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瓦森,你幹的很好,所有的恩格魯人都會記住你為王國所做出的犧牲的!”


    位於烏德勒城西南方的恩格魯軍營之中,高大魁梧的伯西曼.伊森元帥拿起一枚紫紅色的勳章,親手佩戴在了魯瓦森的胸前。


    已經年逾不惑的老派軍人魯瓦森像一杆標槍一樣站的筆直,驕傲的抬起自己的下巴,臉上的十字星疤痕掙裂了開來,再次流出猩紅色的血液。


    伯西曼.伊森的嘴臉不自然的抽了抽,慚愧的拍了拍魯瓦森的肩膀道:“你知道的魯瓦森,我們的糧食出了問題,不得已才需要激怒那個洛林人,讓他盡快的跟我們開始決戰,而這個艱難的任務被勇敢的你做到了。”


    “為了感謝你為了王國付出的一切,你現在已經是上校了,另外我會請求國王陛下派出他的私人藥劑師,盡量為你恢複以前的容貌。”


    魯瓦森的下巴抬得更高了,堅毅的眼神煥發出了狂熱的神采,“不,元帥大人,傷疤是男人最好的勳章,我願意用我臉上的這道傷疤,來紀念這場王國踏上大陸的偉大戰爭。”


    “是的,這是一場偉大的戰爭。”


    伯西曼.伊森認同了魯瓦森的狂熱,他指著桌子上的地圖篤定的說道:“那個想當國王的孩子還是那麽暴躁易怒,上一次他為了父親的死葬送了手下所有的騎士,這一次又要把整個洛林軍團葬送在這裏了。”


    地圖上用兩種顏色標注出了大量的符號,分別代表著敵我雙方的位置,其精細程度如果被夏爾看到的話,也會驚唿“看起來很專業”,而代表洛林軍團一方的紅色符號已經匯集成一股兇猛的洪流,深深的夯入了藍色的鉗形包圍之中。


    如果讓其他的軍事將領看到這一幕,也許還會估算著雙方下一步的惡仗會打成什麽樣子,但是在伯西曼.伊森元帥的眼裏,勝敗已經注定,勝利終將屬於勇敢的恩格魯人。


    “今天晚上秘密轉移指揮部到這個位置,準備協調第三軍團和第五軍團發動圍攻。”


    伯西曼.伊森的手指狠狠的戳在了兩條藍色鉗臂的交匯處,瑟水湖湖畔的一處隱蔽角落。


    。。。。。。。。。。


    。。。。。。。。。。


    第二天,大規模的戰鬥不出預料的爆發了,兩個恩格魯的主力軍團從兩側突然合圍突前冒進過分深入的洛林軍團,完全切斷了它跟後續兩個佛倫斯野戰軍團的聯係。


    但是戰況的激烈程度出乎了伯西曼.伊森的預料,八千名洛林戰士在超過兩萬恩格魯精銳陸軍的圍攻之下爆發出了強勁的戰力,激戰一個白天的時間恩格魯軍隊不但沒有吃下這支年輕的部隊,反而遭受了幾乎難以忍受的傷亡。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激烈的戰鬥還在繼續,而在恩格魯人的指揮部中,氣氛已經陰沉的可怕。


    “格曼薩,你的第三軍團今晚真的不能持續夜襲嗎?”臉沉似水的伯西曼.伊森元帥盯眼前的矮個子將軍,平靜之極的問道。


    “很抱歉元帥大人,我的軍團至少需要八個小時的時間來調整士氣,如果再不停止進攻的話,士兵們的士氣就會低迷下去。”


    恩格魯第三軍團的格曼薩將軍低著頭不敢看伯西曼.伊森,他對伯西曼.伊森太熟悉了,知道看似平靜的元帥大人其實已經處於暴怒之中,伯西曼.伊森對信任的部下根本不會用詢問的語氣征求意見,從來都是直接下達各種戰術命令的。


    但是格曼薩已經顧不得什麽信任危機了,白天的時候他親自組織了大小數次勇猛的進攻,全部以己方慘敗的結果收場,與其說是自己在圍攻洛林人,還不如說自己是在命令自己的士兵“勇敢的去送死”。


    現在恩格魯第三軍團的士兵的士氣已經低迷到了很嚴重的地步,如果今晚上還要發動什麽狗屁夜襲的話,士兵們直接崩潰是肯定的,掉頭叛亂把格曼薩這個軍團長給宰了也不是沒可能。


    伯西曼.伊森漠然的看了格曼薩一眼,轉頭向著另一個身上掛滿勳章的中年將領命令道:“莫雷拉,你的第五軍團是王國最有夜戰經驗的精銳,今晚的夜襲就由你們來發動吧!”


    “元帥大人,作為王國的軍人,我願意服從您的命令,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我們正在麵對什麽樣的處境,這些洛林人不同於我們以往遇到的任何敵人。”


    莫雷拉有些激動了:“我親自帶著重甲步兵衝了上去,但是在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上就遭到了猛烈的打擊,我看著身邊一個個士兵哀嚎著倒下,我的心裏都在滴血........”


    “洛林人的步槍平均每分鍾可以射擊十一發子彈,一百五十米就可以射穿鐵甲,而這樣的步槍不是幾十支、幾百支,而是每個洛林士兵就有一支,就連負責做飯的夥夫都有。”


    “他們的騎兵炮更是可怕到了一分鍾兩發的射擊頻率,而且可以快速運動到每一個地方對我們展開迎頭痛擊........”


    “元帥大人,死去的那些士兵都是最勇敢的戰士,但是卻得不到一個公平戰鬥的機會,這場戰爭,是我平生最憋屈的一次經曆。”


    “莫雷拉,你說的這些我都看到了,我們的情報工作出了致命的錯誤,但是這不是我們接受失敗的理由,我派出的偵察兵帶迴來可靠的消息,那些洛林人都是輕裝前進的,他們攜帶的彈藥並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戰鬥了,今晚上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讓我們一起消滅這支罪惡的軍隊吧!”


    莫雷拉將軍看著鄭重的伯西曼.伊森元帥,眼眶有些發紅,作為一名甘願為了王國的榮譽奉獻生命的老兵,他真的無法拒絕這個光榮的任務。


    “元帥大人,我需要更多的支持,火炮、騎兵、您的近衛軍,還有第五軍團的佯攻援助,現在是該把我們所有的籌碼都拿出來的時候了。”


    第三軍團的格曼薩怨恨的看了莫雷拉一眼,鄭重的保證道:“元帥大人,我會把佯攻打成真正的進攻的.......”


    “噓!”


    伯西曼.伊森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警惕的看向了指揮部外麵的天空。


    眾人疑惑的停止了說話,也沉默的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突突突突”


    天空中隱隱有輕微的聲音傳來,好似一頭巨獸在不斷的喘息。


    大家都出了指揮部的門,看向黑夜中的天空,很快就找到了遠處飛來的一片黑影。


    “什麽東西?”


    “是洛林人.......”


    “是洛林人的那種飛行武器.......”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意誌堅韌的軍人,但是在這一瞬間卻有了一些慌亂。


    “都不要慌,我們已經和瑟拉冕下研究過了,洛林人的這種飛行武器並沒有那麽的可怕,它飛的很慢,扔下的炮彈降落也不快,隻要我們不慌不亂,完全可以提前躲開。”


    伯西曼.伊森的話讓指揮部中的軍人有些慚愧,大家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軍人,麵對火炮的轟擊都敢正麵硬懟,現在麵對天空中慢吞吞的飛艇卻亂了分寸。


    “看,那些飛艇開始扔炮彈啦!”


    天空中的飛艇飛到了戰場的上空,然後就有雲朵一般的東西從它肚子裏被扔了出來。


    “這炮彈怎麽這麽大?但是真的好慢啊!”


    “洛林人是不是傻了,那片戰場不是他們自己人的區域嗎?”


    “.........”


    恩格魯軍人都不認識降落傘,看著幾十頂降落傘緩緩的降落到了洛林人的陣地上,而且好半天也沒有傳來爆炸的聲音。


    但是幾分鍾之後,洛林人的陣地上傳來了一陣陣的歡唿聲。讓包括伯西曼.伊森元帥在內的所有恩格魯人陷入了迷茫。


    “元帥大人,你看有些飛艇向我們這邊飛過來了,您需要躲避一下嗎?”


    “不慌,看看他們會扔什麽東西下來。”


    。。。。。。。。。


    。。。。。。。。。


    “原來飛艇不但可以轟炸敵人,還能給自己人投擲武器、糧食,真是個好東西啊!以後隻要有這飛艇,就再也不怕被敵人包圍了。”


    勃倫.卡維爾透過飛艇吊艙的舷窗看著旁邊的其他飛艇,忍不住的讚歎出聲。


    “我有個疑問,有了這飛艇,以後是不是都不需要步兵和騎兵了,我們就像現在這樣直接乘著飛艇去宰了敵人的指揮官不就可以了嗎?”


    “各位,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我們直接飛到倫登城去,活捉那個恩格魯的混蛋國王怎麽樣?”


    “都給我閉嘴!”


    閉目養神的夏爾終於忍受不了周圍一幫“土包子”的異想天開,拿出了“軍團長”架勢大聲嗬斥。


    “勃倫將軍,我再提醒你一次,現在敵人還沒有裝備針對飛艇的防空武器,所以現在我們采取的一些戰術都是暫時正確的,我之所以這一次把你們這些高級軍官聚集起來,就是讓你們來現場感受學習的,你們要用你們的經驗發現我發現不了的危險,明白嗎?”


    “明白,軍團長大人,這種特殊的戰鬥機會,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激動過了。”


    “至於危險,嗬嗬!真正的戰士還需要在乎什麽危險嗎?”


    勃倫.卡維爾揮動著自己手中的戰斧,興奮的眼眸中有嗜血的光芒閃閃發亮。


    而周圍一群最低也是中校軍銜的佛魯斯軍人同樣如此,夏爾感覺此時看到的不是一群戰士,而是一群準備撲向羊群的餓狼。


    飛艇駕駛艙的門打開了,飛艇的領航員對著一群餓狼敬了個軍禮。


    “各位大人,還有一分鍾!”


    夏爾走到了投彈口的位置,淡淡的說道:“我第一個!”


    因為布爾曼.謝瓦利埃的原因,沒人敢跟夏爾搶,現在大家都把他看成了為父報仇的勇士。


    “都跟著我的動作做,別做錯了,做錯了摔死你們!”


    “...........”


    。。。。。。。。。。


    。。。。。。。。。。


    “他們飛的真低啊!”


    “太囂張了,我們有多少靈力步槍,真想給它來一下子!”


    “大概隻有幾十支,但是對這麽大的家夥來說.......有用嗎?”


    伯西曼.伊森等人站在指揮部的外麵,看著不斷靠近的龐大飛艇,氣憤填膺的同時又感到了強烈的壓抑。


    看著幾百米長的大家夥即將從自己頭頂低空飛過,任誰都感覺壓抑。


    “他們會不會發現了我們的指揮部在這裏?”


    眼看著一群飛艇接近了指揮部所在的樹林,終於有個警覺的恩格魯軍官說道。


    “不可能吧!我們昨天晚上悄悄轉移過來的,外麵有足夠的警衛,敵人的偵察兵不應該摸到這裏來。”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這些恩格魯人後悔莫及。


    飛艇吊艙上的加特林機槍突然開始交叉掃射這片樹林,大口徑子彈攜帶著巨大的動能穿透了一切阻礙,把樹木中的一切樹木、軍人打斷、打倒。


    幾艘飛艇的吊艙底部突然開了艙門,一條條的繩索拋了出來,一個個人影順著繩索墜降。


    在白天的時候,幾艘飛艇在戰場周圍的高空盤旋了一整天,根據傳令兵的運動軌跡、部隊指揮的協調位置,早就摸清了伯西曼.伊森的位置。


    “敵襲!!!”


    “敵......”


    負責警衛的哨兵發出了淒厲的喊叫,但是卻被隨之而來的子彈帶走了生命。


    “混蛋!”


    “慌什麽,在陸地上我們恩格魯人怕過誰?外麵有上千的近衛士兵,都穿上盔甲,跟我......”


    伯西曼.伊森憤怒的大聲嗬斥著,指揮著周圍的軍人準備迎戰,但是他還沒等穿好盔甲,就看見一群野豬一般的盔甲騎士殺穿了周圍的警戒人群,徑直向他們衝了過來。


    為首的一個盔甲騎士尤其兇猛,他根本就不防守,身上的盔甲就擋住了所有的劈砍剁刺,手中一杆金屬長槍隨意的橫掃點戳,所有奮不顧身衝上去堵截的元帥親衛們都慘死在了他的手中。


    夏爾這一次也是下了血本,集結了軍團中大部分的超凡戰力,再加上空中突襲的突然性,在短時間內製造出了絕對的力量優勢,恩格魯人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沒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夏爾揮動長槍,把撲上來的莫雷拉打飛了出去,對著有些呆滯的伯西曼.伊森高聲喊道。


    “伯西曼,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夏爾.謝瓦利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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