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仆們像趕雞鴨一般,把一群小姑娘帶進了城中,又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一座高門大院前。一群人沒從正門進,而是從側門將一群女孩子直接帶到了一座大院子裏。這院子院牆有一丈,普通人根本爬不上去。院子中一棵樹木都沒有。一間間屋子並排而立,每一排有十餘間房子。


    拿著鞭子的男家奴站在院子的各個角落,惡狠狠的瞪著小姑娘們,看誰不順眼就上去一鞭子。


    穿著灰色衣服年約五十歲的老婆子繃著臉,熊神附體一般嗬斥著動作不夠麻利的小姑娘們。


    一院子肅殺之氣。


    跟淩悠悠一起進來的有二十來人,而已經在院子裏的還有四五十人。這麽多十幾歲的小姑娘全被關在這裏。主人到底想做什麽。


    接管的老婆子看了眼新來的,把眼睛一橫:“都給我聽好了,既然進來了,生死就不屬於你們自個兒了,明白麽?聽話乖乖的,有你們的好日子,不守規矩,亂喊亂叫的一個都沒有好下場。新來的,都去後院的池子洗幹淨了,別髒了李府的地方。”


    驅趕牲畜一般,將二十來個小姑娘趕到後院。後院有一個大池子,一池子的冷水。這還是早春,池水很涼。淩悠悠是無所謂,她有仙氣護體。那些小姑娘哪裏受的了,驚叫著不肯下水。被跟過來的男仆一個個踹下了水。


    淩悠悠很詫異,這些男仆並沒有離開,一個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水裏的姑娘們。小姑娘們都開始發育了,衣服一沾水,還不被看光。


    這個不能忍。


    “你們轉過去。”


    一群鵪鶉中突然冒出一隻老鷹,能不吸引人麽。所有男仆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射在淩悠悠被糊了一臉發絲的臉上,入目的是雪白的肌膚,嬌嫩的不碰都能滴出水來,眉眼看不清楚,即便如此,還是讓人莫名的生出一種感覺。那這是個美人。


    在一群瘦不拉幾,黑不溜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中,突然出了一隻天鵝能不招眼麽。


    “小丫頭片子,膽子不小,敢這麽跟爺說話,知道下場麽?”


    先嚇唬嚇唬才好拿捏。


    淩悠悠冷笑,這些不知道自己才是螻蟻的家夥,耀武揚威起來,想笑死誰。他們的下場,她都懶得想。


    “幾位,男女有別,我等沐浴,你們看著,好意思麽?”


    “哈哈哈……”


    一眾人哄堂大笑。


    “小丫頭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吧。男女有別?死人是不分男女的。你還不知道吧,要不了多久這裏大半的人都會成為屍體。一個要死的人要廉恥有什麽用。速速給老子洗幹淨點。要是老子們看上你們中的誰,動動嘴皮子,說不定你們還有活路。至於那些不聽話長的又醜的,等著死吧。”


    新來的女孩子們本就嚇的要死,一聽這話,頓時哭成一片。有性子烈的,照著池塘邊的石頭一頭撞過去,頓時鮮血飛濺,血流了一池子。


    淩悠悠萬沒有料到會有人如此極端,懊惱的握拳在空中,要是知道她絕對不會讓這種意外發生的。就好像富可敵國的主突然聽到自己兒子被活活餓死了,那種感覺比被雷劈還要難受。


    “你們都不要害怕,相信我,我會救你們的。”


    她還想著見到罪魁禍首再發難,現在看來,沒有必要。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事的人早就死有餘辜了。


    可以隱藏起來的仙氣驟然釋放出來,整個池子瞬間被籠罩在一層氤氳的霧氣中,站在池子中的人全部模糊了形跡。讓就站在岸邊的人也看不甚清楚。


    圍在池子邊的男仆吃驚的伸長脖子。


    “這是?”


    “突然起霧了。”


    “不對呀,我們站的地方並沒有霧氣。”


    有人彎腰試圖把脖子探進霧氣中看看,結果啊的一聲,不知道被什麽扯了一下,一頭栽進池子裏。


    池子深度隻及腰,跌下去,站起來就沒事了。可是跌下去的人,連撲騰都沒法撲騰。心裏明明白白,就是身體動不了,隻能直挺挺的往下沉,一直沉到水底,然後絕望的等著被淹死。


    其他人不知道跌進去的人發生了什麽,還以為他迫不及待的跳下水找漂亮小姑娘快活去了。有人嗤了聲:“這孫子,就是急不可耐。”


    “每次都多吃多占,好的都被他一個人先搶了。”心有怨言的人道。


    另一個人嘲諷的嗬嗬兩聲:“怕被搶了先,自己上啊。別站在這裏說人家雞賊。”


    “我看你們都是蠢蛋,囉嗦什麽,趁著霧氣大,誰也看不見誰,趕緊行動起來。我可是看見剛才說話的小女子是難得一見的絕色。誰先摸到歸誰。”


    一聽這話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了,七手八腳的把自己扒光了,紛紛跳下水。


    每次抓迴的女孩子都是他們先嚐鮮,感謝主子給了他們這樣的肥差,隔三差五的就能嚐到新鮮。


    以往他們往池子裏一跳,滿池子驚唿聲,隨即就是驚叫哀嚎,再後來便是不可描述的聲音。他們對這一過程相當熟悉,甚至上了癮。隻是這次很奇怪,跳下水後,不僅沒看到一個女孩子,連就站在身邊的同伴也看不見。胡亂的摸了幾把,什麽都沒摸到。


    “嗨,兄弟,沒有人啊,你們抓住了沒有?”


    ……


    “兄弟,聽見的迴一聲。”


    ……


    “兄弟,沒事吧?”


    ……


    “兄弟,兄弟,你們在哪呢?”


    四周寂靜如死,沒有看見一個人,也沒有碰到一個,就好像掉進了茫茫大海中,隻有他一個。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濃到讓人唿吸不暢。


    終於意識到不對,驚恐的情緒瞬間襲上心頭,並越來越濃烈。拚命的想要爬上觸手可及的岸,突然發現岸早已不知去了哪裏,不管他朝哪個方向摸,都沒摸到。


    可怕,發生了什麽?超出他們的認知,更加讓他們驚駭莫名。


    淩悠悠叫上受到驚嚇的女孩子,把死去的女孩子抬上岸。


    婆子們知道男仆們要幹什麽,之前就躲了出去。看見女孩子們抬著一具屍體過來,一點都不覺得驚訝。每次不弄死一兩個那些男人就不會善罷甘休。她們見慣不怪,連原因都不問,就讓低等級的小廝把屍體抬走扔掉。


    大家都不熟悉,除了兔死狐悲之情,並沒有多麽濃烈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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