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大叫聲之後是一陣混亂的嘈雜聲,似有多人奔走閃躲。連麒臉色一變,背著傻大個,趕緊的衝下了山。

    穿過田地和菜地後,村子裏的情形就看得清楚了,然後發現村民們都圍在村尾一戶人家的院門外,那戶人家院子裏圍了一圈等人高長滿茂密爬藤的籬笆,一時看不透裏麵的情況。

    連麒背著傻大個走近時,有婦人帶著孩子驚慌的遠離那戶人家,留下男人們神色警惕的拿著鋤頭等東西緊盯著院子裏麵。

    與此同時,連麒也聽到了一道粗重的像是野獸的喘息聲從那籬笆牆內傳出來,一驚,擔心是有山上的野獸跑下來了,趕緊繞到院門去。

    但等看清裏麵的情形後,發現比野獸下山更讓他心驚,那是一名手上拿著砍刀的婦人,婦人頭發淩亂披散著,身上穿的衣服上沾了許多的血跡,手上的砍刀滴著血。她的臉猙獰扭曲著,裂開嘴露出了牙齒,一邊粗重的喘著氣,一邊兇狠的瞪視著周圍的人,眼睛內布滿了血絲,“殺,殺!”

    說完,她就衝向院子裏站著的兩名手裏拿著木棍的村民,高舉著砍刀,鮮血在陽光下看起來分外的讓人膽寒,“殺死你們!”

    連麒趕緊空出一手迅速捏訣,手速快得出現虛影,腳下則步伐變動,背著傻大個就好像是一道閃電一樣插了過去,待靠近後,手上的法訣猛地打入婦人眉心,“定!”

    那婦人立時好像僵硬住了一樣,動作戛然而止,以舉著砍刀的姿勢在原地站著一動不動。

    連麒見狀,又在婦人身上連拍幾處,然後迅速退開。

    那兩名咬緊牙關神色凝重準備用目光架住婦人的村民詫異的看著這一幕,“不,不動了?”

    連麒看了他們一眼,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突出,想了想便道:“把她綁起來,我隻是暫時製住了她。”

    事實上這婦人,若是沒有他解了定身咒,是不可能再動彈了。

    兩名村民連忙點頭,“好好好。”

    說完一人去拿繩子,一人高喊:“人製住了,快進來幫忙把人綁了!”

    他這一喊完,外麵的村民們立刻衝了進來,其中就有村長和董家那個董大。

    村民見到以奇異姿勢站立不動的婦人起先還不敢靠近,確定她真的不能動後,趕緊的就用找來的繩子把人綁了。

    期間董大頻頻看向連麒和他背上的傻大個,目光猶豫。

    將婦人綁住後,

    村民們就圍在邊上,問是怎麽製服的。方才在院子裏的兩名村民就把連麒做的事講了一遍,村子裏的人立刻看向連麒。

    “我湊巧學過一點武術,暫時點了她的穴道。”連麒解釋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剛才的動作快的像閃電一樣。”那名村民說道。

    “剛才這小哥從外麵直衝進院子還把我們給嚇了一跳,原來是有這一手啊。”村長說道。

    “傻子怎麽了,你怎麽背著他?”董大出聲。

    “他在山上摔了一跤,昏迷過去了,我把他背迴來。”連麒道。

    “摔著了,摔哪了?讓村長看看。”熱心的村民立刻道。

    連麒把傻大個放下來,有村民過來搭了把手,把傻大個放在院子裏的一把竹椅子上。村長看了看被捆起來的婦人,又看了看傻大個,最後還是走向傻大個,一邊問具體是怎麽摔著了,一邊把傻大個身上各處地方都檢查了一遍。

    連麒隻說傻大個是不小心踩到了濕滑的石頭摔倒了,村長也沒在傻大個身上檢查出傷口,連他的後腦勺都沒發現有包,脈象又是平穩狀態,便道:“應該是暫時的,他現在脈象平穩,身上也沒有什麽傷,很快就能醒了。”

    “多謝村長。”連麒道。

    村長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連小哥有武功在身,怪不得還能把傻大個從山上背迴來。”

    村長的語氣有些試探的意思,連麒是聽出來了,便道:“隻是一點拳腳功夫,就算是點穴的功夫也隻學了個皮毛。我們這次上山走的不遠,所以我才能撐到將他背迴來。”

    “你胡說,我怎麽沒聽說連家的公子會武功。”董大忽然大聲道。

    “連家?你知道連家什麽,你又知道我多少事?”連麒立刻轉頭,眼神銳利猛的看向董大,釋放出了一絲壓迫力。

    董大被這個眼神震得連退了三步,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懼怕的神色。周圍的村民狐疑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特別是連麒。

    這裏離陵城不算遠,村民們進城除了去與陵城相反方向的縣城便是進陵城趕集,對陵城三大世家之一的連家也是知道的。聽了董大這麽一說,都開始懷疑連麒的身份來。

    董大自知說錯話,立刻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什麽。

    連麒也不想成為眾人圍觀的對象,悄然打了一道法訣進入那婦人眉心,本來昏迷在地的婦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並發出了壓抑低沉的叫

    聲。

    “啊啊,楊七家的婆娘又醒了,又醒了!”村民們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到婦人身上。

    但是因為被綁的很嚴實,婦人也隻是在地上扭動著身軀,一邊惡狠狠的盯著眾人,一邊怪叫,卻不能起身再傷人了。

    村民們見狀,都是放鬆了不少,剛退開幾步又緩緩的圍上前。

    “村長,這是怎麽迴事?”連麒趁機問道。雖然他已經看出了這婦人身上的情形和山上的野獸很像,但他還沒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麽會這樣,有些擔心是不是村裏進了那種異變野獸。

    村長也沒隱瞞,他道:“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一開始大家在田裏幫著,突然就聽楊七家裏傳來大聲的吵架聲。一開始我們沒當迴事,隻當他們兩口子發生了什麽矛盾。誰知道吵架聲越來越大,還有摔東西的聲音,我們便想著來勸勸他們。”

    “沒想到啊,我一進門就看見他們兩口子在打架,兩個人的眼珠子都通紅通紅的可嚇人了,好像要打死對方一樣。”邊上的一位村民插話道,“我們怕他們打出人命來,就趕緊去分開了他們。”

    “對,不過不知道怎麽迴事,楊七和他婆娘的力氣大的很,我們費了老半天的勁才把人分開。”又有人村民接著說道,“本來以為分開了他們就能冷靜了,誰知道一轉眼,這婆娘就拿了砍刀砍在了楊七的背上,血流了一地。楊七差點被她砍死。我們把被砍傷後昏迷過去的楊七送到旁邊人家去讓村長給治,又留了兩人在這裏對付這婆娘,結果你也看到了,那婆娘還想砍我們。”

    連麒皺眉:“他們好端端為什麽會吵架?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好像也不太對。”

    “可不是,說什麽都聽不進去,好像瘋了一樣。”村民道。

    所以,說到底村民們也還沒鬧明白楊七和他妻子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

    “村長,在屋子裏找找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東西。”連麒道。

    村長想了想,點頭:“也好。這兩人這個樣子像是中毒了,很可能就是吃了不該吃的。”

    有了村長發話,大家夥開始在楊七家裏翻找了起來。連麒則盯著地上的婦人多看了幾眼,再次確定婦人就是和山上的野獸一樣出了某種異變,身上都有種奇怪的氣息。

    “村長,楊七這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獵了頭肥羊!還新鮮……咦?怎麽臭了?嘔——”

    突然響起的聲音引起了連麒的注意,他快速向著說話聲的地方走

    去,然後一眼就看見已經被宰殺幹淨的山羊,羊肉被放在一個缸裏醃著,但是肉質已經發黑變臭,血水也呈現詭異的黑色,和山上那些野獸的血一樣。旁邊的地上放著一整架羊骨架,羊骨架看起來也有些發黑,更前麵的地上還放著沒有扔掉的羊的內髒等物,如今也是招惹了一群黑壓壓的蒼蠅。這一片地方彌漫著腥臭味,和一種令人很不舒服的氣息。

    “這,這羊肉怎麽變成這樣了?”聞訊趕來的村長露出吃驚的神色。

    “他們應該就是吃了這些羊肉,這肉有毒,散發出的氣味也有問題,得趕緊把它們處理掉!”連麒道,“挖一個深坑,把它們埋了。”

    “好,”村長道,“你們幾個,快點在村外挖個深坑把這些東西埋了。”

    幾名村裏的壯漢都應了,捏著鼻子抬著那缸羊肉,又用簸箕裝了地上的髒物,提了羊骨架就往外走。

    不知不覺間,他們對連麒說的話依竟然沒有異議,沒有什麽疑問的就去辦了。許是剛才連麒露出的那一手,震住了他們。

    等在院子裏的人看見他們抬了東西出來,聞到那股味道都紛紛捂著鼻子退避,“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

    “啊,啊!”地上的婦人卻好像被搶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開始大叫嘶吼了起來,不停的扭動踢腳要去阻攔。

    “那婆娘怎麽了?”有人疑問道。

    連麒卻是知道的,那東西對現在的婦人來說,吸引力非常大。

    “村長,這楊七一家就是中邪了,你要相信我。”這時候,董大忽然又開了口,“就像我昨晚看見的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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