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壯漢不停磕頭道。

    壯漢三十來歲,國字臉,身上穿著補丁衣服。

    秦朗連忙將壯漢扶起,“你先起來再說。”

    “大夫,我娘攤在床上動不了,請你去給看看吧。”壯漢看著秦朗,眼眶通紅,一臉懇求。

    村長歎道:“張大娘也是命苦,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還沒開始享福,就得了這個病。”

    村長對秦朗道:“秦朗中,你要是方便,就先去給張大娘看病吧。”

    秦朗點點頭。

    壯漢帶著秦朗,一路來到了他家。

    壯漢的家,是三間土胚房,牆上有很多裂紋,屋裏麵也是家徒四壁,沒有什麽東西。

    進到隔房,隻有一張床,壯漢的母親張大娘蓋著被子,躺在床上。

    張大娘五六十歲,閉著眼睛,看起來十分的蒼老和虛弱。

    “娘,我找大夫來給你看病了。”壯漢道。

    張大娘慢慢睜開眼睛,她看了看秦朗,勉力對秦朗笑了笑,旋即對壯漢道:“鐵子,家裏早就沒錢了,你從哪裏找的大夫,是不是你綁來的?咱們家雖然窮,但是也不能做違背良心的事,你把大夫送迴去吧,娘就是死,也不能害你做錯事。”

    張大娘說話條理清晰,顯然神智清醒,隻不過說話的聲音,十分的虛弱。

    壯漢耐心解釋道:“娘,秦大夫不是我綁來的,秦大夫心腸好,他是來專門給咱們這些窮人看病的,給你看完病,他還要給村裏其他人看病。”

    秦朗道:“張大娘,你放心,我不是你兒子綁來的。”

    秦朗說著走到床邊。

    “那就好,那就好。”張大娘道。

    秦朗問道:“張大娘,你身上哪兒不舒服啊?”

    張大娘道:“大夫,我這腿和腰,都疼的不行,之前鐵子也找大夫來給我看過,開了藥,也沒起什麽效果。”

    秦朗道:“張大娘,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張大娘把手伸了出來。

    秦朗給張大娘把了脈,又看了舌苔。

    接著,秦朗檢查了張大娘的腰和腿。

    秦朗給張大娘蓋好了被子。

    秦朗看了壯漢一眼,走出房間。

    房子外大柏樹下。

    壯漢問道:“秦大夫,我娘的病是不是很嚴重?”

    秦朗點點頭,道:“你娘的腿和腰,是類風濕,而且你娘的身體元氣虧損很嚴重,器官都已經逐漸衰竭,這病是沒的治了。”

    像張大娘這種情況,已經進入了死亡倒計時,就是喜來樂來了,也沒辦法。

    壯漢聞言,眼淚便是忍不住掉下。

    “秦大夫,真的沒辦法了嗎,用好藥也不行嗎?”壯漢道:“人參,鹿茸,隻要能治好我娘的病,我去想辦法弄來。”

    秦朗搖頭:“你娘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最多還能支撐一個月,再好的藥,她的身體也吸收不了。”

    壯漢臉上,浮現出絕望的表情。

    秦朗道:“我會用針灸,緩解張大娘的疼痛,讓她能夠下地行走,最後這段時間,你好好陪陪她吧。”

    壯漢道:“秦大夫,謝謝你了。”

    秦朗迴到房間,給張大娘針灸。

    二十分鍾後,秦朗拔出銀針。

    秦朗問道:“張大娘,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張大娘道:“我這腿和腰,沒那麽疼了,輕鬆了不少。”

    秦朗道:“你試試看,能不能下床。”

    張大娘道:“好。”

    壯漢連忙上前攙扶。

    在壯漢的攙扶下,張大娘順利下床。

    張大娘走的很慢,但她臉上卻是露出久違的笑容。

    她以前可是連床都下不了,現在雖然腿和腰還是很疼,但是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

    “秦大夫,你的醫術真厲害,紮了幾針,我這腿和腰就好了。”張大娘道。

    秦朗道:“張大娘,你注意不要沾涼的,也不要幹活,我明天再來看你。”

    張大娘道:“秦大夫,麻煩你了。”

    張大娘對壯漢道:“鐵子,你送秦大夫迴去。”

    壯漢送秦朗迴到了村長家。

    村長家裏已經有幾個村民等著了。

    秦朗便是給他們一一看了病,能針灸治療的,他就用針灸治療,針灸治療不了的,他就等明天借口去山裏采藥,從空間拿藥出來,開藥治療。

    一陣忙,時間就是到了晚上。

    村長的老婆,做好了飯菜。

    飯菜很豐盛,有魚,有鴨,還有幾盤青菜。

    村長請秦朗坐下,他和他老婆也是坐下。

    村長對秦朗道:“秦大夫,忙了一下午了,你快吃飯吧。”

    秦朗的確是餓了,也沒客氣。

    吃飯完,村長老婆收拾了碗筷。

    村長看著秦朗問道:“秦大夫,張大娘的病,還有救嗎?”

    秦朗搖了搖頭。

    村長道:“張大娘這也是累的,她丈夫死的早,是她一個人把趙鐵拉扯大的,趙鐵十幾歲那會,迷上了練武,就出去晃蕩了好些年,一年就迴來一兩次,早幾年張大娘病重了,趙鐵才沒有再出去晃,張大娘這一輩子,是真命苦啊。”

    秦朗沒有說話。

    生活在這個年代,沒有幾家人,是幸福的。

    之前的西磚河村,以及現在的南大鋪村,老百姓過的日子,都是十分艱苦,家裏沒有什麽積蓄,有病也看不起,隻能苦捱。

    他是醫生,但他不是聖母,不是神。

    他也隻能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給他們治病。

    治的了的病是病,治不了的病是命。

    秦朗在南大鋪村,住了一個月。

    張大娘的類風濕已經十分嚴重,針灸一停,就無法下床。

    在這一個月裏,他白天也是跑了附近的幾個村子看病,甚至到後來更遠一些村子的病人,專門來南大鋪村,找他看病。

    這一天,上午。

    秦朗為張大娘針灸過後,張大娘精神奕奕。

    秦朗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便是告訴了趙鐵。

    房間裏。

    張大娘坐在床邊。

    趙鐵看到張大娘慈祥的麵容,眼淚一下就奪眶而出。

    張大娘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大限將至。

    她笑著道:“鐵子,別難過,娘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早點娶個媳婦,傳承我們趙家的香火。”

    “娘。”趙鐵泣不成聲。

    張大娘道:“還有,鐵子,你要記住秦大夫對咱們的恩情,秦大夫給娘治病,不圖咱們什麽,但咱們不能沒良心,知恩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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