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楊彥的幾位友人知道楊彥要走,一早就趕了過來,阿大和阿二幫助楊彥打點行囊,幾個人又攀談了片刻,看到天色已經大亮,動身一起前往城門。


    賀飛宇知道楊彥今日便要離開,也從兵營中趕了過來,雖然他與楊彥並不相熟,但他十分看好李文柏。在城門前楊彥拜別了眾人,就要前去與乃父會和,一同前往幽州赴任。


    李環兒卻顯出依依不舍之意,眼眶中淚水盈盈,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兒,雖然極力隱藏著自己的情緒,還是很容易被人看出來。


    楊彥與李文柏交談了幾句,匆匆驅馬離去。


    等到他們全部離開以後,等到隻剩下李文柏與賀飛宇兩人,李文柏對賀飛宇說道:“少將軍此來不光是要相送楊賢弟的吧?”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舒心,賀飛宇說道:“文柏賢弟聰明,此間沒有外人,我說話隨意些,文柏與楊彥是兄弟,楊彥賢弟稱唿我一聲大哥,不若你我日後也已兄弟相稱便是,又不是在朝堂,不必如此生分,我與文柏賢弟投緣,如果文柏賢弟不嫌棄,你我二人以後以兄弟相處如何?”


    李文柏知道賀飛宇隻是客套之話,想要拉攏自己,畢竟自己隻是個有些頭腦的平民百姓,而對方卻是將軍之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的先鋒了,如果不是自己還有些用處,想必對方也不會折節相交,但既然對方已經遞出了友誼之手,即便知道對方的目的,自己一個升鬥小民也不能拒對方於千裏之外。腦海裏轉了一圈,李文柏躬身道:“既然少將軍看得起小民,那小民三翻四次的推脫自是不妥,如此小民鬥膽就稱唿一聲齊大哥,望大哥日後提攜一二。”


    賀飛宇畢竟年少氣盛,自不必那些久坐朝堂的老狐狸一般諸多算計,拉攏人心是真,但如果真看李文柏不上眼,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聽到李文柏這聲大哥,彎身一扶李文柏的手臂,把他扶了起來,說道:“賢弟不必如此多禮,既然你我二人已經以兄弟相稱,那日後就以兄弟相處,與身份地位無關,如若再說這般客氣之言,大哥可要不高興了。”


    李文柏連稱不敢,隨後說道:“既然齊大哥有事相談,那我二人不如找一安靜之所,邊吃邊談可好?”


    賀飛宇畢竟是從伍出身,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爽朗的說道:“也好,軍中早飯也未食,便邊吃邊談吧!不用太麻煩,簡單能吃飽便可。”


    此時早飯尚且不晚,午飯還早,兩人找了一家清淨一些的食肆,點了一些尋常簡單的飯食便坐了下來。


    等待飯食的時候,李文柏說道:“賀大哥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就是。李文柏如果能夠做到的絕不推辭。”


    賀飛宇正色道:“文柏,之前父親與你說在廣陵府盤桓十日,恐怕如今要提早出發了。”


    李文柏一點都不覺得詫異,微微點頭,雖然賀青之前所說要在廣陵府盤桓十日,但軍情之事反複多變也是常事。


    賀飛宇怕李文柏心中有隔閡,繼續解釋道:“父親愛兵如子,之前是看部下來到南方水土不服,軍中多有患疾者,想空出十天讓士兵將養休整。昨日賢弟去軍中走了一圈,今日士兵的狀態有所好轉,原來再有七八日,士兵的狀態恢複了,我們就要出發了,畢竟兵貴神速。但是剛接到消息,白夷人滋擾我南鎮百姓,殺了不少我漢人子民,父親已經想盡快行軍。”


    李文柏一聽,他拱了拱手說道:“軍中之事刻不容緩,文柏一定隨軍而行。”


    賀飛宇聽到李文柏的意思就是應承了下來,笑著說道:“沒想到賢弟還是個急脾氣,這倒是於我對了胃口,不過也不用如此匆忙,我此番前來,就是把這個情況告知賢弟,稍後父親和尹大人可能會相召賢弟前去一敘,此刻沒有其他事情,賢弟想想還有什麽事情沒處理,如果需要父親和尹大人相助,不妨一同提出來。”


    李文柏點了點頭,心中思索著賀飛宇所說的話。


    兩個人飲罷飯食,賀飛宇因為軍務繁忙,便告辭離開了,李文柏也溜溜達達向家走去。到了院門前,看到李環兒一個人正站在院門前翹首以盼。


    李文柏上前摸摸她的小腦袋問道:“環兒怎麽在這裏站著?想楊哥哥了?”


    李環兒連忙搖搖頭說道:“等哥哥吃飯。”


    李文柏心中汗然,想到自己已經吃罷早飯,而李環兒還在這裏等著他,連忙問道:“環兒,你吃飯了沒有?”


    李環兒搖搖頭,讓李文柏心中很不是滋味,連忙拉住李環兒的小手,進去看著她吃得七八分飽,才給了她一杯牛乳,讓她慢慢喝著。


    ****


    午休過後,真的有人上家來找李文柏,還不是外人,正是在府尹府衙當值的主薄孫成德。


    李文柏連忙迎了出來,親近地說道:“孫大人您來了,有什麽事情讓下人傳喚一聲便是了。”


    孫成德也不再擺架子,他和楊知縣是至交,他替楊知縣舉薦李文柏,李文柏也對他親近,所以說話也不需要那麽客氣,當下笑說道:“我也隻是個下麵當差跑腿的,你趕快收拾收拾吧!賀將軍與府尹大人有事相召。”


    李文柏家裏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便與孫成德匆匆趕往府帳,順便,李文柏也將李環兒帶上了。


    因為有孫成德的帶領,兵營當值的士兵沒有多加阻攔,賀飛宇正在中軍大帳前麵當值,賀青和尹盛平此時雙雙坐在府帳中交談,見到賀飛宇之後,孫成德便站立在一旁,賀飛宇進到府帳中稟報一聲,便招唿李文柏和李環兒一同進去。


    李環兒畢竟年紀尚幼,對裏麵的布置格局十分好奇,按住心中的好奇,悄悄地張望,其他人見到了李環兒的小動作,會心一笑。


    李文柏躬身道:“見過二位大人,不知兩位大人召喚小民有何事?”


    賀青沉穩道:“不必多禮,這裏沒有外人,講話不用拘束。”頓了頓接著說道,“戰場多變,恐怕之前答應給你十天考慮休息的時間無法做到了。”


    李文柏先前就聽賀飛宇說過,此時並不奇怪,拱手道,“軍令如山,將軍若有需要,小民可立即與將軍大部隊一同出發。”


    賀青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也不至於如此倉促,兵士們還需要修養兩日,不過你這兩天要把需要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軍令一發刻不容緩,因為你不曾在軍營裏當差,所以特意與你交代一番。”


    李文柏連忙躬身謝恩。


    賀青平素就不是喜歡多言之人,該說的話既然已經說完了,便繼續看著麵前的簡略軍事地圖思索,而尹盛平在一旁接口道:“李文柏,不知可還有什麽要求,如果有要求盡早提出,免得出發以後再想起來,亂了方寸。”


    李文柏想了片刻說道:“尹大人,其他的要求沒有什麽,隻是這廠房我希望在我隨軍出征的這段時間,盡快建立起來,等我迴來可以立即投入生產,造福鄉裏。”


    尹盛平說道:“這是當然的,此事我已經命孫主薄提上日程,無需擔心。”


    李文柏接言道:“尹大人,這個廠房的建設,我需要規劃一下,希望能夠親身前往小漁村實地考察一番。”


    尹盛平微笑著點點頭:“然,今日時間已晚,明日一早讓孫主薄與你一同前往看看,畢竟你們也是老熟人了,管理地誌也是孫主薄的職責所在,對地方的情況比較清楚。”


    李文柏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另外還有一件私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尹盛平見他的目光落在李環兒身上,他看到李文柏將李環兒帶過來就知道李文柏的意思,笑了笑,“為了環兒罷。”頓了頓說道,“雖然你有幾個手下在廣陵,但畢竟都是大老爺們兒,照顧一個小丫頭不太方便,這樣吧,尹盛平的府尹府宅後院乃是女眷居所,平素裏閑人禁止入內,這段時間可以讓環兒姑娘居住在府宅後院,等你歸來置辦完住所再隨你一同居住便可。”


    李文柏沒有想到尹大人竟是如此安排,口中道:“大人,這如何是好?我兄妹隻是尋常平民百姓,居住府衙怕被旁人抓了話柄。”


    尹盛平輕輕搖頭道:“這沒什麽,環兒姑娘乖巧可愛,必然會討老夫人歡心,我平素公務繁忙,也沒時間陪伴老夫人,環兒姑娘可替我排解老夫人的寂寞無趣,也是一樁美事。”


    李文柏聽到了尹大人的話,連忙讓讓李環兒同自己一同拜謝尹大人。


    賀青和尹盛平交談了一會兒,似乎公務聊完了,便要轉迴府衙,對李文柏說道:“李文柏,我帶環兒姑娘去府衙見見老夫人,如果兩個人投緣,今晚便住在府衙便可,你不用擔心。”


    李文柏畢竟隻是平民之身,前往府衙多有不便,更勿論前往後衙了,這府衙是整個廣陵府最安全的地方,把李環兒安置在此也無需擔憂。


    迴到自己居住的院子,把阿大四人召喚了過來說道:“我可能不日就要隨軍而行,但是我走的這段時間,我們的事情不能有所耽誤,所以就讓你四人全權負責。”


    阿大四人躬身道:“謹遵吩咐。”


    李文柏繼續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會給你們留下所需用的錢財,掌管財務一事由阿大負責。”


    阿大連忙躬身領命。


    李文柏繼續布置道:“建設廠房是重中之重,阿二明日與我一同去小漁村勘探,建設布置的事情還是我們自己人監督我才放心,廣陵府與我們互惠互利的關係,各取所需是應當的,但不要太過於依賴他們的,這樣對我們日後的發展會很不利。”


    阿二也躬身領命。


    李文柏繼續對阿三道:“阿三,我會列出一個原材料的單子,你這段時間把周邊三日之內的村寨府城跑一遍,把原材料的進貨渠道定下來,因為運輸能力有限,以三日為限比較保險,但更遠的地方也不能落下,不能讓別人在原材料上麵卡主我們。同時你也要注意留意有合作可能的商戶,日後廠房建設完畢,東西生產出來,出售這一環節也是很重要的,不可能所有東西都由我們的手直接賣給老百姓,給別人一些利潤,讓別人成為我們的代理商,我們賺大頭,他們賺小頭,才是一個比較健康的營銷線路。”


    阿三雖然不懂什麽代理商,營銷線路,但是對於東家每每口中出現這些別人聽不懂的語言也是習慣了,便也躬身領命。


    李文柏最後對阿四道:“阿四,我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不知你可敢接受?”


    阿四躬身道:“東家請吩咐,為東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文柏歎道:“恐怕讓你說對了,這次還真要赴湯蹈火一番了。”


    阿四聽了李文柏的話,微微一愣,但隨即就淡定了下來。


    李文柏說道:“現在洪災剛過,必然有很多流民四散奔逃,有些被各府城所收容的還好,但更多的人卻是無家可歸,所以必然會有很多流民成為了土匪山賊,為禍一方。居安思危刻不容緩,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直麵他們,但以後肯定少不了打交道。我本想建立一支自己的安保隊伍,但無奈我隻是個平民,如果手裏有一支數量頗大的武裝力量,必然被官府忌憚,甚至針對,但安保力量的數量小又起不到什麽作用。


    所以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需要做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打探清楚各方麵的土匪山賊勢力,如果能夠用金錢所打動他們,那就盡量許以小利保持我們日後商隊的安穩。


    第二件就是你想盡一切辦法,在官府允許的範圍內,建立一支鏢隊,既能保護我們工廠的安全,也能保護我們商隊的安全。


    第三件事情,就是你要你多招些人手,最好能夠安插在附近的所有大城,打探對我們有用的消息,主要是打探市場物價,居民所需,同時也要注意一些對我們不利的消息,隨時能夠匯報。”


    阿四雖然覺得這些事情像一座山一樣壓在自己身上,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李文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說道:“你們還要注意一件事情,搜羅人才,不管是做生意的人才,會發明創造的人才,還是武功高強人品端正的人才,隻要對我們有幫助,能夠為我們所用,一定要處好關係,能夠直接挖過來為我們所用更好,即使暫時不成,日後等我們發展壯大以後,也要為我們所用。”


    四人應諾領命,李文柏把阿大單獨留了下來,此刻楊彥已經離去,而李環兒年紀尚幼,能讓李文柏放心的也就隻有阿大四人了,其中阿大的性情又是最穩重的。


    李文柏走到自己儲存銀兩的箱子前,慎重的打開了箱蓋,取出一百兩白銀說道:“這一百兩白銀你給環兒,她在府衙生活,必然不能讓府尹大人破費,她今晚可能要住在府衙了,我不一定什麽時候走,不能親手交給她了,這件事情交給你。”


    李文柏又從裏麵取了二十餘兩散碎紋銀,他此番是去隨軍打仗,也沒什麽地方需要花費銀兩,帶上一些隻是為了應不時之需,而且也是多一個心眼,萬一這裏出了什麽問題,隻要有這些銀兩,他還是可以翻身的,同時他開始想著,如果有個錢莊就方便了,把銀兩換成銀票,攜帶提取也會方便許多。


    第49章 小漁村


    不過錢莊這事兒隻能想想罷了, 此刻李文柏還不具備經營錢莊的實力, 錢莊不但需要強大的財力, 還需要很大的實力和充裕的人手, 背後還要依靠著十分深厚的官府勢力, 所以說錢莊雖然很賺錢很方便,但不是說開就能開的。


    在李文柏的記憶裏,很多涉足多個州府的錢莊, 背後的官府勢力龐大到可以直達天聽, 甚至有一些可以製造銀元貨幣的,官府認可的錢莊銀號, 本就是官府自己的買賣,上到王宮貴胄, 下到文武百官都有些好處, 就連國庫填充都占了很大的份額,這又豈是普通人可以經營的?


    雖然隻是想想,但李文柏還是暗下決心,若是有一天, 自己有實力了,一定要開辦一個所有州府都認可, 可以互相兌換的錢莊, 借助著這個錢莊的影響,自己的所有買賣也可以開遍所有州府,甚至在周邊的蠻夷之地遍地開花,響徹番外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現在不是白日做夢的時候, 李文柏接著把剩餘的大部分銀兩和鑰匙交給阿大道:“阿大,這些銀兩都交給你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所有花銷記得要立下賬目,工廠,原材料儲備,生產,工人培訓等所有支出都要經過你的手,一定要做到賬目清晰,如果你們四人有私事支出,也可以使用這些銀兩,但要歸屬賬目,記清楚了嗎?”


    阿大對李文柏的信任很是感動,重重的點了點頭,應諾說是。


    等到阿大離去以後,空蕩蕩的房間就隻剩下李文柏一人,沒有電燈,做起實驗來也不是很方便,李文柏便點燃油燈,拿出一本空白的本子,這還是他找人裁剪以後,按照前世的筆記本形式裝訂的,方便平時記錄查看一些東西。


    油燈裏的燈火搖曳,李文柏或是思考,或是落筆疾書。


    去戰場不比去別處,就算是做的是不上前線的向導,戰場之事瞬息萬變,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出意外,臨走之前把自己的一些想法都記錄下來,如果自己真的發生危險,也希望把一些東西做出來,為百姓做一些貢獻。自己沒有危險最好,如果自己安然歸來,還可以繼續完善計劃,按部就班的把自己內心的想法一點點實現。


    就在李文柏埋頭思考,伏案疾書的時候,突然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擾亂了他的思路,李文柏一愣,連忙把筆記本合上,這腳步聲肯定不是阿大四人的,明顯是一個女子的腳步聲,但是李環兒如今去了府衙後宅,院子裏就沒有其他女人了。


    突然聲音停了下來,像是在辨別方向,不久就奔著書房的方向而來,離得越近,屋外的腳步聲走得更快。直接推開了書房的門,左右一看,便看到了站在桌旁的李文柏,直接跑了過去,撲在了他的懷裏。


    李文柏自從腳步輕快的時候就辨出了這是環兒的腳步,撫摸著懷中少女的青絲說道:“環兒,你不是去了府衙後宅了嗎?怎麽迴來了?”忽然這樣抱著自己,難道是在府裏頭受了委屈?


    李環兒聽出了哥哥的擔心,仰著頭說道:“府尹大人的宅院裏什麽都好,老夫人待環兒也很好。隻是環兒聽老夫人說了,哥哥需要兩天才走,便求著老夫人讓我先迴來與哥哥多待幾天。”


    李文柏聽了後這才放下心來,隨後趣笑說道:“環兒已經是大姑娘了,以後終是要嫁人的,這麽粘著哥哥可不成。”


    李環兒沉默了一會兒,好一會兒才悶聲說道:“環兒不管,環兒隻有哥哥一個親人了!哥哥,你要去戰場了,我……我……”說道這裏,李環兒馬上又住了嘴,隨後背過身去,說道:“哥哥,環兒成親之事還早。就算環兒成親嫁人了,粘著哥哥別人也管不著。”


    李文柏心中一歎,說到底,這次他去做向導還是讓李環兒擔心的,雖說是跟在將軍身邊不是上戰場,可是到底也是交戰去,環兒擔心不舍也是情理之中。但見她懂事地轉移話題,李文柏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說道: “環兒一迴來,怎麽沒去哥哥的房間,而是直接跑到書房來了?”


    李環兒輕笑道:“哥哥真笨,哥哥的房間黑著燈,隻有書房才亮著燈,環兒當然就直接到書房來了。”


    李文柏笑了笑,這時候他其實是有些沒話找話。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焦急的女聲輕輕喊道:“小姐,環兒小姐,你在哪兒啊?”


    李文柏聽到了女子脆生生的聲音,當即一愣,“環兒,你還有帶著其他人迴來嗎?”


    也難怪李文柏這麽問,小姐公子這個稱唿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接受的,通常隻有大家閨秀才可以被稱為小姐,而一般跟隨小姐的必然是婢女,但這婢女也不是有錢就可以用,還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最差也要是個秀才出身或者是當地鄉紳之流才可以,不然以李文柏現在的身價,院子裏也不會沒有一個下人。


    李環兒這時候好像才想到,連忙從李文柏的懷裏掙脫,打開門說道:“梅香,我在這兒呢!”


    李文柏看著麵前因為疾跑,已經嬌喘連連,一身婢女打扮的女子,拱手說道,“梅香姑娘,多謝送舍妹迴府。”


    梅香聽到了李文柏的聲音,連忙輕施一禮道:“見過公子,小女子隻是府衙中的一名婢女,公子隻管喚我梅香就好。”頓了頓又說道,“這都是老夫人的吩咐,梅香當不得公子如此大禮。”


    李文柏側過身子說道:“梅香姑娘,你應當也累了,不如在書房裏小坐。”


    梅香還在躊躇,按照府衙中的規矩,沒有召喚,自己是不能輕易進入主人房間的,更何況還是如此客套的邀請,又何曾經曆過?


    李環兒卻一拽梅香的衣袖說道:“梅香姐姐不用客氣,這裏又不是府尹府衙,不用那麽多規矩的。”女人的衣衫本就輕薄,如果掙脫撕扯難免壞了儀態,梅香隻好隨李環兒走了進來。但一直以來的教導,讓梅香不敢就坐,最後隻撿了一方小凳,挨著邊坐了下來。


    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李文柏絕不會因為對方隻是一名婢女而看輕她,反而很是客氣的詢問道:“舍妹不懂事,給姑娘添麻煩了。梅香姑娘請用茶。”


    “公子客氣了,環兒小姐很懂事。”麵前的人生的清雋,說話更是客套,梅香心中對李文柏印象不錯,就多說了兩句,“老夫人平素裏很少笑的,今天的歡笑都多了不少。老夫人得知環兒小姐思家,便讓梅香陪著小姐一同迴家看望一下,又知小姐家裏沒有人照拂,便讓梅香同小姐一同居住幾天,照顧小姐的飲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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