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寧長公主去帝陵祭祖祈福是朝中大事,然而在路上卻遇到了刺殺,這個消息傳迴長安的時候,滿朝皆驚。


    雖然乾寧攝政一事一直爭議不斷,想要將乾寧除之而後快的也大有人在,朝廷中人多少都有預料,乾寧遇到刺殺是遲早的事情,可是當這一天真的擺在麵前,而且容珂還因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時候,朝臣們都有些迴不過神。


    莫非,她就這樣死了?


    丞相們不相信,夏太後不相信,就連崔太後也不相信。


    崔太後悄悄囑咐家裏人:“你們多派人手去山崖下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總覺得這樁事不會這樣簡單。”


    “乾寧自掉下去後就再沒有消息,這幾天的雪這麽大,就算她落崖後沒死,這些天缺衣少食,她身上還帶著傷,凍也該凍死了。”


    崔太後也知道一個重傷之人落入雪崖,存活的幾率小之又小,可是崔太後總覺得心裏不踏實:“謹慎些總不會有錯,當天承羲侯不是也跟著摔下去了麽,這終究是個變數,你們再仔細找找。對了,這幾天動作快些,將風頭引到江安王那邊去。刺殺先帝指定的攝政之人,這大逆不道的罪名足夠他們喝一壺了,何況他們也不冤。”


    崔太後等著一刻已經許久了。吳太後和江安王雖然是個空架子,但是這幾人一日不除,崔太後在宮中就一日不得安生。崔太後從程慧真那裏得知了這場大雪和刺殺的事情,她心裏有了準備,之後稍微找一找,果然順藤摸出了和靜郡主和吳太後欲對容珂動手的事情。崔太後得知了這等驚天秘密,卻一直不動神色,直等到雪災發生,容珂離京,吳太後、和靜郡主安排的刺殺如期發生,崔太後和崔家才像是潛藏的毒蛇一般,伺機竄出,給和靜等人致命一擊,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說起來也是和靜走運,這場刺殺布置的粗糙,若不是容珂身邊的女官突然發難,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恐怕這次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崔太後都沒想到,這樣粗糙的謀劃,竟然真讓和靜得手了。雖然沒有將容珂當場斃命,可是這種雪天掉到懸崖底下,和死也沒差什麽了。崔太後至今都沒有查出來向卉為何反水,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崔太後隻關心主要人物,至於向卉,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還理她做什麽?


    容珂失蹤後,後宮中的氛圍頗為怪異,夏太後整日吃齋念佛,祈禱女兒平安,吳太後與和靜郡主則暗暗欣喜,得意於計劃成功,然而還沒等她們得意夠,就被崔太後狠狠咬了一口。崔家抖出江安王一係謀害公主的證據,聯合眾世家向吳太後施壓,讓吳太後處置江安王。江安王是吳太後辛辛苦苦養這麽大的,吳太後將江安王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如何肯處置愛孫?


    崔太後終於撕開麵具,衝吳太後露出獠牙。吳太後被崔太後這一手打的猝不及防,氣急攻心,當時就氣暈過去了。等這位三朝老太後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怒罵兒媳心腸險惡。


    乾寧公主遇刺一事還沒有了結,緊接著又鬧出江安王預謀殺害攝政公主的事情,吳家和崔家為此撕得火熱。這些事一環接一環,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個朝堂都被攪的不得安生。


    吳太後在宮中罵的正酣,長安城外,一架馬車停在城門,他們自稱是外地的商戶,拖家帶口來長安做生意。


    永和宮裏,程慧真心裏有事,早早就出宮去了。


    鬆雪過來的時候正好撞上程慧真,她看著程慧真的背影,問:“今日她怎麽走的這樣早?”


    “明日該程女官休息,可能她急著出宮見家人吧。”


    鬆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隨行的小宮女撅起嘴,不悅道:“公主不過幾天不在,她們一個個心都大了。其他人就不說了,程女官是公主從民間選拔過來的,公主對她可謂恩重如山,可是她這幾日卻時常往崔太後宮裏跑,真是不識別體統,恩將仇報。”


    “住口。”鬆雪喝斥,“這些話不許再提。去做你的事罷。”


    小宮女雖然不情願,但終究乖乖閉上了嘴。等把其他人打發走後,鬆雪憂慮地歎了口氣。


    這幾日宮中人心惶惶,永和宮更甚。皇帝已經被嚴密地保護起來,夏太後親自守著小皇帝,一邊還在源源不斷地派人出去,想要找到容珂的消息。另外兩宮太後明刀暗箭不斷,宮人們夾在中間,都惶惶然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從乾寧失蹤後,諾大的皇宮恍如一座被抽去主心骨的樓閣,一推即崩。永和宮是乾寧在宮中的宮殿,人心渙散最為嚴重,這幾日鬆雪和明月幾個大宮女嚴格約束著下頭的宮女太監,表麵上看起來平靜如常,但是鬆雪卻知道,下麵人心思浮動的厲害。好些人已經在打探其他宮的門路,好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程慧真隻是其中做的最明顯的一個罷了。


    不過好在現今還沒有人敢動永和宮,容珂在許多人心中都是一個極為忌憚的存在,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大家都不願意貿然將事情做絕,所以永和宮還算安穩,鬆雪幾人再嚴厲一些,還能勉強撐起永和宮的派頭。


    但是僅靠著容珂的積威,她們又能撐多久呢?鬆雪心裏憂慮極了,她們的乾寧殿下,到底在哪兒啊?


    程慧真走出宮門後,不自覺地長長吸了口氣。


    她可算出來了,這幾日宮中人心惶惶,明麵上一切如常,暗地裏卻有好幾股勢力拚殺,程慧真每在宮裏多待一刻,都覺得心驚肉跳,無法唿吸。好在一切都快要結束了,程慧真現在就指望著崔太後快些成功,一舉扳倒江安王和吳太後,這樣程慧真就能靠著功勞得個好歸宿,從此過安生日子,再也不入宮活受罪。


    程慧真心裏暗暗算著,今日已經是二月二十七了,她記得去年是二月初出事,如今她的死期已過,她終於改變了前世的命運。


    程慧真心中極是感動,她雙手合十,低聲祈禱:“謝佛神保佑,讓我度過了死劫。既然佛祖有眼,那不妨再保佑我一次,就讓乾寧公主別在迴來了。”


    心裏念叨了一會後,程慧真的心情漸漸穩定下來。沒錯的,她去年就是二月初出事,如今已經是二月末了,她還是好好活著。既然她能平安度過死劫,說明這一世的軌跡已經被她改變了,她和崔太後的謀劃,成功了。


    她竟然殺死了聲名赫赫的乾寧公主!程慧真激動的手指都在抖,她就知道,蒼天終究是向著她的。大事已成,接下來這等著崔太後扳倒吳太後和江安王,然後扶持著鄭王即位。到時候,她程慧真就是頭號功臣。


    程慧真越想心裏越美,她正自己偷偷樂嗬,突然馬車停了。


    “怎麽了?”程慧真半掀開簾子,不悅地問道。


    “娘子,定勇侯府的人找您。”


    定勇侯府的人?程慧真猜測多半是吳君茹,她有些奇怪,吳君茹找她做什麽?


    程慧真還沒進家門就被帶到了定勇侯府。程慧真見了吳君茹就問:“你找我前來何事?”


    “今日和靜郡主送來了帖子,邀請我帶著定勇侯府的娘子們去做客。”


    聽完這話,程慧真皺眉:“這種風口浪尖,她居然還敢宴客?”


    “可不是麽。”吳君茹歎氣,“和靜郡主設宴邀請長安裏的人家賞雪。”


    江安王一事正鬧得沸沸揚揚,這種時候,和靜郡主作為江安王的胞姐,大肆宴請不說,還用的是賞雪的名頭,這其中的意思就很耐人尋味了。


    “多半是她聽了這段時間的傳言,想替江安王造勢,這才故意設宴吧。”吳君茹答道。乾寧就是在為雪災祈福的路上遇了刺,而和靜邀請眾人去府上賞雪……這著實微妙。


    程慧真感歎:“她還真是膽大。”


    何止膽大,這簡直是狂妄。


    吳君茹也甚為感慨,心中還很是怨懟:“誰讓人家有吳太後撐腰呢。聽說今日有人提起了江安王涉嫌謀害乾寧一事,證據明明白白擺到了朝堂上。乾寧雖然是個女子,但多少都是輔政人選,江安王再尊貴也得去刑部走一遭,好歹裝個樣子。可是吳太後不肯,她不許任何人帶走江安王,誰去罵誰。吳太後是高祖的母親,三朝太後,誰敢頂撞她啊!這不是,崔太後費了這麽大勁,明明占著理,卻不能拿江安王怎麽樣。”


    “這……”程慧真覺得不可思議,“她是堂堂太後,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誰說不是呢。人越老越是偏執,眼睛裏隻有自己的寶貝孫子孫女,連理都不講了。其他王爺皇子同樣是她的血脈,她卻獨獨看重江安王,予取予求,一心替江安王籌謀,和靜郡主這樣胡鬧,她連一句話都不說。我看在她眼裏,和靜郡主和江安王做什麽都是對的。”


    吳君茹心中沉重,她因著通報消息一事,漸漸在崔太後跟前露了臉。吳君茹想要更進一步,成為崔太後身邊的紅人,所以格外關注乾寧遇刺一事的進展。眼看大事就要告成,偏偏吳太後梗在其中,無理取鬧。吳太後終究位高威重,她是三朝太後,沒人敢和吳太後說重話,所以就算崔太後將證據抖露出來,隻要吳太後不點頭,他們還是不敢拿江安王怎麽樣。


    都已經做到這一步,誰能甘心。


    程慧真也失望地歎氣。程慧真頗得老夫人寵愛,平日裏老夫人向著她,無原則地維護自家晚輩,程慧真從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直到這種事發生別人身上,她才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說這些也沒用,崔太後和崔家總能想到辦法的,實在不行就慢慢磨吧。過幾日和靜郡主的宴會,你隨我一起去吧。這位的臉麵,我們還是要給的。”吳君茹說。


    不光是定勇侯府,其他公侯家的夫人小姐也都不敢墮和靜的麵子。這一日來了很多人,和靜郡主頭上簪著鮮花,手臂間挽著大紅色的披帛,淡笑著聽其他人奉承。江安王也在席上,端著酒杯在人群中周旋。因為和靜設宴,吳太後特意撥了自己身邊最有臉麵的太監過來,陪著江安王身邊敬酒。張公公是太後身邊的人,宮裏宮外誰都要給三分薄麵,眾人看到這位公公親自過來給江安王撐場麵,當下還哪裏敢提刺殺一事,都樂嗬嗬地去給江安王請安敬酒。


    這場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直到宵禁都燈火通明,歌舞不息。和靜喝了許多,此刻臉色酡紅,眼波流轉,越顯媚色,不少人都忍不住朝這個方向看。和靜心中很是得意,她又喝了一杯,剛剛放下酒樽,就看到一個人捧著張帖子跑了過來。


    “郡主,這是外麵遞來的拜帖。”


    “都已經宵禁了,還有誰遞帖子?”和靜不肯伸手去拿,而是說道,“打發他們出去,我的宴會豈是什麽人都能來的?”


    “和靜姑姑竟然這樣不留情麵。”一個聲音從院外傳來,隨即有一個人影跨過門檻,走到院門內來,“既然如此,我隻好不請自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天哪對不起大家,我昨天放在存稿箱,以為設了發表時間,今天有網了才發現沒有……是我的鍋,我今天晚上爭取再發一更出來,來彌補我的過錯(倒地痛哭)


    第108章 政變


    吳太後一心向著自己的孫子,連讓江安王去刑部走個過場都不肯。正好和靜也不滿這段時間的謠言, 幹脆迎風而上, 在風口浪尖的時候公開設宴, 好讓這些人都看看, 就算他們策劃了這場刺殺, 那又如何?


    為此, 吳太後還打發了自己身邊最有臉麵的張公公出來壓場子。前朝後宮很少有人不認識張公公,張公公在此, 和吳太後親臨也沒差什麽了。


    江安王被人敬了許多酒, 頭越來越暈, 張公公看江安王臉色不對, 問道:“郡王, 要不奴服侍您迴去休息吧?”


    江安王很是讚同,但是他看著麵前敬酒的人,又有些過意不去。張公公得到了答複,轉過身來, 立刻沒了麵對江安王時的卑躬屈膝, 變得頤指氣使:“郡王不想喝了, 你們迴去罷。”


    來人乃是朝廷命官, 此刻卻被一個閹人這樣唿喝, 周圍好些人臉色難看起來,可是想到此人的身份, 又隻能忍下來。


    “江安王身體要緊,屬下不敢叨饒。”沒人敢得罪江安王, 得罪了江安王就是得罪吳太後,就算現在受了屈辱,也隻能笑嗬嗬地應承下來,恭敬地送江安王離開。


    江安王由張公公陪著離開了,和靜郡主卻還在席上。她眼帶醉意,媚色撩人,正是得意的時候。侍女悄悄過來稟報:“郡主,郡王喝醉了,現在已經迴去休息了。”


    和靜點頭:“好。你們好生伺候著,不得怠慢。還有,記得把東西備好,事後盯著伺候的人喝下去。”


    這話說得直白又絕情,侍女聽了很是難為情,但還是熟練地應下:“奴明白。”


    和靜這才放心。她的弟弟是要做大事的,以後還要娶一門出身尊貴的正妻做助力,如何能被庶子絆住了腳。意外出一次就夠了,和靜絕不允許第二個意外發生。


    打發走侍女後,又有人拿瑣事來煩她。和靜很是不耐煩地說:“都已經宵禁了,還有誰遞帖子?打發他們出去,我的宴會豈是什麽人都能來的?”


    院外傳來一聲輕笑:“表姑竟然這樣不留情麵。”


    這個聲音!和靜神色一驚,眼神裏的醉意也如退潮一般散去。她忍不住站起身來,朝院門看去。


    此刻宴客廳裏還有許多人,婀娜的舞姬還在中央飛速旋轉著。此刻花廳裏的人看到和靜頗為失態地站起來,臉上的神情也很是不對,他們感到奇怪,也都停下動作,左右詢問發生了什麽。方才還喧鬧的花廳奇跡般地安靜下來。


    舞姬也停了下來,無所適從地站在屋子中央。眾人隨著和靜的目光朝外看去,隻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越過門檻,慢慢走到燈籠之下。


    昏黃的光照在對方臉上,花廳裏立刻爆發出高低起伏的驚唿聲:“乾寧長公主!”


    “她沒死?”


    眾人驚疑不定,現下誰還有心思喝酒,都放下酒杯,站起身退到一邊,靜待事情發展。和靜臉色已經難看至極,她用力甩了下寬大的袖擺,說道:“侄女要來,怎麽都不通知我這個姑姑一聲?你這樣不請自來,倒顯得我這個做長輩的失禮。”


    容珂慢慢走到花廳中,隨著容珂走近,其他人都自動讓開,從中間分出一條道來。


    她身上穿著黑色的廣袖深服,袖口和裙裾繡著紅色的花紋,這樣的穿戴既莊重又深沉,而容珂卻這樣年輕,白皙如玉,眉目極美,極端的碰撞之下,竟然有一種不可言說的美感。


    容珂一出現,和靜明顯感覺到壓力倍增,仿佛整個宴會的重量都集中到容珂那裏去了。容珂從人群中間穿過,一直走到最上首才停,她笑著看向和靜,說道:“和靜姑姑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還能出現在這裏?”


    “這是哪裏話。”和靜也不肯被比下去,挺起腰笑道,“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如今你能站在這兒,顯然隻是虛驚一場,這段時間都是誤會。不過你也真是的,明明自己什麽事都沒有,卻隻顧自己貪玩,不肯現身,白白惹得長輩著急。你說說,你這可是攝政長公主該做的事?”


    “姑姑這話說得真是有意思。那依姑姑之言,我這個攝政長公主應該做什麽呢?”容珂笑容不變,眼神卻漸漸尖銳,“是將意圖不軌之人全部格殺?還是大刀闊斧,整頓朝綱?”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問我做什麽?”和靜笑了笑,並不肯上套。


    “我離京期間,曾聽聞姑姑和祖母十分憂心,一心想替我報仇。讓長輩掛心,是我這個晚輩的不是,如今我已經迴來,自然不敢再讓長輩操勞。”


    這話說得平平常常,和靜郡主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眼睛四處掃了一眼,突然問道:“你虎口逃生很不容易,怎麽隻有你一人?”


    容珂對此卻輕輕一笑:“並不是我一人。”


    話音剛落,後院就傳來一聲尖叫,黑沉沉的後宅頓時亮起火光。和靜心中莫名有些不詳,她問:“這是怎麽迴事?是你搞出來的動靜?”


    容珂笑而不語,和靜神情已經變了,趕緊轉身去喚人:“來人,將護衛都叫來,我和靜郡主的地盤豈能任人撒野?”


    賓客都朝後退開,遠遠地靠在牆根,將和靜和容珂周圍空出好大一片地方來。也因如此,她們倆的一舉一動都很惹人注目。隻見和靜一臉冷酷地放了狠話,容珂卻還是一副風輕雲淡、淺笑盈盈的模樣,圍觀的人心裏都在想,乾寧公主到底是年紀輕臉嫩,壓不住場麵,這種場合還是被和靜郡主威懾住了。


    和靜見容珂不說話,以為她不敢頂撞,心裏也很是得意:“乾寧,我終究是你長輩,長幼尊卑不可亂,下次……”


    和靜郡主還沒來得及說清楚下次怎麽樣,夜空裏就傳來一個幾乎紮入雲霄的尖叫聲:“郡主,救命!”


    大門被砰的一聲撞開,黑沉沉的夜色裏,一群黑衣人出現在門外,幾乎要融入暗夜裏。


    他們也是一身黑衣,腰上掛著刀鞘,手上握著一柄細長的亮刀,在黑夜中反射著凜然的寒光。目光再往上移,能看到黑色的領口,以及,麵容上銀色的麵具。


    一群殺氣凜凜、來路不明的黑衣人,臉上覆著麵具,而他們的手下,正押著不久前剛剛離席的江安王。這種場麵出現在獵獵寒風中,幾乎算得上詭異了。


    和靜被狠狠嚇了一跳,等她看清為首那個人,更是膽顫:“明泰,你怎麽在這裏?”


    江安王似乎剛被叫醒,衣冠淩亂,此刻被一個銀麵人扣押著,長刀就橫在他脖頸口。他心中很是懊惱,長這麽大,何曾有人敢這樣對待他?他之前顧忌著郡王的顏麵,不肯開口唿救,現在看到了和靜郡主,他終於忍不住喊道:“阿姐,這些人是怎麽迴事?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和靜郡主看著橫在江安王頸前的刀,心都要跳出來了。她迴頭狠狠瞪著容珂:“這些是你的人?”


    容珂笑問:“你說呢?”


    “你大膽!”和靜暴怒,“你知道那是誰嗎?你竟然這樣對待他。還不快讓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放開他!”


    容珂聽了這話一點都沒惱,臉上的笑絲毫不變:“急什麽。我說了,我會親自揪出膽敢謀殺我的元兇,現在不過剛剛開始,和靜姑姑就沉不住氣了?”


    和靜氣得渾身都在抖,她用手指著這群黑衣銀麵的神秘人,對著自己的侍衛大喊:“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上去解救郡王!”


    侯府的侍衛立刻上前,有和靜郡主撐腰,他們有什麽好怕的。其中一個侍衛急於表現,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然而他剛剛靠近,就看到站在江安王左側的銀麵人將手扶到刀上,隨即一劃一勾,刀刃上就帶出一條血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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