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香兒此言,在座五人臉色又是一沉。尤其是受傷的盧師兄和裘師弟,眼中更是怒火暴漲。


    坐在首座的大師兄冷冷道:“誰讓你不經允許就進了門,不懂規矩麽?”


    香兒一怔,隨之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低頭道:“是,師妹知錯了。”


    “哼!”


    大師兄冷哼一聲,閉上雙目,一副懶得搭理香兒的樣子。


    香兒見狀這才發覺眼前五人的神情不對,不由得愕然問道:“幾位師兄怎麽了?”


    “砰!”


    那裘師弟頓時拍桌而起,指著香兒怒斥道:“你廢物送來的情報嚴重錯誤,把我和盧師兄害成這般模樣,你還有臉問?”


    香兒聞言看向了裘師弟和盧師兄,見到兩人的傷勢後,眼中滿是意外:“兩位師兄這是......”


    盧師兄也憤然起身,對香兒吼道:“那個蠻神根本就不是你所說的那般容易對付,手段詭異,神魂強大,我和裘師弟險些被她所殺!”


    “什麽!?這.....”


    香兒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喃喃道:“可是那個蠻神的神魂確實隻有凝魂之境啊,軀體中的元力也很微弱,顯然是被人收服煉化,當做鼎爐,吸走了修為,不然當日那人豈敢將她那麽招搖的帶到街上?”


    聞聽此言,裘師弟一下被氣笑了,咬牙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是我和盧師兄學藝不精,技不如人,活該被打成這樣了?”


    香兒立刻大驚失色,慌亂的屈身致歉,惶恐道:“師妹絕無此意!兩位師兄俱是閣中精英,怎麽會如此疏忽。定是師妹看錯了,才讓兩位師兄遭此磨難。”


    “師妹心中愧疚萬分,還請兩位師兄責罵!”


    “呸!”


    裘師弟狠狠啐了一口,眼中既是惱火又是鄙夷,冷冷道:“誰是你這廢物的師兄?少在那裏自作多情了!要不是當年神女為你求情,你能活到今天?”


    盧師兄也十分不屑的哼道:“當年宗門三閣為了創造你等這些造物,不知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結果全是不中用的廢物,連最基本的預期都沒達到。”


    “沒想到如今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廢物中的廢物。這次墨雲域一行結束後,我便去請求閣主,將你們永久封存,再不啟用!”


    “哼,說起來也是令人惱火.....”那盧師兄又似是想起了十分不愉快的事情,對香兒罵道:“要不是因為你們這麽廢物,又豈能讓創神閣那些人騎在我們啟靈閣頭上,連帶著神兵閣的那幫鐵匠火夫也跟著看我們笑話。”


    “把你們創造出的這些年來,我們啟靈閣受了多少白眼,連帶著星魁大人都對我們頗有不滿,真是一群災星。”


    裘師弟也撇了撇嘴:“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廢物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兩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各種難聽的話接連毫不留情的說出口。香兒低著頭默然不語的聽著兩個師兄的責罵,身體不住的微微顫抖,雖然臉上努力保持著平靜,但是眼底劇烈閃爍著複雜的目光。


    怒罵了好一會兒,盧師兄和裘師弟才似乎是罵累了,不再理會香兒,坐迴了椅子上。這時大師兄睜開了眼睛,對香兒淡淡道:“你此來所為何事?”


    香兒連忙抬起頭,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放在了桌上,強笑道:“師妹已經打聽到了密文,所以這便給幾位師兄送來。”


    大師兄拿過手帕看了看,然後麵無表情遞給了另外兩個人,道:“去送給離朔道的那些人吧。我也有些期待他們到底能不能把那東西弄出來。”


    那兩人立刻應是,拿了手帕就出了房門。隨之大師兄又對香兒揮了揮手,閉上雙眼道:“要是沒有什麽其他事情,你可以迴去了。”


    香兒張了張嘴,好像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眼見此狀也隻好閉嘴,低低的應了一聲,重新罩上麵紗,神情落寞的轉身走向房門。


    “對了。”


    就在香兒剛走到門前,大師兄忽然又開口了。


    香兒聞聲眼中閃過一道希冀之色,連忙轉過身來。


    在香兒的期待的目光中,大師兄臉上顯露出一絲厭惡之色,淡淡道:“以後你不要再以我們的師妹自稱了,我們也不是你的師兄。”


    “你不配,懂嗎?”


    香兒眼中的神采頓時破碎開來,變成了一片死灰,然後香兒默然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房門。


    出了客棧,走在大街之上,香兒雙眼空洞看著街上熱鬧的人流,口中喃喃自語:“不行啊,果然不行啊,即便已經做得如此努力依然得不到他們的認可......”


    言語之間,迷茫、失落、憤怒等等各種情緒湧上香兒的心頭,掀起陣陣翻騰的心緒,糾結了好一會才慢慢歸於平靜。


    冷靜下來的香兒微微聳了聳肩,麵罩下的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啊,算了算了,既然事已至此,那本姑娘也就不白費力氣了。”


    “十七號喲,你當年的想法果然是錯的呢,還那麽天真為了救那個小丫頭而去死。”


    “嘖嘖,本姑娘因為你的囑托努力了這麽多年,也算是對得起咱們之間的同僚之誼吧?”


    “而至於現在麽......嗬嗬嗬~~~”


    香兒口中發出一陣意味難明的輕笑聲,轉眼便消失在了來往的人流中。


    ......


    依然是如往日的夜晚,流光城中還是那幅繁華的畫麵。


    隻是今日城內的喧鬧之中,卻又透露出一種更加濃烈的興奮之意。


    流光城所主持的這場拍賣會本就有極高的關注度,而在順利舉行之後,又經過接連幾日的大幅宣傳、各種稀有寶物的驚豔出世,還有漫天飛揚,被傳得誇張無比的小道兒消息,讓每個人都好奇無比。哪怕是與其無關的人都對這場拍賣會十分關注,將城中的氣氛烘托得萬分熱烈,就像一鍋燒開的開水,沸騰不休。


    而今晚便是拍賣會的最後一日,也是壓軸的寶物們準備拍賣的時刻。在各方勢力的期待和矚目之下,更是將這種氛圍推到了巔峰。


    此刻不過夜幕剛至,華燈初上之時,距離拍賣會正式開始還有半個時辰,但拍賣場館之中已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就連場館之外也是圍了不少好事之徒,等著其中的消息,準備第一時間傳播出去。


    場館內在座的人中,不止有墨雲域前來拍賣寶物的各個宗門的代表,還有來自其他地區勢力的人,就連大聖朝、天星海這種超級宗門也派了人來。


    其實很多宗門在前幾日或是因為資金,或是因為需求,都已經完成了各自的拍賣,現在的事情和他們已經沒關係了。但他們還是選擇留在這裏,繼續看熱鬧。


    畢竟如此盛事,可是難得一見啊!


    在會館的後堂之中,祝聽濤也是換了金冠華服,正對著鏡子仔細打扮,身後的一眾下人不斷的忙碌著。


    這麽多宗門勢力的大人物到場,祝聽濤怎麽得也要給人家麵子,所以祝聽濤便決定由自己親自來擔任今晚的拍賣官。


    摸著手邊的那柄鑲金小銅錘,祝聽濤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笑容,許多久遠的往事又湧上心頭。


    當年祝聽濤還是外門弟子的時候,就跟著師傅走南闖北,見識世麵。而拍賣會這種熱鬧場所,便是師徒倆最愛去的地方。他師傅還為了滿足他的一點孩童之心,偷了一把拍賣錘讓他把玩了一陣。


    而一想起自己的師傅,祝聽濤又是感懷不已。


    雖然祝聽濤的師傅修為不高,隻是個掛名長老,但是對每個徒弟都關愛倍至,悉心教導,更難得的是不忘時刻教導他們做人的道理,讓祝聽濤明白該如何為人處世。


    即便自己的師傅已經逝世多年,祝聽濤依然對其萬分敬重。


    祝聽濤握著小銅錘拎了拎,感慨的自語道:“師傅您老人家說得對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即便那些凡人於我們修道之人而言如同螻蟻,但是也不能因此視而不見,棄之不顧,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們就會變成意想不到的助力。”


    “隻要完成了這次拍賣會,流光城就又多了大筆資金。那時候老夫便把城池再擴建一番,不僅能收納了那些難民,還能招他們為工,以工代賑。既能給他們活路,又能省不少錢,真是一舉兩得啊。”


    “而若流光城完成擴建,地域最起碼擴展一半,發展將會愈加快速,資本也將更加雄厚。屆時老夫在宗門中的話語權也會更多,說不定升任五大督司長老也是指日可待啊,哈哈哈~~`”


    想著想著,祝聽濤就不由得大笑了起來,完全沉浸在美好的構想之中,看得一幫下人莫名其妙。


    “當當當!”


    就在這時,屋外響起了一陣銅鈴聲,意味著拍賣會要開場了。


    祝聽濤聞聲一驚,這才迴過神來,沒想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連忙對著鏡子整了整儀容,然後才拎著小銅錘跑了出去。


    一來到場館大廳,祝聽濤就見寬闊的拍賣大廳中人山人海,人頭簇簇,每個人的目光都是期待而熱切的望著自己。


    祝聽濤十分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擺足了姿態,施施然的走到拍賣台中間,先是拱手致謝,然後開始慣例的開場詞。


    在座眾人也是沒想到祝聽濤這個城主竟然親自來擔任拍賣官,頓時心下滿意,覺得自己倍兒有麵子,看著這老頭兒又順眼了幾分。


    祝聽濤也深知這些客人的心理,演講詞十分簡短,然後便走到了拍賣桌後,宣布拍賣正式開始,準備體驗一下這“一錘定音”的快感。


    “咣當!”


    然而就在這時,杜聽濤正拿著單子準備念出第一件拍賣品的名字時,場館的們忽然被人給撞了開來,一個衣著甲胄的士卒闖了進來。


    瞬間,場中所有客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過去,都是一臉意外。而本來正準備過癮的祝聽濤直接就愣住了,隨之怒火暴起,準備開口嗬斥。


    在這種重要的場合和時刻,竟然有人忽然闖入,實在是太丟臉了!


    但是當杜聽濤看清那士卒的模樣時又是暗吃一驚,到了嘴邊的斥責之語一下咽了迴去。


    隻見那士卒神情驚慌,渾身是血,衣服上甲胄也碎了好幾塊。


    那士卒一看到台上的祝聽濤,就連忙大叫道:“城主!不好啦!大事不好了!!”


    祝聽濤的眉頭一下緊緊皺起,聲音中暗含神念,冷喝道:“何事如此驚慌!快說!”


    那士卒被祝聽濤一喝,總算冷靜了下來,焦急道:“城主!城外那些難民暴動了!”


    “什麽!?”


    瞬間,那士卒所報告的消息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全場所有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祝聽濤更是差點暈過去。


    隨之整個拍賣大廳內“嗡”的一下響起了紛紛議論聲,眾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了這件事。


    祝聽濤驚怒萬分的向那士卒吼道:“不可能!這幾天不是一直有人在城外布施嗎?”


    那士卒惶恐的答道:“可是布施在三天之前就停了。”


    “隻是三天!?怎麽會這樣!?”


    祝聽濤再次大驚,隻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直衝腦門。


    祝聽濤早就想過那些大戶人家的布施可能支撐不到拍賣會結束,布施能從齊念開始一直持續到三天前才結束已經很難得了。


    所以祝聽濤不是在驚訝布施的停止,而是這布施停止之後所經過的時間。


    按照祝聽濤的預想,那些難民之前啃樹皮,挖野菜,吃著城中酒樓客棧每日剩下的殘羹冷飯,那麽多天都熬過來了。所以即便布施結束,這些難民應該還能再忍耐個十天八天。


    而這段時間之內,拍賣會也結束了,剛好足夠自己籌備後續的救濟事宜。


    但如今怎麽才過了三天那些難民就開始暴動了?這情緒爆發得未免太快了吧!?


    這個突變直接打了祝聽濤一個措手不及。如今拍賣會還未結束,資金還沒完全到賬,他所調度的物資才剛剛籌集了一半!


    這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祝聽濤的預想。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算計挑撥!”


    祝聽濤一下就想到了這個可能,再一聯想到當日自己前去城外慰問齊念時,有人在人群中質問自己之事,心中更加肯定了這個猜測。


    但現在也不是細想這事的時候,祝聽濤怒問道:“現在事態如何了?”


    那士卒被祝聽濤嚇得一哆嗦,連忙道:“城.....城門已經被破了!大批難民進了城,在城內打砸搶燒,弟兄們抵擋不住,隻能先疏散周圍的住戶。”


    “混賬!”祝聽濤聞言頓時怒發衝冠,直接一拳將拍賣桌砸了個粉碎,指著那士卒咆哮起來:“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那些將官平日裏是如何訓練你們的?”


    “你們既有兵刃之利,又有城牆之固,怎麽連一群手無寸鐵的難民都擋不住,就讓他們破了城!?”


    那士卒立刻跪倒在地,欲哭無淚的大叫道:“小的冤枉啊!若是隻是那些難民,弟兄們自然是抵擋得住。”


    “但是就在弟兄們準備守城,派人報信的時候,城中忽然衝過來好幾個修者,直接轟碎了城門,還殺了好多弟兄,小的也是拚了命才跑了過來。”


    “該死!”


    一聽士卒的迴答,祝聽濤怒吼一聲,雙目血灌瞳仁,額角青筋暴起。


    話說到這份兒上都不用猜了,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而一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不顧紫仙湖的名頭,敢在自己頭上動土,在這關鍵時刻壞了自己的大事,祝聽濤就憤怒欲狂。


    不過祝聽濤還是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場中所有客人深深一躬,拱手致歉道:


    “各位尊客,今天實在是事發突然,老朽款待不周,今日拍賣會就此結束!”


    “待老朽處理完了這些瑣事,定當再啟拍賣會,且另有迴報,萬望各位見諒!”


    說完,祝聽濤就化為一道流光,飛出了拍賣大廳,直衝城門而去。


    對於祝聽濤的舉動,在座眾人毫不意外,隻是歎息一聲,麵露理解之色。


    流光城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這拍賣會肯定是進行不下去了。


    不過眾人很快就又好奇興奮起來,也立刻紛紛起身離場,或是禦空飛行,或是飛簷走壁,也追著祝聽濤而去。


    這種大熱鬧也是難得一見,不看白不看啊!


    轉眼之間,剛剛還座無虛席的拍賣大廳,就變得空蕩蕩的。


    那報信的士卒傻愣愣的看著眼前場麵的變化,然後也趕快連滾帶爬的跑了迴去。


    而就在所有人都意境離開,隻剩下幾個下人丫鬟整理現場之後,場館外一條的偏僻小巷中忽然衝出了幾個身裹黑衣的人,如風一般衝入了場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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