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鄉伯世子夫人紅著一雙眼睛瞪著錦鄉伯,「父親!難道你打算就這樣放過喬伊靈了?君兒可是你嫡親的孫兒啊!他——他——他——嗚嗚——嗚嗚嗚——」


    錦鄉伯世子夫人說著再次痛哭,她真的是太痛太痛了,她的兒子啊!


    錦鄉伯心裏又何嚐舒服,「我早就跟你們說了,做人不要得隴望蜀,貪心不足。貪心的人不會有什麽下場。可你們個個都心大,不把我這老頭的話放在心上。現在你們知道了吧。一個個的——唉,不認又能如何?證據呢?你們要是能拿出證據,老子我就是豁出去自己一條命,我都敢去喬家討公道!但是你們能拿出證據嘛!」


    黃思雅冷笑,「不會有證據的。我雖然恨極了喬伊靈,但是有一點我必須承認。喬伊靈那人做事一定是滴水不漏,她既然說沒證據,那就肯定不會有證據。喬伊靈說了任由我們怎麽查,都不會跟她扯上關係,那就一定是這樣。再查隻是白費功夫。」


    要不說最了解你的還是敵人。黃思雅的確是很了解喬伊靈。哪怕現在最想喬伊靈死的人就是她,但黃思雅還是不能不承認,找不到證據的。喬伊靈敢這麽明晃晃地承認,那就說明喬伊靈是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她不會留下一丁點的證據,更不會給任何人抓到她的把柄。一定的。


    「難道——難道就這樣放過喬伊靈!我的君兒啊!你怎麽這麽命苦!是娘沒本事啊,是娘對不起你啊!啊——」錦鄉伯世子夫人哭得愈發上氣不接下氣,差點生生哭暈。


    「就這樣吧。請大夫好生治著,指不定君兒的運氣好,說不準他不會染上——」說到後麵,錦鄉伯都說不下去了,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嘛!都跟染了梅毒的女人翻雲覆雨了,得梅毒的可能性真的是太大太大了。不得的可能性那才叫零呢。算了,好歹給自己一個念想吧。


    其實黃泊君有沒有得梅毒都不是那麽要緊了,誰在意呢!誰管呢!反正在別人眼裏黃泊君髒了,他不配是錦鄉伯府未來的繼承人,在所有人眼裏都是這樣。黃泊君是真正廢了。還有黃思雅在所有人眼裏也是真的廢了。


    「祖父和父親如此看我做什麽。難道你們以為我會就這樣認輸嗎?不會!我黃思雅不會就這樣認輸。勾踐臥薪嚐膽三年,這才一舉打敗強大的吳國,成為春秋時期有名的霸主。而我黃思雅也可以等。我黃思雅絕對不會認輸。喬伊靈以為徹底將我毀了,我要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我黃思雅永不服輸!」


    錦鄉伯世子就喜歡黃思雅這不服輸的勁,錦鄉伯則是皺起了花白的鬍子,「思雅啊,你想想你如今是什麽名聲,你還當安王會納你當側妃。別說側妃了,就是侍妾,安王怕是都不會允許你入府。你向來聰慧,這麽簡單的道理你為何想不通。我故意將你輸給喬錦當妻子,這一點,可能我真的錯了。但是思雅啊,你以為自己沒錯嗎?喬錦並沒有不同意退婚,你大可以好好地跟喬錦退婚,這對你的名聲不會有任何影響。你為何非要還去害喬錦。到頭來,你是害人終害己。


    若不是你存了這樣歹毒的心思,你哥哥不會出事,你也不會出事。你——唉,思雅啊思雅,我也不知該說你什麽好了。你這算不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呢?做人不要太過自作聰明。」


    黃思雅不後悔嗎?不!她後悔了!她真的是太後悔了!爺爺說的很對,原本她還能有大好的名聲,就是她哥哥也能好好的。可是如今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毀了。她也落到了這樣不堪的境地,黃思雅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後悔呢!但是後悔沒有任何用,黃思雅也沒有那個功夫後悔,有這功夫她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改怎麽辦,她絕對不會服輸的!


    「算了算了。你們今日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老大跟我去書房,明日喬家人一定會上門,咱們得好好想想該如何。」錦鄉伯頗有些心灰意冷地離開,錦鄉伯世子緊隨其後。


    屋內隻響著錦鄉伯世子夫人悲痛欲絕的哭聲,黃思雅冷冷聽著,好像眼前哭的人不是她親娘。


    「哭夠了沒有?你以為你繼續哭下去能改變什麽嗎?什麽都不會改變。哥哥已經毀了,你還是趕緊想想自己以後該如何,這才現實一點。」


    錦鄉伯世子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你——你——你個逆女!你居然還有臉開口!要不是你——」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我的母親請你趕緊清醒一點。哥哥如今成了這樣子,無論你想還是不想,他註定不會成為錦鄉伯府的繼承人了。還有母親你想想哥哥以後如何,還有你以後如何。祖父和父親定然會開始培養庶子,甚至祖父還會想起二房的孩子。當然父親是不會同意的,父親想的肯定是他的庶子。反正無論想的是誰,哥哥註定是被人遺忘放棄的一個。


    母親你想想,如今你還活著,哥哥還可以活得好好的。你說要是哪一天你死了,哥哥會如何呢?哥哥還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嗎?不會!以後哥哥會像是垃圾一樣被人掃出錦鄉伯府,指不定死後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哥哥要是落到這樣的地步,母親你會心疼嗎?你死後能夠瞑目嗎?」


    錦鄉伯世子夫人身子一顫,「那我該怎麽辦啊!」


    錦鄉伯世子夫人被黃思雅所描述的場景嚇了一大跳,這會兒她都顧不上害人了,隻擔心兒子的未來。


    「那我可以怎麽辦?我能做什麽!」


    「靠我!」黃思雅自信十足地開口。


    錦鄉伯世子夫人狐疑地看向黃思雅,「靠你?靠你什麽?你別忘了,你現在也背負著一個殘害未婚夫的名聲,你以為你能有多大的出息?你還想攀上安王?做夢吧!怕是無名無分的侍妾你都撈不上。你說你能做什麽?」


    錦鄉伯世子夫人已經不將黃思雅當成女兒了,她現在真是狠毒了黃思雅。一切事情都是這個女兒搞出來的,這個女兒怎麽就不去死呢!她好恨啊!


    黃思雅不在意錦鄉伯世子夫人的惡言惡語,仍然信心十足地開口,「我說了,我黃思雅是不會認輸的。母親,你說除了我以外,你還能靠誰?誰能靠得住?難道你是想給哥哥娶妻,說句不好聽的,哥哥未來的妻子就真的能不嫌棄他?真的能一心一意地對哥哥?這是不可能的。母親我可以跟你保證,隻要我以後一旦翻身,爬上高位,我定然會好好照顧哥哥。畢竟這是我欠哥哥的。與其相信別人,母親你能相信的就隻有一個人。因為這世上隻有我身上留著和哥哥完全一樣的血。還有我也知道這一次是我害了哥哥,所以我以後定然會補償哥哥。」


    錦鄉伯世子夫人被打動了,因為她知道黃思雅說的都是真的。除了黃思雅外,她沒有一個人能相信。娘家人對她隻是一般般,對她兒子就更別提。公公和丈夫更是徹底放棄了兒子,如今隻有這個女兒了。隻剩下這個女兒了。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要是你哪天忘記你說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錦鄉伯世子夫人厲聲道。


    「我當然會記住今天。我絕對會好好記住今天。」今天所遭受的恥辱絕望,黃思雅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好在,現在總算是走出了第一步,哪怕以後的路比較艱難,但是黃思雅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


    第二日


    喬老太爺、喬子諾帶著喬伊靈和喬錦來到錦鄉伯府。喬錦的精神還是有些不好,可能他是被打擊得太厲害,到現在整個人還是暈暈乎乎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清醒。


    喬伊靈見狀頭不禁更痛了,「我說五哥你好歹打起點精神啊。我知道李慧生的事情讓你很難受很痛苦,但是你別為了別人的錯誤折磨自己。五哥這樣的你我不喜歡。說句你不喜歡聽的,我上次見你這樣,還是四嬸去世的時候。難道在你心中,李慧生跟四嬸一樣重要嗎?如果是,我想四嬸會十分傷心。」


    喬錦晃過神,「我——我這心裏難受啊!伊靈你知道我如今在想什麽嗎?我沒在想黃思雅,也沒在想慧生,我現在想的居然是皇太孫。」


    喬伊靈的臉一陣扭曲,想祁雲?


    「五哥你想皇太孫做什麽?」喬伊靈忍下心頭的別扭感,若無其事地問。


    「我在想我好對不起皇太孫,伊靈你知道嗎,皇太孫是一個相信我能力的外人,他相信我一定能成為一員名將。可是現在,我發現自己好蠢。我怕是要辜負皇太孫的期望了。」喬錦說著臉上一片沮喪。


    五哥挺相信祁雲的啊,喬伊靈美眸一閃,可以讓祁雲來勸自己五哥,相信會比自己說一萬句都來的管用。沒錯就是這樣。沒想到祁雲忽悠人的本事還是很厲害的嘛!至於自己為什麽不能說動五哥,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她跟五哥太熟了,跟五哥說的也太多太多了。有時候外人的幾句話效果可能比自己的人要強許多。


    心思輾轉間,已經到了錦鄉伯府。


    來到錦鄉伯的書房,喬老太爺當即質問,「錦鄉伯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別忘了,你孫女是你打賭輸了硬塞給我錦兒的。錦兒從頭到尾都沒想攀附這門親事!你們錦鄉伯府不願意這門親事,我們喬家也不強求,願意安安靜靜地退婚。但是黃思雅太過分了!找一個得了梅毒的女人想害錦兒!這件事你們錦鄉伯府一定得給個說法!」


    錦鄉伯世子冷哼,「喬錦好好站在這兒呢!他什麽事都沒有!有事的是我的兒子!要討說法,該討的是我吧!我的兒子是怎麽出事的,喬伊靈你要不要好好跟我說道說道!」


    「我需要說道什麽?錦鄉伯世子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懂。當然了,錦鄉伯世子要是能證明令郎的事情是我設計的,大可以報官,我等著人來抓我。」喬伊靈淡淡開口。


    錦鄉伯世子差點沒被噎死,他要是有證據,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弄死喬伊靈,可惜他不信邪地去查,啥都沒有!就是柳香香那賤人居然自己放了一把火燒死自己,這下子就更是死無對證,什麽都不剩下了。


    錦鄉伯世子就是心裏不舒服,想嗆嗆喬家的人。誰知道喬家的人更囂張,完全不給他機會,直接懟迴去。


    「老大夠了。」錦鄉伯無奈地開口阻止錦鄉伯世子繼續犯傻。現在再犯傻有什麽用。沒看到不占理的是他們嗎?


    「喬老爺子,這件事你又憑什麽說是思雅做的呢?別忘了,從頭到尾也隻有柳香香一個青樓女子這麽說。至於柳香香人呢?柳香香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正如錦鄉伯府的人無法證明一切跟喬伊靈有什麽關係,喬家的人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一切是黃思雅做的。錦鄉伯還是很相信黃思雅的。要不是喬伊靈棋高一著,黃思雅未必會輸的這麽慘。


    「難道錦鄉伯是想就這樣賴帳?是,我們的確沒有證據證明一切是黃思雅做的。但是當時聽到柳香香話的人可不少。我是不是能把那話再好好宣揚一番,讓更多人知道?不知這樣,是否合了錦鄉伯的心意呢?」喬子諾笑著開口,似乎真的隻是提了一個很普通的意見。


    「喬子諾你別過分!」錦鄉伯世子大怒!他們之所以願意坐下來談,不還是想盡快平息這件事。再傳下去,錦鄉伯府的名聲都毀幹淨了!人人茶餘飯後都會提起錦鄉伯府,別以為被提起來是什麽好事,他們就是被罵的!


    「我如何過分了,還請錦鄉伯世子你好生說說。當然我方才說的隻是建議。要不要這麽做,還得看具體情況不是。」相較於氣急敗壞的錦鄉伯,喬子諾就要淡然的多了。


    錦鄉伯掃了眼喬子諾,再看了眼自己的長子。唉,這人跟人啊就是不能比。無論是相貌亦或是氣度,喬子諾真的都比自己這兒子要強多了。錦鄉伯早就做好要付出一些東西的代價了,喬家來人不也是為了這個。他們是不能拿黃思雅怎麽辦,但是拿捏著這件事狠狠扯下錦鄉伯府的一塊肉,這還是可以的。


    「喬老爺子,咱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錦鄉伯開口。


    這就是願意服軟的意思。


    「錦兒、伊靈你們去李家一趟。」喬子諾開口吩咐。


    喬錦渾身一震,喬伊靈已經巧笑倩兮地應下了,「是。」


    喬伊靈又去看喬錦,果然某人又是傻乎乎的樣子。喬伊靈沒好氣得拉著喬錦離開。


    「錦鄉伯現在可以好好說說了。」喬老太爺道。


    錦鄉伯沉聲道,「安王會在這次的鄉試上做手腳。尤其是在京城舉辦的鄉試。」


    喬老太爺大驚,「此話當真!」要知道禮部主科舉,這喬子諾現在是吏部尚書,還有幾個月就即將到來的鄉試,那是喬子諾上任以來的第一件大事,這中間要是出了什麽事,喬子諾這禮部尚書當得怕是就危險了。


    「我騙你做什麽。我說的都是實話。這次的鄉試你們好生注意著吧。」


    「安王要做什麽?」喬老太爺追問。


    錦鄉伯很光棍地迴答,「不知道。你們別當我有多厲害,我又不是安王的嫡係,我能知道安王到底要做什麽?這不是開玩笑。我能知道安王要動手腳這就很不錯了。」


    ------題外話------


    今天晚上8點還有3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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