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侍郎要設計蘇木,必定是有人指使,若不然他一個二品大臣沒有理由設計陷害皇子,而此時唯有大皇子有動機。


    四皇子,五皇子不在長安,剩下的幾個皇子年齡尚小,即使蘇木倒下,他們也是得不到利益的,所以也不會是他們。


    既然大皇子打算設計陷害蘇木,那他必定是要從蘇木掌權的兵部下手,而在長安城內,兵部權利最大的便是巡防營,得道巡防營,大皇子就想當於將整個長安城的兵力攥在手裏。


    他在其他各部本就有心腹線人,如果再讓他將兵部的巡防營奪去,那蘇木以後就更不好在長安生存了。


    月上中天,秦苗苗讓她的那些廢物保鏢帶著她偷偷潛進了陳府,為了保證他周全,不能別人知道自己與陳遠伯的關係。


    正在看書的陳遠伯被突然進來的秦苗苗嚇了一跳:“大半夜的你是如何來的?”


    秦苗苗抱歉的笑了笑:“對不住了陳大人,事出緊急,我翻牆進來的,唐突了,唐突了。”


    陳遠伯將秦苗苗引致茶幾處:“今日來找我什麽事?”


    秦苗苗也不繞彎子,將近日城內也許會發生動亂的事情告訴了陳遠伯,但是陳遠伯聽了卻是一頭霧水。自己是吏部郎中,這城內動亂是兵部的事,按理說自己是插不上手也幫不上忙的。


    “秦姑娘為何不降此時盡快通知武安君?此事正當由他管轄。”陳遠伯愛莫難助。


    秦苗苗搖搖頭,此事不能讓蘇木知道,他若知道此事就算有所防範,讓大皇子此計落空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次失敗,大皇子不會善罷甘休,必定還會想其他辦法來害蘇木,不如借力打力,蘇木討不到便宜,他也不要好過!


    “此事我有其他方法應對,但是要請陳大人幫個忙。”秦苗苗早就在心中有了打算。


    既然秦苗苗已經將求助的話說出口,陳遠伯自然不會拒絕:“請說,我一定盡力相助。”


    “陳大人在吏部,官員調度您應該知道一些吧?今年的稅糧押運是定了哪位將軍,可有四皇子或是五皇子?”其實秦苗苗料定必定會有其中一位,皇帝疑心大,押送糧草是肥差,他不會用其他人,四皇子和五皇子性情耿直,受他信任,所以他一定會讓其中一個迴來的。


    不出秦苗苗所料:“今年定的押送糧草的是五皇子,月末他便會迴京述職領命。”


    “可有辦法讓他提前幾日迴京?”


    陳遠伯沉思一會兒:“到也可以,五皇子在泗水關,若果提前,不出十日便可迴京。”


    起身對著陳遠伯福了福身:“謝謝陳大人相助。”


    原本太平的長安城,近幾日盜竊,鬥毆事情頻發,而且最嚴重一次一家綢緞莊失火,將附近的幾家店鋪也給燒了,不僅損失很大,還燒死了兩個鋪子裏的夥計。


    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雖然都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也給他造成了很大影響,而且好些大臣聯名上奏,彈劾他玩忽職守。


    而最嚴重的一次是皇宮失竊,雖然隻是丟了些金銀,但是那夥小偷似乎十分實習皇宮的地形,巡防營和禦林守衛同時出動,竟然還是讓他們給跑了。


    皇宮失竊之事,經過一夜發酵,一大早便傳遍了整個長安城,秦苗苗是在半夜時就收到消息的。


    早早的做好準備,約莫好皇上下朝的時間,提前趕到了宮裏等著。


    李公公來引她覲見的時候,沉著一張臉:“你這丫頭,來的不是時候,皇上此時正在氣頭上。”


    秦苗苗撇撇嘴,低眉順眼的跟在李公公身後,沒敢搭話,她可不想在沒見到皇上之前被這個老太監先損上一頓。


    李公公看秦苗苗沒有反應,冷哼一聲,走在前邊替她帶路。


    剛剛走到殿門外,屋內便傳來了茶杯破碎的聲音,顯然是蘇祖堯在生氣發脾氣。


    二人在門外停住腳步,李公公不放心的囑托:“待會兒你可機靈點吧,別在火上澆油,小心你的小狗命!”


    對著李公公的背影揮了揮拳頭,這個老太監,好話不會好好說:“是,多謝李公公您提點,我鋪子裏最近來了一批玉器,成色都是上乘的,您有時間去幫著品鑒品鑒。”


    李公公斜了秦苗苗一眼,語氣卻緩和許多:“鬼機靈兒,大皇子和吏部的幾位大人剛剛惹了皇帝生氣,這會兒氣頭上,你躲著點。”


    李公公將殿門推開,小心翼翼的進到殿內,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皇上,秦姑娘來了。”


    秦苗苗一進門,就看到滿地的碎瓷片,看來這會蘇祖堯真的是動怒了。


    皇帝顯然怒氣還未消,冷哼一聲:“哼,你來幹什麽?也是替老三求情?”


    故作惶恐的看來皇帝一眼,小聲開口:“民女今日來是因為其他的事情,和武安君無關。”其實她本來屁事兒沒有,隻是不得不進宮一趟,有幾句話要說給皇帝聽一聽。


    蘇祖堯半信半疑:“你有什麽事兒?快說!”


    秦苗苗低下頭,偷偷翻著白眼,不過聲音到是恭敬的很:“皇上,秋收馬上就要結束了,繳了稅糧以後百姓就會把餘糧拿出來置換,,所以我的鋪子會忙,我想讓我的兩個妹妹來幫我打理鋪子。”


    皇帝似乎有些不滿秦苗苗這點小事也來煩自己,忍不住斥責:“就這點事你也來問我?你是不是給老三打聽朕的口風來了?看來他是很在乎巡防營的管轄之職了?”


    戰戰兢兢的瞄了蘇祖堯一眼,誠惶誠恐;“皇上,您誤會了,我就是來問您能不能將三丫和四丫放出來的事,您說的什麽巡防營我根本聽不懂。”


    “哼,既然你不是來幫老三說話的,那你倒是說說,這巡防營玩忽職守,竟然讓皇宮失竊,但老三軍功在身,朕還沒罰呢,兵部的將領就已經聯名替老三求情了,你說朕應該怎麽辦?”蘇祖堯眼睛如鷹,閃著銳利的光。


    站在一旁的李公公看到蘇祖堯這幅表情,不禁提秦苗苗捏了一把汗,皇帝這架勢怕是秦丫頭要惹禍上身啊。


    秦苗苗自然為難,吭哧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蘇祖堯有些不耐煩:“來的時候老三沒教你如何說嗎?磨磨蹭蹭的做什麽?”


    皇上越催,秦苗苗就顯得越局促,半天才猶豫著開口:”皇上,我就是一個開店的,哪知道這些事兒,您就別為難我了,剛才我看見大皇子不是來了嗎,他對官場的事最了解,他都沒能替您解憂,我就更無能了。”


    蘇祖堯微微皺眉,秦苗苗的提醒了他,大皇子今日的舉動卻有些反常,他把自己擇的太幹淨了。


    秦苗苗偷偷瞄著蘇祖堯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蘇祖堯生性多疑:“皇上,你要是同意我的請求我就先走了。”


    極不耐煩的一揮手:“走吧。”


    秦苗苗走後,李公公喚來下人將碎瓷片收拾幹淨,他則站在一旁提蘇祖堯整理摔落的奏折。


    冷不防那個蘇祖開口,嚇了他一跳:“老李,你說這事是誰在背後搗鬼。”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將奏折擺好,猶豫著開口:“老奴愚鈍,看不出這背後的事情~”


    “讓你說,你就說,費什麽話!”蘇祖堯向來沒有什麽耐性。


    但是李公公在他身邊伺候幾十年,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氣,人都成精了:“皇上,您就別為難老奴了,秦姑娘不都說了嗎,大皇子那樣聰明能幹的人兒都沒有辦法,老奴這榆木腦袋就更想不出來了。”


    停了他的話,蘇祖堯驟然抬眉看向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哼!我還活的好好的呢,就開始在我眼皮底下耍計謀!”


    李公公站一旁,不敢再搭言,蘇祖堯想了好一會兒,又開口:”今年押送稅糧的是老四,還是老五?”


    ”迴皇上的話,是五皇子,應該這幾日就會迴京了。”


    蘇祖堯眼中盡是嘲弄:“迴來的好,現在爭權還早了點,既然掙,我就讓你們誰也得不到。”


    秦苗苗進宮的第二日,宮裏的聖旨就傳到了蘇木的君侯府,皇上將今年押送糧草的任務交給了蘇木,讓五皇子暫代巡防營總管之職。


    聖旨一下,當事人蘇木倒是沒什麽,大皇子卻是氣的火冒三丈:“白白讓老五得了便宜,他和老三本就親厚,這麽一來我們不是白忙了一場!”


    田侍郎捋著他那沒有幾根的山羊胡,老氣橫秋的開口:“大皇子莫慌,萬裏江山,徐徐圖之,不能心急。”


    “我不急?父皇身體健碩,等到他歸天時恐怕我也黃土埋半截了~”


    “皇子,有些話不可出口!”蘇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田侍郎打斷。


    蘇澈氣急敗壞,拳頭攥的死死的:“整日做他肚子裏的蛔蟲,這日子我也是忍夠了,好容易把老三那個廢物盼走了,結果他又迴來了,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繼續捋著他那沒幾根的胡子:“皇子,我們這迴可是有更好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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