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衛兵加上三千多民夫,在白雲城居民的夾道相送中鬥誌昂揚,精神飽滿。


    但是,還沒走半個時辰,又不得不半途折返。


    葉秋已經對何吉祥承諾,一定帶迴匪首!


    何吉祥嚴格按照林逸說的“把戰備訓練當做真正的戰爭”在操作。


    走了又迴來,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畢竟每次日常訓練都是這樣。


    最失望的還是白雲城的居民!


    畢竟他們有太強的期待感了!


    上一次去剿廉人空手而迴,這一次還這樣?


    搞咩啊?


    弄的他們臉上很沒光的!


    還怎麽跟外地來的流民吹衛所怎麽牛,怎麽厲害?


    太不爭氣了!


    葉秋單騎奔向金雞山。


    五日後,他嘴裏吊著一根狗尾巴草慢慢悠悠在前,身後跟著一群叫花子似得的土匪。


    如果是過去,白雲城一定家家緊閉門戶,免得麻煩上身。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有那麽多衛所官兵、衙門捕快在,誰還能囂張?


    用總捕快包奎的話來說,在三和,是龍得得盤著,是虎得臥著。


    他們雖然討厭包奎,不屑以包奎為首的黑皮子,但是對這話卻是深以為然。


    所以,他們如今全部暴露出來了自己的本性:圍觀。


    不管大小事,他們總要湊前麵瞧熱鬧。


    如果不是半道被黑皮子攔住了,他們還能一路跟到布政司衙門。


    善琦看著門口百十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土匪,然後又看看騎在馬上的葉秋道,“首惡江四喜帶到王爺那裏,由王爺發落吧。”


    剩下的人,毫無疑問,自然送去勞改。


    葉秋對著一個四十多歲,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冷哼一聲,策馬就走。


    中年男人佝僂著腰,趕忙跟在後麵跑。


    一路到和王府。


    孫邑進去通報。


    林逸仰躺在葡萄藤下,眯縫著眼睛,看著跪在葉秋身後的中年男人。


    臉上胡子拉碴、坑坑窪窪,穿的破破爛爛,腰上掛著一把刀。


    “這是什麽仗劍學士江四喜?”


    林逸迷糊的很。


    這是學士?


    而且用的還是刀!


    中年男人磕頭道,“迴王爺,草民確實叫江四喜,仗劍學士乃是家師!”


    葉秋咳嗽了一聲,陪笑道,“王爺有所不知,在下七年前被趕出家門,天下之大,無所安生,便去了這金雞山。


    後來,在下離開金雞山,這不成器的徒弟居然冒用在下的名頭。


    實在該千刀萬剮!”


    “師父饒命啊!”


    江四喜的腦袋砸在地上砰砰響,地麵全是血,“徒兒武功不濟,實在是沒得辦法啊!”


    “起來,”林逸擺手道,“院子裏弄這麽多血不吉利。”


    葉秋趕忙道,“混賬東西,沒聽見王爺的話嘛,快起來!”


    “是。”


    江四喜麻溜的爬起來,任由腦門上的血繞過濃密的胡須順著脖子往身上流。


    林逸道,“本王暈血,去洗一下再來見本王。”


    江四喜跟著孫邑下去,不一會兒又迴來,腦門上依然還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


    明月見狀,扔過去一條白絲巾。


    江四喜接過,綁在了腦門上。


    林逸道,“金雞山乃是產金之地,你們怎麽這麽窮?


    瞧你這慫樣,連雙鞋都沒有。”


    “王爺有所不知,”


    這題葉秋會答,自然義不容辭,“這開礦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無論是官礦還是私礦,皆是入不敷出。”


    要不然別說一棵千年荔枝樹,就是十棵他也賠的起!


    “開礦還能賠錢?”


    林逸有點不相信。


    畢竟他對這方麵並不是太了解。


    葉秋道,“王爺,砂金淘洗不易,一年所得,不過勉強夠人吃馬嚼而已。”


    林逸問,“那不是有金礦嗎?直接挖不行?”


    葉秋道,“那亦是有穿岩破洞之險,非人力所能為也。”


    “人力不行,那炸藥呢?”


    林逸不信邪。


    “炸藥?”


    葉秋眼前一亮,拱手道,“自然使得!


    裂山碎石不在話下。”


    他可是見過卞京怎麽修路的!


    林逸看向江四喜道,“本王給你一個發財的機會,你看可好?”


    江四喜剛看向師父,便被一眼瞪迴來,隻得硬著頭皮道,“草民一切聽王爺的安排。”


    林逸滿意的點點頭,對孫邑道,“把他帶到善琦那,有金礦不采,天理難容啊!”


    孫邑帶著江四喜退下去。


    葉秋看看林逸,又看看麵無表情的洪應,最後也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


    晚霞漫天。


    他與孫邑一人守著板凳的一腳。


    一個抱著茶杯,一個手裏揮著樹枝。


    “你徒弟年齡好大,你也好意思做人家師父。”


    大概是因為家人都來了,孫邑最近的心情格外的好。


    葉秋道,“你跪下磕個響頭,我可以教你劍法。”


    “滾!


    老子用不著你教。”


    孫邑沒好氣地道。


    不管是洪應,還是文昭儀,隻要自己厚著臉皮討教,這兩人從來都是願意教授。


    有兩個大宗師做師父,不好嗎?


    非得找葉秋這種大宗師的手下敗將。


    “我的劍法,天下獨一無二,”


    葉秋傲然道,“學會了我的劍法,天下你大可去的。”


    林逸不屑的道,“你什麽時候能出得了這和王府再說吧。”


    “哼!”


    葉秋馬上愈合的傷口再次被狠狠地撕裂,而且又重重地撒上了一把鹽。


    痛徹心扉。


    他的好朋友阿呆來了,看著遞過來的一把荔枝。


    他沒有接。


    他又想到了荔枝樹。


    他現在最恨荔枝樹!


    到如今這地步,全是荔枝樹惹的禍.....


    而且荔枝樹上為什麽要結荔枝,還那麽好吃....


    某個人那麽喜歡吃!


    “你跟我學錘子吧,”


    阿呆吃荔枝從來不剝皮,進嘴巴後,舌頭一卷,荔枝皮就出來了,然後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咀嚼,


    “總管說了,我的錘子練到厲害處,可以砸破虛空。”


    “虛空?”


    葉秋好奇的問,“什麽是虛空?”


    阿呆正要搖頭表示不知,孫邑說話了。


    “這你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宗師之下無敵手?”


    孫邑得意道,“總管說了,我不與物爭,物不與我礙,翻身不露跡,直上妙高峰,是為虛空!”


    “虛空自有十丈身!”


    阿呆突然跟著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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