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掙紮中,方芳急速整理著紛亂的思路。


    主子?交差?


    自認為沒有結下什麽仇怨,讓人如此對她,除非......


    正暗自思忖著如何脫身,伴隨著男人的冷喝,身後腰側驀地一重,:「快走!別耍什麽花招,否則爺手中的匕首可是不長眼睛的!」


    感覺到抵在腰上的那抹寒氣,方芳攥緊拳頭,隻得暫時聽著那兩個男人的話,下了樓。


    大堂裏人來人往,喧囂鼎沸,她帶著麵紗,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扶著她,說是扶,其實是鉗製,她能感覺到那落在手臂上的力度,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她故意步子邁得很慢,露在外麵的眸子卻快速地搜尋著能夠接受她信息的一切可能的人。


    沒有!


    都沒有!


    大堂裏的人,或兀自飲茶,或談笑風生,就是沒有人注意到她。


    終於,在快到門口的時候,掌櫃的突然喊住了他們,「幾位請留步!」


    方芳心中一喜,一顆心跳到極致。


    可還沒來得傳遞信息,邊上的一個男人已是一錠銀子扔過去,頓時將掌櫃的一張臉變成了彌勒,也生生堵住了他的嘴。


    剛剛燃起的希望就這樣被澆滅,兩人半扶半架地帶著她出了門,她試著掙紮了一下,卻根本動彈不得。


    茶樓外有一輛馬車早已等在那裏。


    她扭過頭,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其中一個男人,又是恐懼,又是憤怒!


    事前準備好的馬車?


    他們想將她帶去哪裏?


    有太多的疑問,她想問清楚,可偏生不能說話。


    男人被她盯得渾身不舒服,朝地上啐了一口,一把將她推進了馬車,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看來他們已經事前安排好了,跟著她來了茶樓,然後伺機行動?


    那蘇墨逸說的就是事實,他進來之前,她已經被人擊暈,因為,他的突然而至,壞了他們的事。


    而她還那樣說他!


    其實,當時她也並不是真的想說他怎樣怎樣,隻是,他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直戳她的要害,讓她想要掩藏的傷口鮮血淋漓,所以,她才惡語相向的。


    如果蘇墨逸還在,如果她跟蘇墨逸離開,是不是就不會落在這些人的手裏?


    可是,沒有如果,就像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一樣。


    現在該怎麽辦?


    她又不會武功,逃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越想,恐懼越是加深一分!


    馬車徐徐走了起來,在大街的人流中穿行,耳邊淨是嘈雜喧囂,方芳的手心濕滑一片。


    現在人多,求救還來得及,如果一旦到荒郊野外,那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般想著,她深吸一口氣,猛地對著坐在馬車門口的那個男人用力撞過去,她想的是,如果將他撞翻,她就跳車,路上那麽多人,總歸有人注意,說不定就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可是,隨著一陣劇痛和眼冒金星,她的計劃再一次落空。


    男人的身子就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巋然不動。


    緊接著,男人的咒罵聲響起,「他.娘.的,你是在找死嗎?」


    伴隨著咒罵,她隻覺得頭皮一痛,是身後的男人揪住了她的頭髮,擰著她的頭惡狠狠地撞向馬車的車壁。


    「砰——」的一聲巨響,尖銳的鈍痛讓芳芳差點暈了過去。


    「想死爺就成全你!」


    男人咬牙切齒,抓著她的頭髮準備再次撞向車壁,卻是被另一個男人伸手按住,「主子交代過,不能讓她有事!」


    男人這才罵罵咧咧地放開了她。


    頭上一輕,方芳的身子如同破敗的落葉一般跌坐在馬車裏,她咬著牙,強自忍著頭皮被撕裂的疼痛,狠狠地瞪著男人,眸子裏幾乎都能噴出火,額頭上有滾燙的液體流下來,她也不管不顧。


    「怎麽?不服氣?」男人伸手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往自己麵前一拉。


    強烈的汗酸味讓她胃中一陣翻湧。


    她想吐,可此時的她連吐,都不得。


    她以為他又要撞她,沒有!


    可是,有比撞她更讓她難受的事情在等著她!


    男人大手一帶,「嘶」的一聲,她的外衫被生生撕破,頸脖處一大片光潔的肌膚就這樣暴露在空氣裏。


    若隱若現的肌膚,更是極致的吸引人。


    男人吞了一口口水,骯髒的大手直接撫上了她。


    不——


    方芳又驚又懼,睜著大大的眸子拚命搖頭、掙紮、抗拒。


    可是男人卻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很享受地笑著,笑得邪惡至極,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


    那一刻,方芳想死。


    男人的笑聲、顛簸的車身、旋轉的車頂.....


    方芳顫抖著,張著嘴巴,嗚咽,無聲地吶喊。


    誰來救她?


    誰來救她?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顯然不滿足於這種淺嚐,準備進行更進一步的動作,卻是再次被另一個男人喝止。


    「夠了!主子要她可是有大用處的,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主子還不要了你的命!」


    男人震了震,半響,才低咒一聲,極不情願地放開了她。


    方芳微微鬆了一口氣。


    馬車還在向前,她快速思忖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一陣秋風拂過,馬車的窗幔被「簌簌」撩起,驀地,幾個熟悉的身影就這樣飛快地竄進她的眼簾。


    蘇墨風,千城,春蘭!


    三人正有說有笑地走來,她甚至能聽到幾人的說話聲。


    「風哥哥,你沒看到剛才在衙門裏,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那叫一個崇拜啊!」


    蘇墨風低低的笑聲,「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


    方芳心中一喜,猛地撲向窗口。


    原來他們送小偷去了衙門,難怪她出門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們。


    她張大嘴,拚命地想喊,可是除了低低的嗚咽聲被風吹散,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眼見著就要失之交臂,她又急又慌又亂,隻能用手拍打著窗口,無聲地吶喊。


    蘇墨風,救我!


    我在這裏!


    蘇墨風,救我!


    蘇墨風……


    從來沒有這麽無助過,也從來沒有這麽絕望過,她拍著窗,睜著眸子,吃力地張著嘴.....


    這時,蘇墨風似是聽見了她心裏的唿喊一般,與千城談笑的笑容還未褪去,微微側首,眼梢輕抬,朝著馬車掃了過來。


    心頭狂跳,方芳心頭狂跳!


    「賤人!」


    窗幔被扯上,完全隔絕了與外麵的視線,與此同時,一道狠戾的掌風劈向方芳的後腦,她眼前一黑,趴在窗口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來。


    ************


    蘇墨逸騎在馬上,走得極慢,一顆心久久不能平靜。


    今日真的氣死他了。


    他好心送醉酒的她迴家,被說成趁人之危、輕薄與她;他怕她難過,想去看看她,被說成偷襲。


    哪有這樣的女人嘛?


    分明就是不知好歹、不可理喻!


    竟然還咬他的唇,咬他的手,還扇他耳光……


    讓他滾!她還讓他滾!


    他長這麽大,還沒有哪個女人敢對他這樣!


    ............................................


    親愛滴們,周末愉快!!!這個番外木多少了哈,大概下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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