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承載的記憶並不美好。


    柳月言靠近湯圓,伸手,拍了拍湯圓的肩膀,朝著湯圓搖頭,示意湯圓不要太緊張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發生什麽,他們都隻能往前進。


    月家丫鬟小廝很多,但凡是見到月孽的小廝丫鬟紛紛跪下行禮,柳月言皺眉,卻沒說什麽。


    經過幾處走廊,便到了寬闊場地,穿過場地,幾經蜿蜒才到大廳,整個月家,大的跟迷宮似的,很多地方更是把守森嚴。


    “大人,夫人老爺都已經在大廳等候了。”


    丫鬟恭敬的說著,月孽點點頭,看了眼柳月言,和柳月言進了大廳,大廳內,坐滿不少人,每個人穿著十分精致華貴。


    男子儀表整潔威嚴,長相更是儀表堂堂,女子穿戴精致,臉上塗抹胭脂水粉,麵容寧靜,微微垂頭,不敢發表意見。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上位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約莫七十歲左右,看起來卻精神抖擻,那雙渾濁眸子透著精光和威嚴,讓人絲毫不敢小覷。


    “爹,娘。”


    月孽拱手叫了一句,柳月言有注意到,月孽在麵對這兩個老者時,神色變得尤為恭敬,舉動也是十分得體,看得出來,月家,才是真正的世家。


    不管男女,都一板一眼的,每個人都遵從古代男女禮儀。


    兩個老者將目光落在柳月言身上,柳月言平靜的和他們對視,神色清冷,並未退縮,這裏,便是她娘親出生的地方嗎。


    可惜,她在這裏,感覺不到絲毫家的味道,冷冰,無情,和牢籠,依舊沒什麽區別。


    “這個,便是月裳的女兒?”


    率先開口的,是穿著金絲錦袍的老婦人,想必,這個就是她所謂的外婆了。


    老婦人眸子刻板,透著絲絲滿意,似乎,在參考一件商品的價值,這樣的感覺,讓柳月言很是不舒服。


    月孽點頭:“沒錯,她便是月兒的女兒。”


    也就是新一任神女。


    “嗯,月裳雖然不孝,但是,好在她女兒也成為下一任神女,也算是臨死為月家做出貢獻了。”


    “此女相貌舉止品德各方麵看起來都很好,看得出來,被管教極好。”


    老者開口,神色更加威嚴,他便是柳月言所謂的外公,可惜,柳月言從他們身上看不到絲毫親情的感覺,他們眼底,隻有對商品的參考。


    不過也是,月家需要的,從來都不是親情,他們需要的,是為皇室挑選出神女,保持月家地位,保持月家繁榮,這便是月家的使命。


    也是身為月家女子的悲哀。


    柳月言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因為沒必要,也沒有任何意義,不管怎麽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她和月家,也注定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要廢掉神女這個規定,月家要挑選神女,兩者,注定不會是朋友。


    “好了,將她帶下去休息吧,等到神女大典開始時,便為她穿上神女衣著。”


    老婦人開口,吩咐丫鬟帶走柳月言,柳月言跟著丫鬟離去,絲毫不在意身後繼續打量她的目光。


    丫鬟帶著她到了一處幽靜的院子,院子四周種滿不少翠竹,翠竹間,還有不少竹筍,將她帶到後,那丫鬟便離開了。


    湯圓想說什麽,柳月言朝著她搖頭,和湯圓一起去了屋內,關上房門,湯圓開口:“小姐,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到了月家,就算是死路,他們也必須一條道走到黑。


    “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從進到月家的那一刻起,她便很清楚的知道。


    所以,她也沒打算退縮。


    “距離我封神女的日子,也快了。”


    還有一天,一天過後,她便會成為南國神女。


    而這個時候,南國開始陸陸續續傳出神醫葉陌到南國的消息,皇帝聽說消息後,立刻派人前去打探葉陌住處。


    打探到後,皇帝便連忙派人前去將葉陌請到皇宮去,也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皇帝還表示,隻要葉陌願意留下來,財富,權勢,美人,都可以任由葉陌自己選擇。


    “葉神醫,你意下如何啊?”


    皇帝試探性的詢問著,葉陌醫術高明,這等人才,他必須將留在自己身邊,隻為他一人所用。


    葉陌搖著扇子,佯裝沉思許久才道:“既然皇上如此盛情相邀,我若是在拒絕,就說不過去了,葉某同意便是。”


    “但是,在這宮內,我希望皇上能夠給我一些自由。”


    畢竟隻有這樣,有些事情辦起來才方便。


    皇帝聽到葉陌答應,整個人高興不已,連連應了聲,迅速派人吩咐下去,生怕晚了葉陌會反悔似的。


    就這樣,葉陌正式開始在皇宮住了下來。


    而這邊,柳月言的神女裝也做好了,由宮女從國師那裏送到月家,到達柳月言手上時,已經是晚上了,她看了眼桌子上的神女裝,神色晦暗。


    過了今晚,就是她做神女的日子了。


    “小姐,這神女裝,可真是好看。”


    湯圓冷著臉讚歎一句,但是神色,卻沒有絲毫高興。


    柳月言勾唇:“確實很好看,但是,最多三年,我便會要它們徹底消失。”


    三年後,南國,在沒神女這個規定,神女裝,也將不複存在。


    “小姐,你早點休息吧,明日神女大典,恐怕會起的很早。”


    神女裝很繁瑣,光是穿好,便要花費大量時間和人力,在加上打扮,擦胭脂水粉,恐怕要折騰幾個時辰才可以弄好。


    柳月言嗯了聲,湯圓離開屋子,關山房門,柳月言最後看了眼神女裝,便褪去身上的外衫,就那般躺在床榻上睡了過去。


    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她便被敲門聲吵醒。


    “叩,叩。”


    敲門聲很響,柳月言睜開眸子,眼底帶著絲絲困意:“進來吧。”


    雖然湯圓已經告訴她會起的很早,但是這也太早了,不過柳月言也不拖拉,直接起身,任由丫鬟們伺候她梳洗打扮。神女裝很奢華精致,長裙拖地,約莫一米長,花紋繁瑣,是彩色的,但是不會讓人覺得很惡俗,頭上的簪子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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