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的第二十三章至第二十六章的內容有一定的迷信,但這是為了說明和襯托主人公的心理而寫的。對於迷信內容,本人並沒有宣揚迷信的意圖,隻是為了寫明人性中某種複雜的一麵。希望讀者不要宣揚迷信!

    瑪琪

    2011。4月5日。於延安某網吧

    桐家灣原名桐家寨,又名天盆鎮。桐家灣地處陝西、寧夏邊界,靠近黃河的一個巴掌大的小鎮。因其四麵環山與世隔絕,除一條幾十米高的瀑布從西北角的山腰從天而降沿著西北、東南角供人出入的小道曲折地穿過小鎮之外,再無其它通道進入其鎮,再加上它的地勢外高內低,很像傳說中的聚寶盆,所以人們把它叫做“天盆鎮”。以前,天盆鎮是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青山傍綠水,多謝有怪獸出沒。明末清初,因當地居民亂砍亂伐,政府屢禁不止,很多樹木被砍伐,氣候迅速惡化,再加上各種飛禽走獸因森林被伐,無棲息地而被迫遷移,最後,美麗的天盆鎮便成了光禿禿的、千溝萬壑的荒山。此地多風沙,氣候以幹旱為主,有時幾個月也不會降一滴雨,很多牲口都被渴死,居民的日常用水都成了問題。起先,人們還可以到其它村子馱水喝,後來,因氣候持續惡化,他們也漸漸灰了心,紛紛逃亡外地,所以天盆鎮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是相當荒蕪的。再後來,大概是清朝中期,不知從哪來了一個名叫“桐鵬誌”的秀才攜家眷到天盆鎮安家落戶,至此,天盆鎮才因幾次興衰的轉變和其曾經有過一段極其繁榮的時代被鄰近的居民所稱道。­;

    自從桐鵬誌打算落戶天盆鎮,他的一舉一動不知牽動著多少人的心。鄰村的村民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楞頭青小子到天盆鎮落戶,大家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都認為這個人腦子裏有病。大家看這些人在這狹小的小道進進出出地搬東西,都不由地替他們搖頭宛惜不已,反倒覺得他們很可憐。因為據他們所知,以前天盆鎮的居民每天過著“麵朝黃土,背靠天”的簡單農耕生活,並無其它經濟來源,顆粒無收的情況時有發生,孩子們也被經常餓得哇哇直叫;不得已原先的居民才被迫遷移的。隻是不知道這桐鵬誌灌了什麽黃湯,一時頭腦發熱幹起這等荒唐事來。大家看著這些從遠方來的古怪的人進進出出地搬東西,心裏替他們捏了一把汗,暗地裏把棺材都準備好了。可令大家奇怪的是,就這麽悄悄地幾年過去了,桐鵬誌和他的家眷不僅沒有和他們想的那樣被餓死,看上去還過得相當不錯,在黃昏的時候,有時他們還可以聽到孩子清脆的啼哭聲從深山處傳來,讓人聽了心裏著實歡喜。大家都覺得很奇怪,幾個大膽的人忍不住悄悄溜進天盆鎮看看究竟。看著這個新的天盆鎮,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嗬,這哪是以前的那個什麽又破又爛的天盆鎮啊,分明是人間的天堂啊。山上,依據山的走勢被種上了很多不知名的喬木,雖是剛種上去的,看起來是那麽弱不禁風的樣子,但已有了小樹林的規模,看上去綠鬱鬱的,讓人特別舒服。山腳下,幾個簡單的農舍零星地分布著,連接它們的主要通道就是河的正上方的小竹橋。小竹橋的盡頭各是一個用竹子搭起來的小屋,小竹屋的旁邊則是大片大片的桃樹。桃樹的周圍則是被規劃的很整齊的田園,種著各種農作物。而那條河也比以前寬了許多,蜿延著穿過整個村落。河的兩岸被種滿了蓮藕,微風吹過亭亭的葉子,仿佛一塊綠油光布被人揭開而又合上,人的心也被撩撥地忽上忽下,真想看看蓮藕綠油油的葉子下藏著什麽東西。再往裏走,不一會兒他們就看到了那條瀑布。清得發綠的水從山腰傾瀉下來,砸到怪石嶙峋的山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仿佛千軍萬馬向你奔來,讓你站在瀑布邊上有一種限些被推下水的錯覺。微風吹來,瀑布砸在山石上濺起的水花不規則地砸在身上,既使你是再堅強的人,你心中徒生的膽怯也讓你變得脆弱無比。更令他們嘖嘖稱奇的是,瀑布流下的水都經過一個天然的石環才流向遠處。似乎有肥大的鯉魚從水麵上一躍而起,然後便不見了。人們就這樣看著這人間仙境,久久不能說出一句話來。在這神秘的村莊生存,世界萬物好象都有了生命,不經意間就會有人跟你聊天。他們就這樣傻傻站著,久久不能動彈。似乎有人在叫你,可抬起頭卻不見人,低下頭又有人叫,抬起頭還是不見人。這樣反複幾次,任憑再膽大的人,心裏也是毛毛的,怎麽也站不住。所以,當桐鵬誌的一個家丁朝他們打招唿,他們嚇得慌不擇路地逃了。後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人們再也不敢踏進桐家寨半步。凡是去過桐家寨的人都知道,桐家寨有妖精,會大白天出來叫人的名字,然後拖到林子深處吃人腦髓。於是,人們便對它望而卻步。就這樣,在那之後近十幾年的時間內,不管是天盆鎮也好,不管是桐家寨也罷,人們都不願再提及它,似乎真要遺忘它。隻是,大山深處的人們卻依舊生活著,生生不息地生活著,並沒有因人們的遺忘而停止過日子。兒子大了生孫子,孫子大了再生重孫子…生生不息地繁衍著;爺爺死了兒子死,兒子死了孫子死,孫子死了重孫子死…生命就這樣消亡和新生。就這樣,新生代替死亡,生命的輪迴也在不間斷地向前緩慢進行著。­;其實,桐家寨壓根就沒什麽鬼怪,隻是那些村民進寨後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再者,又怕這事傳出去別人恥笑自己,這才編了一些故事誇大自己的能耐,順便編排編排桐家寨。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桐家寨人依舊與世無爭的過這自給自足的生活,並沒有因外界社會給他們傳播各種謠言而改變什麽。春去秋來,轉眼間十年光陰就在談指揮笑間匆匆而過。昔日哭哭啼啼的桐青雲和他的其他兄弟也漸漸長大成人。公元1800年,桐青雲18歲。18歲的桐青雲眉青目秀、相貌堂堂,是桐鵬誌最為器重的兒子。較之桐青雲的其他兄弟,桐青雲看上去更飄逸脫俗些。才學方麵,桐青雲更是了得,在眾兄弟中更是出類拔粹,小小年紀就滿腹經綸,被桐鵬誌驚為天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紀就是皇上親點的狀元,最後官至禮部尚書。這是桐家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隨著桐青雲的不斷升遷,桐家寨又一次以其獨特而又神秘的姿態進入人們的視野,被人們所稱道。在桐青雲死後近百年的時間內,鄰村的村民們更是把桐家寨視為人間的天堂。桐青雲為官期間,有不少人看著從東南角的小道上進進出出的各種大轎,看到各色人等穿著各種顏色鮮豔的服飾拜會桐青雲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無比羨慕的神色,品咂著幻想給他們製造的各種快感。桐青雲做禮部尚書的第三十個年頭,桐一天,因連續幾天陰雨綿綿的關係,一向身體很好的已年愈花甲的桐鵬誌走小竹橋的時候不慎摔倒,立不能言,還未說一句話就一命嗚唿了。辦完喪事,桐青雲坐在他父親生前住過的房子裏小憩,突然想想人生在世就這麽短短幾十年,恍恍惚惚如在夢中一般,毫無質感;變幻太多,誰也不能預測自己下一秒會麵對什麽。——人生太虛幻了。如此一想,他的心也變得懶懶的。再加上自己也在官場沉沉浮浮三十餘載,早已看慣了官場爾虞我詐的黑暗麵,遂有了退隱之意。再者,所謂“伴君如伴虎”,倘若自己稍有不慎落個什麽把柄再被編排個罪名,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全家男女老少的性命還要不要?如此沉吟了半日,便起了個折子,以“老母年事已高,身邊並無其他子嗣照顧”為由,乞告老還鄉。皇上甚惜其才,隱隱有不允之意,怎奈桐青雲去意已決,隻得準奏。臨行時分,皇上賜他一件蟒袍作為禮物,以示體恤愛臣之意。帝隨大軍將桐青雲至桐家寨入口處,攜其手垂淚曰:“今日一別,我們君臣再無相見之日矣!愛卿此番一去,吾亦失去一左右臂矣!”如此說了一番,並許諾桐家寨可以另起法令,不必受外界法律約束;另外,他還承諾沒他命令,外界人不得踏入寨子半步。桐青雲聽了皇上的話,亦不勝傷感,欲伏身拜謝隆恩,帝含淚不允。君臣二人就此草草揮淚一別。桐家後人為了記住這件事,便把東南角的出入小道命名為“別君道”,別君道旁邊亦建了一個小亭,亦叫什麽“別君亭”。­;

    原來,蟒袍雖是文武將相等高貴身份的人所通用的禮服,但因其著裝者的地位不同,其款式等亦不相同,以此來示尊卑之分。古代,皇上所著禮服被稱做“龍袍”。龍袍的款式盡顯帝王非凡氣質。其袍有用金絲繡成龍、江河、日出等圖案,色調以黃色為主。文武將相所用禮服,其袍因與至尊所禦袍相肖,因其減一爪,故名“蟒袍”。嚴格說,桐青雲所持蟒袍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蟒袍,亦與傳統意義上的蟒袍有些區別。原來,桐青雲打算直截與帝辭別後離開的,隻是帝不舍,遂準備給一件龍袍作為離別禮物贈予桐青雲。桐青雲久久跪地苦叩不起,帝隻得收了成命,改減一爪的一個小骨,桐青雲這才叩首謝恩。桐青雲所持“蟒袍”乃帝王所賜,其尊貴本就不言而喻,再加上此蟒袍有如此傳奇的典故,所以每個桐家子孫更覺榮耀。桐青雲受皇上如此憐愛,這對桐家人來說,是享受過的最高待遇和榮膺。在此之後,桐家子孫沒有一個可以超越他的,所以桐家子孫談起桐青雲亦是風采飛揚。為了紀念這位了不起的祖先,他們為桐青雲塑了一尊身著蟒袍、身佩藍田玉的塑像,以此表達他們對這位了不起的祖先的仰慕之情。­;當初桐家搬到天盆鎮至今已有近兩百年的曆史了。經過這麽漫長的歲月,桐家子孫已毫無桐鵬誌當年的膽識和奮鬥的氣力,竟一代不如一代了。除了第二代桐青雲以外,桐家子孫第二個人可以超越桐鵬誌。尤其是第四代桐奮強之後,當初桐家人所具有的靈氣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竟被眾人所恥笑,真是可歎可恨。

    作為桐家的第四代,我想,桐奮強有足夠的理由讓他為自己的某些行為汗顏和懺悔。因為就是因為他,這才使桐家人最後四分五裂有了可能。桐奮強長大成人的時候,桐鵬誌和桐青雲早已作古,第三代桐江鴻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桐江鵬膝下就這麽一個獨子,所以對他更憐愛一些。日子久了,桐奮強漸漸染上了紈絝子弟好吃懶做、揮金如土的惡習,更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很快,桐家偌大的產業就這麽讓他幾乎揮霍一空。最拮據的時候,桐家寨人竟把山上的草籽碾成粉,做成各種麵食充饑。桐家寨的其他族人見桐家近百年的家業毀於一旦,他們主張分家。於是,一夜之間桐家四分五裂,除桐奮強一族人還留在桐家寨之外,桐家的其他族人紛紛走出寨子另謀發展。昔日,曾輝煌無限的桐家寨人就這樣毫無興旺的氣數。桐奮強死後,迫於生存,第五代桐興旺和第六代桐家國被迫到處攬工做苦力。日子雖苦些,但因桐興旺父子能吃苦,所以桐家的產業又豐厚了些。到了1925年,第七代桐富強出生的時候,桐家寨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又被翻修了一遍,桐家又漸漸顯出興旺的氣息來。隻是要迴到桐青雲時代的鼎盛時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1925年,這也距桐家人到當初的天盆鎮已有近二百年了。在這期間,桐家經曆過大起大落的幾次波折後,也漸漸趨於平靜。隻是封閉自守的桐家寨人並沒有從自己的幻景中清醒過來,仍做著他們的美夢,過著簡單的農耕生活。1940年,桐家國有了自己的第二個兒子桐富雲。也就是這個桐富雲才真正起到了推動桐童的悲劇向更多變數的方向發展。­;

    桐富強出生於1925年臘月十八,因桐家又經曆了一些動蕩的歲月,再加上時局很亂,做一些生計的營生也是困難重重,於是桐家國也放棄了經商,繼續幹苦力。每天幹活下來,想想桐家人昔日的輝煌,桐家國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希望桐家的這個子孫能給桐家帶來興旺,故給桐富強起了這個名字。桐富強為人忠厚,再加上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等原因,桐家國不是很喜,於是他對桐富強也是冷淡得要死,更是對妻子馮氏愛理不理的。因一件小事,桐家國和妻子馮氏發生爭執,情急之下,桐家國不小心踢到馮氏已經懷孕三個月的肚子上,遂造成馮氏流產。在那以後的十五年的日子裏,馮氏因不間斷習慣性流產,所以除桐富強外,桐家國膝下再無子嗣,桐家國也看桐富強順眼了些,不過他對這個一錐子紮不出半點聲的兒子還是心有餘悸的。後來,在一位雲遊神醫的幫助下,馮氏才懷上了桐富雲。桐富雲七歲的時候,桐富強已經二十二了。在媒人的撮合下,他娶了鄰村張家的三小姐。桐富雲八歲的時候,桐家國因病去世了,一年後,馮氏也撒手西去。如此,桐富雲一年內死了兩個至親的人,衣食無著。可喜的是,張氏心地善良,視桐富雲為己出,世人見了,無不稱讚。好歹,桐富雲也是知恩圖報的,對張氏也是尊敬異常,張氏的話也似金言玉律,他更是不敢杵逆。

    桐富強總共有四個兒子:大兒子叫桐少磊,上大學後不知去向。二兒子桐少雄,三兒子桐少雲,四兒子桐少龍 。桐少龍十歲的時候,桐少磊剛考上什麽醫科大學。張氏怕委屈了孩子,遂湊夠一大筆款子讓他好好上大學。不承望,桐少磊上學後不久,學校方麵便下達通知,說桐少磊“無故失蹤數月,已無法再查其下落。”張氏一個弱女子,隻得忍氣吞聲,偷偷落了幾把淚,便斷了想桐少磊的念想,隻是暗暗差人查訪而已。不過,有人傳言桐少磊被人拐走了,也有人說他被人用亂石打死了,一時間傳言滿天飛,張氏也不理論什麽,隻是在夜深的時候偷偷流幾把淚而已。桐少雄像他老子,不大說話,不喜與人交往;和他二哥不同,桐少雲則是個話匣子,開了口就沒停的時候。老四桐少龍最喜歡唱歌,桐童最早的音樂老師就是他。桐少龍四歲的時候,一天,桐富強下完地迴家後,吃了一碗冷飯便嚷著肚子痛,不一會兒就斷氣了。年輕的張氏隻好一個人帶著這些小毛孩子過活。那個時侯,桐富雲家也是最困難最需要錢的時候,也不能相幫些什麽。桐富雲的第二個孩子和桐少龍一般大小,所以因為這些小毛孩子,張氏和她的妯娌李氏的關係也緊張了好些日子。後來,孩子們也一天天大了,張氏的日子才慢慢好過了起來。先是桐少雄娶了尹氏,不到半年便有了一對雙胞胎桐天星和桐天飛,考研後便再也沒有迴家。後來,他們把桐少雄夫婦也接到了外地。再過了幾年,桐少雄也迴到桐家灣養老,幫忙看他的孫子,享受天倫。桐少雲娶了江氏,也有了三個孩子,兩男一女。男的桐勤勤和桐曉峰都剛成家,女的也在上高中。桐少龍和桐童玩得最好,叔侄二人經常在一起廝玩,毫無叔侄的章法。不過,自從桐童上高中桐少龍有了自己的孩子後,他們也漸漸生疏起來。不過,因桐童長得很像桐少磊,再加上桐童這孩子伶俐,深得張氏寵愛,視桐童比自己的親孫子都親。所以,桐少雄他們都對桐童很好,都視桐童為己出。有些時候,桐童甚至看到他們比看到桐鐵柱他們都親,心事也願意給他們談。

    桐富雲有三個兒子:桐鐵柱、桐心柱、桐瘍柱。桐鐵柱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和他不同,妻子素花則不讓須眉,他們家的事由素花說了算。桐鐵柱共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分別是:桐童、桐建斌和桐櫻花。桐建斌像他老子,也是沒有主見的人。桐童我們已經很清楚了,十足是一個怪胎;桐櫻花最像她媽,心直口快,腦子都靈活,全家人都怕她,什麽話遇到桐櫻花就不敢說了。桐櫻花最喜和他二哥交往,桐童也是最愛她,什麽話也對她一人說,這也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桐心柱比他哥哥小4歲,平時好吃懶做,娶了個王氏更成了捅事的簍子,天天生是非,攪得整個家族不得安寧。他們膝下有三子,分別是:桐家嘉、桐嘉興、桐家偉。桐瘍柱是個賭徒,大把大把地贏錢,也大把大把地輸錢,今天他或許有好幾萬,明天他或許就會欠他好十幾萬,是禁不住的。好歹他的老婆也是及其寵他的,隻要家裏不缺錢花,她也懶得計較,天天抱著她的馨華和馨雨到處打麻將。因此她和桐瘍柱被族人稱作“麻將夫妻”。

    2005年10月25日,桐家寨被政府更名為“桐家灣”。這個非同尋常的日子,也是張氏的八十歲大壽。一大早,桐少雄就開始打點,準備張氏的壽辰。桐少龍夫婦也跟著他大哥忙碌著。桐少雲夫婦則負責通知家族的其他人,幫忙接待他們。等大家忙得差不多了,桐富雲他們那一大家子才慢慢走過來。張氏看著桐富雲,本來還有說有笑的她,一下子變得沉默下來,隻是瞅著桐富雲不說話,一步打招唿。桐富雲趕緊走過去,一邊拉著張氏一口連著一口地叫張氏“老嫂子”,一邊扭著頭東張西望。張氏看了他一眼,嘴裏哼了一聲;看見李氏後,她馬上轉怒為喜,拉著李氏要她坐在自己旁邊和自己拉家常。桐富雲見他嫂子隻是拉著李氏說話,對自己竟不理不睬,老臉有些掛不住,隻得陪笑站著。張氏並不理會尷尬的桐富雲,依舊和李氏聊天。桐童那時候剛經曆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打擊,所以等看完書後,他才蠟黃著臉拜見張氏。張氏見桐童走了過來,趕緊停止和李氏的談話,趕緊把桐童摟在懷裏摩挲著:“瘦了,瘦了!趕緊叫你媽給你補營養,要不將來還有哪個女孩子敢嫁給你呢。”桐童依舊不說話,隻是看著張氏輕輕地笑。張氏看桐童這個樣子,便拉著桐童的手對李氏笑著說:“還是跟雄娃子一樣,半天也榨不出一句話來。這樣下去可不行,你也好好想想法子,要不他娶媳婦都是問題。現在這個社會,誰還和他一樣啊。”李氏見她嫂子這麽喜歡桐童,知道自己現在說話張氏也聽不進去,隻得訕訕著告辭。張氏也不挽留,仍拉著桐童要他和自己說話。桐童見他奶奶走了,這才拉著張氏的胳膊“大奶奶”“大奶奶”地叫個不停。張氏見桐童這樣,戳著他的鼻子笑罵:“鬼孫子,還是這麽膽小,以後可怎麽辦啊!”桐童聽了,也不答言,順手剝了一塊糖放在張氏嘴裏,張氏又樂嗬嗬地笑了。

    “桐童,你怎麽還是這麽不聽話!你這像什麽樣子!還不趕緊給其他人幫忙去?!”正在相幫其他人的素花見桐童這麽纏鬧張氏,趕緊勸阻。“就給老娘有個欺負娃娃的本事!你要是心疼我,你就少說兩句,我就算謝天謝地了。隻怕你是打著老娘的幌子欺負我們家的桐娃子吧?!桐童,你今天就別走,看那個死娼婦敢怎麽整你?!”張氏見桐母這麽說桐童,她怕桐童受了驚嚇,趕緊摟著桐童罵桐母。桐母本就心疼桐童,不願讓他多幹活,如今又見張氏這麽愛他,也就笑了笑,沒了言語。“素花,你也別忙了!如今得了個空兒,咱們娘倆說說話也是好的。”張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桐母坐下來陪陪她。桐母見張氏不似往日,於是解下圍裙和張氏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起天來。此時的桐童也沒了言語,隻是站在張氏後麵,輕輕替張氏捶背。

    “喲,桐童來了!昨天晚上又熬夜了吧?!三更天的時候,我起床還見他屋子裏亮著燈呢。學習是好事,可還是要講究個方法,三兩天把身子搞垮了,那就得不償失了。”正當桐母她們聊得起勁時,從後麵傳來桐少雲爽朗的叫聲差點把三個人嚇一大跳。桐童見他三大來了,一時又拘謹起來,行動又不那麽自然了。“看你那猴急樣,小心嚇著孩子!”張氏知道桐童又被嚇著了,不滿地朝桐少雲抱怨。“桐童這慫孩子還是這麽膽小!——可不是嗎,我和他爸老勸他注意休息他就是不聽!”桐母見張氏這麽說桐少雲,她怕桐少雲臉上掛不住,隻得如此解圍。“三大,你那邊人手夠不,要不要我過去幫忙?”桐童見他三大碰了他大奶奶的軟釘子,又見他母親這麽尷尬地替他三大解圍,知道自己又闖禍了,想想呆在此地隻能讓他三大更尷尬,心裏一時羞愧,便想出這個方法替大家解圍,這才忸怩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桐少雲。“嗯。。。。人不太多。。。幫幫忙敢情是好的。”桐少雲本被她母親這麽頂撞,心裏很不自在,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如今雖有桐母替他解圍,他的心裏還是有些芥蒂的,現在再聽桐童如此給自己台階下,隻得順著桐童的話這麽說。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看見他母親的時候,他的表情還是很不自然,隻得看著正在變色的張氏,如此支吾著迴答。“哼,就知道你鬼孫子打這種歪主意!是不是看你娘我過得好一些,你的心裏就不舒服?!老娘好不容易高興這一陣子,你這個臭小子看了就眼紅!地方這麽大、人這麽多,是不是這個地方就有桐童一個人?!那麽多的人可以支,你偏不支,就支桐童,你安的什麽心?!”張氏本就不這麽喜歡老三,看不慣老三的輕狂樣,平日裏又想老三也上了一把年紀了,礙於麵子不便發作;如今見老三又在自己麵前這麽無禮,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如今又勾起往事,心裏本是沒有氣的,倒又添了幾分氣,於是聽了桐少雲的話後勃然大怒,指著老三的鼻子破口大罵。“大媽,少雲哥也不是這個意思,反正桐童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忙一下也是好的。。。。”桐母見桐少雲被他母親張氏訓得毫無招架之力,也小心翼翼地替桐少雲幫腔。“你閉嘴,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張氏又朝桐母罵了一句,桐母便馬上沒聲了,趕緊向桐童投去求救的目光。“大奶奶,這可是您的不對了。您心疼我是對的,可您也得看看時間對不對?看著眾人忙裏忙出的,以我的性格,我能做下來和你安心聊天嗎?再者,三大說的也是事實,並不是要存心惹您生氣的;他好歹也是您的兒子,也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您這麽訓他,他的臉上還怎麽能掛得住?!您本來是為了我好,不願讓我太勞累,可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訓他,反而讓我也無地自容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所以,依我看這件事竟是您的不對了。大奶奶,要不這樣,我先過去給他們幫幫忙,等他們人手夠了,我再過來陪您,您看怎麽樣?”張氏聽了桐童的話,又沉吟了半日,似乎也明白了些,這才對桐少雲惡狠狠地說:“這次看在桐童的麵上放過你,下次仔細!”桐少雲見他母親這麽說,心裏雖委屈,嘴上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悻悻領著桐童走了。桐童見他三大這樣,知道自己又讓三大受委屈了,想道歉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得悶悶地跟在他三大後麵。一路過來,叔侄二人無話。

    看著桐童漸漸遠去的身影,張氏又忍不住掉下淚來。桐母見她這樣,又不能深勸,值得拍了拍她的手,默默陪她坐著。“唉,大媽的苦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才理解!這童娃子長得越來越像磊娃子了,看了他就仿佛看見了磊娃子,我的心裏怎麽能不難受?!自從你磊哥上學發生意外後,大媽心裏老覺得堵堵的,老覺得對不起他!大媽每次想起你磊哥在外背井離鄉地受罪,大媽就恨不得殺了自己!你少雲哥是無辜的,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對他發火。不知為什麽,大媽老覺得是我和這些慫孩子才讓你磊哥沒了的。大媽心裏老是覺得不安,老想贖罪,就是不知道該向誰贖罪!於是,大媽就恨,恨老三,恨老四,恨所有的娃娃!後來有了桐童後,大媽心裏才好受了些,因為桐童最像我的磊娃——好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出於私心,大媽就喜歡桐童,打心眼裏喜歡!桐童什麽都是好的,包括他有時候忍不住罵我‘妖老婆子’的時候。唉,細細想想,這幾年還虧桐童陪我了,否則我早活不下去了。這也難怪,我私下裏還在琢磨,為什麽這麽多的孩子偏偏桐童和他大爹最像。無論模樣還是舉止,嗬嗬,沒話說。。。。唉,說起磊娃子。。。。。那年,自從他走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也不敢在別人麵前哭,隻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幾把淚。那個挨千刀的畜生,他就不想我麽?。。。。。慢慢地,看著童娃子長大了,我的心裏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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