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蕭英接連站到她這邊,吳君茹心裏這才舒坦了一些,但她可不是這樣熱衷名利的人,於是還推辭道:“婆母說哪裏話,我本就不在乎侯府爵位這些,隻要能在您麵前孝順,我就知足了。”


    老夫人心中大感熨帖,她當下就拉起吳君茹,兩人你來我往地表演起姑媳和睦來,蕭英心裏想著事情,自然沒耐心聽她們說這些,於是略微坐了坐就主動走了。


    蕭英走後,吳君茹也懶得再演戲,沒多久也告辭。等人都走空後,蕭老夫人把她的寶貝孫子蕭景虎叫過來,抱在懷裏念叨:“虎兒啊,你看你大兄不聽話,現在被打發到祠堂跪著了,你可不許這樣,一定要聽祖母的話,知道嗎?”


    蕭景虎乖乖點頭,老夫人喜的親了蕭景虎一口,又繼續喃喃:“可惜侯爵是你大伯的,要是你祖父在,就能讓我們虎兒當侯爺了……”


    蕭景鐸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為了自己身份所做出的一係列籌謀,居然被其他人當成他覬覦蕭英的侯位。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沒有這個父親,更別提繼承蕭英的侯位,蕭景鐸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站到和蕭英同等的高度,甚至更高,然後毫不留情地擊敗自己薄情好權的生父。


    這個目標一直紮根與蕭景鐸心中,然而今日,他跪在祠堂寥寥無幾的牌位前,卻突然覺得茫然。


    他明明在爭取本該屬於他的東西,卻被長輩罰跪祠堂,現在的他實在太過弱小,僅僅是聲張趙秀蘭的身份,非但要借公主之手成事,之後更要忍受蕭英和吳氏的遷怒。蕭景鐸再一次在心中詢問自己,他真的能打敗蕭英嗎?蕭英是開國功臣,是二品定勇侯,現在還在軍中任職,而他自己,卻年僅九歲,沒有親眷也沒有助力。這樣脆弱的他,要如何抗衡蕭英,甚至抗衡大世族吳家?


    蕭景鐸以前覺得隻要考中科舉,能入朝為官就好了,可是隨著他對官場了解的越多,他就越不安。儲夫子告訴他,先不說科考千中取一,就算僥幸考中科舉,朝中無人的寒門子弟也要從最底層的小官文吏開始做起,剩下的就隻能拚運氣,運氣好的話熬十年二十年,能留在京城做個四五品的官員,如果運氣不好,一輩子蹉跎在小吏崗位上也不奇怪。而世家子弟或者勳貴後人有家族蔭庇,不需要考試就能直接做官,在長輩的庇護下還可以步步高升,相比之下,沒有背景的寒門子弟想要發展仕途,實在是難上加難。


    蕭景鐸自然不覺得自己將來能靠門蔭,他沒有助力,一切都隻能靠自己。而他孤身一人,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成長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足以擊潰生父蕭英?


    蕭景鐸連著三天,都在祠堂思考這件事情。


    書房的課程不能耽誤,每日從儲夫子那裏下課後,蕭景鐸就自動來祠堂領罰。滿府人都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他,蕭景鐸置若罔聞,即使跪在祠堂,他也在抽空背誦當日的課業。


    然而第三日的時候,他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蕭景鐸正對著牌位默背《孝經》,突然門外傳來喧嘩聲,秋菊費力掙脫祠堂外看守的下人,滿臉是淚地撲到蕭景鐸麵前:“大郎君,你快迴去看看夫人,侯夫人去清澤院找夫人了!”


    吳氏去找母親?蕭景鐸立刻嚴肅起來,顧不得自己尚被罰跪,站起來就往外走。


    蕭景鐸快步往清澤院走,路上他抽空問秋菊:“怎麽迴事?她什麽時候來的,和母親說了什麽?”


    秋菊搖頭:“我不知道,侯夫人一來,我就趕緊跑出來找大郎君了。”


    蕭景鐸不再多問,飛快地朝清澤院趕去。


    清澤院內,吳君茹在正房裏轉了一圈,嫌棄地皺眉:“竟然這樣寒酸。”


    趙秀蘭滿麵病容地靠在塌上,還強撐著氣勢對吳君茹說道:“你來做什麽?”


    “侯爺說他八年前休了一個人,我來看看,這位八年前的出婦究竟是什麽模樣。”


    八年前?趙秀蘭苦笑,真是荒唐,八年前她剛剛生下鐸兒,正努力替蕭英孝順公婆操持家事,沒想到在蕭英嘴裏,竟然成了這番模樣。


    魏嬤嬤扶著吳君茹,搭話道:“老奴活了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沒規矩的事,既然八年前就已被夫家休棄,那為什麽到如今還住在夫家,甚至還指使兒子去爭奪爵位?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麽為好。”


    蕭景鐸特意瞞著趙秀蘭罰跪的事情,所以趙秀蘭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她低頭咳嗽了一陣,等稍微平定下來,就費力給兒子說話:“渾說。我從來沒有指使鐸兒,鐸兒也不是那樣的人。”


    吳君茹冷笑了一聲,道:“真是什麽好話都讓你說盡了,即使你不願意認也沒關係,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定勇侯府的正牌夫人是我,你那寶貝兒子的正經母親也是我,而你就算費盡心思,也什麽都拿不到。”


    吳君茹俯下身,盯著趙秀蘭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侯爺和老夫人已經說了,日後的世子之位隻能是我的兒子的。你說蕭景鐸日後一無所有,卻一輩子都得喊我母親,受我管製,我會不會讓他好過?”


    趙秀蘭氣急攻心,顫聲道:“你這個……”然而她隻開了個頭就說不下去了,趙秀蘭感到氣血上湧,喉口發甜,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再也說不出話來。


    吳君茹還想說些什麽刺激趙秀蘭,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院門被砰地一聲推開,吳君茹頗為遺憾地撇了撇嘴。


    蕭景鐸快步從祠堂跑迴清澤院,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吳君茹,他警惕地看向這個人:“你來做什麽?”


    “無趣。”吳君茹歎了口氣,道,“本夫人還要迴去處理侯府的事情,沒時間和你們耗。魏嬤嬤……”


    魏嬤嬤連忙上前一步,躬身道:“老奴在,夫人。”


    “我們走吧,我不想再和這些鄉下人共處一室了。”


    “是。”


    吳君茹由魏嬤嬤攙扶著往外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住身,側過身笑道:“我勸你們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侯夫人是我的,未來定勇侯這個爵位,也隻能是我兒子的,你們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就是,已被夫家休棄居然還好意思住在夫家,要是我,早就死了算了。”魏嬤嬤道。


    “你住嘴!”蕭景鐸喝道,然後他連忙去照看趙秀蘭,“母親,不要和她們計較,她們此行就是為了氣你,你可不要中了她們的圈套!”


    “哎,郎君請慎言。”魏嬤嬤裝模作樣地勸蕭景鐸,“大郎君,你已經不小了,基本的禮節還是要懂得。你的母親,隻有我們家小姐吳氏才能當,其他人可沒有這個資格。”


    果然,趙秀蘭聽了這句話更加氣憤,蕭景鐸顧不得反駁,趕緊給趙秀蘭拍背。秋菊也終於追了上來,她剛跑到院子裏就聽到趙秀蘭的咳嗽聲,秋菊著急地喚了聲:“夫人!”


    “大膽!”吳君茹猛地喝道,“侯府隻有我可以稱夫人,你一個小小婢女,居敢以下犯上。傳我的令,將這個賤婢貶為粗使丫頭,發配浣衣房,現在就將她給我拖出去!”


    馬上就有好幾個壯實的仆婦來拉秋菊,秋菊既氣又怕,尖叫著哭喊:“放開我,我不要出去……”


    仆婦不理會秋菊的掙紮,冷笑著就把秋菊製住,一時滿院子隻能聽到秋菊的哭聲。吳君茹帶著人站在院子裏,對此充耳不聞,今日她一定要折了蕭景鐸的羽翼,還真以為她吳君茹治不了他?


    正鬧騰著,一道聲音從後傳來,明明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秋菊的哭聲和仆婦的叫罵聲,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住手。”


    蕭景鐸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她們。


    “我看誰敢!”


    第18章 薄情


    仆婦們抓住秋菊的兩隻胳膊,本打算直接拖出去,卻突然聽到了蕭景鐸的聲音。她們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魏嬤嬤在旁邊呸了一聲,罵道:“愣什麽呢,還不快把這個賤婢拖走?”


    仆婦們如夢初醒,胳膊上正要使力,卻聽到蕭景鐸說:“我看誰敢!”


    少年還沒過變聲期,聲音還帶著些稚嫩,卻偏偏含著一股狠厲勁。仆婦的手上一下子脫了勁,她們虛虛駕著秋菊,不敢再動作。


    魏嬤嬤見自己的話不管用,氣得大罵,吳君茹也覺得沒麵子:“沒聽到我說什麽了嗎?你們還不行動?”


    “定勇侯夫人。”蕭景鐸從台階上走下來,慢慢對吳君茹說道,“你們吳家和蕭英串通起來,逼妻為妾、停妻另娶的事還沒洗幹淨呢,現在又敢犯事?在公主麵前我給你留著麵子,沒有多說,但是你以為,我真的不清楚這其中內幕嗎?非要我將你做下的這一切公諸於天下,撕碎吳家所謂的名聲,甚至帶累崔家,你才會長記性嗎?”


    蕭景鐸站在吳氏麵前,一字一頓地說:“別忘了,崔家正是選後的緊要關頭,壞了崔家的事,你敢嗎?”


    蕭景鐸眼瞳漆黑,宛如終年不見日光的深潭,吳君茹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竟然覺得四肢發涼。她被驚得後跌了一步,魏嬤嬤連忙伸手扶住她。吳君茹咽了咽口水,一時竟然不敢再看蕭景鐸的眼睛,她慌亂地撇過頭,告訴自己暫且忍他,於是丟下句“我們走”,就飛快地離開了。


    其他仆婦見吳氏走了,她們相互看了看,也趕緊放下秋菊,偷摸溜了。


    等院子裏的人都走了,蕭景鐸才收迴目光,走到秋菊麵前:“起來吧,她們不會再為難你了。”


    “大郎君”,秋菊語帶哭腔,坐在地上仰頭望著蕭景鐸,“我們得罪了侯夫人,以後怎麽辦啊?對了,夫人呢,夫人怎麽樣了?”


    蕭景鐸歎氣:“母親暈過去了,你先起來吧。”


    秋菊站起身,用手帕擦淚,哭了一會才突然想起般說道:“啊呀,大郎君你不是正被侯爺罰跪嗎,你現在迴來,被侯爺知道,會不會怨你知錯犯錯,罪加一等?”


    “你才反應過來嗎?”蕭景鐸既無奈又頭疼,“吳君茹挑這個點來挑釁本就是故意的。算了,不想說她,你趕緊去燒水,然後進屋照顧母親,我去煎藥。”


    “哦好。”秋菊也知道自己腦子不算靈光,幹脆就不動腦子,隻聽蕭景鐸的吩咐。秋菊跑著去灶台忙活,蕭景鐸卻站在原地,良久沒動。


    ……


    罰跪對蕭景鐸來說不值一提,真正令他憂心的,是趙秀蘭的身體。


    趙秀蘭本就多愁善感,脆弱愛哭,那日被吳君茹惡意刺激,一下子氣急攻心,身體徹底垮了。


    她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從涿郡出發時,本以為可以和久別十年的丈夫見麵,從此長相廝守,等她歡歡喜喜來了長安,迎接趙秀蘭的卻是迎頭痛擊。丈夫非但另娶她人,甚至暗中下毒,想讓她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趙秀蘭大受打擊,心氣一下子就散了,吳君茹卻還要來趙秀蘭這裏耀武揚威,趙秀蘭本就不強的求生念頭愈發微弱,她甚至覺得這樣活著,遠不如死了利索。


    哀莫大於心死,趙秀蘭自己都不想活了,蕭景鐸翻再多醫書,熬再多補藥又有什麽用?為了照看趙秀蘭,蕭景鐸和儲夫子請辭,停了書房的課,一心照顧趙秀蘭,甚至連姑母蕭素抵京都沒心思迎接。


    秋菊端了藥進來,看到蕭景鐸坐在趙秀蘭床前,頭也不抬地翻看趙郎中留下的卷軸。秋菊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郎君,藥好了。”


    “先放著吧,母親剛剛睡著,等她醒來再喝。”


    “郎君,昨日姑夫人來了,現在老夫人正在高壽堂設宴洗塵,你真的不去看看嗎?”


    “不必,我和姑母沒見過幾麵,本就不親近,沒必要去。”


    “可是……”秋菊咬了咬唇,豁出去了一樣說道,“郎君,昨日侯夫人也診出有孕,若日後她生出一個兒子來,你就不再是侯爺唯一的嫡子了。到時候侯夫人有子傍身,指不定要多張狂呢,你總得提前謀算起來呀!姑夫人剛來長安,老夫人對姑夫人和表小姐特別好,郎君你不如和表小姐一家走動起來,讓表小姐在老夫人麵前給你說說話,你有老夫人撐腰,這才能鬥得過侯夫人啊!”


    “秋菊,總想著借別人的力,那是沒有盡頭的。”蕭景鐸語氣淡淡,“唯有自己成為被依附的那個人,才是破局的唯一之路。”


    “啊?”秋菊瞪大眼,愣愣看著蕭景鐸,顯然沒有聽懂。


    “算了,你先看著母親,她醒了立刻叫我。”蕭景鐸輕手輕腳地站起身,拿著醫書朝外走去。


    蕭景鐸對於這位姑母的印象並不算多,蕭老夫人共有三子一女,唯一的女兒蕭素嫁到了鄰村,還算嫁的不錯,蕭家三位兄弟也對蕭素嗬護有加,蕭英派人去涿郡接人時,特意給蕭素送了箱財物,好讓她不必為生計發愁。然後夫家再好也比不過侯府,蕭英的那箱財寶並沒有派上用場,沒過多久,蕭素就和夫家和離,帶著唯一的女兒程慧真不遠千裏,投奔侯府來了。雖然蕭素說和夫婿是和離,但是誰看不出來,她是嫌貧愛富,自己兄長封侯後,不甘心再蹉跎在村裏,所以拋棄夫家上京了。


    蕭英拋棄發妻,蕭素拋棄夫婿,蕭景鐸心中諷刺,這對兄妹一看就是親生的。本來他和姑姑蕭素就不算相熟,何況現在是趙秀蘭重病的危急時刻,既然蕭素沒有來探望長嫂,蕭景鐸也就當侯府裏來了個陌生人,全然不理。


    然而無論蕭景鐸花了多大力氣,都無法阻止趙秀蘭病情的惡化。趙秀蘭一心求死,好幾個郎中來了都搖頭歎氣。蕭景鐸心急如焚,可是更糟糕的是,十二月時,宮裏傳來了聖旨,聖上立清河崔氏第八女為後。


    吳家是崔家的附庸,崔氏女成了皇後,吳家也榮耀極了。吳君茹揚眉吐氣,逢人就說吳家和崔家的關係,弄得府裏無人不知,當今皇後和吳家是世交。


    蕭景鐸很奇怪崔氏女為什麽還成了皇後,看那日容珂的意思,太子一家應當全力反對崔氏女入宮才是。可是慢慢他也想懂了,崔氏來勢洶洶,勢在必得,太子一係很難阻攔聖人立後的心思,但是借著上次的事情,卻可以刮出許多隱形好處來。吳君茹被容珂和太子拿住了苛待前人子女,甚至打算貶嫡為庶的把柄,這些事情雖然和即將入宮的崔氏女沒什麽關係,但隻要太子運作的好,完全可以說成崔氏約束不當,更甚者暗中指點,要知道,太子也是前人留下的子嗣,崔氏女就算了為了避嫌,也少不得要退讓許多。


    而這些外人自然不會知道,吳君茹還一昧高興,並不知道她給崔皇後惹來了多少麻煩。


    無論吳君茹的話裏有多少水分,吳家因為崔氏女立後而水漲船高是不爭的事實,為此,侯府裏無論主子還是下人,都爭先恐後地和吳君茹示好。而與這一切同時發生的,卻是趙秀蘭愈加沉重的病情。


    第二年四月時,趙秀蘭實在撐不下去了,她握住蕭景鐸斷藥的手,氣若遊絲地說道:“鐸兒,不必為我操勞了,你把錢省下讀書用吧。為娘真的累了……”


    “阿娘!”蕭景鐸急切地說道,“你看你這段日子不是好了很多嗎,外祖父的醫書你也知道,他留下的調養方子必然是極有用的。你放寬心,不要多想,總能好起來的!”


    趙秀蘭卻搖頭,雙目失神地盯著帳頂:“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他時,阿父也在煎藥。他來送他叔父就醫,他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站在院子裏,就讓人再也看不到別人……”


    “阿父將我許給他時,我高興地一宿沒睡。”趙秀蘭的淚珠從眼角落下,彎彎折折地劃入鬢角。她聲音嘶啞,但還是緊緊攥著蕭景鐸的手:“鐸兒,我想再見他最後一麵。”


    蕭景鐸沉默了良久,最後低聲道:“好。”


    蕭景鐸出現在外書房門口時,侍女幾乎以為看錯了:“大郎君?”


    “侯爺在裏麵嗎?”


    “在……”侍女愣愣點頭,緊接著大喊,“哎郎君你不能進去,書房裏……”


    蕭景鐸越過侍女,直接推開房門。蕭英坐在書案前,旁邊跪著一個侍女,似乎正在稟報事情。


    蕭英抬頭,看到是蕭景鐸,意外地抬了抬眉:“你怎麽來了?”


    “母親病重,她想見你最後一麵。”


    “哦。”蕭英隻是淡淡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麽觸動,似乎不是蕭景鐸提起,他都要忘了還有這一號人。


    跪在地上的侍女不悅地提醒:“侯爺,夫人自從懷孕後睡覺都不安穩,今日更加虛弱,她和肚子裏的小郎君正等著您呢。”


    蕭英站起身,聽到侍女說吳君茹不舒服,連忙問了一句:“為何不舒服,可請郎中看了?腹中的胎兒可好?”


    “小郎君極有精神,這幾天都會踢人了。”


    “好。”蕭英點頭,他看了看侍女,又看了看蕭景鐸,似乎在猶豫該去哪裏。還沒等他抉擇好,另一個侍女急匆匆地跑過來:“侯爺,文娘子不好了,她今日不知吃了什麽,現在暈過去了!”


    “暈了?”蕭英頓覺揪心,“這是怎麽迴事?”


    吳君茹懷孕後,蕭英自然要另置妾室,文竹就是蕭英剛買迴的妾。文竹雖然是平民的女兒,但一副相貌極為出挑,現在正是得寵的時候,就連她的婢女也咄咄逼人:“奴婢也不知道,侯爺,你快去看看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科舉反麵教材全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月流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月流火並收藏科舉反麵教材全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