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黑!”


    甜妹兒立馬抓住關鍵一詞。


    她轉頭加入曉丫頭的討伐大軍,兩個小腦袋瓜碰到一起,唧唧歪歪,商量得好不認真。


    要知道,她這個狗頭軍師可不是吹的,報仇什麽的,灑灑水的事,一定要找機會給他個深刻的教訓。


    “曉丫頭,甜妹兒,乖乖吃飯!”


    兩個小豆丁,一個挨了一個輕拍。


    她們交流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才開始嘩啦嘩啦刨稀飯。


    ***


    出工哨聲響起,大人們前腳出門,死活不肯上葉奶奶背的甜妹兒,跟慣性探頭探腦的曉丫頭,歡唿雀躍,也拿著小核桃小木頭,緊跟著出門了。


    “大海寶,牛二娃他們呢?”


    狗頭軍師甜妹兒非常負責,仔細問清楚人數,才好定下作戰計劃。


    曉丫頭傻笑地盯著手裏的土黃色桃核,“大海寶肯定還沒出門哩,他起的最晚。牛二娃昨天是被他媽揪著耳朵迴去的,我們先去讓張爺爺幫忙雕刻花籃。”


    甜妹兒抿嘴道:“好吧!”


    “放心,有我葉大將軍在,小二黑要是欺負你,我揍斷他鼻梁!”


    張爺爺是村子裏的木匠,而木匠是村裏最受人尊重羨慕的行業之一。


    他的手藝都是祖傳的,不收學徒。


    這年頭木匠師傅的技術,是絕對不輕易外傳的。


    因為農民的生產生活,與木匠都有著密切聯係。比如,家庭生活中的桌椅板凳,生產隊裏的犁耬鋤耙,甚至村人們居住的房屋,都少不了木匠的功勞。


    碧山村的大多數村民們,尊重木匠就像尊重有文化的老師一樣。更何況,張爺爺還是碧山村之光,他的手藝甩了碧水村碧土村,八條街不止。


    每逢村裏的紅白喜事,絕大部分的村人必請張爺爺為座上賓。哪怕是生產隊張隊長,也很重視張爺爺,不會讓他地幹活。


    但是張爺爺每天都很忙,修理生產隊裏頭的板車、耬、犁、耙等各式各樣的農具,製作新的農具,還要接一些活兒,改善家裏生活條件。


    兩個丫頭今天是幸運的。


    她們並沒有先遇到階級敵人小二黑,而是,還在路上就遇到了拿著破損農具,往家裏趕的小二黑他爺爺。


    “張爺爺好!”


    既然是有事求人,鬼精靈甜妹兒,不僅笑得甜甜的,連打招唿的聲音都是甜蜜蜜的。


    “張爺爺!”


    小手一揮,曉丫頭的招唿方式,一向大氣得很。


    張老爺子對葉家老大這一對姐妹花,印象還挺深。前者是跟小二黑不相上下的熊丫頭,後者古靈精怪起來,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是曉丫頭,甜妹兒啊!今天這麽早就出來玩啊?”


    甜妹兒努力睜大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麵亮晶晶的,用十分期待的眼睛盯著張爺爺,奶聲奶氣的稚嫩童音,誇讚式提要求:


    “張爺爺,你做的小木馬小木船小花籃可好看了,你可以幫我和姐姐們,做一個小小的玩具嗎,就一個喔!”


    這奶娃娃的嘴,跟抹了蜜糖一樣,說的人心裏暖洋洋的。比他家的小二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果然還是小丫頭是貼心小棉襖啊!


    得虧甜妹兒不知道,張爺爺把她與小二黑作比較,否則嘴巴撅得可以掛油燈。


    張爺爺伸出空了的一隻手,揉揉她的頭,笑著迴答:“當然可以,不過爺爺得先把活忙完,才能幫你們做。”


    “做花籃咯!”


    曉丫頭興奮地拍手大叫。


    三人慢慢地朝著張家走去。


    ……


    “張爺爺,二姐跟三姐喜歡核桃小花籃,我喜歡小木馬。”


    “甜妹兒真乖,還記得你二姐哩!”


    ...


    張家的土屋很好認,門前有一棵大大的老棗樹,粗糙的老樹皮,摸起來有點兒刺手,樹幹需要一個半大人合抱,才能抱的過來。


    張爺爺說,這棵老棗樹已經不掛果了。


    為此事,張家還跟村裏的周阿婆,發生過不小的爭執。


    周阿婆嘴巴碎啊。


    她在背後跟人說,張家的老棗樹不肯結果的原因,跟被拆了的土地廟前的棗樹一樣,都讓人給傷了陰德,才不願意掛果給子孫後代吃。


    這話既傷人,還帶著詛咒的意思。


    張家人聽到流言後,當即就跟周阿婆鬧了起來。


    張家也不是傻的,這種封建迷信的話,在碧山村裏說的很多,但是大家都不敢擺在明麵上,那可是會跟地主一樣,被批.鬥的。


    張爺爺立即即放話,要去公社裏告狀,說是要說周阿婆搞封建迷信。


    這一招製敵又快又準。


    到最後,賴皮臉周阿婆求饒道歉不說,以後見到張家人,哪怕是小二黑,都直不起身板撒賴耍潑。


    因為張木匠爺爺非常受人尊敬愛戴,村民們背後嘀咕幾句“果然是個不好惹的”,也就不再敢說張家壞話。


    若是其它家裏這麽做,除去張隊長家,白老爺子家等,就沒這麽好的效果了,至少被碎嘴婆罵多句“對鄉親都心狠”,是一定的。


    而這周阿婆,就是甜妹兒他們小屁娃軍隊,捉泥鰍,遇上的老婆婆,她還挨了她兩拐杖,才得以逃脫。


    村裏的小孩子,除去周阿婆孫子,也隻有小二黑,敢在她跟前鬧。


    “張老祖,我來啦!”


    曉丫頭熟練地溜進院子裏,大聲叫喊,看來她是沒少來這個階級敵人的家。


    甜妹兒牽著張爺爺的褲腳,踏入有著高高台階的院子。


    一路上,這小丫頭已經完全收複張爺爺的心。


    他已經承諾要給她做小木馬小木舟小房子小板凳,甚至,未來嫁人的嫁妝箱梳妝台儲物櫃,都預定好了,張爺爺免費替她做!


    進入院子裏,院門口就擺著幾個嶄新的大木箱大木櫃等家具,每個家具上麵都雕刻著精美的牡丹花,象征著富貴的意思,這應該是村裏麵誰誰誰的嫁妝。


    甜妹兒眨了眨眼睛。


    她心裏想,自己以後的嫁妝不要牡丹花,最好雕刻的是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那得多帥多酷啊!


    正當她要跟張爺爺描述時,這時候,咋咋咧咧的男童音忽然響起:


    “誰允許你們來我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稀飯真的不管飽,但是喝稀飯,我也能長胖,淚臉^o^


    努力碼字,爭取中午左右雙更,努力努力努力!


    ***


    小時候,老屋院子裏有一棵棗樹,某一年就忽然不掛果了,娃娃們可失望了,撒丫子就往山上蹦噠,說是要重新找一棵味道更好的野果搬迴家。


    村裏老人們說這是不詳之兆,請了好多道士啊,神婆啊,在院子裏唱唱跳跳,結果來年也沒掛果,家裏也沒發生什麽詭異的事兒。


    到現在……它沒之前,也都沒掛果。


    老人又說,的虧請對了人了,不然家裏得多大災難啊。


    嗯,花錢買老人們的心理安慰,這也算一種價值吧?


    跟某人外公喝的保健食品一樣,都是家裏人背著他,偷偷找醫生看過,他們說無害的,才放心花錢買給他吃。


    這也是一種求心裏安慰的辦法?


    精神狀態好了,他身體也就棒了。


    *****


    第33章 攻占他地盤


    小二黑的聲音特別霸氣, 但姿勢卻非常別扭。


    他頭頂半木盆涼水, 雙膝跪在扁擔上, 因為頭不停轉動, 兩隻小手總需要去固定頭上, 歪歪斜斜的小木桶。


    旁邊一八十多歲的老奶奶,眯著一雙慈祥的眼睛, 時不時用拐杖在他旁邊敲敲地麵, 卻不打在他身上。


    這年頭的山村, 對家裏搗蛋鬼的懲罰花樣繁多。


    懲罰最常見的標配就是挨抽、打屁股、跪板子, 跪扁擔上、頭上頂盆水,別說小二黑,就連曉丫頭也逃不過。


    在家裏被罰,對孩子來講,否管多疼多累,都算是好的。


    最怕的像是碧水村孩子頭兒狗蛋被罰。


    比如, 他爸有兩次打人,都說要把他扔到村口井裏,從家裏邊一邊拖一邊邊打, 每次都能熱熱鬧鬧真打到井邊。


    村裏看熱鬧的人賊多,碧水村碧山村碧土村三個村子的大人小孩, 都圍著看熱鬧看笑話,勸人也是出聲不行動。


    想想都覺得恐怖,小娃娃也是要麵子的。


    對比起來,這跪板子跪扁擔算得了什麽?


    “噗哈哈, 小二黑,你又調皮搗蛋了是吧?”


    熊娃曉丫頭學著村裏大人的口吻,毫不客氣嘲笑道。


    她雙手叉腰,高高揚起毛絨絨的頭,兩小辮子一翹一翹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甜妹兒的黑葡萄眼睛瞥了他一眼,抿嘴偷樂。


    她拉了拉張爺爺的褲腳,指著院子口那幾個大型家具,軟軟糯糯道:“張爺爺最疼我啦,以後甜妹兒的嫁妝箱,要刻上好多隻大老虎。”


    張爺爺一聽樂了,嘴巴咧開到耳朵根後麵,笑眯眯道:“哪有人的嫁妝是老虎的,這豈不是娶了一頭母老虎迴家。”


    “可是老虎多威風啊!誰要是不聽話,就狠狠咬他!”甜妹兒瞪大無辜的眼睛,意有所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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