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火輝煌,高高的玉石座椅之上,一襲黑袍的男子單手支頭,垂眸看著地麵。他藏著劍氣的眉微微蹙著,冰玉一般的容顏罩著一層淡淡的怒意。泛著珠玉般光澤的唇輕抿,整個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他生氣。生誰的氣?


    淩悠悠也在生氣。生自己的氣。她覺得自己被命運耍弄了。而她最信任的師父是命運的同謀。從開始讓她下界曆練開始,不幸就接踵而來。她的心一次次被戳穿,而命運之神還不肯放過她,連可敬的師父也不幫她一毫。


    她要逃離這樣的安排,她不想曆練了,就算散了千年修為,也無所謂,隻要讓她不再遇上他,不再和這張臉相遇。什麽都可以接受。


    沉默……


    因為各自想著心事,誰也沒覺得尷尬。


    沉默持續中……


    玉風在看到男人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為什麽淩悠悠會突然要走,為什麽她此刻一副魂不守舍,生無可戀的模樣。


    上蒼果然是無情的,怕什麽,就來什麽。和某一張臉有緣,便生生世世的糾纏在一起。他似乎明白了主人的用意。他家主人送寶貝徒弟來渡情劫的,而這個情劫應該是某人的生死劫。


    在生死劫麵前,不是徒弟死,就是緣分的那一頭死。以他家主人的個性,肯定是選擇了讓另一位死。他的徒弟是絕對不能有事的。


    玉風忍不住開始可憐座上的男人,又是一個將死的人。不管他此刻多麽強悍,多麽不可一世,他終將被厄運眷顧,成為他家主人寶貝徒弟飛升更高境界的墊腳石。


    情看似美妙,讓人願意舍生忘死,但揭開它的真麵目,就會看到,其實情是最殘忍最可怕的東西。它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的葬送一切。這麽可怕的東西,試問世間還有什麽比它更有殺傷力?


    玉風扶額暗自慶幸,自己就是一隻鳥,一隻花心而不專情的鳥,所以不會遭遇情的折磨。就算有命中注定的鳥出現,他也會果斷的將一切扼殺在初生之時,絕對不會讓之有發酵到致命的機會。


    “你……”


    沉默中的人同時開始,目光在空中相遇。


    男人一愣,再次抿起好看的唇,閃爍著璀璨星光的眸子轉動了一下,便定格在淩悠悠臉上,似乎在等她開口。


    淩悠悠覺得口幹舌燥,被他這麽看著,她的心控製不住的會亂了節奏。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的過往,當訣別的一幕浮上腦海,她的臉色早已慘白。


    “讓我走吧。”她的聲音帶著顫抖,落入耳中,滿溢無限悲傷。


    “讓我走吧,我們不該相遇。”她狠狠的掐斷心中的痛,目光變得堅定起來。沒錯,她要離開,走的遠遠的,逃開命運的擺弄。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疑惑,緩緩坐正了身子,果斷的丟出兩個字:“不行。”


    “為什麽?”淩悠悠激動的高聲叫起來,“我們相遇會發生不幸,你必須讓我走。”


    他站起來,緩步走近,直到頎長的身影將淩悠悠完全籠罩住。


    “我能看見未來,我沒有看到不幸。你口中的不幸是什麽?”


    “我不知道。”她隻知道不能再看見這樣一張臉,“我就是不想看到你。”


    “是本尊麵目可憎?”他微惱。


    “跟這沒有關係。”


    “那是什麽?”


    怎麽解釋呢。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總之,放我走就對了。”


    “但進入森羅城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規矩可以改,我對你沒有惡意。我隻是來找你問人的,但現在我不想問了。我想離開,就這麽簡單。你就放我走,就當我從未來過。”


    “不能,你輕薄了本尊,怎麽能說走就走。”


    就是因為她輕薄了他,便不能走了麽。到底吃虧的是誰呢。哎呀,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你可以輕薄迴去,我不介意。”


    “哦。”有趣的丫頭,為了離開,竟然敢這麽說。莫非她篤定他不會那麽做。


    男子低下頭,一點點靠近。


    淩悠悠怔了一下,看著那張越靠越近的臉,這家夥好小氣,真要輕薄迴去。算了,看在他模樣不錯的份上,就當被狗咬,被豬啃,隻要他放下不計較。她忍了。


    心一橫,牙一咬,揚起小臉,死命的閉上了眼睛。不就是親一口麽,有什麽大不了,又不是失身。


    望著那張視死如歸的小臉,男子不禁莞爾,她真的願意被親。少見的女子。他在這森羅城中數千年了,從來沒有遇上過這麽有意思的人。


    漫長的歲月太枯燥,難得有個主動送上門的小東西,他應該收下,怎麽能放走呢。他的城本無人能闖進來,既然她能安然無恙的走進來,便說明她與這裏有緣,是有緣人當然該留下。


    放走,絕無可能。


    淩悠悠鼓足勇氣等了半天,並沒有等到該來的輕薄。睜開眼睛,卻看見某城主已經迴到座位上,端著琥珀杯,在品茗。


    搞什麽鬼,不是要討迴輕薄麽。


    “喂,我等著呢,要親快點親,親完我們就兩清了。”


    某城主撩起眼皮,懶洋洋的迴:“現在沒興趣。”


    哈?現在沒興趣,什麽意思嘛?


    “那你什麽時候才有興趣啊?”


    某城主故意轉開頭,留給她一個絕美的側臉,“心情這種東西是不能預測的,也許下一瞬就有了,也許要很久。”


    丫的,耍她的是吧。咬牙磨齒,欠扁的家夥。很想揍人的時候,又不能動手,感覺糟糕極了。


    “你很急著要本尊輕薄你?”


    這叫什麽話,說的她很下賤一樣。


    “我隻是急著走。”


    “哦,那就等我興致來吧。”


    再磨牙,瞪眼,鼓唇,紮個小人戳戳戳,這人怎麽這樣可恨。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大男人根本不該計較那些東西,你就是要為難我。對不對?”


    某城主傾過半個身子:“誰說男人就該不計較。那是本尊的初吻,你說本尊該不該計較。”


    阿勒,如果這麽算的話,的確是她占便宜了。自己的初吻被玄昊拿走了,第二吻被銀麵拿走了。


    “大……大不了,你雙倍拿走就是了。”


    某城主幽幽的迴:“雙倍怎麽夠。”小嘴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引人沉醉,他要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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