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川慢慢地走出了萬花穀,沿著山中的小路,習慣性的看著的赤水峰走去。


    他現在並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幾日之所以每天按時準點的往張鵬那裏跑,隻是想看看張鵬在瀑布下練功時,呲牙咧嘴的怪樣子。


    這奎靈功真不是一般的人能消受得了的,隻是區區的第一層就要承受如此大的折磨,到了後幾層,還不要把人練得至少脫下幾層皮。


    估計張鵬,現在恐怕已經有些後悔了吧?這奎靈功的霸道之處,遠遠超出他們這些小屁孩的想象。雲夢川一邊走一邊想著,還漫不經心的用腳隨意的踢著地上掉落的葉子和樹枝。


    “等到再過些日子,兩人就一起向墨大夫求求情,讓張鵬改練別的功夫,省的受此活罪。”雲夢川這樣想著,他為自己能替朋友找出一條逃離現在苦難的出路,而感到有些振奮。


    雲夢川抬頭望了望路兩旁的樹木,這個時候,天時已經到了秋末,所有樹木的樹枝都光禿禿的,小路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落葉和枯樹枝,走在上麵軟綿綿的,好不舒服。


    這時,從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隱隱的傳來了幾聲兵器的撞擊聲,不時的還慘雜著幾聲響亮的的喝彩聲。


    聽到這些聲音,雲夢川又望了望那座山峰,剛有些好轉的心情又變壞了。


    這是龍傲堂的教習師兄們,在給新入門的師弟進行兵器格鬥的訓練。


    每當雲夢川看到其他同門聚到一起,進行實刀實槍訓練的情形,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也好想拿起真刀真槍狠狠地耍上一把。可惜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從正式拜入墨大夫門下後,墨大夫就嚴禁他接觸這些東西,並不準他再去其他教習那裏學其他武功,說是會妨礙他修行口訣的進度。


    因此,雲夢川也就隻能幹幹的眼饞著,偶爾私下裏,才能從幾個交好的同門那裏借過來幾件兵刃,舞上幾個來迴,過把幹癮。


    真是的,自己修煉的這套口訣有什麽好的?到現在,自己也沒看出它有什麽用。別的一起入門的弟子都是身手越練越厲害,武功一日千裏,自己卻在原地不前,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就連隻修煉了兩個月“奎靈功”的張鵬,也變的皮糙肉厚更能挨打,力氣也比以前大了許多。


    可是若不是被墨大夫收入門下,自己可能也根本就過不了兩個月前的記名弟子測試,更別說留在山上,能給家裏麵寄迴去那麽多錢。


    不能學其它的,就不學吧!


    雲夢川隻能這樣在心裏自我安慰著。


    雲夢川把目光從遠處收了迴來,心裏頭仍在嘀嘀咕咕的,但精神就更散漫了,無神的目光看著小路的兩旁,自己都不知道在瞅些什麽。


    突然,雲夢川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情變的怪起來,緊接著幾乎把嘴咧到了耳門子後麵。他神經反射般的把身子蹲了下來,用雙手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右腳拇指,隨後又痛的半躺在草叢上,這種突乎起來的劇痛,一下子就把雲夢川擊倒了,他臉色有些發白,一股鑽心般的疼痛不時時從腳拇指傳了過來。


    看來自己似乎以外的踢到了樹葉堆裏的一塊非常硬的石頭。


    雲夢川躬起身子,用雙手抱住腳脖,一麵下意識的,隔著自己腳上套著的布鞋,用嘴使勁的朝自己受傷的腳指大口的吹氣;一麵在心裏暗暗擔心,自己是否會傷的很嚴重,腳拇指是否會一下子淤血腫起來,從而影響到自己的日常行走。


    過了老半天,雲夢川才緩過這股痛勁。他把自己的脖子抬起,目光往腳下附近的樹葉堆裏四處掃視,想要找出造成自己受此大罪的罪魁禍首。


    四周地上散落的的樹葉都是同一個單調色彩——枯黃色,自己根本就無法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樹葉堆中找出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


    雲夢川皺了皺眉頭,用手在地上胡亂抓摸了幾下,抓起一根比較粗長的樹枝,拄著、踮起腳後跟,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


    然後不甘心似的,用手中的樹枝,往四周厚厚的樹葉堆裏使勁的扒拉了幾下。


    咦!一個神秘物體被樹枝挑了出來。


    韓立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造成自己光榮負傷的元兇,是一個罐子,罐子表麵沾滿了泥土,完全變成了土灰色,看不出一點本來的色彩。


    原來是這麽個破罐子,拿起來後卻發現份量不對,沉甸甸的,非常重。


    是用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難怪這東西個頭不大,卻把自己的腳撞的會如此疼痛,能用特殊材料做的罐子想來也是個寶貝吧。


    雲夢川現在對這個破罐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把腳上的疼痛一時的忘掉了。


    用手搓了搓瓶頸部分的泥土,罐子原本的顏色顯露了出來,綠瑩瑩的非常好看,瓶麵上還有些精美的、墨綠色葉狀花紋,頂端有一個小巧的蓋子緊緊的封住了罐口。


    裏麵不會裝著什麽東西吧,用手把瓶子放到耳邊,輕輕地搖了搖瓶子,感覺不出裏麵有什麽在晃動。


    把手放到蓋上,用勁擰了擰,沒擰動。


    雲夢川好奇心更大了,正想進行下一步動作,突然,從腳上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壞了!自己怎麽忘了,腳上還帶著與此物親密接觸後所造成的不良後果。


    自己負了此傷,看樣子是去不了張鵬那裏,還是先迴住處,去上點傷藥,再好好琢磨琢磨這個意外得來的精美的罐。


    想到這裏,雲夢川為了防止被他人看見,也不嫌此物太髒,把瓶子揣到懷裏,掉過頭,一瘸一拐的往迴走去。


    迴來的路上雲夢川沒有碰見多少人,隻有幾個過路的師兄看見他一瘸一拐的有些驚訝,但也並未對他說些什麽,看來沒有人太多注意他這個小師弟。


    迴到自己的住所,腳上的疼痛就更厲害了。雲夢川趕緊做在床沿邊上,輕輕地把鞋和襪子脫了下來,檢查傷勢。


    腫的好厲害啊!右腳的拇指已經高高的隆起,傷處的表皮脹的又紅又亮,象是一個通紅的大辣椒。


    雲夢川急忙把手伸向自己床上的木枕,從枕頭下麵掏出一個小藥瓶出來,這是墨大夫精心調製的外傷藥,對淤血、青腫,甚至流血都有奇效,這是他毫不容易從墨大夫那討來的,本準備給張鵬修煉“奎靈功”負了外傷時提前預備的,沒想到自己倒先用上了。


    一打開瓶蓋,一股濃鬱的藥香味充滿了整個屋子,輕輕地藥粉倒在隆起的腳趾上,一種清涼的感覺馬上傳了上來,真不虧是墨大夫秘製的傷藥,馬上就見效了。墨大夫的醫術真的是沒的說!


    雲夢川又找來了塊幹淨的布,把受傷的腳趾包成了一個大包,這才重新穿上鞋和襪子。


    恩!還好,疼痛減輕了許多。


    他來迴慢慢地小走了幾步,對自己快速處理傷處的方法還是比較滿意。


    現在是該到處理那個神秘瓶子的時候,那個造成自己重傷的元兇。


    雲夢川從懷中摸出那個瓶子,又找了個抹布把它擦得幹幹淨淨,這時罐的整個原貌才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個罐的體積不算大,用一隻手掌就能把它全部握住,比自己的藥瓶還要小上那麽一分。罐通體都是一種淡淡的淺綠色,在瓶麵上還印著幾個墨綠色花紋,花紋呈葉片狀,栩栩如生,摸上去有一種凸出來的感覺,似是用真的樹葉直接鑲嵌上去一樣。


    用手掂了掂它的份量,很沉,可是此物明顯並不是雲夢川所知道的某種材質製成,更不是他所知的哪種瓷器。因為用手摸上去,沒有普通金屬的冰涼感覺,也沒有一般瓷器的那種表麵光滑的紋理。


    雲夢川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才肯定,這個罐是由某種他所不知道的材質做成,這種淡綠色看起來也是一種天然色,是這種材質本身所有的一種顏色,不像是後天加染上去的。


    當看到那牢牢密封著的蓋時,雲夢川決定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立刻把蓋子打開,看看裏麵倒底有沒有東西。


    再一次把手放到蓋子上,使勁用力去扭動。


    一下,兩下,三下……,蓋和罐身如同通體鑄成一般,紋絲不動,蓋子沒有絲毫要被打開的樣子。


    雲夢川吃了一驚,剛撿到瓶子時,自己就沒能擰動。但當時掛念傷勢,無暇使多大力氣,也沒放到心上去。本以為現在使出全身的力道,打開它,還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沒成想,竟然還是不行。


    雲夢川又一連擰了十幾下,覺得手臂都酸了,可是還是沒有成功的樣子,便停了下來。


    他甩了甩自己的臂膀,活動、活動了手腕,剛才用勁過大,有點拉傷了。


    把罐拿到眼皮底下,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可惜!並沒有發現有什麽隱密的小機關在上麵。


    這下雲夢川犯愁了,不打開此蓋,如何知道裏麵有沒有東西?有的話,這罐如此奇特,又密封的這麽緊,肯定是極貴重的好東西。


    雲夢川用手緊緊地握著罐,看著它,發呆了一陣。終於決定,讓力氣比自己大得多的張鵬,試試看能否擰開它。要知道現在的張鵬,兩隻手各能提起數十近的水桶,並能快步如飛的上下山。現在穀裏的大水缸,都是他每天準時打滿的。


    打定了注意,雲夢川走到了張鵬屋內等他,心裏期盼著張鐵能快點迴來。


    等人的滋味兒真不好受,雲夢川覺得時間過的好慢,過了老長一段時間,才聽到“嘎吱”張鵬推門進屋的聲音。


    一抬頭,雲夢川就看到張鐵穿著薄薄的青布衫,渾身上下隱隱約約的冒著熱氣,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雲夢川知道,這是他剛剛練完功的正常現象,也不覺得奇怪。


    張鵬一見到韓立在自己的屋裏,就是一愣,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雲夢川立馬就把罐遞到了他的眼前。


    “張哥,幫個忙,幫我把這個罐打開好嗎?”


    “這是哪裏找來的?樣子很好看嗎!”張鵬略為愣了一下,就接過了瓶子。


    “滋!滋!滋!”


    “咦!這東西還真夠結實,好難擰開啊!到底是什麽製成的?”張鵬也不廢話,接過來就雙手用起了勁,可是還是沒能擰蓋。


    “不行,我擰不動,要不你去找其他師兄試試去?”張鵬衝韓立歉意的搖了搖頭,把罐拋還給了他,又給他另提了一條建議。


    “你也不行嗎?”雲夢川有點急了,不禁在屋內繞起了圈子。


    “哎!你的腳怎麽了?”張鵬這才發現,雲夢川走起路來有點不太對勁。


    “沒事,隻是走路時踢到了石頭。”雲夢川也不知道為什麽,並不想告訴他關於罐的實情。也許隻是下意識的,把有關罐的事情當成了自己的小秘密。


    雲夢川現在心裏很失望,也沒有什麽精神同張鵬閑聊,問侯了幾下他練功的進度,便離開了他的屋子,準備迴去自己想辦法去解決瓶子的問題。


    迴到了自己的小屋,韓立把瓶子立在了桌麵上,自己趴到了桌子的一邊,用雙眼死死的盯著瓶子,同時腦袋瓜子在飛快的轉動著,試圖想出一條能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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