭香仍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壓抑的急切和無措。


    而當蕭香薰絕望之下,下意識的質問蕭臨淵為什麽要欺騙她時,蕭臨淵再也無話可說,隻是呆呆看著她。


    因為,蕭臨淵也從蕭香薰的神情上看出來事情瞞不住了,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本能反應已然暴露了底細。


    隻是在沉默之後,蕭臨淵卻沒有選擇承認,而是在慌亂和氣急之下惱羞成怒,朝蕭香薰發火了,斥責她胡思亂想,心有二意,隨之憤然拂袖而去。


    望著蕭臨淵離開的背影,蕭香薰笑了,流著眼淚笑了。


    她笑,是因為她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揭開了一個長久的騙局,自己再也不用為此心煩了。


    她哭,則是因為現實竟是如此殘酷。


    其實,蕭臨淵的前世如何,蕭香薰根本不在乎。


    因為她喜歡的是現在的,眼前的這個蕭臨淵,和他的前世有什麽關係?


    甚至,蕭香薰在心底深處還有最後一絲容忍度。


    就算那些詩詞真的是蕭臨淵抄的,隻要蕭臨淵敢於承認,向她坦白。那蕭臨淵在她的心目中依然是一個敢作敢當,有錯就認的男子漢,她依然會選擇原諒蕭臨淵。


    可惜到了最後,蕭臨淵依然選擇了欺騙,用憤怒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企圖用這種方式來迷惑她。


    蕭香薰最恨的就是欺騙,尤其是以“愛”之名的欺騙!


    她的父母和族人就是這樣,所以她才想要擺脫家族!


    沒想到,蕭臨淵居然也是這樣的人!


    崩塌了!


    蕭臨淵在她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蕭香薰本以為自己過上了夢想的生活,到頭來卻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在一廂情願之下所編製的美夢,然後用這個美夢蒙住了自己的雙眼,現實根本沒有半點改變。


    萬念俱灰之下,蕭香薰決定離開蕭臨淵,獨自出走。


    然而天下之大,又哪裏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自己已經被驅逐出了家族,此刻又離開了唯一的依靠,又能去往哪裏?


    最後,蕭香薰在百般糾結之下,還是決定迴到原道界。


    畢竟歸巢是動物的本能,原道界乃是生她養她的故鄉,她還是割舍不下那份鄉情。哪怕她不會再迴到古家,那找一個安靜偏僻的地方,一個人獨自終老也好。


    現在南極天已經基本被玄盟控製,現在出海的人又少,蕭香薰知道自己若是走南極天的轉界通道,自己肯定會被發現。所以便反其道而行,北上真靈境,從紫芳城前往原道界。


    隻是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她所乘坐的那艘客船,竟然遭遇了血蛇眾!更沒想到這群凡人海盜中還藏著肖廉這個天人二煉的強者!


    雖然蕭香薰天賦異稟,法寶眾多,神念數倍於常人,但終歸隻是聽道之境。而肖廉也出身不差,況且本身修為就強於她,兩者戰鬥根本沒有懸念。雖然蕭香薰苦撐了半日,還打傷了肖廉,戰績已是非常了不起,但最終還是不敵被擒。


    而若說發現蕭臨淵的真麵目,對蕭香薰而言是一場噩夢,那之後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地獄,一個令她生不如死的地獄!


    ......


    血蛇號上,一間幹淨敞亮的客房之中,已經被清洗幹淨的蕭香薰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雙目緊緊閉著。


    青宣就坐在床邊,天羽君和靈兒滿臉好奇的站在一旁。而在房間另一邊的床上,則是依然在挺屍的伊門。


    經過青宣親自出手搶救,蕭香薰總算被救了迴來,傷勢也穩定了,隻是意識仍然沒有恢複,還在昏迷中。


    “哦~~~,原來如此。又是一個叛逆少女啊......”


    青宣收迴了按在了蕭香薰額上的手指,總算搞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一臉無奈的歎氣搖頭。


    剛才青宣趁機侵入蕭香薰的神魂,讀取了她的記憶,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蕭香薰真是像極了那些隻顧著貪玩享樂,不想學習,被父母逼著上學的熊孩子。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熊孩子頂多是被自己的父母毒打一頓,而蕭香薰卻是被“社會”毒打了一頓。


    見青宣已經讀取完畢,天羽君和靈兒也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青宣便將事情的大致始末說了一遍。


    聽完青宣的講述,天羽君和靈兒都是唏噓不已,思緒萬千,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個蕭臨淵,真是害人不淺!


    至於蕭香薰,他們也隻能同情了。


    雖然兩者曾是敵人,但那隻是因為當時的立場不同。真要說起個人恩怨,那還真沒有,甚至雙方都沒說幾句過話。


    就算要細究,罪魁禍首那也是蕭臨淵。


    要是此刻倒黴的對象換做是蕭臨淵,這要讓天羽君碰上了,那絕對會將這貨直接剁碎,丟進海裏喂魚。


    現在雙方也沒什衝突,眼見對方處境如此淒慘,如果眼睜睜的見死不救,青宣等人都覺得有點不忍心。


    最主要的是,蕭香薰在青宣的計劃裏還有重要作用,這麽一枚苦心布下的棋子,可不能就這麽浪費了。


    隻是到底該怎麽安置蕭香薰,青宣等人都是皺眉不已,一時想不出頭緒。


    “唔......啊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蕭香薰又發出一陣呻吟,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臉上也露出了痛苦和恐懼的神情,額上滲出一絲絲汗水,顯然是又迴想起那些不堪迴首的經曆了。


    青宣見狀連忙伸出手指按在蕭香薰額頭上,想幫她舒緩神魂。然而青宣的手剛一碰到蕭香薰,她的身體就劇烈抖動起來,臉龐也扭曲猙獰了起來,口中發出了一陣陣淒厲的哀嚎。


    “唰!”


    在巨大的痛苦的之下,蕭香薰竟然一下睜開雙眼,清醒了過來。


    青宣又是一愣,然後將手收了迴來,和天羽君與靈兒默然的看著她。


    “啊!”


    蕭香薰清醒之後,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唿,抱著被子蜷縮在了床角,目光驚恐的看著四周。而一看到青宣等人,蕭香薰直接愣住了,隨之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目光不斷的劇烈閃爍。


    青宣也是略顯尷尬的看著蕭香薰,他還沒準備好該怎麽解釋,一下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隻能露出一個幹笑。


    足足沉默了半柱香的時間,蕭香薰才慢慢冷靜,身體也逐漸平穩下來,看向青宣的目光中露出了......恨意!


    刻骨的恨意!


    “唰!”


    在青宣猝不及防之下,蕭香薰猛然向前一撲,抓住了青宣的手,然後......


    “哢!”


    蕭香薰張開嘴巴,狠狠的咬在了青宣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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