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夫人身著一襲絳紫色的翡翠撒花洋縐裙,因為女兒去世而日漸消瘦蒼白的臉此時卻透著一股異樣的神采,眉眼間也不再透出一陣又一陣的死氣,相反散發著蓬勃無限的生機。


    這幾天,吳二夫人是吃的好睡得好,每天都讓丫鬟給她燉燕窩吃,每天按時休息。身上的肉自然不會在短短的幾天裏長迴來,但是正常的生活作息,喜悅輕鬆的心情令吳二夫人看起來精神十分的好。


    朱奎得報應了!朱奎終於得了應有的報應!隻要一想到這點,吳二夫人的心情就好,心裏就暢快。


    這時,朱參將和朱夫人進來了。


    相比於吳二夫人的好心情,朱夫人的臉色就難看多了,失魂落魄,腳步虛浮無力。現在的朱夫人正如當飽受喪女之痛的吳二夫人。


    朱參將和朱夫人心不在蔫地給吳老爺子見禮。


    「朱參將,老夫今日前來是有密事和你相談,勞煩你吩咐不相幹的人退下。」吳老爺子半闔的眸子忽然睜開,眼底精光四射。


    朱參將因為朱奎的事情心裏正煩,聽到吳老爺子的話,強忍住心中的不耐,讓屋內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


    「朱參將正在追查是誰傷了朱奎吧。朱參將無須追查了,是我吳家人做的!」


    朱參將和朱夫人齊齊一震!朱參將率先反應過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朱家和吳家可是姻親啊!就算因為兒媳婦的死,兩家的關係有些破裂,但是吳家為什麽下這樣的死手!好,你下死手就下死手了,你還這麽大大咧咧地跑過來跟我說什麽,就是我害的!這根本是欺人太甚啊!朱參將氣壞了!


    朱夫人迴過神後,第一時間衝著吳家人怒吼,「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們吳家就不怕得報應嘛!你們這麽對我的奎兒,你們該死!該死!」


    「為什麽?你還有臉問為什麽?我的孫女兒呢?她是怎麽死的,她是怎麽被你那畜生兒子害死的,你這個當娘的知不知道啊!」吳老爺子就兩個孫女,吳芯是最小的,吳老爺子還記得吳芯小時候捏著一塊糕點軟乎乎地說,「爺爺你吃糕點,這糕點好吃。」


    當年吳芯在他耳邊撒嬌的聲音仿佛還在迴響,可是如今卻已物是人非!他的孫女被害的這麽慘,更是飽受淩辱而死!這讓他如何不恨。


    朱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吳家的人怎麽會知道吳芯是怎麽死的!不會的,不會的。


    吳二夫人忍不住了,她一直死死盯著朱參將和朱夫人,朱參將從頭到尾都是一頭霧水,顯然他並不知道朱奎做的事。而朱夫人則是一臉震驚心虛無措,這說明朱夫人全都知道,她全都知道!


    吳二夫人猛地站起身,雙手死死抓著朱夫人的胳膊,「你知道,你都知道是不是?你知道你那畜生兒子做的事,你知道你還任由你那兒子作孽!你還是人嘛!你配當人嘛!你晚上能睡得著嗎?你不會做噩夢嗎?啊!啊!你說啊!你說啊!」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是吳芯流產我才知道的,前麵我什麽都不知道!」朱夫人崩潰地掙開吳二夫人的手。她不想啊,她也不想這樣啊!她是真的不知道兒子是那樣慘無人道地對待吳芯,她要是知道她肯定會阻止兒子的。但是她知道的太晚了,真的太晚了,吳芯懷孕了,吳芯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也不知道。誰讓奎兒讓那麽多男人玷汙過她。可是奎兒說了,每一次他都給吳芯喝了避孕藥,吳芯怎麽會懷上的!


    那時候再追究吳芯是怎麽懷上的,真的是太晚了,吳芯流產大出血,他們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請大夫,隻能偷偷摸摸請了個遊方郎中給吳芯看。可是那有什麽用!那郎中醫術平平,根本救不了吳芯。


    朱夫人至極都無法忘記吳芯死前的眼神,她臉色蒼白如雪,連一絲血絲都無,明明她已經什麽力氣都沒有了,但她還是有力氣說話,她說話的聲音明明那麽輕,就跟小鳥啁啾一般,但朱夫人卻清清楚楚聽到吳芯說了什麽。吳芯說「朱奎會有報應的!他一定會有報應的!」


    那句話明明沒有任何的震懾力,可是聽在朱夫人耳裏無異於雷霆炸響,令她心神俱裂。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她唯一的兒子會有報應!


    如果做下那等畜生事的不是她唯一的親生兒子,朱夫人也想說那人一定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定會有報應!可那是她唯一的親生兒子,她能怎麽辦啊!朱夫人隻能忍著心慌幫朱奎善後,原以為她將一切都隱藏起來,沒有人會知道她的兒子做了什麽。可是如今吳家人是怎麽知道的!怎麽知道的!


    朱參將在一旁聽得越來越糊塗,但從妻子心虛的表情中也猜到兒媳婦的死應該跟兒子有關,而吳家為了報仇,才廢了朱奎。


    「你們太狠了!你們吳家人太狠了!你們怎麽能毀了我的兒子!你們難道不怕報應嘛!」朱夫人怒指著吳家人。


    「報應?要有什麽報應衝著我來啊!我告訴你,我們吳家是替天行道!老天爺在你頭頂上看著呢,它看得清誰忠誰奸!我告訴你,你兒子是個畜生,你也同樣是畜生!你明知道你兒子是什麽樣的人,你還張羅著幫她娶妻,要推另一個無辜的姑娘進火坑。朱奎如今得了報應了,你的報應也不遠了!老天爺都在看著呢!你的報應不遠了!」吳二夫人每一個字都是從心裏吼出來的,正是她最真實的怨恨。就算老天爺不報復朱夫人也沒關係,唯一的親兒子成了廢人,朱夫人隻要每天麵對那殘廢的兒子,有的朱夫人難受痛苦了。


    痛快!真痛快!芯兒你看到沒有,朱家的畜生得報應了!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奎兒做什麽了?」朱參將忽然問道。


    吳二夫人強忍激動,但身子還是微微輕顫,「你身為父親,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做了什麽?你這父親當的真失敗。你迴去好好問問你兒子,問問你那好兒子都做了什麽。」


    朱參將看了眼痛哭到幾乎昏過去的妻子,再看了眼憤怒到難以自持的吳家人,可想而知朱奎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這才讓朱夫人連多一句的質問都不敢,而吳家人報復了朱奎,隻感到大快人心。


    「吳老爺子,你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奎兒是我唯一的兒子,你難道是打算——」


    「朱奎真是你唯一的兒子?你在外麵不是有一個外室生的兒子嗎?是叫朱鬆吧,今年也十歲了。」吳老爺子淡淡打斷朱參將的話。


    朱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頓時不可置信地看向朱參將。她的兒子今天成了廢人,而她又在今天得知丈夫一直瞞著她在外麵有一個十歲的私生子!


    沒錯,吳家正是因為知道朱參將在外麵有一個十歲的私生子,才敢這麽對朱奎。如果朱奎是朱參將唯一的兒子,那麽吳家人將朱奎弄殘廢,朱參將無論如何都會傾盡所有來報復吳家。吳家比起朱家是要強大,但是真招惹上一個瘋狗,身上肯定會被撕下好幾塊肉。吳芯是吳家受寵的孫女,但吳家不可能為了吳芯不顧吳家的傳承,這是不可能的。這就是家族利益!死去的人終究是死了。


    「小朱啊,我跟你父親也有交情,否則我不會將我最疼愛的孫女嫁給你兒子。可是我沒想到你那兒子能畜生到——朱奎不仁不義在先,我吳家報仇在後,無論說到哪兒,我吳家都是有理的。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朱奎已經廢了,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呢,小朱你好好培養你那外室子朱鬆吧。我可以跟你保證,事情到這裏就結束。從此朱家和吳家就是陌生人,就是在哪兒見到了,也就當不認識好了。」


    朱參將明白吳老爺子的意思,事情到這裏就結束。從此吳家和朱家什麽關係都沒有,吳家也不會再針對朱家。但要是朱家不罷休的話,吳家就會針對朱鬆。吳家這是讓自己好好考慮。


    朱參將沉默了,朱奎到底是他抱以厚望的兒子,他被吳家人害到這地步,他如何能不憤怒。但這是朱奎錯在先,盡管不知道是什麽錯,但絕對很大,這是毋庸置疑的。還有朱參將不能不為他唯一健全的兒子想,那真的是他最後一點血脈了,吳家人能害朱奎一次,難道就不能害朱鬆第二次嗎?


    「老爺!奎兒是你的兒子啊!是你的嫡子啊!你忍心奎兒被吳家人害成這樣嘛!你難道就不為奎兒報仇嘛!」


    「那是你們不會教兒子,朱奎那畜生是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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