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中倒下的少年,德麗莎心情也是頗為複雜。


    一天前,她還不覺得明羽能夠完成這種事。但還不到兩天,奇跡就發生在了她麵前。


    雖然是用了另一把神之鍵取巧,可明羽終歸是做到了。


    隻用了兩天,就熟練應用了一把陌生的神之鍵,甚至還使出了第零額定功率。


    歎了口氣,德麗莎默默將剛才記錄的資料錄入她的私人數據庫。


    或許主教也不認為有人能夠做到這種事吧,所以他隻是將黑淵白花送了過來,卻沒有下一步的命令。不過,這樣也不必向他詳細匯報了。畢竟,侵蝕之鍵可是屬於極東支部的秘密。


    而且,那把黑色長劍上的力量,僅剛剛展露的那些,已經足夠令人重視了。方才,她似乎感覺到猶大傳來的情緒,那是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


    也不知,放任這小子成長下去,到底是好是壞。


    纖細的手指在金色十字架上撫過,德麗莎也在猶豫著。


    若是要除去明羽的話,現在是他最脆弱的時候了。往後許久,都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但沉吟許久,她還是收迴了猶大。以明羽的行事而論,沒有絲毫對不起她的地方。甚至在很多地方,他都是深得學園長的期望的。


    既然他沒有不仁,德麗莎自然也不會不義。


    雖然神之鍵的力量很危險,但律者就不危險了嗎?


    極東支部能容下一個第三律者,自然也不差一把神之鍵。


    擁有力量並不是明羽的錯,他也從未用這股力量傷害過任何人。


    歸根結底,還是明羽有些太跳了。不過來了聖芙蕾雅才不到兩個月,就搞出了多少事情,甚至還引起了主教的注意。


    他就不能學學某個第三律者,老老實實的做菜不好嗎?即使能力不夠,憑自己的特殊性當個班寵也是很好的呀。再不濟,也不要整天想著搞事情啊!


    但天可憐見,這一切還真不能怪在明羽身上。他除了圖謀神之鍵外,一直都想低調做人的。但世事難料,一切終歸不能完全如他心意。


    所以,造成今天這種情況也就不意外了。任憑是誰,都難免會懷疑明羽總想搞事的。


    可哪怕是德麗莎,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去抹殺一個無辜少年的一切,而理由僅是他掌握的力量太過危險。


    想到這,學園長不禁失聲一笑。


    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變得這麽敏感了。若是以前,自己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吧。


    腦海中忽的閃過一個白發女孩的身影,德麗莎不由發出一聲長歎。


    向著昏倒的明羽走去,學園長臉上多了幾分輕鬆。雖然明羽的情況應該隻是脫力,沒有大礙,但她終歸不至於就此不管。


    ……


    而當明羽完全激發兩把神之鍵的時候,正在訓練的符華也是感受到了那種劇烈的崩壞能波動,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盡管有著層層隔絕,激發神之鍵造成的能量波動在符華這種感知力強的人眼中,依舊是無比明顯。尤其是聖芙蕾雅這種普遍都是訓練生的情況,這種波動更是如黑夜中的螢燭一般醒目。


    這個感覺,是侵蝕之鍵嗎?不對,還有創生之鍵。甚至,隱隱還能察覺到約束之鍵的能量。


    足足三把神之鍵,德麗莎和明羽在幹嘛?!


    在聖芙蕾雅內部,應該沒有足夠讓三把神之鍵同時出動的敵人才對。


    而且,這種感覺也不像是在戰鬥的樣子。


    忽然間,符華腦海中忽然閃過前段時間奧托曾說會將黑淵白花送來的消息。再聯想到明羽莫名的白發,符華頓時明白了些什麽。


    真是,亂來!


    一時間,符華也不知說什麽好了。


    想到侵蝕之鍵的能力,符華很快就明白了明羽所使用的方法,以及這麽做的緣由。


    可知道方法是一迴事,將之投入實踐又是另一迴事了。


    同時負擔兩把神之鍵,哪怕是對於她而言,都是莫大的負擔,更不要說是對於明羽這種弱者了。而且,看能量的劇烈程度,他還成功發動了。


    對於明羽的顧慮,符華並不清楚,也不會明白。


    在她眼中,奧托對於自己還算是敬重。在得知明羽和自己有關後,根本不至於因為一些小事就出手。


    而明羽則是不同,他是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度奧托的,自然不會覺得奧托是個有氣度的人。如果不是無法驗證的話,他都懷疑這次的麗塔都可能是奧托女裝的呢。


    指望他能對奧托放心,無疑是不可能的了。至少在他有足夠的力量之前,他都不會認為奧托是個可靠的人。


    感受著漸漸平息下來的能量波動,符華也放棄了插手的打算。


    先不說德麗莎肯定在場,自己若是出手一定會暴露身份,不利於自己接下來的任務。而且,現在也來不及了,隻能期望明羽能夠堅強些了。


    最後看了眼那個方向,符華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恢複了那副嚴肅古板的微笑,對著剛剛向她提問的學員溫聲說道:“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


    同一時間,正在溫習課本的芽衣也是心有所感,抬頭看向了明羽和德麗莎的方向。


    雖然律者的能力由於律者人格的沉寂而被封印了大半,但僅有的這些依舊讓她有著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


    盡管她不熟悉這種能力,並不能清楚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那突如其來的心悸依舊無比清晰的昭示著,剛才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而且,她還隱隱感受到了恐懼的氣味。但那不是她的情緒,而是屬於自己體內的律者人格,那個自詡為神的家夥。


    可當她想要探詢這一切的時候,律者人格卻怎麽也不肯迴答,甚至還徹底斷絕了和她的聯係。


    注意到芽衣的異樣,布洛妮婭關心的問道:“芽衣姐姐,怎麽了?”


    聽到布洛妮婭的詢問,芽衣微微一愣,輕輕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沒什麽。隻是,忽然有種不安的衝動。”


    撇了眼偷偷摸魚的琪亞娜,布洛妮婭認同的點點頭,說道:“的確,某個笨蛋確實很不讓人放心。”


    雖然知道布洛妮婭說的事與剛才的心悸無關,但芽衣還是不自覺的點頭表示同意。


    隨著那種能量波動迅速消失,芽衣也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後,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書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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