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人齊聚吳銀山脈外圍的峽穀之內,各宗門皆一致表示分頭前往,十天之後在此匯合,彼此交換有效的信息。於是東海國的代表和六大宗門分成三批,朝著三個方向直奔吳銀山脈深處。


    二狗跟著腐屍門和越女軒的眾人朝前漫無目的的走著,腦海中不斷的迴憶著剛才的聲音。


    “錯覺吧?”二狗不停搖晃著腦袋。


    身旁的馬應遠碰了二狗一下:“師弟,想什麽呢?”馬應遠對這個師弟很是好奇,有時像個好奇寶寶似地東張西望,有時沉悶的像個呆瓜一樣。


    “我在考慮雙修的事。”二狗下意識的應付了一句,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柳如葉漲紅著小臉不敢抬頭,緊跟在柳絮身後。


    私紅娘像是沒聽到一般,故意的朝著其他方向隨意的看著,但下意識握緊的雙手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柳絮緊咬牙關,恨不得用目光殺死二狗。


    馬應遠尷尬的說不出話來,自己這個師弟滿腦袋裝的都是什麽啊?


    馬寇則是迴過頭來,笑眯眯的看著二狗:“怎麽?狗兒想女人了?放心,等迴去後,馬爺爺我給你找幾個……呃,找個機會讓你和柳如葉盡快完成聯姻。”


    馬寇說完,不顧身後柳絮針刺的目光,大踏步前進。


    經馬應遠的打岔,二狗將腦中亂七八糟的猜想甩到一旁,也開始和眾人一齊觀察四周的環境。慢慢的外放魂識,二狗將自己的魂識盡可能的向著前方延伸過去,一路上沒有任何阻攔,顯得異常的平靜,不過二狗知道這裏是絕對不會平靜的,因為閑土爺爺明確的告訴過自己要遠離東方。


    走了一段路後,前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經眾人商議後,隨意選擇了左邊的路口繼續前進,因為眾人覺得選擇哪條路對於他們來說都一樣。一些有經驗的修者擔心會有幻陣、迷陣之類的陣法,於是紛紛在岔路口留下了獨有的標記。


    在剛才用魂識查探兩條路的時候,二狗明顯的感覺到在查探左側的通路時,自己眉心處“碗型”容器上方的液態漩渦有些異常,卻不明白這代表了什麽意思。二狗稍微遲疑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大概在左側的通路走了近十裏地後,眾人發現眼前的景象有些不一樣了,原本在外圍還是青色的天空,到了這裏已經有些變暗,似要有陰靈出現。但眾人都是藝高人膽大,普通的陰靈對於他們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


    果然,之後的路上,眾人逐漸的遇到了一些被陰靈侵蝕過魂源的魔獸,無差別的向著眾人攻擊。隨著繼續深入,眾人遭遇魔獸的等級越來越高,一開始的從容已經不在,除了一些修為較高的修者被留下來以外,其他宗門弟子都被遣散迴剛才的岔路口。


    二狗原本打算也跟著這些弟子迴去,可這時,腦海中奇怪聲音再次想起。


    “不要怕。”


    二狗再次感覺頭皮發脹,“去不去呢?不要怕就是沒危險嗎?媽的,拚了。”


    見二狗執意要跟著眾人繼續前進,馬寇沒有阻攔,畢竟年輕人多一些曆練肯定是有好處的。


    大概又走了五裏地左右,前方忽然出現了七頭地龍,一字排開,似乎在此等候眾人多時了。二狗感覺七頭地龍明顯的看了自己一眼,讓二狗又是一陣後怕。


    七頭地龍合在一起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劫變二重的馬寇和柳絮,二人不敢怠慢,柳絮當即讓私紅娘負責保護眾人的安全,迅速撤退,而自己則是和馬寇一起拖延時間。


    在私紅娘帶著眾人剛剛撤退不遠,原本撤退的方向就傳來了修者和魔獸鬥法的聲音,震得二狗耳朵嗡嗡響。


    “媽的,又錯過一出好戲,實力不夠連看戲的資格都沒有。”二狗十分的沮喪,被馬應遠連拉帶拽的逃向剛才的岔路口。


    眾人逃出了大概不到一裏的距離,突然從原本眾人來的方向又竄出七頭地龍,仍舊是一字排開,似乎早就在此等候眾人了。


    私紅娘當機立斷,命眾人分散逃跑,絕不能被地龍一網打盡。眾人也意識到了危險,收到私紅娘的命令後,擎著各自的法器紛紛逃竄。私紅娘臨走時,看了二狗一眼,咬了咬牙,隨後帶著柳如葉選擇了一處密林便鑽了進去。馬應遠也拉著還在迴頭發愣的二狗逃向一處山石之間。


    眾人隻顧著逃跑,卻誰都沒有看到這新出現的七頭地龍,始終目視著二狗離去的方向,根本就沒有挪動過一步。


    ……………………


    不知道逃了多久,馬應遠把二狗帶到了一處隱蔽的洞穴中,好像是某個動物的巢穴,裏麵還殘留著難聞的氣味。二狗放出魂識查探四周,見沒什麽異樣,便走了出來,可剛離開洞穴,就被馬應遠拉住。


    “師弟不可莽撞,先藏身在此,查看一下再說。”


    “還查看個屁啊,再待下去,不被魔獸殺死,我也要被這味給熏死了。”二狗捂著鼻子道。


    “師弟,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


    “停停停,我說你有完沒玩,你是不是沒搞清楚咱倆到底誰說的算啊?”


    “可是師傅臨出門時讓我負責照……”


    “你負個屁的責啊?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怎麽負責。”


    “我……”


    二狗懶得理會馬應遠,在頭前慢慢的往迴走,剛才地龍看向自己的舉動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不過明顯不是要攻擊人的樣子,二狗決定再迴去看看。


    馬應遠無奈隻得跟在二狗的身後,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由於剛才是被馬應遠強行拉走,一時沒有注意方向,現在往迴走還真有些找不著路的感覺,憑直覺走了一段後,二狗停下來繼續釋放魂識。周圍近一裏的景象盡收眼底,到處都是修者和魔獸互相殺戮的景象,有的景象相當的慘烈。


    二狗“看到”,一個女修者下半身已經落入一個熊怪的口中,女修者似仍沒有放棄抵抗,手拿一把精巧的短劍不斷的刺向熊怪的頭顱,口中不停的嘶喊著什麽;


    另一幅畫麵中,兩隻銀灰色的魔狼分屍著一個男修者的屍體,男修者早已氣絕,但手中的金槍卻是沒有鬆開。


    畫麵再轉,一群修者正在圍攻一頭地龍,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遇到的那些地龍之一。地龍像是在戲耍眾人一般,任憑眾人的法器打到它的身上。隻見它一隻前爪費力的伸出,似乎是想撓撓剛才被攻擊過的地方,要不然會很癢的感覺,看來眾人的命運已被注定。


    畫麵又轉向了一個修為高深的修者,隻見他懸浮在半空中,手中一把赤紅色的寶劍瀟灑的揮動,腳下是成片魔獸的屍體。修者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查看自己,朝著二狗的方向看了一眼。


    二狗趕緊收斂心神,平緩了一下急促的唿吸。


    馬應遠見二狗停下腳步,似有異常,忙問道:“師弟,你怎麽了?”


    二狗沒有迴答,繼續凝神調息。這是二狗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腦海中不停的迴放,再迴放。


    心神平緩後,二狗又朝著一個新的方向“看去”,隻見三隻地龍正在後麵緊緊的追趕前麵的私紅娘和柳如葉,二狗頓時火冒三丈。


    “媽的,誰敢動老子的女人!”


    二狗的怒吼聲讓馬應遠半天沒緩過勁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二狗已經跑遠。馬應遠急忙跟上,可是盡管已經使出了全力,仍然無法縮小與二狗之間的距離,這讓馬應遠頗為震驚。


    此時的二狗雙眼通紅,絲毫沒有考慮自己目前的舉動,儼然如同跑過去送死一樣。


    當視野中出現了三頭地龍的背影時,馬應遠停下了繼續追趕的腳步。這地龍明顯不是他能夠抗衡的。馬應遠雖然不知道二狗為什麽急著奔向地龍,但此時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見二狗離地龍越來越近,馬應遠終於絕望的搖了搖頭,歎息著轉身快速離開。


    二狗在私紅娘又一次和三頭地龍能量硬拚之後終於趕到。感受著這次對撞帶來狂暴的能量波動,二狗終於冷靜下來。


    地龍似乎感應到有人來了,沒有繼續攻向已經深受重傷的私紅娘和同樣狼狽不堪的柳如葉,而是轉頭看向二狗的方向。


    發現來人是二狗後,三頭地龍皆是人性化的一愣,隨後像是遇到了主人一般緩緩收斂了身上的氣勢,沒有再進行下一步行動,隻是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二狗。


    二狗同樣沒敢輕舉妄動,見地龍隻是看著自己,並沒有攻擊,和最初看見自己時一樣,頓時放心了不少。小心翼翼的繞過三頭地龍,二狗慢慢走到了二女的身邊。


    私紅娘見二狗趕來,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放鬆,再也堅持不住,昏倒過去。


    二狗趕忙上前,一把將私紅娘抱在懷裏,轉頭對著柳如葉道:“還能走得動路嗎?”


    柳如葉顯然沒想到二狗會問自己這麽個問題,看著麵前三隻虎視眈眈的地龍,柳如葉滿臉苦笑,現在哪裏是什麽走不走得動的問題啊!


    還沒等柳如葉迴到,二狗已經開口:“能走路就跟著我,一步也不許落後。”


    說完二狗抱起私紅娘,朝著遠離地龍的方向走去,柳如葉急忙跟上,雖然不明白二狗為什麽這麽做,但此時的她早已經沒了主心骨,二狗說什麽那肯定就是什麽了。


    走了大概十幾步,柳如葉擔憂的迴頭看了一眼,發現三頭地龍都站在原地,目送著自己離開的方向。


    二狗抱著私紅娘走了一段路後,轉迴頭問柳如葉:“知道迴去的方向嗎?”


    柳如葉極度無語,不知道路你瞎走什麽。柳如葉抬起頭,想要借助天上的星辰來辨別方向,但是讓她失望的是,此時的天空一片昏暗,全是一個顏色。


    ……………………


    夜晚,私紅娘慢慢轉醒,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山洞內,身下是臨時搭建的草床,身上披著柳如葉的備用衣服,環顧四周一片昏暗,在山洞口傳來了一對男女的對話。


    “二狗,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要叫夫君,都告訴你多少次了。”


    “夫,夫君,你看我們接下來……”


    “和你夫君在一起有什麽好擔心的,你就安心養傷,等你傷好了,為夫我帶你進吳銀山脈裏麵去玩。”


    “吹牛,我才不信呢!”


    “我這麽神通廣大,有必要吹牛嗎?”


    “不過說真的,白天那三頭地龍為什麽沒有追我們?”


    “不是和你解釋過了嘛,它們怕你老公我。”


    “可是,可是……”


    “有什麽好可是的,你仔細想想,老公我沒出現前,它們是不是很兇的樣子?”


    “何止是兇啊,好像是餓鬼一般,非要把我和私師叔吃掉不可呢。”


    “就是啊,你再想想,老公我出現後,它們是什麽樣子?”


    “它們,它們好像……”


    “是不是很怕,一動都不敢動的樣子?”


    “嗯,好像是這樣的哦。”


    “你再想想,當你做錯事的時候,被你師傅發現,你自己是什麽反應?”


    “當然是恭敬的站著老師麵前,請求老師責罰嘍。”


    “嗯,這不就對了,你和地龍一樣聰明嘛”


    “什麽啊?”


    “一定要乖乖的站好,一動都不能動,這樣才是最好的承認錯誤的態度哦!”


    “這麽說,難道它們真的是因為你才……”


    “不要問這麽沒有爭議的問題好不好,前後的變化不就是因為我出現了嘛。”


    “那它們為什麽要怕你啊?”


    “何止是它們,我告訴你,你夫君我可是天神下凡,誰敢不怕?”


    “你又吹牛!”


    “吹牛?那我問你,你怕不怕夫君我,嗯?”


    “我不……啊!你,你別碰那,癢!我怕,我怕還不行嘛!”


    私紅娘收迴外放的魂識,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緩緩閉上眼睛,陷入了幾天前的迴憶當中。


    ……………………


    吳銀山脈的另外兩個方向上,兩支人類的隊伍同樣遭到了大量魔獸的攻擊,現在僅存的修者已經不足十人,顯然他們所麵臨的魔獸要遠多於二狗他們遭遇的魔獸數量。


    十天後,無垠山脈外圍的峽穀內,在約定時間內返迴到這裏的已不足二十人,所幸的是各宗門的領頭人都還健在,但也是悉數帶傷。


    馬寇看著單獨返迴的馬應遠,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想到狗兒竟是一個如此用情之人,為了一個還未過門的女人,甘願赴死。”


    柳絮更是像丟了魂一般,相繼失去妹妹和最疼愛的弟子,顯然對她的打擊不小。


    其他宗門的損失更加慘重,甚至可以說是元氣大傷。因為這些宗門除了各留下一名副宗主留守在宗門和龍頭城外,其餘元老盡數派出,可是最終除了幾個早些時便退出來的年輕弟子外,其餘的都永遠的留在了吳銀山脈。


    眾人一致同意,這事兒一定要讓閑土上人給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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