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靈肚子裏的孩子是真的不折騰人,她每天該吃就吃,該睡就睡,日子別提過得有多好了。喬伊靈想著,要是懷孕期間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喬伊靈在東宮瑣事上也沒費太大的心力,除了一開始她用雷霆手段震懾,其他時候,她大多都是統領全局,把事情都分攤給底下的人。


    她身邊的丫鬟也的確是沒有讓她失望,處理事情全都井井有條,半點差錯都無。這一點,令喬伊靈十分滿意。真不愧是她帶出來的人啊。喬伊靈心裏小小的自得了一把。她果然就是這樣出色厲害啊!


    期間,丹陽郡主倒是經常來陪伴喬伊靈。丹陽郡主真的是個很識趣的人,隻要見喬伊靈麵上露出疲憊之色,或者見喬伊靈有事,她就安靜離開。喬伊靈對丹陽郡主的感官很是不錯。靜怡郡主偶爾也會來坐坐,相比丹陽郡主的安靜,靜怡郡主就稍顯活潑了。當然也就稍微那麽一點。


    這一日,丹陽郡主帶來了自己繡的荷包,說是送給喬伊靈的。喬伊靈接過一看,目露驚艷,「這是你自己繡的?」


    丹陽郡主捏著帕子,有些緊張,「大嫂,是——是我繡的不好嗎?你要是不喜歡,我再迴去重繡。」


    喬伊靈擺擺手,「不是。你繡得很好。你這牡丹可以說是繡得栩栩如生,針線緊密,宮中最好的繡娘應該也就這樣的水準。我一看你的荷包繡得這麽好,還真有些不信這是你做的。」


    喬伊靈自己的針線功夫不成,但是她見過的好刺繡太多了,這眼力絕對是歷練出來了。丹陽郡主的繡工真的是非常出色。


    丹陽郡主聽到喬伊靈的誇讚,羞澀一笑,跟株含羞草似的,「大嫂謬讚了。其實我也就這點繡活拿得出手了。我姨娘原本是宮裏的繡娘,她的繡活兒那才叫好。我一直跟著姨娘,耳濡目染這些年,我就是再笨也能學一點了。」


    吳姨娘原本是宮中的繡娘,後來在章平帝給太子選女人時,隨意指給他的。


    「你繡活做得這般好,還叫笨?你是沒見過我的繡活,我那才叫笨呢。」喬伊靈一點都不遮掩自己繡活不好的事實,反正案細細的繡花針,她怎麽都玩兒不轉,每次看到繡工好的女子,喬伊靈就挺佩服的。人家怎麽就玩兒得那麽順溜呢。不能比啊,不能比。


    丹陽郡主以為喬伊靈是在自謙,「大嫂如此聰慧,無論什麽事情肯定都是一學就會。」


    「郡主,這話你可是說錯了。太孫妃哪兒都好,就是繡活怎麽都學不好。以前太孫妃做的那些繡活兒,沒一件留下來的,一般都是做一件燒一件,實在是那些東西留著惹人笑話。」


    秋菊笑著給喬伊靈和丹陽郡主上果子露,然後打趣地開口。


    丹陽郡主麵色羞赧,原來大嫂真的是不擅長女紅啊。


    「好你個秋菊,來東宮,其他本事沒學會,就學會落我麵子了。還在丹陽妹妹麵前說,存心讓我丟臉呢!」喬伊靈沒好氣地擰了擰秋菊的臉頰。


    秋菊笑著討饒,丹陽郡主見狀麵露羨慕。


    打鬧了一會兒,喬伊靈才對丹陽郡主說,「你繡的荷包我很喜歡,勞你費心了。」


    「我也就這點本事。我做的荷包,大嫂喜歡,這是我的福氣。大嫂若是喜歡,我可以多做幾個圖案,或者我可以給大嫂做件衣裳。我姨娘曾經給皇祖父做過一件祭祀的禮服。那件禮服倒不是我姨娘一個人能做完的,不過我姨娘繡的那對龍眼,皇祖父是稱讚不已,說我姨娘繡的那對龍眼,讓整條龍瞧著都活了。」


    「看來吳姨娘的繡工很出色啊。」能教出丹陽郡主這樣繡工出色的女兒,吳姨娘的繡工隻會更好吧。


    「嗯。我的手藝雖然不如姨娘,但是給大嫂做件衣裳還是可以的,或者做雙鞋子也成。大嫂喜歡什麽?」丹陽興致勃勃地問。


    喬伊靈發現丹陽郡主隻有說到她最擅長的繡活時,整個人才是活靈活現,充滿了生機,瞧著有生氣極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做繡活兒很傷眼睛。你現在年輕沒事,等你年紀大了,就知道苦了。你怎麽不給父王做點衣裳鞋子呢?」


    當女兒的給父親做衣裳鞋子,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丹陽郡主眼底剛剛升起的一點亮光又熄滅了,「我做了,做了很多很多。隻是一直都沒有送給父王。」


    「做了為什麽不送?」喬伊靈感到奇怪。


    丹陽郡主不說話了,她身邊一瞧著很伶俐的丫鬟忍不住開口了,「太孫妃,哪裏是我家郡主不願意送。而是我家郡主十歲時,她第一次做成一雙鞋子,那是一雙男鞋,就是給太子做的。可是偏生被黃良娣和淑儀郡主看到,淑儀郡主看到我家郡主做的鞋子很生氣,吩咐人將我家郡主做的鞋子給剪碎了,黃良娣也警告我家郡主,說我家郡主是金枝玉葉,少跟那些上不得台麵的繡娘比,自降身份做這些衣裳鞋子。從此我家郡主隻敢偷偷為太子做衣裳鞋子,根本不敢給人看到。」


    喬伊靈聽著若有所思,「丹陽妹妹,你給父王做的衣裳鞋子能送給我嗎?」


    丹陽郡主一愣,「嗯?」


    喬伊靈又重複了一遍。


    丹陽郡主這會兒聽清了,笑著點頭,「大嫂若是喜歡,我就全送給大嫂了。」


    「你不擔心我拿著你的東西說成是我做的,然後送給父王?」喬伊靈好笑道。


    丹陽郡主眸光清澈,看向喬伊靈的眼裏充滿了信任,「大嫂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大嫂的為人。況且,就算大嫂說那些東西都是你做的,然後藉此送給父王,那我也沒意見。那些東西留在我這裏,也隻是蒙灰罷了。要是父王能穿上我送的東西,我就心滿意足了。」


    「丹陽妹妹,其實你是個很通透的人。」


    喬伊靈派人從丹陽郡主那兒取了他為太子做的衣裳鞋子,還真是不少呢。丹陽郡主做的衣裳鞋子都有一個小箱子了。


    喬伊靈仔細一件一件地看出來看,丹陽郡主的繡工不是一朝一夕就有的,是慢慢練出來的。無疑放在最上層的衣裳鞋子是最好的,看得出是近期繡的。


    祁雲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喬伊靈在看男人的衣裳鞋子,「這些從哪兒來的?瞧著繡工還不錯。」


    「全是丹陽妹妹給父王做的。能入你的眼,可想而知丹陽妹妹的繡工有多不錯了。」


    「丹陽給父王做的?做得還真不少。」祁雲看著那小箱子,忍不住說道。一眼看去,小箱子裏大約有十來件衣裳和鞋子。


    喬伊靈點頭,「是不少。待會兒,我就把這些送給父王。」


    祁雲坐到喬伊靈身邊,一把樓過喬伊靈,「你喜歡丹陽?要不然幫她做什麽?」


    「喜歡?應該說還可以吧。其實促使我幫丹陽的還是淑儀啊。最近淑儀堵父王可是堵得厲害。偏偏父王又寵淑儀,你說父王的心要是被另外一個女兒給分了,那會如何?」喬伊靈挑眉壞笑。


    祁雲眼底的冷光一閃而過,「淑儀來找過你麻煩了?」


    「不是找我麻煩。而是我斷了黃良娣之前無條件給淑儀的那些用度,淑儀來我這吵過兩次。還有這次黃家出事,黃良娣又是不知道怎麽跟淑儀說的,反正在淑儀眼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大的事情,淑儀做不出來,但是來我這兒罵人,她做的倒是熟練。盡管每次我都沒有吃虧,但是誰會喜歡來個瘋子成天到晚來找自己麻煩。我又不是受虐狂不是?」


    「你就不該給淑儀麵子,長嫂為母!你就是當場給她幾個耳光,那也是應該的!靈兒,我娶你,不是叫受委屈的!那淑儀是誰啊,一個庶出的,還該對著你這個長嫂不敬!她真是好大的膽子!」


    喬伊靈拍了拍祁雲的胸膛,安撫道,「你生什麽氣啊。我什麽事情都沒有啊。每次淑儀來找我,都是她氣了個半死迴去,你說我能叫自己吃虧了?這怎麽可能。你看我現在不就反擊迴去了。說實話,有時候來個瘋婆子,聽她罵街還是蠻有意思的。我說的可是真的啊,你別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祁雲的麵色頓時有些古怪,喬伊靈問,「怎麽了?」


    「靈兒你肚子裏的很有可能是兩個臭小子。要不你怎麽會喜歡聽潑婦罵街。」


    喬伊靈無語地抽著嘴角,「這兩樣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有!隻有臭小子才喜歡聽潑婦罵街!」祁雲一臉篤定。


    喬伊靈眨巴了一下雙眼,有這樣的說法嗎?她怎麽從未聽過。


    「你肚子裏的孩子以後怕是不會省心啊。靈兒,等他們出來後,我一定好好教育他們,絕對不能叫他們鬆懈下來!男孩子家家的就是該多學些本事!成天喜歡聽那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這叫什麽!」祁雲一想到自己會有這樣兩個兒子,他就頭痛!


    喬伊靈愈發無語了,不就是她覺得淑儀郡主每次氣沖衝來找她,說些有的沒有的,說是罵人,可是淑儀郡主到底是皇家郡主,你能指望她多會罵?反正喬伊靈看淑儀郡主每次搜腸刮肚地想要找罵人的詞,可是每次來找她,翻來覆去的說的就那幾樣,她聽著都覺得有意思,再看她漲紅臉,羞惱跑開,喬伊靈就更覺得有意思了。沒想到,她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在祁雲這裏還有這樣的解釋?!


    都說女人的思維發散的厲害,可是現在看來,男人的思維才叫一個發散的厲害。反正喬伊靈是沒見過比祁雲更能扯的了。莫名的,喬伊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這要真的是兩個兒子,以後怕是有的是苦頭吃了。喬伊靈終於反應過來,反正隻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祁雲就會算到兒子的頭上。自己就沒見過祁雲說女兒有什麽不好。感情祁雲還是一個重女輕男的!


    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喬伊靈將話題重新拉迴來,「行了,別說這些了。我把這些東西送給父王你沒意見吧。」


    「丹陽自己怎麽不去送?」還要勞累他的靈兒!


    喬伊靈將丹陽被黃良娣和淑儀郡主欺負的事情說了。


    「膽小。堂堂皇家郡主連這點事都承受不了,也不知她以後能有什麽作為。靈兒你要是看她順眼,以後就提點兩句。不過前提是絕對不能累到自己啊。要是累到你了,那我可會心疼的。」


    「知道了。」這種不許累到自己的話,喬伊靈已經聽過無數遍了。她每次聽,每次都覺得祁雲煩,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囉嗦。心裏這麽想,但喬伊靈心裏甜滋滋的。


    女人啊,你果然是口是心非啊!


    喬伊靈是個行動派,下午就將東宮的帳冊整理好,然後帶著丹陽郡主做的衣裳鞋子去見太子。


    喬伊靈先向太子說了,這段時間東宮在她的管理下,省了多少銀子,同時她又將幾個不聽話的刺頭的家給抄了,抄家得的銀子額一併交給了太子。


    太子在看到銀票上那美麗的數字,心頓時癢癢的,好舒服。要不是顧忌著兒媳婦在這裏,太子現在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拿起銀票數一數,在兒媳婦麵前還是要矜持一點的!


    太子真心希望喬伊靈能多抄幾個家,到時候自己的小私庫就能更豐厚一點了。當然這話就不能說了。不過喬伊靈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看看,這不就按照自己的心思又抄了幾個奴才的家!


    錢啊!錢啊!錢啊!


    太子真心有種他掉進錢眼裏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他好喜歡啊!這種感覺不要停啊!


    「老大媳婦你做的很好。你管著東宮事務,孤真是太滿意了。」太子就是對黃良娣都難得有這樣溫柔的時候,可想而知他對喬伊靈有多滿意了,更準確的說是對喬伊靈交給他的錢有多滿意了。


    「父王謬讚了。對了,兒媳這次來找父王,還有幾樣東西要交給父王。秋菊。」


    秋菊得了吩咐,立即將手中的小箱子放到了太子麵前的案桌上。太子看到箱子,眼底再次亮晶晶的。這箱子裏放的是什麽呢?是金子?還是珠寶?哎呀!不論是哪一樣,太子都喜歡啊!他說老大媳婦好吧,老大媳婦果然是好啊!知道他最近喜歡錢,立馬就給他送了。


    太子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箱子,金子沒有!珠寶沒有!有的隻是一堆衣裳鞋子。


    太子拿過一雙鞋子看起來,繡工還不錯。


    「老大媳婦,這都是你自己做的?那你這樣是不是太累了?這麽多的衣裳鞋子你要做到什麽時候?」箱子裏雖然不是錢,但太子還是忍不住感動了。老大媳婦對他可真是孝順啊。


    「父王,這些衣裳鞋子可不是兒媳做的,兒媳倒是有心想給父王做些衣裳鞋子,隻是兒媳的繡工實在是不堪入目,所以也就不拿出來獻醜了。這些都是丹陽妹妹的孝心。」


    太子一驚,「丹陽?你說這些都是丹陽做的。孤看這裏的衣裳鞋子,有些好像做了很久了。」舊的衣裳鞋子和新的衣裳鞋子那還是很有區別的。


    喬伊靈點頭,「父王好眼力。這些衣裳鞋子,是丹陽妹妹從會做繡工起就開始做了。一直到今天,可不是有很多嘛!」


    「這是丹陽做的啊。那她為什麽不親自送給孤?」聽到是女兒做給他的,太子心裏也挺舒服,他以前隻收到過淑儀做的荷包,丹陽和靜怡做的東西,他可是一樣都沒收到過,原以為是女兒沒孝心,如今看來不是這樣啊。


    「兒媳不好在背後說人是非,父王既然收下這些東西了,那兒媳就先告退了。」喬伊靈一臉為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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