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當太陽給他致送神奇而又美麗的玫瑰紅的光暈,櫻花也踏著夕陽的餘暉,感情複雜地出現在桐童麵前。在桐童吃飯期間,二人都不說話。櫻花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看到桐童憂鬱的眼神,她的這這種想法也隻是想想而已,並沒有付之實踐。吃晚飯,桐童要櫻花給他準備一個杯子。櫻花沉默著答應他。等櫻花給他拿來杯子,看著這空空的杯子,桐童心裏百感交集,一時隻能望著酒杯發怔。說不上是為什麽,很想喝酒的他現在得到酒杯後,卻沒了喝酒的欲望。酒是個好東西,可桐童卻無福享受它。前麵提到過,桐童在喝酒方麵絕對是個旱鴨子。樊帆走後,雖然他喝了幾次酒,可他對酒的態度也隻能做到“敬而遠之”,根本無法做到某些人所謂的那種狂熱。所以,在桐童眼裏看來,“喝酒”的概念就是“看酒”,除非有心事非要喝幾口,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喝酒”。和上幾次喝酒一樣,桐童這次喝酒就也是因為有心事,也是為了逃避和放縱。

    桐童打開一壇糜酒,然後倒了一杯,放在窗台上仔細地看。糜酒的成色本就略帶點黃,再加上在夕陽的餘暉的照耀下,當酒中的雜質漸漸沉澱後,杯子裏的酒顯出兩種不同的顏色:杯底的糜酒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出少有的棕黃,而被澄清的那一部分則是金黃色的。看到這一小小的杯子會有如此大的樂趣,桐童又不由地看癡了。看著酒中沉沉浮浮的雜質,桐童又想到了很多很多,眼睛也似乎有朦朧了。擦幹淚,再次看到這些積滿塵土的酒壇,桐童不勝唏噓。看著這些孤獨地被堆放在牆角的酒壇,桐童仿佛看到當時人們做這些酒時的情形。如今,酒還在,隻是當年的繁華卻已不在,那些人卻不知被光陰拋到哪裏去了。酒雖在,可人去矣。也許醞釀這些糜酒是某人為他心愛的人醞釀的,隻是還沒等他的愛人喝到,他們已經被命運推向了未知的遠方,然後就是分隔兩地,天水一方。橋上的人兒喲,你那心愛的人去了何方,他做的那壇酒又在何方?端起酒杯,想到這些,感受到命運的反複無常,桐童的眼睛又濕潤了,心裏被一種無法說出的感覺堵得難受。他又想起了他和樊帆,想起了所謂的命運。在桐童眼裏看來,若幹個輪迴前,他或許隻是樊帆為他心愛的人醞釀的一壇酒。樊帆在做酒的時候,已經投入了所有的感情,所以這壇酒也有了靈性,並深深愛上了他,有自己尋找和依賴主人的本能。若幹個輪迴後的今天,當桐童第一次見到樊帆的時候,他便有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不是偶然,這是命裏注定的。出於本能,也許出於命運的捉弄,最後桐童和樊帆走在一起,替代了那個樊帆以前深愛的那個人的位置,發生了這段錯位的愛情。隻是,酒還是那壇酒,可做酒的人已經去矣。也就是說,現在的樊帆怎麽可以與若幹個輪迴前的樊帆相提並論?桐童順著這些想法做了一個設想,假使他就是那壇具有靈性的酒的化身,而樊帆怎麽會憶起往昔那段做酒的日子?如此亂想一氣,就連桐童本人也搞不清自己在想什麽。但不可否認的是,因為這些胡思亂想,他的心裏又有了一種很古怪的思想和情感作祟,桐童的腦海裏又有了一種很古怪的旋律和文字。桐童一口氣喝完那杯糜酒,又想了一迴樊帆,這才抓住筆匆匆地在發黃的紙張上寫道:

    吟酒曲

    是誰讓我等待千年,是誰讓我的容顏在流逝的歲月裏化成柔弱的骨。

    是誰讓我在各種器皿中被揉成各種形狀,

    用各種顏色渲染千年的孤獨和空洞華麗的夢。

    我在器皿中等待千年,塵埃已在我的臉上刻上輪迴的痕跡。

    我在等待,我在無望的等待。我的等待隻會填飽蛛絲虛走的軌跡。-

    在某年某月某天某時某刻,我在某地看到了你。

    你憂鬱的臉寫滿我的前世,你的容顏,我的風景,我們一起在塵埃中喚起彼此刻骨的思念。

    我在你的喉管流淌,你的胸脯成了我永久的墳墓。

    墳墓,厚厚的肉和幹癟的骨,我將長睡於此,隻是你的寂寞我豈能猜透?-

    是我灼燒了你的靈魂,還是你冰封了我狂熱騷動的心?

    為什麽我們彼此的滲透隻能讓你我更累?

    哦,你薄薄的嘴唇已勾勒出你寂寞的形狀,隻是我不想猜,亦不想談及。

    我們互相滲透,我們互相依賴,我們又彼此傷害!當我成了你體內的一滴水珠,你是否能記得那銷魂的滋味?!

    桐童

    這篇最難譜曲、體裁又遊離在“詩歌”和“歌詞”之間的東西給桐童的創作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甚至,有好幾次因無法確定其旋律而被迫中斷了好幾次。當天桐童無法再寫歌詞的時候,他就自酌自飲。最後,當歌詞完成的時候,桐童也喝得相當朦朧了。再次看著自己寫的手稿,桐童的腦中又浮現出了很多古怪的旋律,這讓幾度準備放棄創作的桐童欲罷不能且很窩火。他心中的那份失落和對樊帆那段有始無終的愛情也乘機折磨著他的神經。想想塵世間的男男女女擁有他們的愛情是那麽易如反掌,而自己想擁有一份愛情和擁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卻是這麽不易,桐童的心情又變得十分煩躁,一種極不平衡且急於報複的情緒也毫無預兆地掌控著他的意識。憤怒!出奇的憤怒!然後,自己心中僅存的理智和人性中少得可憐的良知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啊”隨著一聲壓抑的呐喊,桐童順手抓住一個小酒壇朝牆上扔去。“啪”的一聲,小酒壇應聲而碎,空氣中便彌漫濃濃的酒味。“哈哈~~~~你們憑什麽這麽對我,憑什麽!”如此憤怒地自語著,桐童順手拿起一根小鐵棒朝牆角的酒壇瘋狂地掄去。頃刻間,小屋裏的乒乓聲不絕入耳,空氣中彌漫的酒味也愈發濃了。桐童陶醉地聞了一下酒味,更如注了興奮劑一般,手中的鐵棒也輪的愈來愈狠,一個個酒壇也應聲而碎,地上有了不少的酒。桐童的身上也濺上了不少酒,樣子看上去很詭秘。

    櫻花本就牽掛桐童,很為桐童擔心,怕他再出什麽意外。送飯後,又躺在床上假寐了一會,突然聽見桐童的房內傳來陣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遂心裏委實放心不下,趕緊起身過去看看究竟。突然,她看見桐童拿著小鐵棒毫無意識地亂舞著,又擔心桐嘉佳他們找桐童的不自在,趕緊穿上鞋子朝桐童處急急走來。老遠處,她聽見桐童又在亂嚷著什麽,腳下的步伐又急了很多,更是沒命地跑來。當她聽見壇子破碎的聲音,又怕桐童被傷著,更是卯了勁地跑著。聽著桐童壓抑的喊聲,看著桐童如此折磨自己,櫻花心痛得要命,同時又很狠桐童的自暴自棄。她拚命地拍著窗子喊著桐童的名字,希望他能盡快安靜下來,免得招來桐富雲他們就麻煩了。不料,桐童用很古怪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然後毫無預兆地朝她掄來一棒子。看著雙眼通紅的桐童,再想想剛才的一棒,櫻花嚇得麵如土色,倒退了幾步,“哇”地叫了一聲,唬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桐童安靜了些,她這才顫著聲朝還在犯糊塗的桐童喊:“二哥,你這是怎麽了啊!快住手!快住手!要是讓其他人聽見你這麽鬧騰,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桐童聽了櫻花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呆在原地發怔。很顯然,桐童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傻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幹什麽。經櫻花這麽一提醒,他算是明白了些,不過出於防禦的本能,他還是手中的鐵棒握得更緊了些。櫻花又叫了一聲,他這才反應過來。不過,對於剛才發生的事,他卻一點也憶不起來。“櫻花,傷著你了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麵如土色地抓著窗戶護欄焦急地問。櫻花見他滿口酒氣,本是沒氣的,倒平添了幾分氣,不由得氣得渾身發抖:“桐童祖宗,你這又是在場哪一出啊!你還嫌這個家現在還不夠亂?!你要折騰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桐童聽了她的話,也在怔怔發呆,似乎在思索櫻花的話是什麽意思。手一鬆,手中的鐵棒掉在地上,滾了幾下,不動了。桐童的姿勢還沒有變,此刻的櫻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看著桐童憔悴的模樣,櫻花的心又是一緊,又掉下淚來:“你這又是何苦!你可以不在乎家人對你怎麽看,但你也不能忘了那個你日日夜夜忘不了的人對你的看法啊!你愛了他這麽多日子,假如他還愛你,他要是知道你這樣,還不心疼死才怪!看在他的麵上,你也不應該這麽糟蹋自己啊!”桐童本就是忘不了樊帆,再加上家人對他的不理解,他這才這麽痛苦的;沒想到櫻花一語道破了他的心事,他隻有傻傻落淚的份;櫻花因言語上冒犯了桐童,又怕桐童再次受傷,隻能沉默著一言不發。正當兄妹二人幹瞪眼時,隻聽見劉氏大叫了一聲,三步並成兩步,一股煙似地跑了。看著劉氏如此驚慌死錯的模樣,兄妹二人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裏都被一種莫名的悲哀擊中,沉默著不說一句話。

    因桐馨雨要吵著要吃煎餅,劉氏急急地動身去王氏那裏那做煎餅的模子。剛至小竹橋的拐角處,卻聽見不遠處的屋子裏傳來一陣壇子被打碎的聲音,心裏不由一驚,還以為遭賊了,於是急急趕過來看看究竟。老遠處,她又見櫻花櫻花又蹦又跳地後退著,屋子裏的乒乓聲更響了,頓明白了其中的緣故;但當她看到桐童猙獰恐怖的模樣,還是不由地叫了一聲,便嚷著“童娃子要造反哩!”,一溜煙似地跑了。剛急匆匆地跑到王氏處,見王氏正在做鞋樣子,她滿臉淚痕地跑過去,抱著王氏哭道:“二嫂,你快過去看看吧,童娃子要造反哩!”說完,又嚶嚶地哭著,任憑王氏怎麽哄她,她隻是流淚,一句話也不說。王氏見她這般形象,以為桐童又把她怎麽了,也慌了神。可是,不管王氏怎麽問她,劉氏就是說不出一句話,這也讓她犯了難。王氏慢慢拉她坐到自己跟前,要她細細地講。劉氏哭成個淚人,說話也說不清楚,王氏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大概,遂又軟語勸解了一會,劉氏這才顫著音說:“我。。。。。我要到你這裏取做煎餅的模子。。。。。剛到竹橋拐彎處,就聽見有人在咱們屋子裏翻箱倒櫃。我怕咱家遭賊了,趕緊過去看,隻見童娃子紅著眼砸咱們家的酒壇子呢。趕緊叫爸爸他們過去看看吧,否則指不定要發生什麽事呢!”王氏聽了,心裏也七上八下的,很是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怎奈經不住劉氏的規勸,這才心慌意亂地要劉氏去找桐心柱、桐瘍柱他們,自己則急急地去找桐鐵柱、桐富雲他們商量對策去了。

    桐富雲聽了王氏的話,肺都氣炸了,那還能坐得住,於是急急地和王氏趕到桐鐵柱家。此刻桐鐵柱家也亂了套,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場麵險些失控。看到這種場麵,桐富雲很沒風度地大吼:“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各幹各的事情,等那個怪物把家鬧個天翻地覆才心肝?!嘉興、嘉佳,趕緊拿鑰匙去開門,把那個小畜生提過來見我!有什麽差錯,唯你們是問!還不快滾!”眾人聽了他的話,知道是氣極了這件事,個個噤若寒蟬,誰都不敢說一句話;桐富雲則倒在椅子裏生悶氣。正在這時,李氏也罵罵咧咧地進了屋子。見桐富雲也是如此模樣,心裏本是沒氣的,倒添了幾分氣,指著桐鐵柱和素花二人破口大罵:“真不知道你們兩口子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生的孩子都是這些不上進的種——生個全胳膊少腿的也比他們強!建斌一看就有‘奸臣’相,好事上沒他,壞事上到老見他,他為大夥想過一次,給大家幹過一件實事不曾?!櫻花呢,一個大女子家沒有一個女娃娃的樣,這咱們就不說了,還愛管閑事,處處見她,外管八十裏,什麽事都少不了她。好不容易出一個大學生,平時為人做事又伶俐,少讓大人操了不少心;總以為這可是一個省事的,可如今呢,你們好好看看,這都像什麽話!什麽事情還真由了個娃娃,那還要的大人幹什麽!這次,在這件事上,你們必須要拿出一個大人的款兒,不能事事都由著娃娃的性子來,事事遂了他們的心!在咱們這片地方你們聽說過不要婆姨的人沒有?這還真是個好娃娃,百裏挑一,真是給咱們桐家掙足了麵子!他還嫌自己丟的人還不夠嗎——他孫子折騰死這家子老老少少算了!今天我就把這話撂在這裏了,他童娃子要是再這麽折騰,我絕不會輕饒他!還反了他孫子了!”桐鐵柱、素花二人聽了他們母親的話,臉上都顯出無比羞愧的顏色,慚愧地低下了頭輕 輕地啜泣。

    再說桐嘉佳、桐嘉興兩兄弟打開門一看,卻發現桐童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滿身的酒氣讓人根本無法靠近。再次環視一下四周,他們都被桐童非凡的破壞力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好的一房子酒被桐童幾乎全砸完了,滿地都是被砸的酒壇子,酒也撒了一地,連個挪腳的地方都沒有。桐童的手也似乎受傷了,流了不少血。被酒精浸泡的發白的手再加上這觸目驚心的血,看上去分外詭秘。桐童似乎睡著了,鐵棒還被桐童握得緊緊的,桐嘉興、桐嘉佳兩兄弟見了,不由地頭皮發麻,說不出一句話來。桐嘉佳臉色發白,緊張地狠命咽口水,把桐嘉興的衣角抓得更緊了,輕輕地挪著步子,生怕激怒桐童。沒走幾步,桐嘉興反手一把抓住他,輕輕地俯在他耳邊低語:“櫻花呢?我聽三媽說,她還看見櫻花了,棵櫻花現在去哪裏了啊?”桐嘉佳本就緊張,突然被桐嘉興一抓,嚇得短促地喊了一聲;聽了桐嘉興的話後,他這才放鬆了些,心有餘悸地說:“管她呢。小祖宗,趕緊過來幫忙!趁他現在睡著的時候動起手比較方便些,要是等他醒了,還不知道該怎麽鬧呢!”“我。。。。我怕!我們還是迴去吧,他們愛誰管誰管,我可不要再管這閑事了!不知為什麽,我現在兩腿直哆嗦,就怕一不留神也會被桐童變成什麽‘蓋’(gay)還是‘給’(gay)一下,變成什麽同性戀,我怎麽向楊倩倩交代!”“你怕我不怕?現在咱們迴去的話,還不到該被爺爺怎麽罰呢。爺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活還是想死啊!再說,你有你的楊倩倩,我還有我的劉曉嬋呢;你向她沒法交代,我就向我的小嬋好交代?膽小鬼,你就這樣在這裏杵著,我自己去抓他了?!”桐嘉佳如此說完,又向前走了一小步。“我還是怕!我們迴去吧!”桐嘉興又小聲地說。“沒事,有弟弟罩著你呢,沒事!”桐嘉佳輕輕拍了一下桐嘉興的手抿著嘴小聲安慰一番,又躡手躡腳地去看桐童去了。桐嘉興聽了桐嘉佳的話,臉一紅,拉過桐嘉佳,自己試探地靠近桐童。他先輕輕碰了碰桐童做試探,發現桐童還在睡覺時,膽子又大了些,這才屏住唿吸準備輕輕抽出桐童手中的小鐵棒;而桐嘉佳則膽戰心驚地跟在他哥哥後麵,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桐嘉興又抽了一下桐童手中的鐵棒,卻發現桐童似乎動了一下,隨時都有醒來的可能。正當他們二人又嚇得退了幾步,大口大口地喘氣時,桐嘉佳卻發現桐童醒了,輕輕地抬起頭來。雖說早有思想準備,可看到桐童通紅的眼睛,和他對視一下後,他們二人還是嚇得又倒退了幾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有顫栗的份。

    原來,自從桐童寫完那首古怪的歌詞後,他喝得本就相當朦朧了,再加上為情所傷、情緒失控,這才做出砸酒壇泄憤的蠢事來。雖經櫻花言語上的刺激收斂了些,但他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竟連櫻花什麽時候離開都不知道。桐嘉佳、桐嘉興兩兄弟過來的時候,桐童還是無法動彈;眼前似乎老有人飄,想仔細看看清楚是誰、為什麽要飄來飄去,可老是不得要領,意識一片空白。桐嘉興第一次碰他試探他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發覺有人在‘第二次碰他的時候,他雖發現有人在,可根本無法看清觸碰他的人是誰。最後一次試著抽掉他手中的鐵棒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新一個危機又要來了,而且一如往昔,沒有人可以幫他,隻能靠他獨自一個人麵對。他漸漸意識到自己的可憐和現狀來,心裏不免又有了些失落和絕望。他的樊帆哥走了,一聲不吭地走了。這個許諾過要愛他一輩子的男子,還是如和他生活的男男女女一樣,輕輕地走了,輕輕地走了,再也不迴來了,再也不迴來了。他這才發現自己可數的安全感,這才稍稍清醒過來。他心中暴戾的情緒漸漸占了上風,並隨著時間不斷的推移有了淺淺而又漸漸清晰的輪廓。他覺得自己的心被一種莫名的火灼熱,感到前所未有的煩悶和不安。他想極力地控製自己的情緒,極力地想讓自己安靜,可事不遂他願,他的抵抗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他真的很想大喊來發泄自己這份不安的情緒,可他的嘴好像被人堵上了,根本喊不出來。眼睛很痛,一種無法言語的灼熱如一團火,一直在折磨著他。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看的不明朗,意識亦變得模糊,然後一如往昔,桐童似乎要解脫了,又什麽也不知道了,唯一想做的隻有發泄,發泄,再發泄。隨著桐童不連貫的動作一次次地舒展,他心中的那股邪氣仿佛也找到了出口,然後如火山般噴發,噴發,再噴發。。。。。。。

    桐嘉興、桐嘉佳兩兄弟看著桐童漸漸變紅的眼睛,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向以性格溫柔著稱的桐童這次卻一反常態,竟拿著鐵棒主動向他們攻擊過來。當桐嘉佳看到桐童手中的鐵棒朝自己頭頂砸下來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地嚇傻了,一動也不動,等待死神把他帶走。桐嘉興見桐嘉佳這般模樣,“咦”了一聲,用力推開桐嘉佳,桐嘉佳僥幸躲過了這一劫。他們吃驚地看著桐童,想逃,腳下卻似生了根,根本邁不開步。“為什麽,你們為什麽不放過我!我要的真的很簡單,我隻想和心愛的人過完這一生,你們為什麽要這麽逼我!我有什麽錯!說啊!說啊!怎麽不說話了啊,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麽裝啞巴了啊!說啊!你們倒是說啊!”桐童如此咆哮著,鐵棒舞得更狠了,所到之處,壇子應聲而碎。桐嘉興、桐嘉佳兩兄弟見桐童這麽情緒失控,根本無法靠近,心裏也隻能幹著急。再次看到鐵棒從頭頂打下來,桐嘉佳又一次絕望地閉上雙眼。但令他奇怪的是,鐵棒久久沒有揮下來,桐童也不再鬧了。睜開眼一看,桐童頹唐地倒在地上,鐵棒也被扔在地上,滾了幾下,不動了;桐嘉興則手拿著一個破壇子呆呆地站著,目瞪口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桐童,唬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桐嘉佳過去拉他,他一動也不動。“哥,童娃子不會被你打死了吧!”過了好一會兒,桐嘉佳這才望著桐嘉興木木地說。“我。。。。我怎麽知道!別愣著,先找段繩子把他捆起來再說。繩子!快找繩子!繩子在哪,快點找啊!”桐嘉興也慌了神,麵如土色地朝著桐嘉佳咆哮。“哥,我找不到繩子!我怕!”桐嘉佳幾乎要哭了。“沒出息的東西,看你以後還能成什麽大事!”如此咒罵了幾句,桐嘉興又在門後找到半截廢棄了很久的繩子,再桐童身上胡亂繞了幾圈。由於哆嗦,桐嘉佳又險些摔倒,又被桐嘉興罵了個沒話說。費了好大勁,兄弟倆才把桐童拖出屋子,坐在石頭上喘氣。

    想起剛才發生的可怕一幕,桐嘉佳的心裏還是有些後怕。說實話,當他看到桐童的性格中有如此鮮為人知的一麵,桐嘉佳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當那個鐵棒朝他的腦門招唿過來的時候,他嚇傻了,唯一能想到的是“我是不是要死了?”,然後閉著眼想象自己的顱骨被打裂、血肉模糊的形象;真以為自己要命喪黃泉了,所以心也就灰了,根本就不再計較什麽愛與恨,唯一能做的隻有等死,別無選擇。可現在呢,桐嘉興拚命救了他,可劫後餘生的他卻感受不到一點輕鬆和快樂,隻有那麽一絲無法言語說不出的情感一直困擾著自己。可不管怎麽說,要不是桐嘉興,現在躺在地上的恐怕不是桐童,而是自己吧。如此一想,桐嘉佳心裏又多了幾分膽怯和害怕,說話也有些不大自然。“哥,你說童娃子這麽一個好娃娃,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呢。”擦頭上的冷汗,他深有感觸地說。“管他呢。我現在隻希望咱們不再生任何枝節地把他送到爺爺他們那裏,以後的事,就是打死我,我也橫豎不管了。還好他今天拿的是鐵棒,咱們倆個還有機會逃脫,以後要是拿什麽手槍之類的,咱們還有還手的餘地嗎。走,咱們現在就把這顆燙手的芋頭扔出去,隻要他燙不著咱們,他愛燙誰就燙誰,他們的事咱們也橫豎管不著,咱們也稀罕的管!”桐嘉興如此說完,又招唿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桐嘉佳過來幫忙,搭把手扶著點桐童。聽了他哥的話,又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幕,桐嘉佳的心裏還是有些害怕,很不情願地過去搭了一把手,又猛地縮手,“啊”的叫了一聲,伸出血淋淋的手指給他哥哥看:“紙!趕緊給我找點紙!這小子身上怎麽還有刺啊!趕緊檢查檢查,小心再被刺傷,那可就麻煩大了!”桐嘉興正要嗔怪桐嘉佳突然撤手,桐童險些倒在他身上,可一看桐嘉佳伸過來的血淋淋的指頭,剛要說出的話硬是活生生地噎迴肚子,趕緊遞給桐嘉佳一張紙,又按桐嘉佳的吩咐仔細檢查了一遍桐童的身體,還是一無所獲。正當他準備罵桐嘉佳多事時,卻聽見桐嘉佳臉色大變,指著桐童的肩膀喊:“哥,童娃子的肩上有很多碎瓷片!”順著桐嘉佳的指引,桐嘉興看了桐童的肩膀,也動了惻隱之心,不忍再看下去。原來,桐童倒地的時候,正好不偏不倚地倒在一個小碎瓷壇上麵,所以他的肩膀被很多瓷片刺傷,有的瓷片還紮得很深,根本無法用手取出來。所以,除了當初被桐嘉興砸傷的大口子外,桐童的肩上沒有一個地方是新的,血淋淋的,看上去分外恐怖。桐嘉興、桐嘉佳倆兄弟本就不是什麽歹毒的人,根本沒有想過要把桐童置於死地,再加上他們和桐童從小一塊長大,多少也有了些感情,所以看到此情況,二人也心痛得跟什麽似的,早已放下心中的成見,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桐童朝桐鐵柱處走來,並要大家趕緊找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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