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壹查看著浦東地圖,今非昔比,再也難以看出那塊地方曾有過墳地。“過去二十多年了,不管哪裏曾經有過誰的墳都該拆了吧?”


    鄭新國肯定地點頭,“墳頭肯定都拆了,那裏的地價現在飆漲到讓一般人望塵莫及。金錢的力量是可怕的,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那種地價的情況下,誰會留一片墳地?必須蓋樓造房子盤活經濟,鬼也攔不住開發商。”


    呂晞直接指出一條捷徑,“依我看,讓崔夢純開口說出實情,她不一定知道許多但是該記得詢問當年查此案的警察是誰,這件事還是要從那裏找突破口。謠言的版本太多了,如果傾向於海歸搞科研的吃錯藥了,那麽恐怕也隻有通過偵辦此案的人,才能得知那個科研男的去向如何,又是不是還活著。”


    行壹放好了裝著女鬼周氏的玉盒,也如他們所料,兩天後再度前往崔外婆家時沒有見到張凱一家三口。不過,崔外婆已經鬆口將崔夢純的聯係方式說了出來,更是提起了二十年前因為崔夢純喝符水住院的往事,這也解釋了他們一家對所謂高人有被騙過的心理陰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崔夢純在公司附近見了行壹,此刻她已經平靜了很多,“其實何止是十年,有的事情經曆過了一次,可能就要留下一輩子的烙印。我會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也請你幫一下小遠,不要讓他和我一樣,被影響了以後的人生。”


    崔夢純講述了當年的經過,盡管她隻見了那個吸血男一麵卻很肯定對方眼冒紅光。


    “事情的前後也就幾秒而已,我是記不清他的臉到底長什麽樣子,但我看到了他的牙齒仿佛是在瞬間變尖的,那景象就和傳說裏的吸血鬼一樣。他逃得很快,也說不好對於地形是否熟悉,但我覺得他是人。我的意思是,他不是虛無縹緲的鬼,他是有實體有影子的存在。


    後來我也聽說了有關海歸科研男吃錯藥的說法,我不知道實情如何,但那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很古怪,我又說不出它古怪在哪裏。這種古怪的感覺十天前又出現了,我陪小遠去博物館時看到了一支白玉耳挖簪,它上麵有兩點紅色像血點的顏色。”


    行壹與易鹹對視了一眼,事情的前後大致能串起來了。崔夢純有微微的靈異體質,她能夠感應到一些看不見的存在,所以對於吸血男的一直心有餘悸。


    然而,吸血男究竟是人是鬼,或半人半鬼,那隻有根據崔夢純提供的幾位警員名字,想辦法請那幾位老警察答疑解惑了。


    行壹象征性地收了崔夢純一些錢,將一道符賣給了她幫助張誌遠驅晦安魂,她也就先與易鹹離開了。


    易鹹看著車窗外崔夢純的背影有些蕭索,張誌遠目前的病症主要還是靠調養,比起符紙驅邪,孩子更需要的是良好的家庭氛圍,這些是外人無能為力的事情。


    他沒有為旁人多加感概,現在既然得知了偵辦此案的老警察是誰,那也就別耽擱直接去局裏問問,視情況而定要不要開門見山。


    “希望今天能夠順利一些。”易鹹說著隨意看了一眼行壹,她正拿出了pad又插上了右側的耳機,“你這是臨時抱佛腳打算看一下國產刑偵劇?學習怎麽與國內的警察打交道?”


    “不是刑偵劇。我特意來研究一下你說的師徒戀是什麽情況。別看這個版本的道具場景挺簡陋,但演員的顏值與演技都在線,這就很不錯了。”


    行壹放起了九十年代港版的武俠劇,正是易鹹說過的古墓裏師徒的故事。她之前隻有印象極簡的認知,此前大半年的時間非常忙也沒空去看電視劇,這會是找補一些聊天的常識。“咦?小甜甜,怎麽你的臉色似乎像是吃了十斤糖,牙疼了?”


    第59章


    易鹹見行壹一本正經地開著玩笑,他也說不清是甜到牙疼還是囧到牙疼,但行壹能想著特意去研究一下他提到的師徒戀,總該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你慢慢看。不過生活與電視劇會有些差別,擱在生活裏不會有那些感情上的橫生波折,我們也不需要那些藝術性的衝突迭起。”


    行壹一點都不認為她的生活平淡到無風無浪,如果是這樣現在他們就不會去找吸血舊案的偵辦警察,而在七月的熱天出門更該是專程去尋一家口碑極佳的冰淇淋店。


    兩人抵達派出所之後並未直言是為了吸血舊案而來,而是說為了相熟的長輩感謝兩位老警察多年前的幫助,所以希望趁著他們迴國的機會當麵表達感謝。即便對方不願接受物質上的謝禮,但從禮數上總該見一麵才好,至少也該電話聯絡一番。


    與直接把兩人趕走的張凱不同,接待兩人的年輕警察還算客氣,“兩位想要找的王隊與蔣隊都已經不在職了。王隊在五年前殉職,蔣隊比他離開的更早,因為在抓捕犯的過程中傷到了腿沒有辦法再出外勤。我手邊也沒有蔣隊的聯絡方式,請二位等一等我去詢問一番,再給你們一個答複。”


    兩人一等就等上了一個小時,還算等來了一個結果。蔣紅兵同意將聯絡方式透露給兩人,也說了今天傍晚能夠在他家附近見上一麵。


    蔣紅兵的家在市區的老社區,距離崔外婆大概也就三四站公交車的路程。四周的環境一如所有的老社區那樣,人氣充足但環境不幹淨。


    當行壹與易鹹到了約定的街心花園,就看到一個消瘦的中年坐在了涼亭石凳上,能看到石桌邊放了一根扶手磨得光滑的木拐杖。


    “兩位請坐吧。我不記得曾經救助過哪位海外華僑,也不記得幫過哪位尚未飛黃騰達的潛力股,所以你們找我定不是為了感謝,而是為了查案。”


    蔣紅兵說著拍了拍腿,“我從警二十年,隻辦過兩件不知清晰結尾的案子。一件是因為我重傷退出,還有一件是因為沒有人能給我答案。前麵那一件涉及跨國販.毒就算要人協查,你們也不該來找我,所以隻能是為了那件無頭無尾的吸血鬼事件。”


    “蔣隊不虧是老刑警,一下就看出了我們的來意。”


    易鹹觀察著蔣紅兵,他的神色並非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什麽都不肯說。“那我就開門見山地直說了,起初我們是為了拍攝紀錄片想要還原吸血舊案的始末,但是在調查的過程裏遇見了離奇的事情。當事人的家長正是曾經的目擊證人崔女士,想來您應該還有印象。現在我們希望蔣隊能說一說那段過去,說不定能將前因後果都聯係起來。”


    蔣紅兵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目擊者是叫崔夢純,我記得她的名字。她的孩子會遇到奇怪的事情也許真應驗了那個詛咒——凡是見過吸血男的人都將要遭到一劫。我、老王、負責逮捕的另外三個小年輕,五人之中隻有我還活著。”


    “詛咒?”行壹細看了蔣紅兵的麵相,他身上沒有纏繞任何的詛咒之氣,盡管他的後半生不會有大富貴卻也會平安終老。“您的意思是那些吸血男會詛咒?”


    蔣紅兵搖搖頭從頭說起了往事。


    吸血鬼案件鬧出來之後,因為道路上沒有監控設備,一直以來隻聽聞對方鬼魅般的身影,從來沒有任何實證證明他的存在。


    “是有所謂被吸血到虛脫的兩位受害人。詭異的事情在於他們指出被吸血的地方根本沒有留下痕跡,當事人說脖子上的疤痕幾乎是在一個小時內就痊愈了,而檢查結果那處根本沒有被弄傷過。現在想來,九十年代的醫療水平與痕檢技術有限,遺漏了什麽也是有可能事情。”


    蔣紅兵與幾位警員因為沒有實證也就無法立案,即便有了崔夢純那位目擊者,此案還是一團迷糊。“此案從頭到尾也算不得正事案件,因為受害人無法給出受害的證據,那就更難說犯罪嫌疑人是否作案了,但事情還是有一個可怕的結尾。”


    崔夢純曾有聯係過蔣紅兵,她說生怕那個吸血男的報複,可是蔣紅兵也不能在沒有批文的情況下擅自派人保護證人。


    蔣紅兵的丈母娘家與崔外婆家距離較近,某個周末,他順帶想要走訪一次崔家問問情況,這一去正是在半途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我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徘徊在崔家的小區附近,他的身形瘦長、麵色煞白,關鍵是眼神不正!”


    蔣紅兵至今還記得那個男人的眼神,“那不像是活人的眼神,有些獸性的兇惡,再一細看他的嘴角有血跡。當時我就懷疑地叱喝了他,他拔腿就跑朝著棚戶區一帶的方向去了。”


    虹口一帶曾有不少矮平房,而今早已經過市政拆遷都變了模樣,可是當年那些七彎八拐錯綜複雜的棚戶區裏想要抓到嫌疑人難度很大。


    由於這是蔣紅兵的丈母娘家所在地,又是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個人情往來熱絡的時代,他與這一片的同僚很熟悉立即請求了支援,這片轄區的小隊長王強帶著三個熟悉地形的片警就來幫忙了。


    “下午四點多,我們根據棚戶區的群眾提供的線索,趕往一處在死角裏的老房子,那棟房子的門窗都破爛了,但是深色不透光的窗簾布拉得嚴嚴實實。叫門無人應答後,我們五個人衝了進去……”


    蔣紅兵說到這裏沉默了片刻,在那棟隻點著幽幽燭光的房子裏擺放大大小小浸泡著各種器官的玻璃瓶。那個男人縮在椅子上手裏攥緊了一本書,他看到警察闖進去,又是驚恐又是兇惡地叫了起來。


    ‘我要詛咒任何破壞我長生不老計劃的人,你們的人生將遭遇難以擺脫的陰影,直到死亡才能解脫。’


    “那個男人說了這句話,不給我們任何詢問的時間,他就在我們麵前被一團火燒盡了。火燒的速度非常快,我們根本就無法撲滅火勢。”


    蔣紅兵至今仍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張喬生是自燃而死,而不是自己澆了一桶汽油,我還記得他死前的詭異笑容與赤紅的眼睛。”


    行壹聽到這裏也覺得事情有些詭異了,“那麽事後,你們確定這個張喬生就是吸血男嗎?”


    “我也說不清。也許算得上好消息的是,那些泡在福爾馬林裏都是動物器官,並沒有人類器官。我們見到張喬生時他已經有些瘋癲了,不經蓬頭垢麵,穿著也很破舊。一查才知道張喬生是海歸的博士生,他在一年前剛剛學成歸國,那個年代的海歸博士是炙手可熱,不論是什麽學科都能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


    蔣紅兵不知道張喬生經曆了什麽才把自己搞成不人不鬼的樣子。


    “我們走訪了他迴國後去工作過半年的單位,同事都說張喬生為人開朗、專業水平高,本該是前途無量的人卻忽然辭職。虹口棚戶區的房子是張喬生父輩留下的,他的母親早逝,父親在他海外求學的過程中去世了。張喬生沒有親人也沒有親密關係的朋友,無從得知是什麽讓他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易鹹以眼神示意行壹,她覺得這會與袁安的陰魂有關嗎?


    張喬生性格大變到這種地步著實有些奇怪。


    行壹不能排除陰魂附體的可能性,崔夢純的靈異體質也旁證了張喬生身上總該有些什麽不對勁。“蔣隊,您說前去抓捕的其餘四位都不在了,他們都是因公殉職嗎?”


    蔣紅兵點了點頭,“你也可以說是巧合,但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蔣隊,吸血案發生在浦東,那麽有線索表明張喬生曾在那一帶出沒嗎?他之前工作的單位是在哪裏?”


    易鹹由袁安的封印地又想到了張喬生的老家,“還有在張喬生的老家有沒有其他的發現?這一帶曾是日租界,他家的老房子見過血嗎?或說張家祖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經曆?”


    “我們徹查了那棟老房子什麽都沒有發現。但你問到點子上了,張喬生的父輩就是普通工人,可是他的叔公那一脈在民國是做倒鬥發家的富商。張喬生一家為此在幾十年前也差點因為這層關係被牽連,好在張叔公過世得早也就沒有被人翻舊賬。”


    蔣紅兵顯然做過了仔細的調查,“經過那十多年,張家沒能留下任何古董寶貝,但我覺得有一件東西很可疑,張喬生死前手裏拿著一本舊書。當時屋內的光線比較暗,我看得不夠清楚隻得記住了一半大致的圖像。”


    那本書當場與張喬生一起被燒了。蔣紅兵隻能依據記憶畫下了一半的圖像,可惜這些年來沒有人能說出它是什麽。“我把它帶來了,你們一起看看。”


    蔣紅兵取出了一張有些老舊的紙。


    行壹一看就認出了這種極為少見的符文——活人是極少見到,因為它隻出現在墓穴裏,作用既是分隔陰陽。


    “我聽說民國時期盜墓盛行,張喬生的叔公是不是挖過浦東一帶的墓地?”


    第60章


    蔣紅兵並沒能查到張喬生的叔公到底挖了誰的墓,因為張祿在建國後沒多久就過世了。“那個年代因為戰亂,很多事情都查不清楚。雖說張祿以倒鬥發家了,但他無兒無女,人當壯年就死了。張祿留下的很可能是金條,這是警方深入挖掘了張喬生一家的經濟狀態得出的推測。”


    八十年代末去歐洲留學需要一大筆錢,如此開銷除非是由國家公費培養,否則工薪階層完全負擔不起。


    張喬生走的是自費留學,他出國前兌換了三塊三塊民國年間鑄成的金條。這東西肯定是藏得好才在特殊年代裏沒被搜走,而八十年代末國家政策也開放了,各式的倒爺齊出,再弄搞了金條變現也就沒人追究什麽。


    “可惜的是與現相比,在九五年的時候滬海與海外的聯係還太弱了。我們沒能求得海外學校的證實,不知道張喬生在留學過程終是否遇到了什麽。但根據他歸國後的情況來看,出問題的時間段還是在他辭職之前。”


    蔣紅兵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知道的也隻有那麽多,能查的事情都已經盡力去查了,但我做刑警越久就越明白總有破不了的案子。”


    張喬生拿著一本舊書自燃死了,張家棚戶區的房子幾年前拆遷已經改作了大商場,留下的線索都殘缺不全。


    好比那半張圖似符文的畫像,半部分的符文說明它是為了阻隔陰陽,但需要得知另外半部分符文才能確定一旦陰陽界限被打破,那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


    蔣紅兵謝絕了兩人請吃晚飯的邀請,他隻希望如果能夠真相大白的一天,不管真相有多離奇荒誕都能給他一個結果。


    晚飯後,易鹹想起了後天就有一場徐慧穎承辦的古董拍賣會,“徐家一直都有經營古董珠寶一類的產業,說不定徐慧穎的祖上曾為張祿銷貨,不妨順便問一句請徐女士多少透露一些。”


    盜墓倒鬥是一條產業鏈,自古以來有人在地下挖寶,勢必就有人在地上賣寶。


    在這幾十年之間,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形成了一段地下產業的斷檔,斷了的事情想要查明就不太容易了,除非找到還保留著傳承的人。民國時期,徐家既然從事古董珠寶生意,總不可能對於道上的那些土耗子們一無所知。


    “我也正有此意。不過張喬生的行為有些說不清楚,從頭到尾,他吸血卻未殺人,而被崔夢純撞到後拔腿就跑,最後警方衝入房間沒有抵抗就自燃了。從一係列的事件來看,即便他確實是卡到陰了,但他都不夠具有攻擊性。”


    行壹也覺得張喬生並沒有能下什麽詛咒,“詛咒不是隨便誰都能下的,這不是一種一朝一夕能練成的本領,蔣紅兵身上也沒有詛咒的印記。很多所謂的死前詛咒,更多是被往生者在臨死之際散發的陰煞之氣衝到了,從而對活人造成了一些心裏暗示的影響。”


    易鹹意會到了行壹的另一層含義,“你是說即便張喬生身上有過什麽問題,那也並不是袁安的魂所造成的。第一是因為袁安寧可玉碎不為瓦全,就算是過去了幾百年受到淨化,他也不會變作那般見狀就逃的性格。而且如果真是袁安的話,蔣紅兵五人可能都不夠死的,畢竟他曾經殺過一個活人了。”


    “確實如此,但最好能見到袁安的封印地再做定論。”行壹知道這種可能性有些低,那麽退而求其次希望能見到一些老照片也是聊甚於無。


    **


    在徐公館裏進行的這場古董珍寶鑒賞拍賣會並不麵向大眾,其中沒有無處不在的媒體,而如果沒有徐慧穎發出的邀請函,那麽隻能止步於花園鐵門之外。


    今夜這場拍賣會並不是以一般的明標形式進行,沒有眾多賓客群聚禮堂一一叫價,而是每個感興趣的人在品鑒櫥窗裏的展品之際,寫下自己心中的價格,也不知他人出價的情況下就投出暗標。投高了又是不值,投低了又怕錯失寶物,於是定標的價格就十分微妙。


    行壹上次是在白天進入徐公館,看到的是藍天白雲與草坪別墅相映成畫,今夜她再入徐公館察覺到了不隻一處的別樣氣息,並非來自於徐公館本身,而是來自於其中成列的那些古董寶物。崔夢純雖是不懂任何堪輿五行之術,但她的某一種直覺是對的,誰也不知古物在冗長的時光裏會沾上什麽,它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有很多人看不到的氣息。


    不同命格的人對應不同的氣有著不一樣的反應,可能是助其飛黃騰達,也可能是兩相對衝,要不怎麽會有一句老話,有命奪得寶物還要看有沒有命一直擁有它。


    “你喜歡它?”易鹹見行壹在一處兵器的陳列櫃前停留了許久,其中展出的是一長一短的短劍與匕首,它們都已經是鏽跡斑斑,甚至劍刀的劍刃上都有了一個小缺口。豎立在一側的講解牌上寫了寥寥數語,大意是這兩把青銅兵器大約出自五代十國時期,至於主人是誰根本沒有提及。


    行壹看著那些滿布劍身的紅褐色鏽跡,如果不曾奪去無數人命,其上又怎會留下如此兇煞之氣。所謂大音希聲,這種兇煞之氣已經不再成咄咄逼人之態,而已有了凝斂內聚的形態,指不定通過某一契機就會成為邪劍。“談不上喜歡,就是覺得能持有它們也好。”


    易鹹也不問買下這樣生鏽的兵器有何用,既然行壹想要買那就買買買好了。當即,他在競價單上填了一個確保能將其入手的高價,靠近行壹耳邊問,“師姐不欲接受師弟贈送房子等俗物,我以此等兵器為禮,你總該笑納吧?”


    行壹瞥了一眼易鹹手上競價單上的價格,再看了一看途徑賓客對這把兵器不敢興趣的神態,“你不覺得這個價格顯得你不太擅於勤儉持家?”


    “有嗎?”易鹹沒把重點放在‘勤儉’上,而是直接落在了‘家’上,“我很好地實踐了錢要用在刀刃上,這才是會持家的表現,你難道不該誇我?”


    “好,誇你。你美你說得都對。”行壹也不多做爭辯,說不定真有人與她的眼光一樣好,又壓低了聲音說,“那就多謝你的孝敬了,等有空了,讓你看一出大變寶劍。”


    易鹹也感到了這兩把兵器的不同之氣,他從這種暗標形式想到了另一處常用如此競標手段的地方,兩人朝著珠寶首飾的陳列方向走去,這就有些天馬行空地說起翡翠公盤。“緬甸每年基本都有翡翠公盤,目前的科技還無法透過翡翠表層知道裏麵的玉石分布情況,一刀窮一刀富,有沒有可能像是異能小說裏能夠透視到玉石的品種?”


    “你還真是博覽群書,知識麵很廣,不管哪個方麵都涉獵一些。”行壹以誇讚的語氣說著,如果現在易鹹說他還看霸道總裁小說,她也不會覺得奇怪了。


    “在我轉行之後,引薦人富蘭克林很好心地列出了一張書單,他還特意說了應該跟上時代的步伐,認識不同年齡階層都有什麽喜好。”


    易鹹還真翻過一兩本台言,把男主角代入他哥的臉,想到易衡會經曆那樣與眾不同的感情曆程,他就能保持一天心情舒暢。“要不要我把書單也推薦給你?我們可以一起談談閱讀心得。”


    “富蘭克林真是一個妙人。”行壹也不說一起看小說好不好,略過了這個話題就轉迴了易鹹剛才的疑問,“從前都說昆侖多神秘,古時候想要開出玉石礦脈,是會邀請堪輿高人去望氣觀脈,因為人們相信有玉礦的地方風水特別。這個道理也能用到翡翠上,隻不過沒有透視那麽神奇。”


    行壹一邊欣賞著那些珠寶一邊說到,“佛門涉及到天眼通這種神通,擁有者可以看到肉眼所見之物以外的世界。所有的能力都該講究一種平衡,用特別能力來賺錢也無可厚非,但以它來大肆斂財卻會打破一種平衡,誰也說不好會有什麽結果。那些小說裏透視者都是開啟金手指走上人生巔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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