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扁扁嘴,若事情真如蘇木說的那樣,他也無能為力,那他幹嘛隻讓自己走,他不走嗎?


    再說自己這一走算是逃荒吧,她在這裏除了秦家和他在沒有親人,自己就算逃出去又能去哪裏?


    越想越沮喪,自己為什麽不穿成一個男人,最起碼在這個社會還有生存的可能。據秦苗苗了解所知,除了煙花風月之地會雇傭女子,其他的任何行業都不會雇傭女子,而去當丫鬟婢女就意味著要賣身為奴,良籍變奴籍容易,可要是再想變迴良籍可就難了。需得有人贖身才行。


    見到秦苗苗低頭不語,蘇木也不等她迴答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留下,所以開口替她做主:“待會收拾好東西我送你迴家,你和秦家一起離開,雖然你爹貪心一些,但畢竟是你的親人,終歸要比別人強些,還有我會給你銀兩留著路上用,不過不要讓你爹知道,去收拾吧。”


    聽了蘇木的安排,秦苗苗還是在心裏感激的,恐怕秦家父母也不會替自己這般著想了,可是自己不想走啊!


    也沒有迴答蘇木的話,摸了一把眼淚準備跑開,誰知道剛才跪坐在蘇木身邊的時候衣擺被蘇木踩住,起身又急躁,一個重心不穩向前栽去,蘇木也毫無防備,冷不防的被撲了滿懷,二人重心後移雙雙摔在地上。


    而蘇木則給秦苗苗做了人肉墊,秦苗苗跪在他身前,整個身子都壓在蘇木身上。


    蘇木雙手在後,撐住身體,眼中帶著薄怒,這個丫頭是故意的!


    秦苗苗也被摔得愣了,抬頭看到蘇木滿眼的怒意更是慌亂,隻是看了一眼複又將頭貼在蘇木胸口,雙手緊緊環住蘇木的腰,旁人看來以為秦苗苗是在同蘇木撒嬌,可當事人知道她在死死壓製蘇木,以防蘇木發火真的把自己扔出去,帶著哭腔可憐的祈求:“蘇郎中別生氣,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起來!”聲調中帶著隱忍的怒氣。


    秦苗苗將頭抬起一點點,怯懦的瞄了瞄,複又低迴頭去,耍著無賴賣可憐:“蘇郎中,我起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蘇木被秦苗苗壓得氣悶,隻想快點讓她起來,極為不耐煩:“要是留下的話就不要說了,其他的可以提一提。”


    皺著一張小臉看著蘇木:“既然蘇郎中不讓提,那就這麽一直抱著吧!”


    “咳咳~”一聲咳嗽驚的蘇木迴了頭,秦苗苗也跟著看向門外,秦老爹正眼神不善的盯著坐在地上抱在一起的二人,真是不知羞臊,大白天的抱在一起!


    蘇木有些慌亂的推了秦苗苗一把,迴過神兒來的秦苗苗趕緊鬆開蘇木,一咕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秦老爹在一旁她自是不能在撒嬌賣乖。


    看到二人站起,秦老爹冷哼一聲進到院子裏:“收拾東西走吧,陳家的牛車在村口等著呢?”


    秦苗苗低著頭,站在原地久久不動,蘇木知道她還在抗拒著離開,進到屋子替秦苗苗將衣物包好拿著包袱站在門口:“苗苗,你過來!”


    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秦苗苗嘟著嘴,一臉的不願,慢吞吞的挪到他跟前。蘇木掃了一眼站在遠處的陳老爹,低身附耳:“苗苗,銀子我替你藏在包袱裏,你找個機會藏得更隱秘一些,一路辛苦,照顧好自己。”


    想到秦苗苗要離開,蘇木不舍到是談不上,隻是心中有淡淡的失落罷了,這幾日有她陪伴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隻是覺得這個姑娘與自己有些因緣罷了。像他這樣孑然一身的人也無所謂陪伴不陪伴的,太過虛渺。


    秦苗苗咬著唇,輕輕點頭,又抬頭看向蘇木,眼中滿滿的不舍顯而易見:“蘇郎中,你不走嗎?”


    見到秦苗苗眼中的不舍情緒,蘇木心頭一顫,不管此時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她的此時的神情卻影響著自己的心緒,躲開秦苗苗的目光,聲音也柔軟了一些:“我不能走,雖說藥方不能治愈那霍亂,不過到是還是可以延緩一下病情,為村民們托一些時間,也許朝廷那邊會有治病的藥方送來。”醫者仁心,他不忍丟下這麽多條性命,雖說他不一定能研製出藥方,但留下終歸會給病患一些慰藉。


    “那你等我,我會迴來找你的!”秦苗苗神色鄭重。


    蘇木輕笑沒有迴答,走到秦老爹身邊,虛虛的揖手:“苗苗就托您照顧了。”


    “我可醜話說在前頭,我可沒錢養她一個出了門子的人,這一路的費用你可給她帶夠了,不然半路把她扔下,你可別怨我心狠。”秦老爹的一雙三角眼滿是貪婪和算計。


    蘇木聞言從袖袋裏拿出一個小荷包遞給秦苗苗,聲音又恢複冷淡疏離:“這些銀兩給你買些吃食,也不枉你跟了我這幾日。”


    未等秦苗苗伸手接,秦老爹一把將荷包奪了過去,用手掂了掂,頗為嫌棄的扔迴秦苗苗懷裏:“就給這麽點,到時候餓死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秦苗苗一步三迴頭的跟在秦老爹身後,眼中不舍亦十分明顯,她是不舍啊,舍不得剛剛得來安穩日子,也有那麽一丟丟舍不得這個死郎中,畢竟他算是自己穿越過來真心實意惦念著自己的人。


    蘇木正在門口神情冰冷,看著秦苗苗離開的背影神色並無波瀾,壓下心頭隱隱的失落,這丫頭亦是匆匆一過客,自己不該多掛牽。


    秦苗苗提著自己的小包袱跟在秦老爹的身後上了牛車。


    原來村子裏的人也都意識到瘟疫的嚴重性,沒有染病的村民大多選擇了離開。好幾輛牛車依次排開,組成了一個五十多人的逃荒隊伍。


    秦苗苗坐在牛車的後邊,有些喪氣的看著牛車慢慢遠離村子,車上的三丫以及更年幼的妹妹們並不知道何為逃荒,自然也不知道其中的艱苦與危險。沒出過遠門的她們個個顯得極為興奮。一路上嘰嘰查查說鬧不停。


    秦母可能覺得有些愧對秦苗苗,抓著秦苗苗問長問短,秦老爹在一旁被絮叨的煩了厲聲嗬斥:“別嘰嘰歪歪的,家出門的女,潑出去的水,你管閑事幹什麽?”被秦老爹一吼,秦母曆時不敢再過多言語,悻悻的閉上嘴,摟著懷裏的小女兒不再出聲。


    秦苗苗早就料到秦老爹會如此,也沒有過多的反應,靠在雜七雜八的包裹上閉目不語。


    一路的太陽很烈,晃得的人嘴唇發幹,牛車走在大路上避無可避,幾十口人都這麽在烈日下暴曬著,最先受不了的是秦如畫,聲聲抱怨:“爹,這也太熱了,曬得我臉疼,我們找個樹蔭歇歇再走。”


    秦老爹唯一能給好臉色的可能隻有秦如畫一個了,不過他們現在是逃荒,必須要趁著天亮趕路,天黑之前要感到有人煙的鎮子裏,若不然遇上強盜土匪怕是這五十幾口人都難活命:“閨女,你就忍一忍吧。趕路要緊,到了鎮上再歇著吧。”


    秦如畫皺著眉,低聲嘟囔幾句,看了一眼秦苗苗,想把氣撒在她身上,用腳尖踢了踢秦苗苗,語聲拔高:“去給我找幾片大葉子來遮遮陰!”


    秦苗苗本就心情不爽,也是有火沒有地兒撒呢,她就撞到槍口上來了,側過身子目光陰狠,語氣生硬:“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再來煩我一下我就打得你滿地找牙!”


    秦如畫根本沒有被秦苗苗嚇到,看了一眼秦老爹,張揚跋扈的坐直了身子,語調刻薄:“呦,一個被趕迴娘家的下堂婦神氣什麽?我要是你早就愁死了,倒貼人家還被趕了迴來,反倒一點都不覺得羞恥,真是個不要臉的!”


    秦如畫坐直了身子離秦苗苗又近了一些,剛好是秦苗苗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秦苗苗一直奉行能動手就盡量別吵吵的原則,牟足了勁兒抬手一個正反抽,秦如畫一直在秦家養尊處優,皮膚雖談不上吹彈可破,但也算得上細嫩,被秦苗苗抽了兩巴掌兩側的臉頰立刻腫了起來,巴掌印清晰可見。


    做夢也沒想到秦苗苗會出手打自己,先是愣,待迴過神來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紮牙舞爪的奔著秦秦苗苗而來,坐在一旁的秦老爹也迴過神,將撕扯在一起的二人費力拉開。


    一見秦家的兩個女兒打在了一起,牛車也停了,同行的村民紛紛圍過來。


    秦老爹一向愛麵子,被這麽多人看笑話,曆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了。秦如畫他自然是舍不得打,所以抬手重重的打了秦苗苗一巴掌。


    男人的力氣本就和女人差的懸殊,秦苗苗隻是將秦苗苗的臉頰打紅,可秦老爹的一巴掌卻將秦苗苗打得一個趔趄,險些栽下牛車。


    秦苗苗好容易穩住身形,就感覺滿嘴的鐵鏽味,一摸嘴角竟然有血留了出來。


    滿腔的憤怒混著苦澀,眼淚在眼圈打轉,可是秦苗苗愣是忍著不眨眼,不讓眼淚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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