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真如他們所猜測的那樣,那燕國顯然而易就已經是東方鴛的同盟,而現在宣遠帝對天辰子的信賴已超過任何一位王公大臣,東方鴛可以說已經占盡天時地利之便,如果他的黨羽成功說服宣遠帝立他為太子,或許大鄭朝還可以平穩渡過一段時間,可倘若議儲失敗,東方鴛必定要鋌而走險,謀朝篡位是遲早的事。


    對於權利與皇位,東方玄從來沒有興趣,他手上有著鄭國最強大的軍隊,如果他想要登上帝位,隻需要振臂一唿,不需要任何權謀爭鬥,便可直取左京。他沒有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麽敬重宣遠帝,或者愛惜這個國家,僅僅就是為了報答東方平當日的恩情,現在東方平已經過世了,鄭國對東方玄來說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地方。他之所以還留在左京,是因為東方平的大仇未報,是因為崢嶸還陷在那片泥沼裏,他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要拚盡所有去保護這唯一的所愛!


    “他已經失敗了兩次,隻會越來越焦急,崢嶸一日不除,他就不會安心。”東方玄說道,“既然沒有辦法從崢嶸這裏下手,他很有可能會將目標對向另一個人。”


    “王爺說得是楚南殿下?”沈雲朝震驚地問。


    東方玄不難猜到東方鴛為什麽會先挑崢嶸下手,因為他看得很明白,隻要除去崢嶸,楚南就會變成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既然兩次計謀不成,以東方鴛的做風,很有可能就會轉移目標,挑另一個人下手,所以現在最危險的人已經不是崢嶸,而是楚南。


    “我會安排人手在暗中保護攬星殿,至於那位玲玉公主,是時候應該讓她得點教訓了。”東方玄嘴角浮起一抹駭人的冷笑。


    “是否也要派人監視齊王的舉動?”沈雲朝問道。


    “不必,像他那樣謹慎的人,這樣做隻會打草驚蛇,他想做皇帝還是做太子我都沒有興趣知道,但是他如果再敢傷害崢嶸,我會讓他像這枚杯子一樣!”東方玄微微一用力,茶杯在他手中應聲而裂。


    聖元殿上,恭候宣遠帝上朝的王公大臣們等了近一個時辰,隻等來李自忠的一聲“退朝”,這已經是宣遠帝第三天沒有上朝,禦陽殿上堆的奏折已經要埋了整張桌子,大臣們個個憂心衝衝,猜測宮中出了何事。幾個與劉安交好的大臣湊在一塊竊竊私語,讓劉安得空去見見紫玉皇後,也好探聽下虛實。


    劉安是當朝宰相,位高權重,這段時間裏為了保往端王東方城沒少人周旋,萬幸紫玉皇後後位穩固,劉家尚未受到影響,但倘若東方城當真從此失勢,難保劉家不會有衰落的一天!劉安也正有這個心想要進宮去找紫玉皇後商議,聽了眾人的提議,麵子上做做樣子推托幾句,才免為其難答應,正被眾星捧星之時,眼角餘光看見東方鴛在在幾位大臣的簇擁下走下,目光一沉,神情裏多了幾分不屑。


    賀氏一族雖是將門,但自賀洪被罷官之後,整個家族便一蹶不振,在朝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儀,如今就隻剩下一個空殼子,外人看在端王眼裏,還能對賀氏拱手尊稱,其實內裏比一般朝臣都遠有不如,哪裏能跟如日中天的劉氏一族相提並論?


    這端王也當真是自不量力,放著好好的逍遙王爺不當,非得來摻和這趟混水,他以為太子病歿,他就會有機會被立儲嗎?哼哼,白日做夢!隻要有他劉氏一族在朝中一天,賀家的人就別想翻身!


    劉安眼中浮起一股狠厲,拂袖往後宮方向走去,冷不丁見到東方玄站在宮門口,腳步微怔,那眼神裏添上了一抹輕蔑,假意上前拱手道:“今日可是巧了,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北靜王都來上朝,莫不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東方玄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劉大人乃是朝中棟梁,一日缺之不可,隻要有劉大人坐陣,本王來或不來,又有什麽要緊的。”


    “王爺過謙了,在大鄭國誰人不知北靜王戰功赫赫,我不過區區一名文官,豈能提王爺相提並論。”劉安一邊拱手一邊說道,話雖說得客套,神情裏可沒有半分謙虛的意思。


    “武能安邦,文能定國,本王多年征戰在外,不懂朝政之事,多虧有劉大人在父皇身邊輔佐,才能保我大鄭國繁榮。”東方玄故意拱手說道。劉安不知道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神色戒備,嗬嗬笑了兩聲道:“王爺今日說得這番話,臣可是受之有愧啊。王爺若無事,臣便先告辭了。”


    “劉大人是要去找母後嗎?”東方玄問道。


    “王爺這樣問,莫不是臣不該進宮去?”劉安冷笑兩聲問。他對東方玄素無好感,當日為了讓他離開左京,故意鼓動宣遠帝派東方玄出征隨國,本來還想挫挫東方玄的銳氣,沒想到竟然大勝而過,功勳更長,叫劉安怎麽咽得下這口惡氣。現在東方平病故,東方城失勢,朝有前有東方鴛,後有東方明,這北靜王雖然沒有摻與奪嫡之事,但哪個皇子不想登頂帝位,表麵上的風平浪靜,才是最可怕的舉動。


    劉安暗地裏一直在派人監視東方玄,隻可惜未能尋到任何蛛絲馬跡,平日他們二人在朝中撞見,頂多也就是拱手致禮,可從未像現在這樣站在宮門口說話,劉安猜不透東方玄安得什麽心,這臉色也就不太好看。


    “劉大人誤會了,母後抱恙在身,若能人劉大人在旁開解,必會對病勢有所助益。”東方玄歎氣道,“本王雖也想去探望母後,但如今朝堂諸多紛起,本王不想留人話柄,還是避嫌為好。”


    “這嫌避或不避,事情都在那兒,王爺若行得正坐得穩,又何懼旁人的閑言碎語。”劉安拿話試探。


    東方玄頗為讚同地點頭:“劉大人此話不假,那今日就先假劉大人代人問候母後,待本王得空之後,必定會親自前去探望。”


    “王爺能有這份孝心,皇後娘娘也會覺得十分欣慰。”劉安上下打量著東方玄,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東方玄隻當自己沒有看見他審量的目光,歎氣一聲說道:“若說孝心,本王怎及得上十三皇弟。本王聽說玲玉公主經常前去探望母後,想來也是受了十三皇弟的指示,真是難為她有這份心呀。”


    劉安眉頭一皺,隱約覺得怪異。現在朝堂之上正為立儲之事爭得頭破血流,東方明能被議儲,自然跟他及貞靜夫人在後邊周旋有關,在這緊要關頭,玲玉公主為何要頻頻去探望紫玉皇後?東方玄見他神色有波動,便知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又不露聲色地說道:“對了,本王還未恭賀玉容郡主即將大婚之喜,劉大人得此良孫婿,當真是皇恩浩蕩啊!”


    提起此事,劉安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就算先不論鍾舉綱的人品如何,單是鍾家的門第,便與劉安相差甚遠,若非有不得已的原因,劉安豈能同意這門親事?求紫玉皇後向皇上請旨隻是為了圓劉家的臉麵,若事實傳出去,劉家在朝堂在左京還有何顏麵?


    劉安冷冷地說道:“多謝王爺了。玉容雖說是個任性的孩子,但從小也是知書達禮,言傳身教,待成婚之後便會行婦德,主家事,王爺若不嫌棄,屆時還請來喝一杯喜酒。”


    “本王一看到這些喜慶熱鬧的場麵就頭痛,就不去攪興了。”東方玄擺擺手說道,“不過這鍾公子幼年時曾做為十三皇弟的伴讀入宮,不知道十三皇弟是否會去參加喜宴。”


    劉安能坐穩宰相之位,自然有他的一番權謀,聽完東方玄的話,微一沉思,便將議儲跟賜婚兩件毫不相幹的事聯係在一起,隻因這兩件事都關係到同一個人——十三皇子東方明。前段時間玉容郡主與玲玉公主頗為交好,這些事劉安都看在眼裏,他本來覺得這也不是壞事,若能上玉容攀附上玲玉公主,或許將來還能對東方城之事有所助益,但如今看來,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有人在暗中策劃的!


    東方明素來就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心計跟淺薄都寫在了臉上,哪有半分謀略可言,若此事當真與他有關,那在背後推動這一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母妃貞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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