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清脆而有節奏的敲擊聲過後,明羽身前的紅色木門很快被打開,露出一位身著白色睡裙的黑發少女來。


    或許是剛剛出浴,少女墨青色的過肩長發還濕漉漉地披在腦後,沐浴露的清香混雜著女孩的體香擴散開來,令明羽的鼻頭不自覺地動了動。


    “有事?”


    看到了明羽後退半步的動作,溫蒂眉頭一挑,身體慵懶地依靠在了門上,麵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嗯。明天就要去天命總部了,有些事情我希望能和你談一談。”


    摸了摸鼻子,明羽的視線從少女胸前的一抹雪白上移開,頗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這個時間?”


    右手把玩著自己的一縷發絲,溫蒂吐氣如蘭,柔弱的聲音中帶上了一抹不知是嘲諷還是誘惑的意味。


    聽到溫蒂的話,明羽雙頰不禁一紅,一雙眼睛愈發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才好。


    現在不過是九點多,夜生活也才剛開始不久。若非考慮到明天的行程,他和緋玉丸還能在外麵玩一兩個鍾頭。


    “沒錯。”


    僵硬地點了點頭,明羽不禁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返迴賓館。


    “你就不怕你的那個未婚妻生氣?”


    食指在發絲上繞了繞,溫蒂臉上露出一絲促狹的微笑來。


    盡管那個緋玉丸看上去好像不在意她和明羽的關係,但一時的決心和長久的堅持終究是不同的。更何況,自己今天還毫不留情地拂了她的麵子,溫蒂不認為有哪個女人還可以忍得下去。


    “她知道的。”


    摸了摸鼻頭,明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臉上浮現出一個憨笑來。


    “……進來吧。”


    瞥了眼明羽臉上的傻笑,溫蒂玩弄發梢的動作猛地一僵,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轉身便朝著屋內走去。


    “哦~”


    輕輕地應了聲,明羽放緩腳步跟在溫蒂身後踏入了客廳。


    掃了眼寬敞整潔的客廳,見沒有出現什麽令人臉紅心跳的東西,明羽提著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不得不說,天命安排的賓館確實夠豪華,單是一個客廳就不比尋常賓館的房間小了,各種家具也是一應俱全。


    “你是在期待著什麽嗎?”


    仿佛察覺到了什麽似的,溫蒂忽地轉頭看向了明羽,兩旺清泉般的碧綠雙眸微微眯了起來。


    “沒,沒有!”


    心底驚訝於少女那敏銳的感知,明羽慌忙否定道。


    “我可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你和緋玉丸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想摻和。”


    瞪了明羽一眼,溫蒂用無比冰冷的語氣說道。


    若是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單身的話,她是不忌憚於主動出擊的。可既然明羽已經決心和緋玉丸結婚,她也不會糾纏不清。


    打量了少女幾番,明羽終究無法從女孩那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麽來,隻能臉色複雜地輕歎了口氣。


    親自從少女口中聽到這種話語,明羽不知心裏該作何想才好。是遺憾,還是該慶幸?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答案都是最合適的結果,無論是對他和緋玉丸,還是對於溫蒂。


    但或許是男人的通病吧,明羽還是不由感到了些許的不舍和惋惜。


    一邊在心底暗罵著自己的虛偽,明羽很快將心情調整了過來,輕柔而又堅決地道:“抱歉。”


    目光在明羽臉上一掃而過,溫蒂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複雜神色,仿佛沒聽到這句話似的在沙發上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從茶幾上翻出一個白色瓷杯來,溫蒂嫻熟地給自己倒了杯清水,冷冷地道:“你有什麽事情就快說吧,我已經有些困了。”


    看著少女那炯炯有神中透出幾分憊懶的雙眸,明羽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點了下頭。


    盡管對於律者而言,睡眠並不是什麽必要的事情,但睡眠這種事情卻很有助於調整自身的狀態。


    而且,盡量保持人類的生活習慣也是維持人性、抵抗崩壞侵蝕的重要方式。


    在沙發上遠離溫蒂的一側坐下,明羽右手輕輕抬起,一抹暗紅色的光芒猛然綻放了開來,一輪紅色的光圈迅速在房間中擴散變大。


    紅色光圈在身上掃過,溫蒂強忍著那股難言的厭惡感,凝視著明羽的雙眸漸漸沉重了幾分。她知道,明羽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待到紅色光圈掃過了房間中每一個角落,明羽緩緩掐滅了手中投影而出的地藏禦魂,臉上不禁閃過一抹驚訝。


    整個房間除了正常的家用電器外,竟然沒有任何的監聽監視設備。


    不過很快明羽也就釋然了,以奧托的為人確實是不屑於去做這樣的事情。


    在得到月淵裝甲和尼彌西斯號的時候,明羽也同樣沒有在上麵發現任何後門程序。


    慎重的對待做了無用功,明羽臉上的表情不由微微僵硬。但即便如此,他的心底也沒有絲毫後悔。


    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望著溫蒂那綠寶石般的深邃眸子,明羽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措辭來,想著該怎樣才能把那種事情說出口。


    感受著明羽那灼熱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視線,溫蒂心底不由感到了些許的煩躁和慍怒,但在渴望寶石實驗中學會的忍耐還是讓她壓抑住了胸中的情緒。


    就在少女被看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明羽終於開口了,張嘴便道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預言:“最遲不過十五個月,極東支部就會叛離天命。”


    “……你…你…你說什麽!?”被明羽的話語所深深震驚,溫蒂不禁大聲質問了起來。“極東支部會叛出天命?為什麽!?”


    哪怕在過去的相處中,溫蒂已經見識過了明羽那過人的判斷和遠見,可她現在也無法相信對方的胡言亂語。


    聖芙蕾雅所推行的理念和天命的主流思想有所衝突,這是任何一個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出來的事實。但除此之外,極東支部幾乎是和天命總部聯係最為緊密的一個支部。


    先不論那些在總部支持下的科研項目,也不論那些頻繁的人員交流。單是極東支部的最高長官是天命主教的孫女,就注定了極東支部在各支部中的特殊地位。


    如果說這樣一個支部都會叛變,那天命還有哪個支部是值得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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