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天子
作者：
「陛下無才嗎？沒有，陛下無德嗎？也沒有……」書生道「正相反，陛下有才有德，知人善任，德才兼備，心懷百姓，隻有女子是唯一弱點，你們除了總抓著這一點不放，揪住過去的一點不放外，還能如何，當年唐太宗尚有玄武門之變，也不負他成為一代明君，公主身上的確尚有小小微瑕，但依舊不能因為她是女子而否定她不能成為一個好君王。」
那書生語塞，便道「但也不能因為她沒有太宗皇帝狠，便能肯定她是一個好君王。」
「這是自然，但是陛下一直在努力，閣下並非是史官，現在還沒有到鐵筆判定之時，既是如此，為何非要否認這一切呢？！」有一書生辯駁道「……女子君王的確少有，但是並不代表不能有，上古時間，尚有女子為主之時，今日自然也可以有女子為君日。」
女子為能乎？女人可為之乎？！
也許這一切的答案，這個時候，永遠也沒有定論，但至少，已有人已經默認了這一切。
李君玉在此與書生談了一天才走。
她似乎並沒有說出什麽大道理，但她本身就是一種說服力，讓人信仰的信服力。因而這一天，依舊於史來說，十分重要，被史官們記錄在案，這一番談話，史稱天子答天下辯。
而此時的李君玉是不知道的。
晚上上了馬車走的時候，見樂正霖一直瞪著自己，她笑著道「老師莫氣，當年的你也與他們一樣，現在不是改了嗎，他們也是會改變的……」
樂正霖已經氣的不想說話了，聞言嘆氣，道「陛下未免太過隨性了些……」
「其實我想當皇帝那番話，是大話，我想當皇帝，隻是為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李君玉道「但又怕說實話會被人打死。」
「……」樂正霖氣的直咳，道「陛下，君王之德，之行，在於言行，一舉一動之間……」
李君玉見樂正霖鬍子直抖，便忙道「老師，我都知道的，我這不是以誠以實以直當一個奇特的君王嘛……」
「……」樂正霖道「……臣該去見見慕容大人了，該勞煩勞煩他好好教導陛下君王之言行，如此粗俗，實在是……」
「……」李君玉進了宮就溜了。
所以當樂正霖去找慕容沛時，哪裏還能找得到慕容沛的影子。
慕容沛此時早已經在往千機山的路上了，他不禁哈哈大笑道「你這個老師，學問很好。可惜就是改不了迂腐的毛病，到現在還是話太多，說的人心煩，哎，真是眼不見為淨啊，他說不著你，就會來找我，我哪有心情聽他說話……」
李君玉也笑了起來，道「躲個清淨再說……」
祖孫二人哈哈大笑，沈君瑜在一邊聽的也是無可奈何。
祖孫二人俱都是隨性之人，很是真實，這一點雖然讓有些官員拿他們無可奈何，卻也顯得很是可愛。
三人興沖沖的往千機山而去了。
這一次，沈君瑜還有迴千機門的機會，心中很是高興，他想帶著李君玉去拜一拜師父，告訴他，這個人是他選定的人。是他的君王，也是他的愛人。
他急迫的想要師父知道，想讓他在九泉之下能夠放心。
一路走走停停，也並不急著趕路，到達千機門腳下時，已是半個月後，李君玉對這裏十分熟悉，對陣法之類的路，根本都不必沈君瑜指引，便能直接進去山門。
慕容沛就一頭蒙了，他對這裏的陣法一竅不通，隻是被二人帶領著，一路走過重重疊疊的迷霧，轉過不知道多少道彎時，突然感覺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便是極度開闊，仙山似乎都在他們眼前盡顯。
慕容沛十分吃驚，因為在山下時，根本看不出來這座山如此之大，如此之廣。
而在這陣裏時，他才發覺，這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你是何人，怎麽能進我們的山，那些機關，你們是怎麽闖進來的？！」有一弟子發現他們的背影，忙嗬斥一聲。待沈君瑜一轉身，他才愕然，隨即轉怒為大喜，道「……門主？！」
墨硯此時也進了陣了，一見那弟子如此嗬斥沈君瑜，一時拍了他的頭一下，怒道「除了門主，還有誰能進來？真是笨的可以！」
那弟子一臉嘻嘻笑道「新門主一直盼著你們迴來呢，我這就去報信，」說罷便忙去了。
沈君瑜道「我帶你去見見我師父。」
李君玉點點頭，道「外祖，你可好走，我來挽著你。」
「你走你們的，我能走得動……」慕容沛樂嗬嗬的，跟在他們後麵。
一路往山路下去，終於到達山崖下方，正是一座石門。
沈君瑜道「師父就葬在這石門後方，這裏是歷代千機門門主所葬之地。」
李君玉一把將他扣在懷裏，道「以後你是要與我葬在一處的，可沒辦法葬迴千機山。」
沈君瑜見慕容沛在，她還如此霸道，一時間真是無可奈何。卻默認了這件事。
慕容沛隻當沒看見，隻是跪了下來，拜了幾拜，道「在下慕容沛，親上千機山門，願遵得先師同意弟子沈君瑜，與在下孫女結為夫妻，在此求拜！」
說罷便上了三柱香。
沈君瑜眼眶也有點紅，見他又折膝求拜，心中便知是真心實意，否則也不至於不顧年邁身體，長途跋涉而來。
慕容沛道「玉兒，你也來跪拜師父，君瑜的師父便也是你師，雖然你不才，但也是誠意。」
李君玉依言過去跪了下來，鄭重的跪拜一番。
「孫女雖然粗莽，但勝在心誠實意，雖然不夠粗細，卻也文韜武略，略配得貴徒，願求一心人，二人白首，還望先師成全他們結為秦晉之好！」慕容沛道。
李君玉也道「先師在上，在下不才，但一顆真心，這一生一世，會隻待他一人好，先師放心，在下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說罷便親自去燒祭祭品。
沈君瑜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紅著眼眶跪拜了一番，燒了早就寫好的祭文，這才起了身。
清奇等人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一番情景，眾人便都禱訴一番思念，這才折轉迴到山頂。
「陛下，這便是千機山十二峰……」清奇已成為門主，清奇峰也有了新的峰主，是個年輕的小輩。
隻見巍峨山峰環繞在雲霧之間，十分的巋然震撼，越走的深了，越覺山風凜冽，十分壯觀。
「如此景色，當為仙界才有……」慕容沛嘆道「真美。」
「那便是清奇峰，是十二峰之首，清風峰是那一座，清淩峰最高，清路峰，清山峰，清光峰，清晨峰，以及青蛇峰，故明思義，蛇峰盛產毒物，尤其為蛇……」門主笑著道「那四座是青雲峰，青蜂峰，盛產蜂蜜與毒峰，那是清茶峰與清骨峰，此番迴去，陛下與慕容大人一定要帶些千機門的特產迴去才好，尤其是蜜與茶，以及桃花酒，當初的酒給陳中勝喝了，著實浪費，好在我門中尚有許多，帶些迴去，君瑜公子在那兒也與千機門一樣的，以後每年，我們千機門都會送些去，還望陛下一定要收下。」
「多謝，一定收。如此盛情，怎麽不收？！」李君玉道，「門主客氣了。」
「那座山，是君瑜公子讀書時在的藏書閣，就將陛下安頓在那一處吧，可好？！」門主道。
沈君瑜也頗覺親切，道「好，我與慕容大人，與陛下都住在那處便可，不必費力再安排旁的。你們也不必時時相陪，與以往一樣也罷了……」
眾人有點不舍離去，便相陪著吃著飯，也就都一一散了。
沈君瑜能迴來，他們都很高興。
取小徑直上，沿路俱都是香花樹木。
「這裏常年四季如春，與山下不同，師父怕我身體不好，因而避過四季，讓這座山峰停在春季，這裏山花常開，樹木蔭遮蔽日，很是宜人。」沈君瑜說著，似有些懷念之意。
他的目光中全是留戀，李君玉握緊了他的手。
似乎怕他留戀這裏。沈君瑜豈不知她的心思，收斂了不少，迴頭對她一笑，對慕容沛道「大人，十二峰景色各有不同，大人既來了，不妨觀一番可好？！」
「哦？有哪些景色？」慕容沛笑問道「我也欲觀之一二。才不枉來了這仙山一趟。」
「清光峰，能看到盛世極光，青雲峰，可見雲捲雲舒，大道包容萬物，最是參禪之地，這二處一定不可錯過……」沈君瑜道。
「如此，便勞煩墨硯陪我這個老頭兒去見識見識，你們忙你們的，」慕容沛笑著道「勞煩墨硯照顧我一番也就罷了。」
「不勞煩。」墨硯笑著道「求之不得呢。」
慕容沛哈哈大笑。
從小徑一直到山頂，終於到達藏書閣，隻見其巍峨如同仙宮，屹立於山頂之上，無風。這座峰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見此，李君玉便知先一代門主極為疼愛君瑜，讓了這樣得天獨厚的地方給體弱的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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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無才嗎？沒有，陛下無德嗎？也沒有……」書生道「正相反，陛下有才有德，知人善任，德才兼備，心懷百姓，隻有女子是唯一弱點，你們除了總抓著這一點不放，揪住過去的一點不放外，還能如何，當年唐太宗尚有玄武門之變，也不負他成為一代明君，公主身上的確尚有小小微瑕，但依舊不能因為她是女子而否定她不能成為一個好君王。」
那書生語塞，便道「但也不能因為她沒有太宗皇帝狠，便能肯定她是一個好君王。」
「這是自然，但是陛下一直在努力，閣下並非是史官，現在還沒有到鐵筆判定之時，既是如此，為何非要否認這一切呢？！」有一書生辯駁道「……女子君王的確少有，但是並不代表不能有，上古時間，尚有女子為主之時，今日自然也可以有女子為君日。」
女子為能乎？女人可為之乎？！
也許這一切的答案，這個時候，永遠也沒有定論，但至少，已有人已經默認了這一切。
李君玉在此與書生談了一天才走。
她似乎並沒有說出什麽大道理，但她本身就是一種說服力，讓人信仰的信服力。因而這一天，依舊於史來說，十分重要，被史官們記錄在案，這一番談話，史稱天子答天下辯。
而此時的李君玉是不知道的。
晚上上了馬車走的時候，見樂正霖一直瞪著自己，她笑著道「老師莫氣，當年的你也與他們一樣，現在不是改了嗎，他們也是會改變的……」
樂正霖已經氣的不想說話了，聞言嘆氣，道「陛下未免太過隨性了些……」
「其實我想當皇帝那番話，是大話，我想當皇帝，隻是為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李君玉道「但又怕說實話會被人打死。」
「……」樂正霖氣的直咳，道「陛下，君王之德，之行，在於言行，一舉一動之間……」
李君玉見樂正霖鬍子直抖，便忙道「老師，我都知道的，我這不是以誠以實以直當一個奇特的君王嘛……」
「……」樂正霖道「……臣該去見見慕容大人了，該勞煩勞煩他好好教導陛下君王之言行，如此粗俗，實在是……」
「……」李君玉進了宮就溜了。
所以當樂正霖去找慕容沛時，哪裏還能找得到慕容沛的影子。
慕容沛此時早已經在往千機山的路上了，他不禁哈哈大笑道「你這個老師，學問很好。可惜就是改不了迂腐的毛病，到現在還是話太多，說的人心煩，哎，真是眼不見為淨啊，他說不著你，就會來找我，我哪有心情聽他說話……」
李君玉也笑了起來，道「躲個清淨再說……」
祖孫二人哈哈大笑，沈君瑜在一邊聽的也是無可奈何。
祖孫二人俱都是隨性之人，很是真實，這一點雖然讓有些官員拿他們無可奈何，卻也顯得很是可愛。
三人興沖沖的往千機山而去了。
這一次，沈君瑜還有迴千機門的機會，心中很是高興，他想帶著李君玉去拜一拜師父，告訴他，這個人是他選定的人。是他的君王，也是他的愛人。
他急迫的想要師父知道，想讓他在九泉之下能夠放心。
一路走走停停，也並不急著趕路，到達千機門腳下時，已是半個月後，李君玉對這裏十分熟悉，對陣法之類的路，根本都不必沈君瑜指引，便能直接進去山門。
慕容沛就一頭蒙了，他對這裏的陣法一竅不通，隻是被二人帶領著，一路走過重重疊疊的迷霧，轉過不知道多少道彎時，突然感覺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便是極度開闊，仙山似乎都在他們眼前盡顯。
慕容沛十分吃驚，因為在山下時，根本看不出來這座山如此之大，如此之廣。
而在這陣裏時，他才發覺，這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你是何人，怎麽能進我們的山，那些機關，你們是怎麽闖進來的？！」有一弟子發現他們的背影，忙嗬斥一聲。待沈君瑜一轉身，他才愕然，隨即轉怒為大喜，道「……門主？！」
墨硯此時也進了陣了，一見那弟子如此嗬斥沈君瑜，一時拍了他的頭一下，怒道「除了門主，還有誰能進來？真是笨的可以！」
那弟子一臉嘻嘻笑道「新門主一直盼著你們迴來呢，我這就去報信，」說罷便忙去了。
沈君瑜道「我帶你去見見我師父。」
李君玉點點頭，道「外祖，你可好走，我來挽著你。」
「你走你們的，我能走得動……」慕容沛樂嗬嗬的，跟在他們後麵。
一路往山路下去，終於到達山崖下方，正是一座石門。
沈君瑜道「師父就葬在這石門後方，這裏是歷代千機門門主所葬之地。」
李君玉一把將他扣在懷裏，道「以後你是要與我葬在一處的，可沒辦法葬迴千機山。」
沈君瑜見慕容沛在，她還如此霸道，一時間真是無可奈何。卻默認了這件事。
慕容沛隻當沒看見，隻是跪了下來，拜了幾拜，道「在下慕容沛，親上千機山門，願遵得先師同意弟子沈君瑜，與在下孫女結為夫妻，在此求拜！」
說罷便上了三柱香。
沈君瑜眼眶也有點紅，見他又折膝求拜，心中便知是真心實意，否則也不至於不顧年邁身體，長途跋涉而來。
慕容沛道「玉兒，你也來跪拜師父，君瑜的師父便也是你師，雖然你不才，但也是誠意。」
李君玉依言過去跪了下來，鄭重的跪拜一番。
「孫女雖然粗莽，但勝在心誠實意，雖然不夠粗細，卻也文韜武略，略配得貴徒，願求一心人，二人白首，還望先師成全他們結為秦晉之好！」慕容沛道。
李君玉也道「先師在上，在下不才，但一顆真心，這一生一世，會隻待他一人好，先師放心，在下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說罷便親自去燒祭祭品。
沈君瑜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紅著眼眶跪拜了一番，燒了早就寫好的祭文，這才起了身。
清奇等人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一番情景，眾人便都禱訴一番思念，這才折轉迴到山頂。
「陛下，這便是千機山十二峰……」清奇已成為門主，清奇峰也有了新的峰主，是個年輕的小輩。
隻見巍峨山峰環繞在雲霧之間，十分的巋然震撼，越走的深了，越覺山風凜冽，十分壯觀。
「如此景色，當為仙界才有……」慕容沛嘆道「真美。」
「那便是清奇峰，是十二峰之首，清風峰是那一座，清淩峰最高，清路峰，清山峰，清光峰，清晨峰，以及青蛇峰，故明思義，蛇峰盛產毒物，尤其為蛇……」門主笑著道「那四座是青雲峰，青蜂峰，盛產蜂蜜與毒峰，那是清茶峰與清骨峰，此番迴去，陛下與慕容大人一定要帶些千機門的特產迴去才好，尤其是蜜與茶，以及桃花酒，當初的酒給陳中勝喝了，著實浪費，好在我門中尚有許多，帶些迴去，君瑜公子在那兒也與千機門一樣的，以後每年，我們千機門都會送些去，還望陛下一定要收下。」
「多謝，一定收。如此盛情，怎麽不收？！」李君玉道，「門主客氣了。」
「那座山，是君瑜公子讀書時在的藏書閣，就將陛下安頓在那一處吧，可好？！」門主道。
沈君瑜也頗覺親切，道「好，我與慕容大人，與陛下都住在那處便可，不必費力再安排旁的。你們也不必時時相陪，與以往一樣也罷了……」
眾人有點不舍離去，便相陪著吃著飯，也就都一一散了。
沈君瑜能迴來，他們都很高興。
取小徑直上，沿路俱都是香花樹木。
「這裏常年四季如春，與山下不同，師父怕我身體不好，因而避過四季，讓這座山峰停在春季，這裏山花常開，樹木蔭遮蔽日，很是宜人。」沈君瑜說著，似有些懷念之意。
他的目光中全是留戀，李君玉握緊了他的手。
似乎怕他留戀這裏。沈君瑜豈不知她的心思，收斂了不少，迴頭對她一笑，對慕容沛道「大人，十二峰景色各有不同，大人既來了，不妨觀一番可好？！」
「哦？有哪些景色？」慕容沛笑問道「我也欲觀之一二。才不枉來了這仙山一趟。」
「清光峰，能看到盛世極光，青雲峰，可見雲捲雲舒，大道包容萬物，最是參禪之地，這二處一定不可錯過……」沈君瑜道。
「如此，便勞煩墨硯陪我這個老頭兒去見識見識，你們忙你們的，」慕容沛笑著道「勞煩墨硯照顧我一番也就罷了。」
「不勞煩。」墨硯笑著道「求之不得呢。」
慕容沛哈哈大笑。
從小徑一直到山頂，終於到達藏書閣，隻見其巍峨如同仙宮，屹立於山頂之上，無風。這座峰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見此，李君玉便知先一代門主極為疼愛君瑜，讓了這樣得天獨厚的地方給體弱的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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