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話音還未斷絕,李玄常就出現在擂台上之上。


    柳生但馬守頓時亡魂皆冒,他根本看不出來眼前的人世什麽時候來到這裏,又怎麽上台的。更可怕的是,他明明站在那裏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那裏空無一人。


    壓抑住內心的恐懼,他沉聲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李玄常散去周身的精神力場,一股強橫的氣勢彌漫當場,所有人都瞪大眼眸。此刻,他們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難道世上真的有謫仙人?


    台上的人一身白衣長衫無風自動,漆黑如墨的長發束在腦後。純淨幽暗的眼眸仿佛能一眼看透世人心中的黑暗,仙肌玉骨,造化絕倫,整個人充斥著難言的貴氣,飄飄欲仙,似要乘風而去。


    一般人隻會覺得李玄常俊美不似凡人,但在柳生但馬守的眼中,此人帶給他的危機感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敵人都要強大。他從未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如此卑微。


    “你不是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嗎?”溫潤的聲音不是在風中傳遞,似是直接在柳生但馬守心底響起。


    “你是鐵膽神侯?”柳生但馬守驚叫道。他立刻抽出手上的木刀,一臉警惕之色。


    “你剛剛說什麽?我大明無人?不過如此?你敢再說一遍嗎?”李玄常沒有理他,一雙眸子冷厲如刀,直直的刺進他的心底。


    柳生但馬守體內真氣一滯,整個人仿佛就像處於狂風暴雨中,搖擺不定,渺小至極。好在隻是刹那間,他就蘇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濕透,木刀更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放下。


    這讓身為柳生家少主的他怎能忍受,見到敵人連刀都不敢出,身為武士的尊嚴何在?


    “啊!受死!”他強忍著心中的懼怕,似是衝破了黑暗一般,極快的一刀,似是切開了空氣一樣,刀上彌漫著一股比殺神一刀斬更為強大的刀勢,但,無用。


    因為,他的刀被兩根手指夾住,絲毫不得寸進。


    李玄常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波動,但也隻是一絲而已。“殺神一刀斬,有點意思,不過火候不夠,五年後再來吧。”


    話音未落,倏然間,柳生但馬守如遭雷擊,刀身上傳來一股龐然巨力,震得他渾身酥麻。而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此人出手的痕跡。


    “哢嚓!”就在他忍不住鬆手後,木刀傳來一聲輕響,隨即就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化為了粉末。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柳生但馬守不甘的問道。


    “五年後,你有能讓我出手的實力。”不知何時,擂台周圍的人已經散去,留下柳生但馬守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仿佛剛才發生的事就像一場夢一樣。這時,冷風吹過,令他瞬間驚醒。


    等到他迴到國賓館,就吩咐師弟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對於今天的以武論道隻字未提。所有人都很詫異,但另外兩個首領不在,他們也無法說什麽,隻能照辦。


    這幾天,李玄常的境界提升的很快,那一百零八人的武學記憶已經吸收了大半。令他精神力也突飛猛漲,對他幫助最大的就是皇宮裏的武庫珍藏。


    宋朝的道經孤本,很多已經失傳的絕學都在其內。那些武學對天資要求很高,整個皇宮幾乎都沒人練成過。但在李玄常麵前,這些都不是問題。


    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他進步的食糧,對於自己現在的境界,李玄常有過一個猜測。他應該是快要突破煉精化氣,達到煉氣化神的境界了。


    但麵前無路,沒人可以借鑒,他也隻能摸索前行。


    國賓館中,柳生但馬守已經收拾好行李,就等伊賀武藏和大島小次郎了。


    很快,兩人辦完事就迴到國賓館,看到所有人一幅整裝待發的樣子,他們詫異無比。


    “柳生君,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我準備收拾東西迴東瀛了。”柳生但馬守沒有憤怒,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樣。


    “你說的以武會友這才過去一天,將軍的任務怎麽辦?”大島小次郎問道。


    “不用了,任務已經完成。迴去我就稟告將軍,以後再也不要想著入侵大明的領土。”


    “你到底遇見了什麽?讓你如此懼怕?這可不像你啊。”伊賀武藏問道,柳生但馬守的武功不輸於他,能讓他退讓的人物,這會是誰呢?


    “不必多言,我隻問一句,你們走不走?”似是不願意被揭開傷疤,柳生但馬守冷冷問道。


    是的,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敗的這麽徹底,連讓對手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如此,今日我就上交辭呈,咱們一同迴歸。”大島小次郎擺擺手製止了還想繼續追問的伊賀武藏。


    第二天,天一亮,東瀛使者團就離開了,來時風光進城,去時卻有幾分灰溜溜逃走的架勢。


    “皇弟,為何你最近變化如此之大啊?”皇帝看著眼前恰似神仙中人的李玄常,帶著幾分嫉妒說道。就好像醜小鴨一夜之間變成了白天鵝一樣,脫胎換骨的變化。


    “臣弟最近武學一道有所精進,再做突破而已。”李玄常淡淡一笑,他又如何感知不到皇帝話語中的酸味。


    “武功真的有這麽厲害?”再次不敢置信的問道,之前李玄常不是不帥,但皇帝的外貌也不差。但現在比起來,李玄常就像是謫仙人下凡一樣,整個人帶著一股飄飄渺渺,雲外霧繞的氣息,就像處在迷霧當中,讓人看不真切。


    此時,皇帝心中除了嫉妒,竟然還多了幾分忌憚,如此非常之人,他卻無法掌控,要是將他放進朝堂,那?這一刻,他竟然生出幾分後悔之意。


    “皇上,臣弟此來是想辭行的。”李玄常現在已經不再掩飾,幹脆直接開門見山。


    “辭行?你要去哪?”


    “我的武功已經進無可進,就想要四處走走,與江湖強者切磋論道,希望能更進一步。並且,陛下新登大寶,而朝堂對江湖的影響力卻是少之又少。綠林蜂起,盜賊橫行,地方官府有心無力。我此次出去,正是想樹立我朝廷聲威,在江湖立足。”


    皇帝竟有些不想放他走,不為別的,一旦此人離開就是脫離他的掌控,這給他一種很不好,卻又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本是拒絕的話語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同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迷迷糊糊,懵懵懂懂。


    “臣弟謝過陛下,此次出行,少則一年,多則兩年,我定會將大明的聲威傳至整個江湖。”


    “好了,朕知道了。對了,你要是走了,那朕的真氣用完了怎麽辦?”皇帝問道。這真氣不僅能讓他精力充沛,更能讓他生活和諧,雨露均沾。


    活著的腎寶,但就是副作用有點大。


    “臣的境界更進一步,已經能將更多的真氣輸入陛下的體內,兩年之內,隻要陛下時不時吃點滋補的藥物就足以維持。”李玄常輕輕一笑,眼中一絲莫名之色。就算他不提,李玄常也會提。這玩意,不勞而獲,很容易讓人上癮的。


    “那就來吧。”


    李玄常的真氣再度流經他的四肢五髒,遊走周身。一團團黑色的氣息不斷襲擾,從腎髒緩緩逸散到全身各處。這是李玄常體內一大半的雜氣,都給他留著呢。


    “陛下,真氣雖然能讓您精力旺盛,但消耗的還是您自身的精氣,按時休息,少熬夜才是長生之道。若是夜夜通宵達旦,以陛下的身體來看,也撐不了多久。”李玄常“好意”的提醒道。


    這是他故意的,熬夜是會上癮的,男女之愛更是讓人無法自拔。在李玄常眼中,皇帝雖是外表光鮮,但表皮下麵,血氣枯燥稀少,發根已經完全轉白,不出三年,他的身體就會垮掉。


    在這段時間裏,他必須發展自身的實力,布置好一切,為將來可能發生的變故做準備。


    京城,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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