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指尖觸了觸他的上臂,邵鈞庭一凜眉,罕見地沒搭理她。


    電梯到了一樓,門一打開,邵鈞庭也先邁了出去。


    明笙噘了噘嘴,低頭跟在後頭。


    一陣冷風吹來——哈湫。明笙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邵鈞庭腳步一頓,目光深邃地看著她,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無奈。


    明笙指了指天空,撒嬌道:“它已經懲罰我了,你就別生氣了嘛。”


    “活該。”邵鈞庭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聲音低低的,但表情卻比剛才溫和了不少,伸手就幫她攏了攏衣服。


    他的眸子裏是一片寵溺,明笙彎著眼眸,笑了笑,梨渦淺淺。


    “你還敢笑?”邵鈞庭的聲音又低沉了幾分。


    明笙斂下笑意,但唇角卻始終是微彎著的。


    邵鈞庭揉了揉眉,無奈,他倒是突然懷念明笙還有點怕他的時候了。


    怪不得人家說,婚前婚後兩個樣了。


    明笙勾著邵鈞庭的手臂,道:“邵叔叔,我錯啦,你別生氣了。你看煙市風景這麽美,我們就當做來度蜜月了。”


    她隨手往前指了指。


    隻是公寓的前麵,哪裏來的風景,就是一條寬闊的馬路。


    明笙往迴收迴了手指。


    邵鈞庭往前看了看,臉上卻流露出了一絲溫情與落寞:“那對麵有塊地,原本是想將西斯萊合作的酒店開在煙市,讓景睿負責的。”


    明笙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麽。邵鈞庭已經打開車門,進了車,沒再往那個方向看上一眼。


    明笙繞過車頭,坐在副駕駛上,眼角的餘光就看到邵鈞庭的臉色,不好極了。想了想,打開車前的小抽屜,剝開一顆鬆仁糖,放進自己的口中。


    邵鈞庭正怔怔地望著前方,唇上忽然一熱,口腔裏漫開了鬆仁糖的清香。


    明笙柔柔地吻著他,將鬆仁糖渡到他嘴裏,剛想鬆開,舌尖卻反被他的大舌卷起,一點一點地勾勒、纏綿……


    明笙眨眨眼,略有點想哭,哎呀呀,她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不想看他一個人難過。


    邵鈞庭卻沒太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摟住了她的腰。她的腰肢柔軟而溫暖,兩個人挨得這麽近,滾燙的溫度就透過皮膚傳遞進了心裏。


    邵鈞庭鬆開明笙時,又輕輕啄了下她嫣紅微腫的雙唇,道:“安慰人的時候要多用點心。”


    眸子卻比剛剛明亮了幾分。


    明笙抵在他身上,軟軟地說:“你……怎麽可以做到一邊難過,一邊做這種事……”


    熱氣蔓延在她的手心。


    邵鈞庭想了想,說:“大概是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造不太一樣?”


    明笙立刻閉上小嘴,爬迴副駕駛位上,壓根沒敢抬眼看他。


    邵鈞庭低低地笑了笑,神色裏添了一點暖意,道:“其實我生氣和不高興,都隻是因為,有點羨慕你們。”


    明笙驚訝地抬頭看他。邵鈞庭筆直地坐在駕駛位上,飛馳的窗外,燈光忽明忽暗地打在他英俊至極的臉上,卻帶著淡淡的落寞。


    她原來以為,他身上獨具的那種若北極冰雪般的生人勿近的氣質,是因為生性清冷。


    可現在想想,誰是生來就是那副樣子呢?都是各種各樣的人生經曆導致的。“我還從來沒有過這種生死與共的朋友或者說……兄弟。”邵鈞庭的眼眸柔了下來,“我以前覺得三哥是,但是……結果,你也知道的。十三、趙孟他們,有交情卻也沒有那麽多信任。景睿、沈雋,有信任卻


    算不上什麽交情,不得不防。”


    “我就是你兄弟啊。”明笙搭住邵鈞庭的肩,豪爽地笑了笑。


    邵鈞庭勾唇笑了笑,道:“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了?”明笙瞪圓了眼,道,“邵鈞庭,我們可是宣過誓的,無論順境逆境、富裕貧窮,我都陪在你身邊,生死與共。你這是性別歧視。”


    橘黃色的燈光淡淡地映在邵鈞庭的臉上, 折射出的光暈柔和了他臉上如刀削斧劈般的深刻五官。


    明笙微微噘著唇,一臉的不服氣。


    邵鈞庭的眉眼緩緩地舒展開,沒答她,而是一氣嗬成地停車,解安全帶、下車。


    進了酒店房間,邵鈞庭猛地從背後摟住了明笙,輕壓著她的耳垂,道:“因為我可從不想對我的兄弟做這種事。”


    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脖頸上,明笙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嚶嚀,臉上臊得慌。


    她可從沒想過這種理由。


    連衣裙的拉鏈被拉開,烏黑如墨的長發映襯著白皙若羊脂般的肌膚,在黑夜裏顯得格外炫目。


    他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她光潔如玉的背上,明笙的腿有點發軟。


    邵鈞庭的雙手恰到好處地扶住了她的腰,低聲問道:“有點累?”


    明笙臉紅紅的,不知道要迴答他什麽比較合適,輕輕地“嗯”了一聲。


    邵鈞庭眼底多了一抹幽深,淡笑道:“那正好,再累一點,明天就不會亂跑了。”


    這個人……那她要是迴答不累的話豈不是更慘,明笙轉過身,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卻被他按在牆上……


    **


    第二天醒來時,明笙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還真是被邵鈞庭說中了,她今天累得一點也不想動,有人昨晚狠狠地“體罰”了她。


    衣服一半扔在牆角,一半扔在浴室,床單皺巴巴的,到處都是“糜爛”的痕跡。明笙捂著臉,害羞的同時,忍不住又打了個大噴嚏。


    感冒了。


    邵鈞庭從浴室走出來,看到她鼻頭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不由有些愧意,倒了杯溫水遞給她,柔聲道:“不舒服?”


    “嗯。”明笙按了按腦袋,太陽穴疼得厲害。


    落地窗外的太陽越升越高,明笙爬起身洗漱,想振奮下精神,順手就打開了電視機。


    “邵家第三代繼承人重傷住院,邵氏集團再次分裂……”播音員字正腔圓地播報著快訊。


    電視新聞都這麽報了,網上估計都吵翻天了。


    明笙嘖了一聲,關了電視,略帶擔憂地看了眼邵鈞庭。


    邵鈞庭聳聳肩,無所謂道:“有人故意在炒作。”


    打開手機,一夜之間,好幾個論壇都將這個消息頂上了高樓,網友列出了各種陰謀論,最廣為接受、也最“順理成章”的自然是邵鈞庭“謀殺”邵景睿。


    鏡頭裏,邵鈞墨紅著眼,一言不發,惹人猜想。而邵景恆和顧明珠也跑出來接受了媒體的采訪,說長房也是同樣被迫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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