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王世子倒抽著氣, 臉上漲紅:“你可瞧清楚了, 我是定南王府的世子,你敢如此折辱我, 便是有陛下護著你, 我定南王府的鐵騎也不能輕饒你。”


    薑鈺抬腳踩在他肩膀上,叉腰道:“你怎麽不說你爹娘都沒打過你,我卻打了你呢,從前人家威脅我都說是朝廷的大軍要踏平晉陽, 你一個小小的定南王府囂張個什麽勁,還鐵騎,你以為本郡主是嚇大的, 定南王府有鐵騎嗎?”


    定南王世子被她冷嘲熱諷, 覺得下麵更疼了。


    薑鈺又在他肩膀上擰了一下:“還有,你要是不服氣本郡主, 盡管來找本郡主, 本郡主隨時奉陪,可若讓我知道你背地裏損壞陛下和福王殿下的名聲,胡亂造謠,後果你自負。”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定南王世子, 定南王世子以為她放完大話, 就該抬腳了, 等了半晌也不見她抬腳。


    抬起頭看她,薑鈺獰笑一聲,伸手拽住他的頭發往上提, 定南王世子頭皮一陣發麻。


    “你剛剛說,你夢到我了,夢到我什麽了?”


    活了這麽久,頭一遭被個女人如此侮辱,定南王世子額角青筋暴起,吼道:“薑妤。”


    薑鈺皮笑肉不笑的扯著他的頭發:“瞎叫喚什麽?是想把人都叫過來,讓他們瞧一瞧你定南王世子被人踩在腳底下的英姿嗎?行啊,叫吧叫吧,大點聲,瞧瞧會不會有人來幫你。”


    定南王世子發了狠的想要掙脫她,薑鈺的腳就像山一樣壓在他的肩膀上,定南王世子無力道:“你這個女人,你是吃豬食長大的嗎?這麽大勁,放開我。”


    薑鈺很友善的對她拋了一個迷人的媚眼,對著他的胸口踹了一腳。


    再次抓著他的頭發,滿臉興奮:“定南王世子,記住本郡主這張臉,夢裏麵,不要太想念我哦。”


    她教訓完人,拍了拍手掌,慢條斯理的整理衣服。


    眼梢微吊,對著定南王世子漫不經心道:“聽說淑淳郡主也有意嫁入皇宮?”


    定南王世子心裏咯噔一下,這個瘋女人想幹什麽,要把主意打到淑淳身上了。


    “沒有。”


    薑鈺勾唇:“最好是這樣。”


    定南王世子爬起來,瞧著那女人的倩影,再想到她剛剛猶如魔鬼一樣的表情,自覺失了臉麵,急促的喘了幾口氣,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


    “大哥,這是怎麽了?”


    淑淳郡主聽底下人說定南王世子臉色不好,連忙跑過來。


    “可是大哥在哪裏聽了什麽不好聽的話?”


    豈止是不好聽的話,簡直是奇恥大辱。


    淑淳郡主見他板著臉不說話,柔聲道:“後日便會為前來朝賀的藩王設宴,到時候大哥趁機提出要與朝廷聯姻的事......。”


    “此事不必再提。”


    她還未說完便被定南王世子打斷了,微怔道:“為什麽?大哥不是一直都支持我的嗎?”


    從前支持她,可見識到薑鈺的彪悍之後,他不敢再把妹妹往火坑裏推。


    “陛下已經宣布立薑妤為後,你要以何身份入宮?”


    淑淳郡主紅著眼眶:“便是沒有皇後之位,以我的身份入宮,也少不得一個貴妃之位。”


    定南王世子知道妹妹對陛下的心思,在今日之前,他也沒有放棄將妹妹嫁給陛下,但是現在,他絕對不能讓妹妹在那個瘋女人手底下討生活。


    “定南王府與晉陽王府同為異姓藩王,你是定南王府嫡出郡主,那薑妤卻是自幼被獵戶收養,血統純不純都不知道,哪能讓你被她壓一頭,這不僅是你一個人的臉麵,更是整個定南王府的臉麵,宴會之後,便隨為兄迴去,為兄自會為你擇一門良婿。”


    淑淳郡主委屈道:“我不要迴去,憑什麽,從前我沒想過要嫁給陛下,是你們要我嫁給陛下的,把我帶到京城,讓所有人都議論我,如今我想嫁給陛下,你卻不讓了,我在宮裏這麽久,人人都知我是要嫁給陛下的,現在薑妤來了,便讓我迴去,我的麵子往哪擱。”


    定南王世子拍著妹妹的肩膀道:“你聽話,大哥不會害你。”


    淑淳郡主甩開他的手:“要迴去,你一個人迴去,太後娘娘都說過喜歡我。”


    “你。”定南王世子咬牙道:“你不要任性,你知道薑妤是什麽人嗎?你了解她嗎?”


    “我是要嫁給陛下,又不是要嫁給她,了解她做什麽?”


    “她是未來的皇後,你要嫁給陛下,以後就要日日去拜見她,那個女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淑淳郡主不信:“大哥為何如此怕她,不過一個女人罷了,自幼生長在獵戶的家裏,蠻橫粗俗,不通禮儀,陛下現在喜歡她,不過是因為她和晉陽王世子長的一樣,日後她不通禮,不堪為後,陛下自然就會廢了她。”


    提起這個定南王世子更頭疼了:“那陛下是一個斷袖,你何苦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淑淳郡主垂頭低泣,定南王世子想到妹妹一向乖巧,心下不忍,安慰道:“與其嫁給一個斷袖守活寡,不如嫁給一個正常男人。”


    淑淳郡主掩麵道:“大哥,你不知道自我第一迴 見他,我便知道這就是我要的男人。”


    可這個男人不要你啊,他還要了一個蠻橫的女人。


    定南王世子狠心道:“這世上好男兒多的是,以後不要再提嫁給陛下的事了。”


    淑淳郡主聽到兄長這麽說,頓覺天崩地裂,趴在桌上嗚嗚的哭。


    定南王世子無奈的拍了下淑淳郡主的肩膀,淑淳郡主眨了眨濕潤的睫毛,見大哥解開領口脫衣裳。


    定南王世子露出肩膀給她看,那肩膀上大片紅印,淑淳郡主詫異道:“大哥,這是怎麽迴事。”


    定南王世子咬牙道:“讓薑妤那個瘋女人踩的。”


    他怕妹妹還對陛下有念想,索性將今日的事都說了出來,淑淳郡主隻是一個小姑娘,聽他說的薑鈺如此恐怖,當真被嚇著了,世上怎會有如此彪悍的女人。


    她揪住定南王世子的衣袖道:“大哥,咱們去同太後娘娘說,薑妤郡主她怎能如此蠻橫。”


    定南王世子道:“太後不是陛下親生母親,不會為了咱們得罪陛下的。”


    他在薑鈺麵前放大話說什麽定南王府鐵騎,其實自己心裏也清楚定南王府不能和晉陽王府比。


    定南王府是跟著大齊太.祖皇帝打江山,分封出去的異姓王,晉陽卻是小國投靠大齊,定南王府封地百姓以陛下為尊,晉陽百姓卻以晉陽王為尊,他之前打的主意也不過是煽動宗室皇親,反對陛下立薑妤為後。


    可陛下麵上對宗親的言論都很支持,然而並沒有按照宗親說的做。


    淑淳郡主失魂落魄,喃喃道:“難不成,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她緊捏著帕子,想到陛下那英俊的臉龐,真是不想放手。


    乾元宮中薑鈺一迴去就見徐礪坐在椅子上,一臉大爺樣。


    “陛下。”


    “去哪了?”


    “就隨便轉轉。”


    徐礪伸手把她抱在懷裏:“聽說你遇見定南王世子了。”


    到底是在皇帝的地盤上,消息就是靈通。


    “是啊。”


    “還把他教訓了一頓。”徐礪摸著薑鈺的脖子,平淡道:“郡主當真是好威風。”


    薑鈺一聽他這種語氣就心裏發慌,徐礪知道她踢了定南王世子的下麵,肺都要氣炸了。


    “你要教訓他,怎樣教訓不行,非要踢他那裏,你是個姑娘,怎能隨便踢男人那裏。”


    薑鈺沒說定南王世子今日對她說的話,她知道定南王世子今日是故意激自己,想試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王派來挑唆徐礪與徐煊兄弟二人關係,讓晉陽坐收漁翁之力,雖然腦洞有點大,但該教訓的薑鈺已經教訓了,讓徐礪知道定南王世子說了晚上夢到自己,肯定是要流血的。


    薑鈺解釋道:“今日我在太後娘娘那裏,太後娘娘說怕咱們五弟是斷袖,恰好被五弟聽見了,就生氣了,我這個做大嫂的不是去哄他嗎?就安慰他說他長的好看,五弟說若我覺得他好看,那以後讓我和你也生一個那般模樣的孩子,不知怎的被定南王世子聽見了,那傻蛋說我是我父王派來使美人計離間你和五弟的,我這不是氣不過才踢他的嘛。”


    她一口一個咱們五弟,徐礪聽了捂額:“那也不能踢他那裏,你那不是耍流氓嗎?”


    徐礪最在意的就是他媳婦碰了別的男人那裏。


    薑鈺道:“我也是氣暈了頭。”


    徐礪斜她一眼:“你能生氣?”


    她對什麽都沒心沒肺的,他才不信為了這點子事她就生氣呢。


    薑鈺咧開嘴笑,摟住他的胳膊求饒:“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這樣了。”


    徐礪眼眸幽深:“可你還是碰了他那裏。”


    “是踢。”


    她踢都踢了,還能怎麽辦啊,這個問題還過不去了。


    怎麽辦?當然得嚴辦。


    他湊到薑鈺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薑鈺臉上瞬間紅了起來。


    她推了徐礪一下,道:“不成。”


    徐礪冷漠臉:“不行算了。”


    薑鈺嗷嗚一聲撲到他懷裏,嘟囔道:“你怎麽這麽磨人,哪有你這樣的。”


    她不過是踢了定南王世子一腳,他居然就要她用腳幫他紓解,也不知道這些高級招他是從哪學來的,堂堂天子,居然如此不要臉。


    第142章 ...


    “我這樣的, 你不喜歡嗎?”


    他一手滑到她的腋下, 哼笑著問。


    薑鈺迴道:“喜歡啊,最喜歡你了。”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前, 低聲的哄他:“別生氣。”


    徐礪揉著她的頭發嗯一聲:“不生氣。”


    他抱著她膩歪了會, 把幾份丞相呈上來放在上麵重要的奏折處理了,這才去嚴辦她。


    宮宴在泰安殿舉行,禮官根據宗室皇親,藩王公侯大臣的品級排好座位, 殿內衣香鬢影,華裾鶴氅,殿前戲台四周紗簾垂下, 數盞蓮花宮燈高低交錯, 熠熠生輝。


    徐礪與太後坐在上首受群臣命婦拜見,底下長長的四排席麵看不到尾, 薑鈺身為異姓藩王的嫡出郡主, 冊後的聖旨已經傳出,位置就安排在太後不遠處,眾人一見位置都這樣安排了,就知陛下心意已決, 薑鈺這個皇後之位暫時是穩了, 之前好幾個反對薑鈺的大臣家眷都開始討好她。


    薑鈺唇角掛著笑, 一會一個要敬酒的。


    “老王妃您坐,該是晚輩敬您的。”


    “夫人您客氣了,我初來乍到, 還要蒙你們多多照顧。”


    她嘴巴甜,能結善緣的都不會得罪,本來隻是些三四十歲的夫人知道自家爺們朝堂上請奏過反對薑鈺為後,怕她心裏記恨的,才有意討好,她逢人三分笑,不駁人麵子,瞧著不是記仇的樣子,讓那些夫人鬆了口氣。


    也不知是哪個府裏的老夫人瞧見了薑鈺,感慨一聲:“你說人家這姑娘是怎麽生的,誰家要是生到這樣漂亮的姑娘晚上做夢笑都要笑醒了,看那粉麵瓜子,跟麵蒸的一樣。


    無論哪個年紀都有一群姐妹,京城裏這些世族夫人更是沒事湊到一起賞賞花,喝喝茶,聊聊誰家的姑娘生的俊,誰家又添了大頭孫子。


    這老夫人一句話,那些眼都花了的老夫人們開始仔細打量薑鈺,人年紀大了就喜歡聽些好聽的,看些好看的,薑鈺這種愛拍馬屁的在她們跟前最討喜了。


    都是些老前輩,薑鈺現在還不是皇後,人家要和她喝酒她也不能拒絕,這來來往往,臉頰便上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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