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男被憋出一腦門火星子。今天真是長見識,世界上還有這般沒臉沒皮的女人?不,這種男人也沒遇見過。


    “好,你很好。”劈麵一掌,風聲唿嘯,帶著尖銳的哨子,聽那聲音刮在人臉上也能把臉皮刮掉兩層。


    淩悠悠咿了聲,身形一晃,如一片雲一般的散開了。


    白發男一掌劈空,緊接著又是一掌,掌聲唿唿,大有不劈中你誓不罷休的架勢。


    淩悠悠左飄飄,右飄飄,不還手,也不會讓自己受傷。


    周旋了一刻鍾後,白發男覺得沒意思,唰的一個漂亮的旋轉,好似無意,逼近淩悠悠。


    淩悠悠也沒放在心上,算好距離閃開一步。


    隨著白發男的靠近,一抹淡淡的香味飄過來,因為挺好聞。淩悠悠提著鼻子聞了聞,“這什麽香味,能送我點麽?”


    白發男嘴角上扯,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可以。”


    說著從衣袖裏摸出一個白瓶子,揚手丟給淩悠悠。


    淩悠悠歡喜的笑了:“這麽大方,謝了。”


    拔開瓶塞聞了聞,確實是剛才的味道。


    “有配方不?”


    白發男負手而立,淡然的看著他,月色下他模糊的麵容,漸漸清晰,不過是一瞬又變得模糊起來。淩悠悠以為自己剛才是眼花,白發男的臉一直都是模糊的,一瞬的清晰,大概是自己花眼。不知道是不是香氣太過誘人,還是月色太過美好,刺激了她的思念情緒,看見了心中之人。


    真是該死呢,明明狠狠壓住心頭的痛,不去想,故意的遺忘,告訴自己你是修仙之人,萬年光陰都是這樣渡過的,何必為一人亂了方寸。


    過去種種,紛紛擾擾都是孽,都是債,都是自己沒看破,都是心境還不夠堅定。作為上仙早就應該學會放下所有,放空一切。修仙本就不該沾染塵緣,更不該和某個人生死不渝。


    為什麽她那麽順利的登仙了,卻還過不了情關。之前她到底都修了些什麽,還是說她那麽多年在師父的庇佑下,躲開了許多本不該躲過的劫。


    可是她並沒有想著更高一層,並沒有想要獲取神位,為什麽還要來經曆情劫?


    天道究竟想要怎樣?


    頭好沉,想一個人原來可以因一念而心力憔悴,隻因他是毒,是她命中避無可避的痛。


    “嗬嗬,嗬嗬……”她冷笑,狠狠的揉著脆弱的心,痛死算了,清靜。


    白發男沒有想到淩悠悠這麽白癡,連迷香都不知道,還主動討要。如果說她沒有歡喜的嗅著迷香,他還以為她是假裝不知道。畢竟迷香不是什麽罕有物,但凡有點見識的都知道。


    可惜淩悠悠恰好是那種一點常識都沒有的。她是修仙的,用不著普通的迷香毒藥,所以不知道迷香很正常,不過在白發男眼中就不正常。


    淩悠悠搖搖晃晃,好半天也沒倒地。她寄生的這副身體早就撐不住了,但她強大的元神不讓自己倒。


    “我心情不好,你等我一會。”


    白發男微一沉吟,“心情不好?”


    奇怪,應該早倒了,難道是因為功力太高,對藥物的抵抗力強。


    “你叫什麽名字?”


    “我……嗬嗬嗬……”這副軀體的名字還是本尊的名字,“我有兩個名字。”


    兩個名字,“哦?”越來越好奇,這姑娘有一雙清澈的眸子,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單純可愛的樣子,不像心思深沉的主。說話幹脆直接,不會彎彎繞,若不是她的話匪夷所思,他不會懷疑她的用心。


    “哪兩個名字?”


    反正這個世界的人不會認識她,“一個叫淩悠悠,那是我用的最久的名字,一個叫榮秋兒,這是用了十四年的名字。”


    白發男忍不住的想,難道她也是個妖,可以附身在人身上的妖,“你殺了原主?”


    “沒有啊。”原主自己死掉的,跟她沒有關係,別把屎盆子扣她腦袋上,“她自己死的。”


    “這麽說你是借屍還魂?”


    “不是,我隻是臨時借用,隻要幫我找到本體,我就離開。”


    “我為什麽要幫你,再者我沒有這方麵的特長。”


    “你是妖,妖在某一些方麵的感知力應該很強,你嗅嗅我的靈魂氣息,應該能幫到忙的。”


    “我隻是半妖,沒有那方麵的能力,再者我還沒有開啟妖力。”


    淩悠悠晃晃腦袋,頭越發沉,月光都變得一片模糊起來,好困呢,眼睛都睜不開了。


    “哦,原來沒有開啟妖力,我可以幫你,我知道怎麽開啟。”她扶住腦袋,實在撐不住了,往地上一蹲,“我可能餓了,沒勁,容我歇息歇息。”


    結果一蹲,身子更沒勁,想要坐著,毫不在乎形象的往地上一坐,嗯,還是躺著更省勁。


    當白發男看到淩悠悠直接躺地上,很快睡過去時,心情更加複雜了。


    幫他開啟妖力麽?他需要麽?應該不需要,但若不開啟妖力,他怎麽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半妖是什麽概念,是他有一半的血統屬於妖類。他母親不是妖,他的父親不是妖,為什麽他卻是半妖?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可以肯定母親是貨真價實的母親,至於父親……他不敢想下去,因為這是奇恥大辱。


    淩悠悠睡了很久,並非藥物的作用,而是她喜歡睡到自然醒。反正起早沒用,她又不用起早貪黑的練功,也沒什麽好玩的可以消遣,不睡覺能幹嘛呢。


    等她睡醒,已經是次日的近午。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昨天睡的太遲。


    華麗的大床,比自己閨房的那張小繡床舒坦多了,蓋在身上的羽被也輕的幾乎沒有,愜意的抱著被子滾了一滾。


    “舒服。”這樣才叫生活。


    “你倒是睡的沒心沒肺。”


    戲謔的聲音驟然響起,若是普通女子閨房之內出現男聲,多半嚇的尖叫,淩悠悠壓根沒把自己當普通人,連眼皮都不睜,隻是翻了個身臉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你倒是老實,不讓你走,你就不走。就衝這一點,我欣賞你。”


    白發男又被噎到了,“榮秋兒,你真的是女人?”


    “別連名帶姓的喊,跟絨球兒似的,聽著就堵。要麽喊秋兒,要麽叫榮榮,總之我不愛聽絨球兒這三個字。”


    果然不正常的人都是無法溝通的。


    “你就不擔心自己的處境?”所以說你是因為功夫高有恃無恐呢,還是因為白癡不懂,無知者無畏呢?


    “哈?”淩悠悠十分的不屑,漫不經心的打開眼簾,隔著重重簾幕隱約看到一個人,屋內除此人並無他人。


    “我的處境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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