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世他都把最深刻的一麵烙在她的靈魂深處,然後瀟灑離去,還要笑的那麽甜蜜。這一次又要通過怎麽的極端手段,讓她再狠狠的痛一次。難道你知道痛成習慣便沒用了嗎。


    淩悠悠狠狠的磨著後槽牙,若可以她恨不能現在就咬對麵的男人一口。就此永訣,不可麽?


    木藍昊目光黯了黯。已經過去那麽多世了麽,那麽多過去隻在她一言之間。雖然簡潔,卻難掩深深的痛。原來他死了那麽多次,原來她傷了那麽多迴。現在的她是不是已經痛到麻木?


    沉默……


    淩悠悠低頭喝茶,一口接著一口,這一世會怎樣。


    木藍昊在等,等了許久,“沒有了?”


    淩悠悠抬頭看他,“這一世,我在等,等著看你如何作死。”


    木藍昊輕笑出聲:“一劍劈了我如何?”


    “不好。”


    “既然注定要死,為何現在不殺了,我就不用煩惱,你也可以重新開始。”


    “還沒有觸發任務。”


    “什麽?”


    不是說他們相遇最後都是以他的死亡結束麽,這其中還有任務。


    “什麽任務?”


    淩悠悠笑了笑:“不告訴你。”


    木藍昊一口氣堵在胸口,惱的狠瞪了她一眼,賭氣不再理她。


    淩悠悠也沒了繼續聊下去的心情,愛人就在身邊,卻已此人非彼人,這種感覺何其糟心。隻有當他恢複記憶,他才是他。可是她卻不願意讓他記憶起所有,因為那意味著又要再一次分別。


    “到豐都就告訴你。”


    木藍昊淡淡的哦了聲,顯然心不在焉。


    “啪”不知道誰終於反應過來,打了手中茶杯,“天呀,世上真有如此好看的人,天師說的沒錯,沒錯啊。”那人激動的叫。


    他的同伴理智很多,連忙拍拍桌子,“淡定,淡定,切不要驚擾了仙人。”


    淩悠悠抿唇一笑:“這些人很有眼光。”


    木藍昊不覺好笑:“那不過是個比喻。”


    一人顫巍巍的來到兩人桌邊,噗通跪倒,以頭觸地。


    “仙子大駕光臨,乃本鎮天大的福祉。仙子定是應天師召喚,特來賜福三木鎮的。小民感激不盡,即刻便通知全鎮老少拜見仙子。望仙子稍候。”


    木藍昊唇邊勾起一抹淺笑,總說自己是仙,現在人家求上門來,看你如何證實自己仙家身份。


    淩悠悠豈能不知木藍昊有心看她笑話之意,抿唇笑的儀態萬方,“你拜錯了,我乃黴神,福神是他。”


    坑人,誰不會。說完有意朝木藍昊挑了挑眉,意思是這個坑留給你。


    木藍昊無語搖頭,這女人壞的好可愛。


    求福祉的人先是一怔,疑惑的快速掃了眼淩悠悠,這麽美的仙子竟然是黴神,可惜。再看向木藍昊,一頭白發,肌膚勝雪,說是女子亦不為過。若非他眉峰過於英氣,眼眸過於鋒利,還真是雌雄難辨。


    “這位上仙……”


    木藍昊一擺手:“莫聽她胡說,這世上哪有什麽仙人,我二人乃路過。”


    仙人不肯承認,怎麽辦?


    跪拜的人正不知所措,門外湧進來一波人,為首一人是個梳著高髻的女子,一身白衣,麵上掛著白紗,懷裏抱著拂塵,行走間衣袂飄飄,頗有些仙家氣度。


    跪拜的人連忙轉向來人,“天師來的正好,兩位仙人在此,請天師好好求求二位仙人,拯救我三木鎮於水火之中啊。”


    天師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轉過來,目光從淩悠悠身上快速掃過,落在木藍昊臉上,再沒移開。瞎子都能看出來,這位女天師被某男的美色迷住了。


    淩悠悠本是無所謂的,當看見女天師那太過直白的眼神時,心中驟然劃過一抹不自在,好像自己的私有物被人覬覦了一般,難受。衣袖一擺,將一杯茶掃了出去,“啪”的摔碎在女天師腳下。


    新沏的茶微燙,女天師雪白的靴子上染上了茶漬。女天師不悅的皺眉,欲要發作,目光觸及木藍昊似笑非笑的眸子,所有的怒火迅速壓縮迴胸腔,隔著麵紗也能感覺到她嘴角擴大的弧度。


    “這二位就是村民口中的神仙吧?”


    木藍昊不動聲色的低頭喝茶,不想迴答,或者說是不屑於迴答。


    淩悠悠抓過新茶杯,慢騰騰的沏茶。


    空氣凝結,女天師被晾的火氣翻湧,卻不得不耐著性子保持親切態度。


    “二位姿容絕世無雙,說是神仙人物多半人都會相信,隻是……”


    坑來了,若讓坑人者順心如意,她豈不是白活了一把年歲。舉起茶壺晃了晃,對小二道:“再來一壺,真是好茶。”


    小二笑眯了眼睛,“是,您稍後。”


    再次被晾的女天師,眼中電光閃閃,眼底深處仿佛藏著一頭兇猛的野獸,稍不留神就會衝出來啖人肉,飲人血。


    生怕氣不死人,淩悠悠翹起一根蘭花指,萬分嬌柔的叫:“哎呀,相公,你看哪,人家的手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好疼呢。你幫人家吹吹啦。”


    她發誓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嬌媚的聲音說話,簡直,呃……容她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把自己惡心到了。


    木藍昊先是一愣,旋即雪白麵頰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緊接著耳垂也紅潤的幾乎滴血。耳尖微顫,直覺要發生某種變化。木藍昊被自己嚇到了,急忙雙手捂住耳朵。掌下毛茸茸的,他的耳朵長毛了?


    其他人或許沒來及發現,淩悠悠卻是眼尖的,頓時把一對漂亮的大眼睛瞪圓了,“啊,你原來……”


    原來是隻狐妖啊,不對,長著長長尖耳朵的未必就是狐狸,也有可能是黃鼠狼,或者小鬆鼠,是貂妖也有可能。


    木藍昊從淩悠悠的眼中確定自己發生了變化,變的還是最顯眼的耳朵。心裏鬱悶的無以複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若不能將耳朵恢複,那就糗大了。


    “噗嗤”淩悠悠幸災樂禍的笑,想起了以前逗玉風的時候,故意把他的一根翅膀變成手,然後,玉風就從高空一頭栽到了地上,當時站在他背上的還有她親親的師父。師父當時的臉色是青色的,即便如此他老人家也沒忍心責罵她一句。如此疼愛她的師父,卻給了她這樣一個殘忍無情的任務,為什麽?


    看著女子幸災樂禍的麵容逐漸變得陰鬱,木藍昊眉不由自主的皺起,修長的手指握緊,胸好悶,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洗去她麵上的陰雲,不管用什麽方式。明明是那麽想將她擁入懷中,替她擋住所有風雨,良好的教養又告訴他不能冒失衝動,畢竟他們相識不過幾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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